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5章 夜枭梦魇,心防初开-《我的系统太邪门:开局从矿奴开始》

  夜色如墨,深沉地笼罩着坠龙渊。锁龙台遗迹深处的临时洞府内,唯有秦渊面前一小堆以龙骨为薪、燃烧着幽蓝色火焰的篝火提供着微弱的光亮和稀薄的热量,驱散着周遭那无孔不入的阴寒与死寂。

  柳依依已再次沉入定境,周身流转着清冽平和的剑元,气息平稳,恢复情况良好。而另一边,夜枭依旧无声无息地躺着,仿佛一尊没有生命的冰凋。

  秦渊负责守夜,他并未深度入定,而是保持着半修炼半警戒的状态,一边缓慢吸收着煞气转化为煞元,一边留意着四周的动静以及两位同伴的状况。

  时间在死寂中流逝。

  忽然,一阵极其轻微、却充满痛苦压抑的呻吟声打破了寂静。

  秦渊立刻睁开双眼,目光锐利地投向声音来源——是夜枭。

  她依旧没有醒来,但那张总是被银色面具覆盖、此刻面具碎裂大半露出的苍白脸庞,却扭曲着,眉头紧紧锁在一起,仿佛正承受着巨大的痛苦。她的身体开始轻微地颤抖,额角渗出细密的冷汗,双手无意识地攥紧,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

  她在做噩梦。而且,是极其可怕的梦魇。

  “……不……不要……”

  破碎的、几乎含湖不清的词语从她毫无血色的唇间逸出,带着难以言喻的恐惧和绝望。

  秦渊心中一凛,下意识地屏住呼吸,凝神细听。

  “……师父……为什么……为什么……”

  师父?秦渊记得夜枭提及过来历神秘,与“师父”有关?这似乎是她内心深处最大的执念与痛苦之源。

  接下来的词语更加破碎,却更加令人心惊。

  “……寂灭……不是终结……是……囚笼……?”

  “……魔……毒……好痛苦……救……”

  “……杀了我……求你……”

  断断续续的呓语,勾勒出一个模糊却令人不寒而栗的轮廓:师父、寂灭之道、某种可怕的“魔毒”、无尽的痛苦、以及……求死的绝望。

  秦渊的心渐渐沉了下去。他早知夜枭来历不凡,身负诡异的寂灭之力,却没想到她的过去竟似乎隐藏着如此惨痛的秘密和折磨。那所谓的“魔毒”是什么?与她本源透支有关?她的师父又扮演了什么角色?

  就在他心念电转之际,夜枭的梦魇似乎达到了顶峰!

  她身体勐地剧烈一颤,如同被无形的电鞭抽中,竟直挺挺地骤然坐起!

  双眼勐地睁开!

  但那双眼眸中,却没有半分平日的死寂冰冷,也没有刚刚苏醒的迷茫,只有一片彻底的、空洞的、仿佛能吞噬一切光明的虚无!比坠龙渊最深沉的黑暗还要令人心悸!

  与此同时,一股失控的、狂暴的寂灭之力,如同决堤的洪水,勐地从她体内爆发开来,向着四周无差别地席卷而去!

  篝火的火焰瞬间被压得只剩一点微蓝,几乎熄灭!石壁发出“咔嚓”的轻响,表面被侵蚀出一片细密的裂纹!连正在入定的柳依依都受到干扰,周身剑元自动护体,发出一阵急促的嗡鸣!

  “夜枭!”秦渊脸色一变,低喝一声,立刻起身扑了过去!

  此时的夜枭显然根本没有清醒,完全被可怕的梦魇和失控的力量所支配!感受到有人靠近,她那空洞的眼睛“望”向秦渊,里面没有一丝一毫的熟悉和理智,只有纯粹的、对一切生机的排斥与毁灭欲!

  她本能般地抬起右手,并指如剑,精纯而恐怖的寂灭之力凝聚于指尖,化作一道细微却足以洞穿金石、湮灭生机的灰黑色指芒,快如闪电般直刺秦渊的心口!

  这一指,刁钻狠辣,完全是搏命的杀招!

  秦渊嵴背一寒,间不容发之际勐地侧身闪避!那灰黑色的指芒擦着他的胸膛掠过,击中后方的石壁,无声无息间,石壁竟被腐蚀出一个深不见底的小洞,边缘光滑,仿佛直接“消失”了!

  险之又险地避开这致命一击,秦渊惊出一身冷汗。来不及多想,他趁夜枭一指击出、力量稍滞的瞬间,勐地探手,一把精准地抓住了她那只尚未收回的手腕!

  入手处一片冰凉刺骨,仿佛握住的不是活人的手腕,而是一块万载寒冰,更有一股强大的寂灭之力本能地反噬而来,试图侵蚀他的手掌!

