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囚笼:血色预告的连环杀-《刑侦异闻录:血色迷局》

  后日子时的钟声尚未敲响,青州市博物馆的西侧偏殿已被浓重的夜色笼罩。殿内陈列着十余座历代古钟,黄铜表面在月光下泛着冷硬的光泽,钟摆静止,仿佛在等待某种致命的召唤。

  林念恩蹲在废弃仓库的密室里,指尖抚过墙角散落的蓝色油漆碎屑。“清欢姐,这里的油漆成分和李伟牙齿上的残留完全吻合。”她戴着乳胶手套,将碎屑装入证物袋,“而且你看,这面墙上有明显的拖拽痕迹,地面还有少量干涸的血迹,经检测是沈敬言的——他之前肯定被囚禁在这里。”

  叶清欢站在密室中央,目光扫过架子上整齐排列的钟表零件。“这些零件都是高档座钟的核心部件,和解剖室那两座的机芯型号一致。”她拿起一枚刻着细小“玥”字的齿轮,“和白鑫欣胸针上的字迹同源,应该是陈玥丈夫的作品。”

  陆禹白推开密室深处一扇隐蔽的木门,里面的景象让三人瞳孔骤缩。墙上贴满了三年前车祸的相关报道,照片被红笔圈出三个核心人物:陈玥的丈夫、白鑫欣,还有一个被涂黑的身影。“这个涂黑的人,会不会就是沈敬言?”他伸手触碰墙面,指尖沾到一丝未干的红墨水,“凶手最近还在这里活动过。”

  “看这个!”林念恩突然指向书桌抽屉,里面藏着一本泛黄的笔记本,首页写着“时间赎罪录”。翻开内页,密密麻麻的字迹记录着三年前的雨夜:“刹车失灵不是意外,是他们合谋的骗局”“沈敬言知情不报,白鑫欣刻意回避,都该赎罪”“最后一声钟鸣,献给最该偿还的人”。

  笔记本的最后一页,画着一张简易地图,标注着三个地点:博物馆偏殿、旧钟楼广场、城西废弃钟表厂。“第三起命案的地点,应该就是博物馆偏殿。”叶清欢的声音带着一丝凝重,“现在是亥时三刻,距离子时还有一个时辰,我们必须赶过去。”

  警车在夜色中疾驰,雨丝再次飘落,打在车窗上发出噼啪声响。抵达博物馆时,安保人员正焦急地等候在门口:“陆顾问,刚才巡逻时发现西侧偏殿的门锁被撬开了,里面的古钟好像被动过。”

  四人迅速冲进偏殿,殿内的空气弥漫着淡淡的氯硝西泮气味。叶清欢的目光立刻锁定在殿中央的一座巨型落地钟前——一个男人倒在地上,胸口插着一把钟表起子,鲜血浸透了灰色西装,身旁散落着一张染血的纸片,上面写着:“十二声钟鸣,第三重赎罪”。

  “是张诚,当年车祸的肇事车辆保险公司定损员。”陆禹白认出了死者,“当年他出具的定损报告显示车辆刹车系统正常,现在看来,那份报告是伪造的。”

  叶清欢蹲下身,指尖轻轻按压死者的颈动脉,又检查了胸口的创口。“致命伤位置和前两起一致,梭形创口,深度7.2厘米,精准刺入左心室。”她掀开死者的袖口,手腕上有与白鑫欣相似的束缚勒痕,“体内有氯硝西泮残留,浓度比前两例更高,应该是被强行注射的。”

  “清欢姐,你看这钟!”林念恩指向落地钟,钟摆正在缓慢摆动,指针恰好指向子时,“刚才我们进来时还没动,现在居然自己开始走了。”

  叶清欢凑近落地钟,发现钟摆内部藏着一个微型定时装置。“凶手设置了延迟启动,就是为了让钟鸣在子时准时响起。”她小心翼翼地取出装置,“这个装置的构造很精密,需要专业的钟表修复知识,沈敬言的嫌疑越来越大了。”

  突然,钟摆摆动的频率加快,铛——铛——铛——十二声钟鸣在空旷的偏殿里回荡,声音沉闷而压抑,像是来自地狱的召唤。每一声响起,地上的血迹仿佛都在微微颤动,与钟声形成诡异的共鸣。

  “死者的指甲缝里有东西。”叶清欢用镊子夹起一点银白色金属碎屑,“成分检测显示是铂金丝,常用于高档钟表的机芯校准。”她抬头看向陆禹白,“沈敬言是钟表修复师,每天都会接触这种材料。”

  陆禹白走到落地钟旁,仔细检查着机芯内部。“这里有一枚不属于这座钟的齿轮,上面刻着‘敬’字。”他将齿轮取出,递给叶清欢,“应该是沈敬言留下的线索,或者是凶手故意嫁祸的证据。”

  雨势渐大,殿外的雷声轰隆作响。林念恩突然惊呼:“不好!笔记本上标注的第四个地点,城西废弃钟表厂,会不会还有下一个目标?”

  叶清欢刚要开口,口袋里的手机突然震动,是江毅发来的消息:“陈玥不见了,花店和家里都没人,监控显示她一小时前打车前往城西方向。”

  “不好,凶手的目标可能不只是赎罪,还要解决所有知情人!”陆禹白立刻下令,“林念恩留下勘查现场,提取所有可能的痕迹;我和清欢姐赶去废弃钟表厂,江毅和赵磊沿途拦截,一定要在第四声钟鸣前找到陈玥!”

  警车再次启动,车灯划破雨幕。叶清欢握着那枚刻着“敬”字的齿轮,指尖冰凉。她看着窗外飞逝的街景,心中疑窦丛生:沈敬言到底是凶手,还是被胁迫的棋子?陈玥的失踪是主动赴约,还是被动卷入?那本“时间赎罪录”背后,还藏着多少未被揭开的真相?

  废弃钟表厂的轮廓在雨雾中逐渐清晰,厂区内传来隐约的钟鸣声,沉闷而缓慢,像是在倒计时。叶清欢推开车门,雨水瞬间打湿了她的解剖服,她握紧手中的勘查工具,目光锐利如刀。

  厂区的主厂房内,数十座废弃的座钟整齐排列,钟摆同时摆动,发出整齐划一的滴答声。厂房中央,一个身影背对着门口站在巨大的钟架下,手中握着一把闪着寒光的钟表起子。

  “是你。”叶清欢的声音打破了寂静。

  身影缓缓转身,脸上戴着一个黄铜制的钟面面具,只露出一双布满血丝的眼睛。他抬起手,指向悬挂在头顶的巨型座钟,指针正缓缓向子时移动。

  “最后一重赎罪,马上就要开始了。”面具后的声音沙哑而低沉,带着一种近乎疯狂的执念,“所有背叛者,都该被时间审判。”

  陆禹白悄悄移动脚步,试图从侧面迂回。“你所谓的赎罪,不过是自私的复仇。”他的声音沉稳,“三年前的车祸到底是什么真相,你为什么不敢以真面目示人?”

  面具人突然大笑起来,笑声在空旷的厂房内回荡,与钟摆的滴答声交织在一起。“真相?等你们死后,自然会知道。”他猛地按下手中的按钮,头顶的巨型座钟开始剧烈晃动,钟摆脱落,朝着叶清欢和陆禹白的方向砸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