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统治者与被统治者的分野-《重生民国之我在西北当军阀》

  秋晨总带着层薄霜,督军府后院的演武场刚洒过水,青石板缝里还凝着白花花的冰碴。时间已经来到了1924年的冬天。

  常恒压着弟弟常乐的肩膀,看他费力地举着驳壳枪——十岁的常乐比同龄孩子高半头,枪身几乎跟他胳膊一样粗,换弹匣时手指总打滑,金属的弹匣“哐当”一声掉在地上,溅起片泥水。

  “慢着点。”常恒弯腰捡起来,指尖擦过弹匣上的锈迹,“不是靠蛮劲,你看——”他单手握住枪,手腕轻轻一翻,弹匣便像长了眼睛似的滑进枪托,动作快得只留道残影,“肌肉记熟了动作,比使力管用。”

  常乐抿着嘴点头,重新抓起枪。他比常恒小三岁,去年的时候他见了枪都怕,如今却能跟着德国顾问冯·克莱因练速射了。

  演武场另一头,克莱因正抱着胳膊看,军靴踩在冰碴上咯吱响:“常,你弟弟的进步很快,但还不够——记住,在这个时代,枪慢一秒,可能就没机会喘气了。”

  常恒应了声,心里清楚这话的分量。他和常乐的“课”,从一开始就跟旁人不一样。

  上个月他去甘肃政法学堂“跟班”,见着那些穿着学生制服的少年,手里捧着的是《大清律例》、《现行刑律 》这些。

  先生在台上讲“仁义礼智信”,讲“国家局势变化”,他们听得认真,却没人想过——要是外面的武装打过来,这些书能不能挡子弹?

  可他和常乐不能不想。

  演武场旁边的厢房里,陈叔正等着他们——那里摆着各种各样常见的毒药,他们得在半柱香里辨出来,错一个,就得罚抄“毒理图谱”十遍。

  “哥,这个闻着发苦。”常乐指着个青瓷碗,鼻尖都快贴到碗沿上了。

  常恒凑过去闻了闻,点头:“是马钱子,微量的,能让人慢慢瘫了,表面看不出来是中毒。”他想起上周三叔说的,旅蒙商的一位会长就是这么“病”死的,死前还请了好几个中医来看,谁都没查出是中了毒。

  陈叔在旁边记着,见他们全辨对了,才收起茶碗:“不错。但记着,真到了外面,没人会让你们慢慢辨认的——去年督军去临夏,宴席上就有人出手了。

  常乐缩了缩脖子,常恒却没动——他见过出手的人的下场,也见过父亲把那碗端上桌的汤喂了狗,狗抽搐着死在地上时,父亲的脸一点表情都没有。

  他知道,这就是他们的“生存课”:枪要快,眼要毒,心要硬,不然别说当统治者,连活着都难。

  下午的课在兵工厂的绘图室。总工程师米勒先生正趴在桌上画图纸,铅笔在纸上划出沙沙声,旁边放着本德文的《冶金学》。常恒凑过去看,图纸上是步枪的枪栓结构,米勒指着个小零件:“这里,钢的硬度不够,就得加铬,比例是1.2%,多了少了都不行。”

  常乐在旁边翻那本《冶金学》,德文单词认不全,就拿铅笔在旁边画记号。常恒帮他翻译:“这个词是‘淬火’,就是把烧红的钢放进冷水里,让它更结实。”

  常恒想起去年刚学德语时,系统签到给了“语言天赋”,他氪了半条命提升,才勉强能跟米勒对话——要是没这本事,这些图纸就是废纸,父亲花大价钱请米勒来,也等于白请。

  绘图室窗外,是甘肃兵工厂的高炉,烟囱里冒着黑烟,把天空染得灰蒙蒙的。几个工人正扛着钢锭往炉里送,汗珠子掉在地上,瞬间就蒸干了。

  常恒看着那些钢锭,忽然想起政法学堂的学生们——他们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