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章 我的血不给你烧-《弃妃重生我凭医术搅翻京》

  夜已深,药阁密室烛火未熄。

  三日闭关,云知夏未曾踏出一步。

  冰心莲的幽香在室内缭绕,如霜似雪,镇压着她体内翻涌的邪气。

  她盘膝而坐,指尖银针微颤,每到子时,便引一滴心头血入溯毒针。

  那血顺着逆鳞纹缓缓爬行,仿佛唤醒了沉睡千年的咒灵。

  药丝在她经络中挣扎,如毒藤缠骨,寸寸剥离时,痛得几乎让她神识涣散。

  可她眼神始终清明,冷得像冬夜寒星。

  每一次抽离,都伴随着王府主院传来的一声闷响——萧临渊,又醒了。

  第四夜,子时将尽。

  她正凝神引血,忽闻门外铁甲破风,一声巨响震得药柜震颤。

  门被一脚踹开,玄甲染血的男人踉跄闯入,胸口毒纹已蔓延至心口,青黑如蛛网,边缘泛着诡异的紫芒。

  “你再炼下去,”萧临渊喘息粗重,眸中血丝密布,声音沙哑如刀刮铁,“我必死于今夜。”

  云知夏抬眸,眼中金纹一闪而逝,冷静得近乎冷酷:“若我不炼,你明日更痛。这药丝认你为锚,以你之痛为食,以你之命为引。我不先炼化它,它就会把你拖进地狱,永世不得解脱。”

  她指尖一动,溯毒针轻转,心口又是一阵撕裂般的剧痛,冷汗顺着额角滑落。

  可她连眉头都未皱一下。

  “你知道它为何偏偏缠你不放?”她缓缓起身,一步步走向他,“因为它感知到了你体内的‘王脉’——那是它进化的终极宿主。你越强,它越想吞噬你。而现在……它已经把你当成了归处。”

  萧临渊瞳孔一缩,喉结滚动。

  他不是不信她,而是怕——怕她为了救他,把自己搭进去。

  可她已不容他反驳,转身对守在门外的墨八道:“把蛊童带上来,置于共鸣阵外,不得有误。”

  墨八领命而去。

  云知夏回身,从药匣深处取出一枚灰白色药丸——逆感散。

  此药可逆转药感,令感知从被动承受转为主动引爆。

  服下后,痛觉将百倍放大,稍有不慎,便是神魂俱碎。

  她毫不犹豫,仰头吞下。

  刹那间,体内如万针穿心。

  那根深埋心脉的药丝骤然暴长,如活蛇般缠绕心脏,每一次搏动都带来撕裂般的剧痛。

  她的脸色瞬间惨白如纸,唇角溢出一丝血线。

  但她笑了。

  笑得极轻,极冷。

  “你说我非我?”她低声呢喃,手中溯毒针直指心口膻中穴,“可这血,只听我的心跳。”

  针落如电。

  她以自身为鼎,以痛为火,在心脉处刻下“封魂印”。

  血顺着银针流淌,染红符纹,整间密室药气翻涌,仿佛有无数药灵在低语嘶吼。

  药丝疯狂挣扎,欲破体而出。

  就在此时,门外蛊童突然浑身一震,双眼紧闭,口中却传出一道阴冷之声——

  “你毁不了‘共网’!千药归元,终将吞噬你!”

  那声音苍老、扭曲,带着癫狂的执念,正是白九卿!

  云知夏不惊反笑,眼中金纹暴涨,手中银针猛然刺入封印核心,血溅玉案!

