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表的裂痕边缘泛着微光,像是被谁用砂纸轻轻打磨过一圈,那四个字“百家,共鸣”在金属表面缓缓流转,像一串正在加载的弹幕。
星玄盯着看了三秒,抬手就把表盖合上了。
“别搁这儿搞玄学直播了。”他嘀咕,“再刷屏我给你关静音。”
灵汐蹲在他脚边,小树抱得紧紧的,星砂斗篷铺在地上,边缘微微翘起,像块被风吹皱的桌布。她仰头,奶音软乎乎地飘上来:“它不是想直播,是想点歌。”
“点歌?”
“嗯。”她晃了晃脑袋,银发里的叶片轻轻颤动,“风里有声音,老声音,唱的是‘无战无征’。”
星玄皱眉,赛亚人听觉瞬间拉满。风掠过山脊,确实夹着断断续续的哼唱,不成调,却压着某种古老的节拍,像是从地底渗出来的。
他没动,只是把怀表贴在非攻结界边缘。青铜光顺着结界纹路蔓延,儒墨文气在空间内缓缓交融,像两股水流终于找到了共同的排水口。结界光膜稳定下来,不再频闪。
“你这操作,像极了宿舍里接线板不够用,拿插线板接插线板。”灵汐点评。
“能用就行。”星玄收回手,“你要听,就听。我负责不让你被反向充电。”
灵汐点点头,赤足踩上斗篷,双手合十,小树被她轻轻放在胸口。下一秒,她的眼睛变成了琉璃色,瞳孔深处浮现出层层叠叠的虚影——那是无数民夫的身影,肩扛石块,脚踩冻土,脊背弯成弓,嘴里哼着同一首歌。
风忽然停了。
准确地说,是声音被抽离了。星玄站在原地,耳朵里只剩下一种低频震动,像是有人在用指甲刮黑板,但刮的是整个时空。
灵汐的身体晃了一下。
星玄眼疾手快,一把抓住她的小手。掌心接触的瞬间,赛亚人血脉自动激活,意识像根钢钉扎进她的识海——不是战斗,不是爆发,而是当个临时的地基,防止神识崩塌。
“稳住。”他低声道,“别跟风较劲,你又不是电风扇。”
灵汐没睁眼,但嘴角动了动,开始哼一段没人听过的调子。音节古怪,像是用锅盖、铁盆和瓦罐敲出来的,可偏偏和风里的残音咬合上了。
混乱的记忆碎片开始排序。
画面一:雪地,绳索勒进肩膀,石块压得人跪在地上,监工的鞭子抽下来,血混着雪化成粉红色的泥。
画面二:深夜,几个人围在火堆边,用炭条在石板上画图,画的是墙,但墙外没有敌人,只有孩子在放风筝。
画面三:一个老民夫临死前,抓着同伴的手,说:“我们不是为皇帝修墙,是为孩子挡风。”
星玄站在旁边,听着这些没说出口的话,掌心的焦痕又开始发烫。他没甩手,反而握得更紧。
“你这共感模式,加载速度太慢。”他吐槽,“建议优化一下,加个‘倍速播放’功能。”
灵汐哼得更起劲了,音调一转,风里的歌声突然清晰起来——
“无战无征,无徭无兵。
石冷如铁,心热如灯。
修墙的人,不写史书,
可风知道,谁在哭。”
歌声飘远,灵汐的琉璃瞳渐渐褪色,她一屁股坐在斗篷上,喘了两口气:“累死啦,比连肝三天新番还费劲。”
星玄松开手,看了眼远处蜿蜒的长城。某段山崖边,墙体明显倾斜,石缝裂得像干涸的河床,一看就是后世塌方的高危区。
他没说话,转身走过去,蹲下,手指探进地基裂缝。
灵泉浓缩液从指尖渗出,滴入岩层。泉水活性瞬间激活岩石分子,裂缝边缘开始缓慢愈合,像伤口结痂。
“你这是要当古代基建监理?”灵汐拖着小树蹭过来。
“不算改历史。”星玄一边刻符文一边说,“只是给风骨打个补丁。”
他右手在石缝间快速划动,光能感知配合“墨守”符文,刻下一套隐形支撑阵列。外观毫无变化,可结构强度已经翻倍。完成后,他轻踹了下墙基,墙体纹丝不动,连灰尘都没掉。
“这波操作,叫‘润物细无声’。”他拍了拍手,“不是修正历史,是帮历史少流点血。”
灵汐歪头看他,忽然笑了:“你以前不是说,任务完成就行,别多管闲事?”
“以前是以前。”星玄站起身,银发被风吹起,“现在系统都开始记笔记了,我作为老师,不得以身作则?”
