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北明-《倚天霸业记》

  洛阳湖决战的硝烟尚未完全散尽,陈友谅败亡的消息便如惊雷般传遍天下。这位曾坐拥江南半壁、手握六十万水师的枭雄一死,其麾下疆域瞬间陷入无主之乱——各州守将或拥兵自立,或献城投降,短短半月内,曾经的“大汉”疆域便被各方势力瓜分殆尽。

  朱元璋自然是最大的受益者。他命汤和率水师沿长江而上,一路接收陈友谅占据的江州、武昌等重镇,将江东与荆北之地尽数纳入麾下;同时派徐达率军南下,收服江西诸州,昔日与陈友谅争夺多年的江南霸权,终于彻底落入他手中。

  而荆州以南的武陵、黔中一带,却被另一股势力捷足先登——正是明玉珍建立的明夏国。明玉珍早年间在蜀地割据,一直蛰伏待机,听闻陈友谅败亡,立刻派大将万胜率军东进,以“助平乱局、保境安民”为名,迅速拿下荆州南部的澧州、辰州等城。这些地带多山多水,易守难攻,且与明夏国的蜀地疆域相连,明玉珍此举,既扩大了版图,也为自己构筑了一道抵御朱元璋北上的天然屏障。

  除此之外,张士诚也趁机抢占了陈友谅在淮东的几座小城,虽地盘不大,却也进一步巩固了他在浙西的势力;甚至连西南的一些土司部族,也纷纷出兵,占据了陈友谅麾下较为偏远的羁縻州,一时间,天下格局因陈友谅的败亡而重新洗牌。

  消息传到豫州时,宋青书与王胜正在巡查洛阳城防。听闻明夏国纳入荆州以南地带,王胜忍不住皱眉:“明玉珍这步棋走得快啊!荆州乃中原门户,他占了南部,日后若想北上,咱们豫州又多了一个潜在威胁。”

  宋青书望着南方的天际,羽扇轻摇,语气中带着几分凝重:“不止明夏国。朱元璋吞并了陈友谅的核心疆域,实力大增,接下来他定会着手统一江南;张士诚虽暂时安分,却也不会甘心久居浙西。这天下,怕是不会太平太久了。”

  他顿了顿,转头对王胜道:“传令下去,加强豫州南部的防务,尤其要盯紧荆州方向的动静。同时快马传信给主公,让他知晓南方的新变局——咱们得提前做好准备,应对接下来可能出现的更大风波。”

  王胜点头应下,目光投向城外操练的兵士。阳光洒在兵士们的甲胄上,泛着冷硬的光泽,一如他们此刻面临的局势——陈友谅的败亡并非乱世的终结,而是新一轮角逐的开始,豫州作为中原要地,仍将是各方势力争夺的焦点,他们的守护,远未结束。

  大都议事殿内,檀香与墨香交织,张无忌手中捏着豫州送来的急报,指尖因用力而微微泛白。殿中诸臣皆屏息等待,目光落在这位未定国号却已统御北方的主君身上——陈友谅败亡、明夏国崛起、朱元璋势力大增,南方格局的剧变,已容不得他们再观望。

  “主公,如今南方势力重新洗牌,朱元璋吞并陈友谅核心疆域后,下一步极可能北上。咱们若再不建立政权、定立国号,不仅难以凝聚民心,更会让各方势力小觑。”兵部尚书上前一步,语气急切,“此前臣等多次进言,如今正是时机!”

  户部尚书亦附和:“尚书所言极是。北方各州赋税、防务需统一调度,建立政权后,新制方能推行,百姓也能有明确的归属,不再受‘无主之地’的流言困扰。”

  张无忌缓缓抬头,目光扫过殿中诸臣,声音沉稳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心:“诸位所言,我已思虑许久。陈友谅一死,天下角逐之势愈发明显,若再拖延,恐误大事。”他顿了顿,掷地有声道:“即日起,建立政权,国号为‘北明’,我自号‘明稷王’——不求称孤道寡,只求能凝聚北方力量,护百姓安稳,御外敌侵扰。”

  “主公英明!”诸臣闻言,齐齐躬身行礼,殿内压抑多日的气氛瞬间消散,取而代之的是振奋与期待。

  长史连忙上前:“主公,既已定国号与王号,臣请即刻草拟诏书,昭告北方各州,同时完善官制、税制,让北明政权尽快步入正轨。”

