第126章 暴走的“该隐”-《灼烬烈昊》

  陆烬的手还抓着凌昊的衣服,指甲掐进布料里。他呼吸很浅,每吸一口气都像刀割一样疼。声音越来越大,他脑袋快要裂开。他想说话,可喉咙动不了。他只能记住一件事——不能松手。

  可他的身体已经不听使唤了。

  神经乱了,腺体抽搐,信息素止不住地往外冒。硝烟味混着铁锈味在空气里炸开,又被声波搅得更乱。他太阳穴直跳,视线模糊,眼前的凌昊变成两个影子。

  突然,他脑子里闪出一个画面:冰冷的玻璃罩,红色的警报灯,还有女人的声音:“你要成为人,不是兵器。”

  但现在,那声音没了。

  取而代之的是另一种东西,从骨头里爬出来。一条条冷冰冰的命令在他身体里运行。肌肉绷紧,心跳加快,瞳孔放大。他的身体正在变。

  “不……”他嘴唇动了动,没发出声音。

  下一秒,他猛地抬手,把凌昊推开。

  凌昊没防备,整个人撞上指挥车边的金属栏杆。他咳了一声,嘴角流出血。他立刻抬头看陆烬。

  陆烬站起来了。

  动作很僵,像被人拉着线的木偶。眼睛没了神,瞳孔变成灰白色,脸上一点表情都没有。黑红色的能量从他身上冒出来,在皮肤上窜动,像电流。

  “陆烬!”凌昊撑着地想站起来。

  可他刚抬手,一股冲击波就炸开了。

  空气震动,地面裂开,所有Alpha的信息素全乱了。远处没撤走的士兵被震飞,护盾碎了,异能断了。连凌云手里的声波枪也尖叫起来,屏幕爆出火花。

  凌昊的电磁护盾瞬间破掉。他被气浪掀翻,又撞上栏杆,肋骨一阵钝痛。他咬牙伸手,想再发电流,可那股能量场已经封死,谁也进不去。

  陆烬站在原地,慢慢张开双臂。

  他胸口起伏很大,每次呼吸都喷出浓重的硝烟味。这味道越来越强,盖住了战场上的火药和血腥。在这片死寂的气息里,一丝淡淡的焦糖香飘了出来,很快又被吞没。

  他低头看自己的手。

  手指在抖,不是因为痛,是因为力量太多,快要把身体撑爆。他感觉体内有什么醒了——不是他,也不是以前的自己,是另一个东西,一个只会杀人的程序。

  “该隐”。

  这个名字在他脑子里一闪,然后沉下去。

  他转头看向凌云。

  凌云还在车里,半边身子压在座位上,手臂被炸坏的设备划伤,血一直流。他看着陆烬,眼神变了。不再是恨,也不是嫉妒,而是一种近乎疯狂的激动。

  “这才是……真正的你。”他低声说。

  陆烬开始走向指挥车。

  每走一步,地上就裂一道缝。他的信息素像风暴一样扩散,靠近的人都被逼退。副官倒在车外,昏过去了。远处的士兵趴在地上,连枪都拿不稳。

  凌昊挣扎着站起来,一手扶栏杆,一手强行调动电流。他知道不能再等。如果让这股力量继续涨,陆烬就会彻底消失,变成一台没有感情的杀人机器。

  “陆烬!”他喊。

  陆烬停下。

  他慢慢转头,看向凌昊。

  那一眼,让凌昊心口一紧。

  那不是熟悉的眼神。没有依赖,没有信任,更没有爱。只有一片空,和藏在深处的杀意。

  “你不该站在这里。”陆烬开口了,声音沙哑,“你是Alpha。你是威胁。”

  他说完,抬起手。

  掌心出现一团黑红色的能量球,周围空气扭曲,金属栏杆开始融化。

  凌昊瞳孔一缩。他明白了——陆烬把他当敌人了。

  “我是凌昊!”他大声喊,“你认识我!”

  陆烬没回答。手腕一甩,能量球朝凌昊砸去。

  凌昊侧身躲开,能量球打中后面的墙,轰出一个大坑,水泥钢筋直接汽化。热浪扑来,他额头被碎石划破,血顺着脸流下。

  他不敢还手。

  他知道只要他动手,陆烬会更疯。可如果不拦住他,整个基地都会毁。

  他只能冲上去。

  一边躲攻击,一边靠近陆烬。他的电磁场一次次撞上那层能量,又被弹开。他的手臂已经开始发麻,这是神经系统超载的信号。

  陆烬又抬手。

  这次他双手合拢,黑红色的能量压缩成一根尖锥。他盯着凌昊,一步步走近。

  凌昊喘着气,停在原地。

  他知道躲不掉了。

  就在陆烬举起武器,准备刺下来的瞬间——

  他听见一声轻响。

  是从陆烬身上来的。

  他贴身穿着的旧战术服口袋里,一张皱巴巴的糖纸掉了出来。焦糖味的,边角已经磨白了。

  它轻轻落在地上,被风吹了一下。

  陆烬的动作停了。

  他低下头,看着那张糖纸。

  一秒,两秒。

  他的手指微微动了一下。

  凌昊抓住机会,猛地冲上前,一把抱住他。

  “我在。”他说,“我一直都在。”

  陆烬的身体剧烈颤抖。他的眼睛还是没焦点,可那只空着的手,慢慢抬了起来,朝着凌昊的方向伸去。

  指尖碰到了凌昊的衣角。

  就在这时,远处地下通道传来震动。

  有脚步声,越来越近。

  陆烬猛地抬头,眼神再次变冷。

  他一把推开凌昊,转身面对声音来的方向。

  他张开双臂,周身能量暴涨,黑红色的光像火焰一样升起。硝烟味弥漫全场,夹着那丝快要散掉的焦糖香。

  他站在指挥车顶中央,像一个醒来的战神,也像一台等待命令的兵器。

  风吹起他的衣角,卷走了那张糖纸。

  它翻了几圈,最后卡进了地上的裂缝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