她没接话,只是把星砂斗篷重新披好,赤足踩在城砖上,仰头望着远方群山。
风又起了。
那首“无战无征”的民谣顺着山脊飘远,像是被谁轻轻托着,送向看不见的尽头。
星玄刚想说话,怀表突然震了一下。
他低头,发现非攻结界表面泛起一圈暖光,像是被什么轻轻拍了一下。结界纹路微微波动,墨家符文与儒门文气交织成的光流,在空间内缓缓旋转,节奏竟和风中的民谣完全同步。
“你听。”灵汐忽然拉住他袖子。
星玄屏息。
风里不止有歌。
还有回音。
是百家文气在回应。
《论语》残章的字迹在空间里微微发亮,《墨子》的符文轻轻震颤,连那滴从枯黄灵药上凝出的金露,也在泉面投下细小的光晕。
“它们在听。”灵汐说,“不是听我,是听风。”
星玄看着结界上的微光脉动,忽然觉得胸口有点闷。不是伤,不是累,而是一种说不清的重量——像是他以为自己在修正世界,可世界也在悄悄修正他。
“你说……我这么做,算不算越界?”他问。
“越什么界?”灵汐抬头,奶音里带着点笑,“你又没拆墙,没改诏书,连秦军的饭盒都没动。你只是让一段墙,多撑几年。”
“可系统没任务。”
“它现在连‘百家,共鸣’都刷屏了,你还指望它发个‘感动长城十大人物’奖杯?”
星玄没笑。
他望着远处的山峦,银发在风里翻飞,金瞳映着天光。
“我不是怕系统。”他低声说,“我是怕……自己忘了界限。”
灵汐安静了几秒,忽然靠在他肩上,声音轻得像一片雪落下来:
“你改的不是墙,是风里的哭声。”
星玄呼吸一顿。
他想起那个老民夫的话——“是为孩子挡风”。
想起灵汐共感时的画面——没有仇恨,没有反抗,只有一群人,用命在修一堵他们自己都不信能挡住战争的墙。
可他们还是修了。
因为风里有孩子。
星玄抬起手,摸了摸怀表。
表盘上的“百家,共鸣”还在,但字迹边缘,多了一道极细的裂痕,像是被什么力量从内部撑开了一点。
他没多想,只是把表收进衣袋,转身走向那段刚加固过的城墙。
“既然来了,就干到底。”他轻声说,“哪怕只为了那一句‘无战无征’。”
风忽然大了。
灵汐站在原地,星砂斗篷被吹得猎猎作响,她仰头望着那首飘远的民谣,嘴里无意识地哼起半句:
“石冷如铁……”
星玄走回她身边,刚要开口,怀表猛地一震。
不是震动。
是烫。
烫得像是刚从炼丹炉里捞出来。
他一把掏出表,表盖自动弹开,盘面光芒暴涨,儒墨文气在内部疯狂旋转,竟在金属上刻出新的字迹——
“风骨,有声。”
灵汐眯眼看了两秒,忽然伸手,把小树塞进星玄怀里。
“接住。”
星玄一愣:“干嘛?”
“因为你马上要——”
话没说完,怀表的光突然炸开,顺着表链爬满他整条手臂,赛亚人血脉瞬间被激活,银发炸起,金瞳竖立,一股力量从灵泉空间倒灌而下,直冲指尖。
他下意识抬手,掌心对准长城。
一道无形波动扩散出去,覆盖整段山岭。
墙体微震,石缝自动闭合,地基深处传来岩石重组的低鸣,像是沉睡的巨兽在翻身。
五秒后,一切归于平静。
星玄喘了口气,低头看表。
光消失了。
字也消失了。
表盘干干净净,像什么都没发生过。
他抬头,看向长城。
墙体依旧古老斑驳,没有任何变化。
可他知道,不一样了。
风掠过城头,带起一缕沙尘,轻轻落在一块城砖上。
那块砖,曾是塌方最严重的区域。
现在,它稳稳地嵌在墙里,纹丝不动。
灵汐蹦到他身边,仰头看他:“你刚才是不是——”
“不知道。”星玄合上表,塞进衣袋,“可能系统抽风,也可能是我手滑。”
“手滑能滑出位面级加固?”她翻了个白眼,“你当自己是鲁班转世?”