  “准。”张无忌点头,将急报放在案上,指着其中“明夏国纳入荆州以南”的字句,“官制、税制可按此前拟定的框架推进,但防务需优先调整——命燕云十六州守军加强戒备,防止瓦剌、鞑靼部族趁势袭扰;再调三万兵力南下,支援豫州防务,紧盯朱元璋与明夏国的动向,若有异动,即刻回报。”

  “臣遵旨!”兵部尚书躬身领命。

  张无忌走到殿中悬挂的疆域图前,指尖落在“北明”疆域的标记上,眼中满是坚定:“北明的建立,非为争权夺利,而是为了给北方百姓一个安稳的依托。日后施政,务必以‘民为本’,轻徭薄赋,整顿吏治,待根基稳固,再图长远。”

  诸臣齐声应和,殿内响起整齐的“遵主公令”,声音穿透殿宇,回荡在大都的晨光中。北明政权的建立,如同一颗定海神针,不仅稳住了北方的局势,也让天下格局迎来了新的转折点——一边是迅速崛起的北明,一边是雄踞江南的朱元璋,还有割据蜀地的明夏国,三方鼎立之势初显,乱世的角逐,即将进入更激烈的阶段。

  大都议事殿的朝会刚散,殿外的晨光已洒满宫道。张无忌走下丹陛,望着殿檐下新换的“北平府”匾额,指尖轻轻拂过衣摆上的暗纹——自北明政权建立后,他便决意将“大都”改名“北平”,取“北方平定”之意,同时设立北平府,以新府衙统管京畿政务,彻底摆脱旧朝遗留的印记。

  “主公,北平府的官员任免名单已拟定,您要不要过目?”长史捧着卷宗上前,语气恭敬。张无忌接过卷宗,却并未立刻翻阅,只是望向宫墙外的市井方向:“新府衙设立后,首要之事是整顿京畿赋税,此前旧制苛杂,百姓负担过重,北平府需重新核定税目,务必做到轻徭薄赋。”

  他顿了顿,继续道:“另外,燕云十六州的边军粮草调度,也交由北平府统筹,让府衙与兵部各司其职,却又相互配合,避免此前调度迟缓的问题。”长史一一记下,躬身应道:“臣这就去传令北平府,按主公之意推行新政。”

  待长史退下,张无忌刚要返回内殿,宫道拐角处突然传来一阵轻响。他抬眼望去,只见一名身着玄色劲装的男子快步走来,男子身形挺拔,腰间系着一枚黑色令牌,令牌上的“丐”字隐约可见——竟是丐帮弟子。

  玄色劲装的丐帮弟子走到近前,单膝跪地,双手高举一封密信,声音低沉却清晰:“草民拜见王上,王上万福。属下奉丐帮长老之命,特从浙江赶来,送来张士诚辖地的密保。”

  张无忌上前扶起他,接过密信,语气平和:“辛苦你了,一路奔波,先随我到偏殿歇息,慢慢说。”两人走进偏殿,张无忌拆开密信,目光扫过信上的字迹,脸色渐渐沉了下来。

  密信上详细写着:张士诚占据浙江以北的苏州、常州、扬州等地后,为扩充军力,近半年来频繁更迭赋税制度,原本每亩地的税银从三钱增至五钱,还额外加征“军饷税”“漕运税”;徭役更是愈发繁重,青壮男子需轮流戍边,工期从三个月延长至半年,若有违抗,便以“通敌”论处,百姓苦不堪言,已有不少农户因缴不起赋税、逃不掉徭役,被迫背井离乡,逃往他处。

  “竟有此事?”张无忌将密信放在案上,指尖微微收紧,“张士诚早年以‘轻赋’笼络民心,如今却为争权夺利,如此压榨百姓,实在可恨。”

  玄色劲装的丐帮弟子站在一旁,补充道:“王上,属下在浙江以北暗访时,亲眼见农户们将仅存的口粮上交赋税,孩童因吃不饱饭啼哭不止;城门外更是有不少逃荒的百姓,想要逃往咱们北明的地界,却被张士诚的兵士阻拦,不少人还被抓回原籍,严加惩处。”

