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章 感慨-《世态炎凉,天生我才撞南墙》

  沙元秃不由得心头一惊,看了宫玄翡一眼,只见宫玄翡也一脸的紧张,便说道:“我们去看看吧!反正送亲的队伍走得很慢,也很声张,我们一定都追得上。”

  宫玄翡点了点头,于是二人又随着看热闹的人流去看那自杀的军官。

  等见到那自杀的军官时,沙元秃不由得大吃一惊,这不是要抓捕自己的那军官吗?他为什么要自杀?呆呆地看着宫玄翡,希望宫玄翡能消除他的疑团。

  宫玄翡也是一脸的沉重,喃喃道:“当我听说有人自杀时,我就怀疑是他,结果果然是他?”

  沙元秃道:“他为何自杀,是他放过了咱们,被他的长官逼得自杀的吗?或是受人暗害,故意制造假象说是自杀,以免受到追查。”

  宫玄翡摇了摇头道:“是自杀,对于他的自杀,是偶然也是必然。”

  沙元秃惊愕地看着宫玄翡,当然不明白他的话中之意。

  宫玄翡道:“以后我慢慢给你解释。”接着问一位中年妇女道:“他是什么时候自杀的?”

  那中年妇女用疑虑的目光看了看宫玄翡,道:“一个时辰之前。”

  宫玄翡惊道:“一个时辰之前他就自杀了?”

  那中年妇女道:“是呀!今日是邝家大喜的日子,在送亲的队伍没过去之前谁敢提起此事?”

  宫玄翡默默地点了点头,猛然听得围观的人群中有人叹道:“真是可惜,做官不愁吃,不愁穿,风风光光,没想到也会自杀。那么我们整天受人欺凌,有时还得饿肚子,那怎么活呀!”

  “活该,做官时不积德,横行霸道,欺压百姓。这叫善有善报,恶有恶报,别人奈何不了他,只有他自己才能了结自己。···”

  总之人群中议论纷纷,众说不一,从他们的言行中可以看出即有人对那军官之死表示同情,也有人幸灾乐祸。

  宫玄翡对那些幸灾乐祸之人颇感不满,正要站出来为那军官说句公道话,但转念一想,官场上确实存在一些蛀虫,他们横行霸道,鱼肉乡里,害苦了平民百姓,败坏了官府的声誉,人们对官府中人恨之入骨也就不足为怪了。为了避免那军官死后还被人说三道四,他摸出一锭银子正想让那中年妇女帮助善理后事,此刻忽然来了两个官差,为那军官处理后事。

  宫玄翡拉着沙元秃就走。

  沙元秃不解其意,道:“宫姑娘,咱们虽不认识那军官,但也有一面之缘,也应当处理完他后事之后再走也不迟呀!”他总觉得那军官自杀得有些突然,自己匆忙离去,于心不安。

  宫玄翡道:“有人替他处理后事,我们也就放心了。”强行拉着沙元秃走了。

  沙元秃无奈,只好向那军官的遗体深深地鞠了一躬,然后依依不舍地离去。

  二人走了一程,沙元秃和宫玄翡心情都非常沉重,沙元秃始终想知道那军官自杀的原因,便忍不住又问道:“那军官为何自杀?”

  宫玄翡深深地叹了口气道:“你不是羡慕石公子做官吗?其实做官有什么好呀!我虽不知道那军官姓甚名谁,但以往他经常去我家,和爹关系密切,爹说他为人正直将来必有作为。他这次奉命抓捕咱们,如果他真难为咱们,他有愧于爹,有愧于自己的良心。

  如果他放过咱们,他的长官必然会责怪他,影响他的前程。

  最终他还是放过了我们,想到自己前景不妙,心里压力过重导致精神崩溃,从而自杀。你没看到他最后说话语无伦次,疯疯癫癫的吗?当时我还以为他是在敷衍我呢?因此也没有在意,我也为他感到悲哀和惋惜。

  如果他不重情重义,如果他不看重名利,能坦然面对自己成功和失意,他也不会自杀了,他倒走得干脆,只可惜他的家人怎么办呀!”

  沙元秃听宫玄翡说得头头是道,仍将信将疑,总觉得那军官只因官场失意而自杀有点不可思议,官场失意后痛苦是难免的,但也不至于痛苦到扔下家人不管而自尽呀。便又问道:“你是如何判定他是心理压力过重而自杀的?”