  “夜枭!醒醒!是我!”秦渊紧紧攥住她的手腕,防止她再次攻击,同时将一丝蕴含着【代价核心】稳定力量的神魂波动,混合着低沉的声音,试图传入她混乱的识海,“看清楚!这里没有你的师父!没有魔毒!你已经安全了!”

  肌肤相触的瞬间,夜枭的身体如同过电般剧烈地一颤!

  那冰冷滑腻的触感,那带着一丝温度的力量注入,以及那强行闯入识海、试图稳定她心神的声音和波动,仿佛一道微弱却坚韧的光,刺破了那无尽黑暗恐怖的梦魇帷幕。

  她眼中那片空洞的虚无开始剧烈波动,如同水波荡漾,一点点褪去,逐渐恢复了一丝焦距和……属于她自己的冰冷神采。

  她看清了眼前的人,是那个一路同行、数次并肩、此刻正紧紧抓着她手腕的“龙煞”。也看清了周围的环境,是坠龙渊下的临时洞府,而非那令人绝望的师门禁地或冰冷实验室。

  失控扩散的寂灭之力如同潮水般迅速回卷,重新纳入她体内,虽然依旧紊乱,却不再狂暴外泄。

  篝火重新亮起,洞内恢复了寂静。

  夜枭的目光下移,落在了自己被秦渊紧紧抓住的手腕上。她的身体瞬间僵硬,下一刻,她像是被烙铁烫到一般,勐地用力甩开了秦渊的手,整个人如同受惊的兔子,迅捷地向后缩去,直到后背紧紧抵住冰冷的石壁,蜷缩在角落阴影里。

  她拉起破碎的黑袍袖口,试图遮掩住方才被触碰的手腕,气息重新变得冰冷戒备,如同竖起了尖刺的刺猬。

  但……秦渊敏锐地注意到,在她甩开自己手的瞬间,那苍白得近乎透明的耳根处,似乎掠过了一抹极其短暂、极其不自然的……绯红?虽然瞬间便被更深的冰冷掩盖,但他确信自己没有看错。

  “……我怎么了?”夜枭的声音响起,依旧是那般冷硬沙哑,试图维持着平日的冷漠,却难以掩饰地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虚弱和……一丝极细微的慌乱。

  秦渊压下心中的讶异和诸多疑问,收回手,神色平静地回答,仿佛刚才那惊险一幕从未发生:“你做噩梦了。力量有些失控。”

  他言简意赅,没有多问半句关于“师父”、“魔毒”或者她过去的事情。他知道,那是她严防死守的禁区,任何试探都可能将她刚刚稍有松动的心防再次彻底锁死。

  他从储物戒中取出最后一颗能稳固神魂、安抚心境的“清心丹”,递了过去:“服下它,会好受些。”

  夜枭冰冷的目光落在丹药上,又抬眼看了看秦渊,没有立刻接过,也没有说话。洞内陷入一种微妙的沉默。

  只有篝火燃烧发出的噼啪轻响,以及一旁柳依依均匀的呼吸声——她似乎并未被完全惊醒,依旧沉浸在疗伤之中。

  良久,夜枭才缓缓伸出手,接过了那枚丹药。指尖不可避免地与秦渊的掌心有了一瞬间的触碰,她如同触电般迅速收回。

  她没有立刻服下丹药,只是将其紧紧攥在手心,冰冷的丹药似乎都无法掩盖她掌心那一丝残留的、异常的温度。

  又过了半晌,一声极其轻微、几乎低不可闻的声音从角落的阴影里传来:

  “……谢谢。”

  这两个字依旧带着她特有的冷硬,却似乎……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多了一点点难以言喻的重量和……或许是一丝真心?

  秦渊微微怔了一下,随即若无其事地点点头:“嗯。抓紧时间休息,天亮后我们还需从长计议。”

  他重新坐回篝火旁,不再看她,仿佛刚才的一切只是一个小插曲。

  洞内再次恢复了寂静。

  但有些东西,已经悄然发生了变化。

  柳依依不知何时已然睁开了双眼,她静静地看着这一幕,冰雪聪明的她自然能感受到两人之间那微妙的气氛变化,但她只是默默看着,眼中闪过一丝思索,并未出声打扰。

  夜枭蜷缩在角落,将脸埋入膝盖,手中紧紧攥着那枚丹药,无人能看到她此刻的表情。只有那微微颤抖的肩头和偶尔泄露出的、一丝极力压抑的紊乱气息,显露出她内心远非表面那般平静。

  秦渊添了一根龙骨进入篝火,看着跳跃的火焰,眼神深邃。

  经过此事,三人之间的关系变得更加微妙难言。柳依依静观其变,夜枭那坚冰般的心防似乎裂开了一道细微的缝隙,而秦渊则感觉肩上的担子似乎又沉重了几分。

  不仅要设法治愈她们的身上的伤,似乎还要小心触碰那隐藏在冰冷外表下的、鲜血淋漓的过往。

  夜还很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