  张无忌闻言,心中愈发沉重。他起身走到窗边,望着北平府的方向,沉思片刻道:“你回去转告丐帮长老,多谢他们送来如此重要的消息。另外,让丐帮在浙江以北的分舵暗中相助逃荒百姓,若有百姓能顺利抵达北明疆域,各州府需妥善安置,不可让他们再受颠沛之苦。”

  他顿了顿,继续道:“至于张士诚的苛政,我会即刻命人草拟文书,昭告天下,揭露他的所作所为,让天下百姓知晓其真实面目。同时,调派斥候密切关注张士诚的动向,若他敢派兵侵扰北明边境,咱们定要给他一个教训。”

  玄色劲装的丐帮弟子躬身应道:“属下遵命,这就返回浙江,向长老传达王上的指令。”待他离去,张无忌拿起案上的密信,再次仔细阅读。窗外的阳光透过窗棂洒进来,却未能驱散他心中的忧虑——张士诚的苛政,不仅是百姓的苦难,更是天下动荡的又一隐患,北明要想守护北方安稳,未来要应对的,还有更多挑战。

  岁月如奔涌的江河,三年时光倏忽而过。

  这三年里,张无忌始终恪守保疆自守的初心,将全部心力倾注于北明疆域的治理——燕云十六州的风烟渐息,雍州的沃土重焕生机,豫州的城郭固若金汤,昔日饱受战乱侵扰的土地上,终于重现炊烟袅袅、阡陌纵横的太平景象。他废除旧朝苛捐杂税,推行“轻徭薄赋、与民休息”之策,让百姓得以休养生息;整顿吏治、广开言路,让北明官场风气清明;兴修水利、开垦荒地,让粮仓充盈、府库丰实。民心如草木,向阳而生,北明境内的百姓,早已将这位不慕帝位、只重民生的明稷王奉若神明,提及张无忌之名,无不肃然起敬,为其赴汤蹈火。

  百姓们还为他立起宗庙,每月祈福,虔诚而真挚。

  而北明的兵力,也在这三年间臻至鼎盛。其中最令四方震颤的,便是张无忌亲自缔造的王牌精锐——碧血营。

  这支部队由两大劲旅融合而成:一是张无忌早年亲授武学的洛阳骑,二是王胜一手带出来的王家军,取“碧血丹心,以卫家国”之意,号为碧血营,成了北明疆域最坚固的屏障,冠绝北境。

  洛阳骑的威名,早已传遍北境。他们人人配备百斤重的纯钢拳甲,拳甲无锋无刃,却暗藏千斤之力,凭的正是“一力降十会”的霸道。十年前,张无忌将武当九阳功、太极功的内家心法倾囊相授,又辅以金钟罩、铁布衫的横练功夫,外功更传下擒龙功、狮吼功,大伏魔拳以及八级、长拳、六合、南拳等诸般实战拳术。三年来,洛阳骑的老兵们日夜苦修,个个练就钢筋铁骨,内劲浑厚如渊海,外功刚猛如惊雷。冲锋时,他们无需兵刃,仅凭一双拳甲,便能砸碎敌军甲胄、撞破营寨壁垒;近身搏杀时,擒龙功可隔空摄物、锁拿敌将,狮吼功一声长啸便能震溃敌军阵型;金钟罩与铁布衫护体,寻常刀枪箭矢难伤分毫。每逢操练,洛阳骑列阵而行,虎贲之气直冲云霄,气血浩荡如炽烈明光,仿佛能吞天镇万疆,那股一往无前的悍勇,足以让任何强敌望而生畏。

  王家军则是另一番铁血风貌。他们同样修习武当九阳功打底,内劲绵长醇厚,再辅以易筋经的淬体之术与铁布衫的防御法门,更得张无忌改良圣火令神功的灵动,运功时内力犹如烈焰,附在枪中,招式刚柔并济、变幻莫测。王家军最擅用枪,以岳家枪法的“精忠报国、一往无前”与杨家枪法的“巧变灵动、虚实相生”为根基,多年征战中更融入实战心得,演化出一套套克敌制胜的枪法绝技。战场上,王家军的铁骑铮铮作响,枪芒如燎原之火,枪尖寒光闪烁,所过之处,外敌纷纷落马;防守时,长枪结成枪阵,密不透风,如铜墙铁壁般阻截敌军攻势,浴火封疆,誓要除尽一切外来魍魉。

