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7章 换她来世,无忧无怖-《合约到期,金丝雀踹了金主跑路了》

  有傅司霈暗中相助,程南深在程家内部的处境总算有了转机。

  几个原本摇摆不定的股东,在傅司霈牵线引入的新资本和几份关键合作意向书的支持下,态度明显转向了程南深。

  这日,程南深约傅司霈在高尔夫球场见面。

  挥杆间隙,程南深看着身旁气定神闲的傅司霈:“这次,多谢。”

  傅司霈调整着握杆姿势,语气淡淡地:“不必。我说过,不是为你。”

  程南深苦笑一下,他当然知道是因为苏蔓。

  他沉吟片刻,继续问“你大哥他还好吗?”

  提到傅辞,傅司霈眼底掠过一丝阴霾。

  傅司霈没有明确说,只道:“在静养。”

  不想多谈这个话题,话锋一转:“程家内部的麻烦,只是暂时压了下去,但根源未除,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程南深沉默一会儿,低低开口:“ 先找到昭昭,剩下的事等找到她再说。”

  傅司霈问:“有线索了?”

  “嗯。”程南深点了一根香烟,缓缓地吸着:“可能又要麻烦你帮个忙。”

  傅司霈微微地笑: “你现在找我帮忙,还真是不客气。”

  两人都在笑,程南深也毫不客气地回了一句:“欠你的人情已经还不清了,不如再多欠点。”

  傅司霈摇了摇头:“说吧,这次要我做什么?”

  “借你的人用用。”程南深放下球杆:“我这边的人一动,目标太大,容易打草惊蛇。你手下的人办事利落,想请你帮忙盯几个人。”

  傅司霈答应的很快:“资料发九霄。”

  程南深接得也很快:“ 已经发过去了。”

  傅司霈语气听不出喜怒:“看来你是吃定我会帮忙了。”

  “ 自然。”

  这一来一回的两人似乎又回到当初没有因为苏蔓闹翻的地步,程南深冷不丁冒出来句:“准备什么时候结婚?”

  提到这个,傅司霈冷峻的眉眼难得染上一丝无奈。

  和蔓蔓结婚是毋庸置疑的,可这漫长的考察期没完没了了。

  “你先把份子钱准备好。”

  他这话答得是滴水不漏,既没透露具体时间,又把问题轻巧地抛了回去,还带着点笃定。

  这婚,必定是会结的,你程南深这份礼,怎么也跑不掉。

  程南深失笑。

  果然是傅司霈的风格。

  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那抹不淡定。

  ……

  傅司霈和程南深分开后,傅司霈接到了云宁的电话。

  今天是领离婚证的日子,她联系不上傅辞。

  傅司霈没有直接说明傅辞的状况,只说让她把相关资料准备好,他会带傅辞准时过去。

  两人婚姻,名存实亡。

  结束才能开启新的人生。

  这一个月以来,她将自己与外界隔离,不去打听傅辞的消息,毕竟爱过一场,虽然那份爱意早已在年复一年的冷漠和疏离中消耗殆尽,但终究做过夫妻。

  她还是希望体体面面的结束。

  虽然他们的路,早已走到了尽头,可她还是希望傅辞能好好的。

  一个小时后,傅辞和傅司霈来了。

  看到傅辞满头的白发时,云宁心头一震。

  他这是……

  眸子染上一层薄薄的湿润。

  距离上回见面,已经一个月了,如今有恍然隔世之感。

  云宁一直盯着看,过了约莫两分钟,才抬眼直勾勾地望着傅辞,嗓音颤抖喊大哥。

  以往她喊阿辞,现在换回了以前的称呼,

  相对之下,傅辞就平静多了。

  他静望着云宁,很轻地嗯了一声。

  说完那一个字之后,他不再说话,人也冷冷淡淡。

  云宁眼眸不断湿润。

  她记忆里的傅辞,纵然对她没有炽热的爱,也始终是疏朗温润的,何曾有过这样万念俱灰的样子。

  她张了张嘴,想问一句“你还好吗”,却发现话堵在喉咙里,怎么也问不出口。

  他这个样子,哪里像是好的?

  手续办得很快,两人几乎没有任何交流,在需要签字的时候,傅辞才伸出手。

  云宁这才发现,他不止脸瘦了,连手都瘦得指节突出,她压下喉间的哽咽。

  办完手续出来。

  傅司霈和傅辞走在前面 ,云宁走在他们后面。

  云宁看着傅辞的背影,眼圈微红。

  他怎么瘦成这样。

  分别之时,傅辞静静凝视着云宁。

  男人开口,嗓音嘶哑:“很抱歉,磋磨了你两年的时间。”

  这突如其来的道歉,让云宁一怔。

  他又道:“也谢谢你,最后还愿意成全我。”

  此刻,云宁嗓子哽咽地已经说不出话,轻吐出一口气:“都过去了,你也保重。”

  她待不下去了,几乎是逃离般地快步走向自己的车,关上门的那一刻,强忍了许久的泪水终于决堤。

  伏在方向盘上,肩膀微微颤抖。

  有不舍吗?

  有吧。

  可更多的却是心疼。

  深吸几口气,努力平复情绪。

  从今往后,一别两宽,只愿彼此,各自安好。

  “ 不去看小野么?”车内,傅司霈问傅辞。

  傅辞心里沉重,放在膝上的手微微蜷缩。

  过了许久,久到傅司霈以为他不会回答时,他才极轻地开口:“我这样子会吓到她。”

  他现在的样子落在女儿眼中就是个疯子吧。

  傅司霈不再劝。

  他的心结,需要他自己一点点去解,旁人无能为力。

  回去后,傅辞将离婚证烧了。

  他在自己的禅房前种了一棵树,树上挂满了祈福带。

  每一条祈福带,都写了同一个名字。

  禾禾。

  站在树下,双手合十。

  我佛在上,请听弟子心声:愿将此后半身功德尽数奉献我佛,免她死后黄泉之苦,愿微风能拂去她前路的尘埃,愿来世的光能照亮她脚下的路。

  换她来世,无忧无怖。

  风吹过时,那些红色的带子随风飘动,声声入耳。

  后来的很多年。

  树叶绿了又黄,黄了又绿,唯有那满树的红色祈福带,始终鲜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