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改了,真的改了-《我每杀一个恶人,获得一周寿命》

  儿童心理创伤康复中心。

  窦小英紧紧抱着女儿小芳,像抱着一个随时会破碎的瓷娃娃。

  小芳瘦小的身体蜷缩在母亲怀里,宽大的病号服下,曾经高高隆起的腹部已经平坦。

  她的眼神依旧有些空洞,望着窗外摇曳的树影,仿佛灵魂的一部分还滞留在那个黑暗的柴房。

  “芳啊”

  窦小英的声音带着极力压抑的哽咽,粗糙的手掌一遍遍轻抚着女儿单薄的脊背,像是要将那份深入骨髓的痛楚揉散。

  “过去了,都过去了,已经送走了,送到很远很远的地方。”

  她停顿了一下,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更平稳,更充满希望:

  “你看外面阳光多好,等你再好一点,妈带你回家,我们离开高阳村,去一个没人认识我们的地方,妈给你买新衣服,买好多书,送你去最好的学校,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

  窦小英描绘着未来的图景,试图用新衣服、新学校、重新开始这些字眼,驱散女儿心头的阴霾。

  她不敢提那些畜生,不敢提那噩梦般的经历,只能一遍遍强调过去了、送走了、新生活。

  小芳在母亲怀里微微动了一下,她缓缓抬起头,空洞的眼神里似乎有了一丝微弱的光亮

  “妈妈,那个戴白面具的叔叔,他把坏人都砍死了吗?”

  窦小英心中一痛,柔声道:“嗯,不会再有人伤害你了。”

  小芳将头埋进母亲怀里,身体微微颤抖着,无声地哭泣,浸湿了窦小英的胸口。

  小芳的泪水里,有恐惧,有委屈,有迷茫,或许也有一丝迟来的解脱?

  这一场由自首潮引发的关于根基和教育理念的深层风暴,正以前所未有的力度,席卷澜夏的庙堂与江湖。

  人们开始深入反思社会文化中对“性”的污名化和讳莫如深,批判教育系统和家长们在教育中严重失职。

  绝大多数网民强烈呼吁上调性同意年龄至甚至十六,并取消自愿在未成年人侵害案中的模糊空间,要求纳入义务教育核心课程。

  也有部分保守声音担忧尺度难把握,可能引发恐慌,但很快被汹涌的主流民意淹没。

  那两万自首的蛆虫,五万多份血泪控诉的案卷,无数个小芳空洞的眼神汇成一股无法忽视、无法回避的滔天洪流。

  恐惧,成为了最强大的催化剂;血泪,化作了最沉重的砝码。

  历史,在这一刻被改写。

  名为未成年保护法的紧急修正草案在一周以后在议会官网公布。

  修正案的核心,像是烙印般刻入人心:

  “两小无猜”的例外,被严格限定在青涩懵懂的少年之间,没有胁迫,没有巨大的年龄鸿沟,原则上不超过四岁。

  这不再是模糊的灰色地带,而是为纯真划下的清晰界限。

  十六成为一道不可逾越的血色红线:与十六以下,无论是否自愿,无论是否同意,无论是否给付财物,一律视为强歼罪。

  这条款带着凛冽的寒光,斩断了所有试图用“自愿”作为遮羞布的侥幸。

  未成年人保护日被郑重设立,它不再是一个空洞的口号,而是伴随着专项宣传行动和划拨的专项资金,成为一年一度唤醒社会良知、普及保护知识的庄严仪式。

  适龄性教育课程被强制纳入所有中小学的核心课程体系。成为与语文、数学同等重要的保命课,纳入学校及地方教育核心考核指标。

  修正案生效后一个月,西南某县第一中学,初一(3)班。

  阳光透过明亮的窗户,洒在整洁的课桌上。

  教室里没有了往日的嬉闹和羞涩的回避,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认真而略带好奇的氛围。

  讲台上,年轻的生物老师面带温和而坚定的微笑。

  黑板上,投影仪播放着精心制作的课件:

  “认识我们的身体·保护独一无二的你”

  李老师的声音清晰而平静,

  “同学们,今天,我们一起来学习非常重要的一课。关于我们的身体,关于它的隐私和边界,关于如何尊重他人,以及如何勇敢地说‘不’!”

  没有哄笑,没有窃窃私语。孩子们认真地听着。

  课件内容科学,直观,不回避敏感词汇,但用词严谨态度庄重。

  课堂上,有学生举手提问:“老师,如果有人用帮我补习、给我买手机当借口想摸我怎么办?”