  宫玄翡道:“此类事在民间少有发生,但在官场上却不少见,正如刚才我听到有人说的一样,他们无论多贫穷,多么受人欺辱,但他们都有顽强的生命力,能够支撑得住。然而在官场上,别看他们个个财大气粗,风光无限,一旦遇到挫折便一蹶不振,再看到别人特别是自己的冤家依然风光无限,旁人又说三道四,心里难免失去平衡,自暴自弃。最终走上轻生之路。因此我真担心爹会步他后尘呢?”

  沙元秃这才消除了心中的疑团,说道:“这么说来,那军官自杀看上去是他自己不争气,与别人无关,事实上罪魁祸首仍是他的长官。”

  宫玄翡道:“那军官自杀仅分析他自杀,其原因好像是为人所逼。事实上他自杀全怪他自己,确实与别人无关,人生一世,不如意之事很多,即便他今天不自杀,以他这脆弱的心态,命中注定他早晚也会自杀。”

  沙元秃似乎不赞成他的观点,想分辩但欲言又止。

  宫玄翡本想以此事告诫沙元秃引以为戒,要坦然面对自己的成功和失败的,见沙元秃根本不理解自己的苦心,也颇感失望,同时也不再言语。

  二人沿着送亲的队伍去的方向追了上去,终于在另一个小镇上追上了送亲的队伍,邝掌门在这个镇上定了酒席,送亲的人正大吃口喝,似乎在进午餐。

  如此庞大的送亲队伍和如此贵重的嫁妆,自然引来不少看热闹的人们。

  邝掌门看到如此多的人向他投来羡慕的目光,当然也感到自豪了。

  沙元秃骂道:“看来他们今天是到不了磐石庄了,不就是选了个好女婿嘛,就如此铺张,有什么风光的,还绕道而行,沿途还订上酒宴招待客人,向世人炫耀。”他当然不会让邝掌门知道他的行踪,于是和宫玄翡在镇西头一个相对来说比较僻静的一客栈歇脚吃午饭。

  宫玄翡见沙元秃昨夜没有合眼,今天又长途奔走,并且还要行刺龙云道长,心想送亲的客人此时正大吃大喝,在吃喝完毕之后还要休息休息,因此在短时间内还不可能离开这小镇。况且送亲队伍庞大,即便走了也容易打听他们的走向。于是便要了一个房间,要沙元秃好好睡一觉,养足精神。

  沙元秃确实也感到十分疲倦,只因杀龙云道长心切,怕跟不上送亲的队伍,但勉强支撑着。此刻见有时间休息,也不再推辞,只是心里无限感激宫玄翡替他想得周到。

  宫玄翡吃过午饭闲得无聊,便到店外到处走走,此刻忽听得背后隐隐有人说道:“真没想到,在小镇上还有这么漂亮的姑娘。”

  宫玄翡不禁大吃一惊,立刻多了一份戒备之心。

  转身一看,只见两个二十岁上下少年正冲嬉皮笑脸,说三道四,似有侮辱自己之意,心里非常气恼,想去教训他们一顿,又怕闹出事来引起邝掌门的注意,只好忍住。转身要回客栈。

  那两个少年笑嘻嘻地迎了上来,其中一人说道:“姑娘,向你打听个事如何?”

  宫玄翡白了他一眼,冷冷道:“我也是外地人路过这里的,什么都不知道。”

  另一人道:“你也是外地人?真巧啊!我也是外地人。”不管宫玄翡理不理他,那两个少年自报了姓名,宫玄翡才知道他们两人一个叫阿财,一个叫阿旺,是石光汉的徒弟,又不由得一惊,心想:“石家正是大喜的日子,他们不在家帮忙,到这镇上来干什么?”好奇心起,驻足便说道:“久仰,久!仰原来二位是石庄主的高徒!”

  阿财毫不谦虚,笑道:“对呀!石庄主是我们师傅,石公子石并普是我们师弟,他被汀州的童大人看中,要做官啦!”

  阿旺也说道:“是啊!我们石师弟将来一定做个大官。”

  宫玄翡忍不住暗自好笑,敷衍了一句:“你的石师弟真有福气呀!不过福兮祸所伏,你的石师弟做官是好事还是坏事现在还难说清呢?”

  阿财和阿旺见宫玄翡对石并普步入官场之事不屑一顾,并还出言相讽,都不禁为之一怔,想道:“她一定是吃不着葡萄说葡萄酸。”因此也没在意。

  阿财道:“姑娘,你有没有看见一个送亲的队伍从这镇上经过。”

  邝掌门在这个镇订下酒席招待客人谁人不知,宫玄翡一听就知道他们是故意发问,瞥了他们一眼,冷冷道:“你们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