星玄不答,只是望向远方。
风还在吹。
民谣早已飘远,可他仿佛还能听见。
“无战无征……”
灵汐忽然拉住他袖子,声音轻了下来:“下次,别一个人扛那么重。”
星玄看了她一眼,笑了笑,没说话。
他转身走向灵泉空间入口,脚步刚动,怀表又震了一下。
这次,是持续震动。
像是在提醒什么。
又像是在等待什么。
他停下,低头。
表盖缝隙里,一丝极细的光,正缓缓渗出。
星玄盯着看了三秒,抬手就把表盖合上了。
“别搁这儿搞玄学直播了。”他嘀咕,“再刷屏我给你关静音。”
灵汐蹲在他脚边,小树抱得紧紧的,星砂斗篷铺在地上,边缘微微翘起,像块被风吹皱的桌布。她仰头,奶音软乎乎地飘上来:“它不是想直播,是想点歌。”
“点歌?”
“嗯。”她晃了晃脑袋,银发里的叶片轻轻颤动,“风里有声音,老声音,唱的是‘无战无征’。”
星玄皱眉,赛亚人听觉瞬间拉满。风掠过山脊,确实夹着断断续续的哼唱,不成调,却压着某种古老的节拍,像是从地底渗出来的。
他没动,只是把怀表贴在非攻结界边缘。青铜光顺着结界纹路蔓延,儒墨文气在空间内缓缓交融,像两股水流终于找到了共同的排水口。结界光膜稳定下来,不再频闪。
“你这操作,像极了宿舍里接线板不够用,拿插线板接插线板。”灵汐点评。
“能用就行。”星玄收回手,“你要听,就听。我负责不让你被反向充电。”
灵汐点点头,赤足踩上斗篷,双手合十,小树被她轻轻放在胸口。下一秒,她的眼睛变成了琉璃色,瞳孔深处浮现出层层叠叠的虚影——那是无数民夫的身影,肩扛石块,脚踩冻土,脊背弯成弓,嘴里哼着同一首歌。
风忽然停了。
准确地说,是声音被抽离了。星玄站在原地,耳朵里只剩下一种低频震动,像是有人在用指甲刮黑板,但刮的是整个时空。
灵汐的身体晃了一下。
星玄眼疾手快,一把抓住她的小手。掌心接触的瞬间,赛亚人血脉自动激活,意识像根钢钉扎进她的识海——不是战斗,不是爆发,而是当个临时的地基,防止神识崩塌。
“稳住。”他低声道,“别跟风较劲,你又不是电风扇。”
灵汐没睁眼,但嘴角动了动,开始哼一段没人听过的调子。音节古怪,像是用锅盖、铁盆和瓦罐敲出来的,可偏偏和风里的残音咬合上了。
混乱的记忆碎片开始排序。
画面一:雪地,绳索勒进肩膀,石块压得人跪在地上,监工的鞭子抽下来,血混着雪化成粉红色的泥。
画面二:深夜,几个人围在火堆边,用炭条在石板上画图,画的是墙,但墙外没有敌人,只有孩子在放风筝。
画面三:一个老民夫临死前,抓着同伴的手,说:“我们不是为皇帝修墙,是为孩子挡风。”
星玄站在旁边,听着这些没说出口的话,掌心的焦痕又开始发烫。他没甩手,反而握得更紧。
“你这共感模式,加载速度太慢。”他吐槽,“建议优化一下,加个‘倍速播放’功能。”
灵汐哼得更起劲了,音调一转,风里的歌声突然清晰起来——
“无战无征,无徭无兵。
石冷如铁,心热如灯。
修墙的人,不写史书,
可风知道,谁在哭。”
歌声飘远,灵汐的琉璃瞳渐渐褪色,她一屁股坐在斗篷上,喘了两口气:“累死啦,比连肝三天新番还费劲。”
星玄松开手,看了眼远处蜿蜒的长城。某段山崖边,墙体明显倾斜,石缝裂得像干涸的河床,一看就是后世塌方的高危区。
他没说话,转身走过去,蹲下,手指探进地基裂缝。
灵泉浓缩液从指尖渗出,滴入岩层。泉水活性瞬间激活岩石分子,裂缝边缘开始缓慢愈合,像伤口结痂。
“你这是要当古代基建监理?”灵汐拖着小树蹭过来。
“不算改历史。”星玄一边刻符文一边说,“只是给风骨打个补丁。”
他右手在石缝间快速划动,光能感知配合“墨守”符文,刻下一套隐形支撑阵列。外观毫无变化,可结构强度已经翻倍。完成后,他轻踹了下墙基,墙体纹丝不动,连灰尘都没掉。
“这波操作,叫‘润物细无声’。”他拍了拍手,“不是修正历史,是帮历史少流点血。”
灵汐歪头看他,忽然笑了:“你以前不是说,任务完成就行,别多管闲事?”
“以前是以前。”星玄站起身,银发被风吹起,“现在系统都开始记笔记了,我作为老师,不得以身作则?”