  “我不是要毁它。”她一字一句,声音如刃,“我是要让它——认主。”

  她以血为墨,在封印之上补最后一笔——“召”。

  刹那间,天地寂静。

  那狂舞的药丝猛地一滞,随即如潮水般反向收缩,化作一缕金丝,无声无息没入她心脉深处。

  她缓缓睁眼,眸中金纹流转,如星河运转。

  掌心摊开,一撮药粉自动排列成方,分明是方才她未曾调配的解毒方剂。

  她凝视那排列有序的药粉,轻声道:“不是我在配药……是药,在向我求生。”

  这一刻,她不再是药的掌控者。

  她是药的主宰。

  她立时命墨八带蛊童至共鸣阵前,以新成“药魂场”激发其感。

  蛊童指尖轻颤,忽指向城北荒庙。

  她取来地图,发现该地正是前朝旧址,荒草丛生,碑石倾颓,无人敢近。

  她立时命墨八带蛊童至共鸣阵前,以新成“药魂场”激发其感。

  蛊童双目紧闭,小小的身体微微颤抖,指尖却如被无形之线牵引,缓缓抬起,直指城北荒庙方向。

  那一瞬,药阁内药粉无风自动,纷纷扬扬在空中划出细密轨迹,竟与蛊童所指方位完全吻合。

  云知夏眸光一凝,金纹在瞳底流转不息。

  她快步走向案前,展开大胤京畿舆图——那荒庙所在,赫然是前朝“药官祭坛”旧址。

  据史载,此地曾为皇室专设药祀之所,地下暗河纵横,贯通全城三十六眼药井,是整座京城药气汇聚的龙脉节点。

  而今虽已荒废百年,碑石倾颓,杂草没膝,却仍被民间视为禁地,传言夜半有药灵哭嚎,无人敢近。

  她的指尖落在地图上那一处幽深红点,冷声道:“难怪他能借药丝窥我闭关,原来早已以祭坛为眼,布‘共网’于全城药脉。青灰香、引魂铃、药傀替身……他不是在逃,是在设局等我入瓮。”

  可她偏不避。

  她要的,从来不是躲藏。

  而是——斩根断网,焚巢灭种。

  “传令军医监!”她抬眸,声如寒刃出鞘,“调精锐三十人,封锁北城三坊,切断所有药井通路。凡有燃青灰香者,不论身份,格杀勿论。”

  墨八领命而去,脚步未歇,她已披上玄色斗篷,袖中藏针,腕间缠着那根刚从心脉抽出的金丝——如今它温顺如眠,却曾噬主夺魂。

  当夜,冷月如钩。

  荒庙外枯树成林,鸦声凄厉。

  她静立于断碑之后,黑袍猎猎,呼吸几不可闻。

  药感在体内缓缓铺展,如蛛网般探向四面八方。

  她能“听”到地底暗流的涌动,能“触”到空气中飘散的微量药尘——那是药嗣会的信标,是他们自以为隐秘的呼吸。

  忽然,庙中火光一闪。

  青烟袅袅升起,一缕幽香随风飘散——引魂香。

  九声铜铃自檐角响起,每一声都像敲在人神魂之上。

  下一瞬,白九卿立于屋脊,白衣如雪,手中执一面水晶古镜,镜中竟清晰映出她闭关炼药的画面——那是她最虚弱、最痛不欲生的时刻。

  “你终究来了。”他声音空灵,带着病态的狂喜,“药魂归我,万药臣服。你不过是我炼出的容器。”

  云知夏冷笑,抬手一扬——一枚染血的金丝落入火堆。

  火焰骤然腾起,由青转金,炽烈如日。

  水晶镜面轰然炸裂,碎片四溅!

  “你说药魂归你?”她声音冷得能冻结月光,“可它认的是我的血,听的是我的心跳。”

  话音未落,庙内火起。

  一道与她面容相同的药傀从烈焰中走出,肌肤皲裂,双眼空洞,却死死扑来。

  她不动,只指尖微动,溯毒针破空而出,直刺其心口——那一瞬,药傀发出非人嘶吼,浑身药丝倒卷,竟如活物般反噬自身,最终在烈焰中崩解成灰。

  远处,一道玄影疾掠而来。

  萧临渊落在她身侧,掌心覆上她微凉的手,声音低沉如雷滚过胸腔:“这次,换我护你。”

  她未回头,只望着那熊熊燃烧的荒庙,眸中金纹未散。

  她的药感,终于成了她的刀。

  而这一夜,北城地底,某处封死百年的石门缝隙里,一缕青灰雾气,正悄然渗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