  这一日,天朗气清,惠风和畅。张无忌心念一动,身影已在北平府宫城之内消失——他的乾坤大挪移与圣火令神行百步步法早已练至登峰造极之境,瞬移之间,便能跨越千山万水。下一刻,他已立于北境一座巍峨山巅之上。

  山巅狂风猎猎,吹动他素色劲袍,猎猎作响。张无忌负手而立,身姿伟岸,目光扫过脚下连绵的疆域:燕云十六州的草原上,牧民赶着牛羊悠闲放牧,炊烟与白云共舞;雍州的平原上,良田万顷,稻浪翻滚,农夫们挥汗劳作,脸上带着安稳的笑意;豫州的城郭之内,商旅往来不绝,市井喧嚣热闹,孩童们在街巷间嬉笑奔跑。这三年的心血,化作了眼前这幅国泰民安的画卷,让他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豪情。

  他能清晰地感受到,一股无形的力量在北境大地上汇聚——那是民心,是千万百姓对他的信赖与拥戴,以他为中心,凝聚成一股磅礴浩瀚的意志。这意志纯粹而炽热,带着对太平的渴望、对守护的期许,如百川归海般涌向山巅,环绕在他周身。张无忌闭上眼,心神与这片土地共鸣,与千万百姓的心声相通,那份被万民信奉、敬若在世天帝的归属感,让他胸中激荡着万般豪情壮志。

  忽然,阳光刺破云层,洒在张无忌身上,将他的身影镀上一层金色光晕。他周身汇聚的无形之气骤然翻腾,如浪潮般涌动、凝聚,渐渐化作盘坐在九重天上盘坐的人影。

  都闪烁着琉璃般的光泽,栩栩如生;周身散发着光晕,气吞寰宇,仿佛能撕裂苍穹;一双目光如炬,威严赫赫,俯瞰着这片被守护的土地。

  仿若仙王临九天。

  人影盘坐在山巅云海之上,人首微微低垂,似在向这位盖世君王致意,又似在守护这片疆土,那股睥睨天下的气势,让天地都为之失色。

  山脚下,几名恰巧路过的猎户抬头望见山巅的人影异象,顿时惊得匍匐在地,叩拜不止,口中高呼“明王显圣,天佑北明”!

  声音里满是敬畏与虔诚。这人影,是民心所聚,是尧舜之意,是张无忌三年来护境安民、励精图治的印证。

  然而,张无忌只是淡淡瞥了一眼天上盘坐的自己,神色依旧平和,没有半分张扬。他心中虽有吞天纳地的豪情,有护佑万民的壮志,却始终记得初心——他不贪图皇图霸业,不愿因征战而让百姓再受苦难;但他也有私心,有对这片天下的执着,执着于让更多人远离战乱、安居乐业,执着于守护这份来之不易的太平。

  心念微动,九重天上的盖世帝威化作无形之气,重新融入这片土地。张无忌依旧负手立于山巅,目光望向南方的天际。那里,朱元璋已一统江南,势力强盛;明夏国割据蜀地,不偏安一隅;张士诚的苛政虽引发民怨,却仍据守浙北一带。天下三分的格局虽暂稳,却暗藏汹涌,北明要想长久太平,仍需时刻警惕。

  狂风依旧吹拂着他的衣袍,却吹不散他眼中的坚定。这位盖世君王,胸中藏着万千丘壑,却始终保持着平和沉稳的心态;身怀通天彻地的本领,却只用之于守护。他知道,前路或许布满荆棘,但只要民心在、碧血营在,他便能率领北明,抵御一切外敌,守护这片土地的安宁。

  山巅之上,张无忌的身影与天地融为一体,那份内敛的豪情、深沉的守护之心,如丰碑般矗立,让人心生敬畏,忍不住跪地叩拜。

  豪情壮志藏于胸,平和初心守四方。

  这位盖世君王立在山巅之上,身影如峰,目光如炬,静静等待着未来的风雨,也默默守护着眼前的山河与苍生。北明的传奇,仍在继续,而他的名字,也将随着这份守护与执着,永远铭刻在百姓心中,流传于千古岁月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