她没接话,只是把星砂斗篷重新披好,赤足踩在城砖上,仰头望着远方群山。
风又起了。
那首“无战无征”的民谣顺着山脊飘远,像是被谁轻轻托着,送向看不见的尽头。
星玄刚想说话,怀表突然震了一下。
他低头,发现非攻结界表面泛起一圈暖光,像是被什么轻轻拍了一下。结界纹路微微波动,墨家符文与儒门文气交织成的光流,在空间内缓缓旋转,节奏竟和风中的民谣完全同步。
“你听。”灵汐忽然拉住他袖子。
星玄屏息。
风里不止有歌。
还有回音。
是百家文气在回应。
《论语》残章的字迹在空间里微微发亮,《墨子》的符文轻轻震颤,连那滴从枯黄灵药上凝出的金露,也在泉面投下细小的光晕。
“它们在听。”灵汐说,“不是听我,是听风。”
星玄看着结界上的微光脉动,忽然觉得胸口有点闷。不是伤,不是累,而是一种说不清的重量——像是他以为自己在修正世界,可世界也在悄悄修正他。
“你说……我这么做,算不算越界?”他问。
“越什么界?”灵汐抬头,奶音里带着点笑,“你又没拆墙,没改诏书,连秦军的饭盒都没动。你只是让一段墙,多撑几年。”
“可系统没任务。”
“它现在连‘百家,共鸣’都刷屏了,你还指望它发个‘感动长城十大人物’奖杯?”
星玄没笑。
他望着远处的山峦,银发在风里翻飞,金瞳映着天光。
“我不是怕系统。”他低声说,“我是怕……自己忘了界限。”
灵汐安静了几秒,忽然靠在他肩上,声音轻得像一片雪落下来:
“你改的不是墙,是风里的哭声。”
星玄呼吸一顿。
他想起那个老民夫的话——“是为孩子挡风”。
想起灵汐共感时的画面——没有仇恨,没有反抗,只有一群人,用命在修一堵他们自己都不信能挡住战争的墙。
可他们还是修了。
因为风里有孩子。
星玄抬起手,摸了摸怀表。
表盘上的“百家,共鸣”还在,但字迹边缘,多了一道极细的裂痕,像是被什么力量从内部撑开了一点。
他没多想,只是把表收进衣袋,转身走向那段刚加固过的城墙。
“既然来了,就干到底。”他轻声说,“哪怕只为了那一句‘无战无征’。”
风忽然大了。
灵汐站在原地,星砂斗篷被吹得猎猎作响,她仰头望着那首飘远的民谣,嘴里无意识地哼起半句:
“石冷如铁……”
星玄走回她身边,刚要开口,怀表猛地一震。
不是震动。
是烫。
烫得像是刚从炼丹炉里捞出来。
他一把掏出表,表盖自动弹开,盘面光芒暴涨,儒墨文气在内部疯狂旋转,竟在金属上刻出新的字迹——
“风骨,有声。”
灵汐眯眼看了两秒,忽然伸手,把小树塞进星玄怀里。
“接住。”
星玄一愣:“干嘛?”
“因为你马上要——”
话没说完,怀表的光突然炸开,顺着表链爬满他整条手臂,赛亚人血脉瞬间被激活,银发炸起,金瞳竖立,一股力量从灵泉空间倒灌而下,直冲指尖。
他下意识抬手,掌心对准长城。
一道无形波动扩散出去,覆盖整段山岭。
墙体微震,石缝自动闭合,地基深处传来岩石重组的低鸣,像是沉睡的巨兽在翻身。
五秒后,一切归于平静。
星玄喘了口气,低头看表。
光消失了。
字也消失了。
表盘干干净净,像什么都没发生过。
他抬头,看向长城。
墙体依旧古老斑驳,没有任何变化。
可他知道,不一样了。
风掠过城头,带起一缕沙尘,轻轻落在一块城砖上。
那块砖,曾是塌方最严重的区域。
现在,它稳稳地嵌在墙里,纹丝不动。
灵汐蹦到他身边,仰头看他:“你刚才是不是——”
“不知道。”星玄合上表,塞进衣袋,“可能系统抽风,也可能是我手滑。”
“手滑能滑出位面级加固?”她翻了个白眼,“你当自己是鲁班转世?”
星玄不答,只是望向远方。
风还在吹。
民谣早已飘远,可他仿佛还能听见。
“无战无征……”
灵汐忽然拉住他袖子,声音轻了下来:“下次,别一个人扛那么重。”
星玄看了她一眼,笑了笑,没说话。
他转身走向灵泉空间入口,脚步刚动,怀表又震了一下。
这次,是持续震动。
像是在提醒什么。
又像是在等待什么。
他停下,低头。
表盖缝隙里,一丝极细的光,正缓缓渗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