  李老师认真回答:

  “这是典型的诱惑,孩子们,我们一定要立刻拒绝,要告诉家长和老师,记住,任何让你感到不舒服的触碰,你都有权利说不!”

  下课铃声响起。

  孩子们没有像往常一样蜂拥而出,而是若有所思地整理着笔记。

  几个女生围在一起小声讨论着课件内容,眼神里少了懵懂,多了几分清晰和坚定。

  一个曾经在班上总是低着头、沉默寡言的男生,此刻也抬起了头,眼神中似乎多了一丝光亮。

  走廊里,校长看着教室里的一幕,对旁边的教导主任低声说:“纳入考核压力很大,但值得。这才是真正的教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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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晚,滨海市的星光夜市,热闹非凡。

  陈媛和陈威漫步在喧嚣的人潮中。

  烤串的烟火气、奶茶的甜香、霓虹的闪烁交织在一起。

  喧嚣的嘈杂声里,清晰地夹杂着人们热烈的议论:

  “听说了吗?新法下来了!跟十六岁以下的孩子,甭管愿不愿意,判得可重了!”

  一个光着膀子正在翻烤鱿鱼的大叔,声音洪亮地对旁边摊位的老友说,手里刷酱的动作都带着一股解气的狠劲。

  “早该这样了!”

  老友狠狠啐了一口,“那些狗日的畜生,专挑不懂事的小丫头下手!以前还扯什么‘自愿’?呸!现在看他们还敢不敢!”

  他挥舞着夹子,仿佛在驱赶无形的恶魔。

  不远处,两个年轻的妈妈推着婴儿车,也在低声交谈:

  “我家妞妞刚上初一,回来说学校开了新课,教他们认识身体,保护自己。”

  一个妈妈语气带着点初时的别扭,但更多的是释然。

  “开始我还觉得孩子小,听这些不好…现在想想,孩子懂这些,比啥都强!至少知道啥是坏人的花招,知道喊救命!”

  “是啊!”

  另一个妈妈用力点头,眼神里带着后怕和庆幸,“我们小时候啥都不懂,吃了亏也不敢吭声,现在孩子能光明正大学这些,学校这次做得对!”

  旁边一个大学生模样的女孩,耳朵里塞着耳机,似乎听到了她们的对话,忍不住摘下一边耳机插话:

  “那些老古董还反对?反对个屁!孩子的安全最重要!遮遮掩掩才是害人!”

  陈媛静静地听着周围的议论。

  陈威在不由得顿住脚步,由衷地感慨:“说真的…媛媛,我真有点服了绅士主播他们了。”

  “虽然手段是狠了点,但你看这效果,这效率!”

  他掰着手指头数:“先是悬案自首潮,现在又有两万多人乌泱泱排队自首!”

  他摇着头,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以前总觉得程序慢,改革难,阻力大,现在看看,好家伙人家直接掀桌子!用最狠的方式,简直神了!”

  “嗯。”

  陈媛轻轻应了一声,声音很轻,几乎被周围的喧嚣淹没,“是挺厉害的,快刀斩乱麻,效果立竿见影。”

  她微微侧头,听着哥哥语气里对“主播”近乎崇拜的感慨,心中五味杂陈。

  陈威没注意到妹妹细微的情绪变化,还沉浸在巨大的震撼和兴奋中:

  “可不是嘛!多少孩子以后能少受罪?多少家庭能避免悲剧?这代价值了!”

  他长长舒了口气,仿佛卸下了心头一块大石,看着前方熙熙攘攘,充满烟火气的人群,脸上露出一个释然的笑容。

  “这下好了,高墙筑起来了,孩子们也开始学着自己保护自己了…这片天,总算亮堂点了。”

  陈媛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点了点头。

  此刻,在这喧嚣而温暖的夜市灯火中,她仿佛看到,那曾经被黑暗笼罩的角落,正被一点点照亮。

  高墙已然筑起,教育的种子正在播撒。

  威慑纪元掀起的风暴,最终化作了变革的惊雷和教育启蒙的细雨。

  恐惧能震慑一时之恶,可法律的完善和教育的普及,也许才能从根本上斩断罪恶的根须,为这片土地上所有的“小芳”,撑起一片真正安全、晴朗的天空。

  审判之路,永无尽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