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章-《穿越七零做会计》

  送走陈星三人后,老班长站在院门口,望着他们消失在巷子尽头的背影,脸上的轻松瞬间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凝重。

  他转身回屋,对正在收拾碗筷的妻子快速吩咐:

  “赶紧的,去把大伯、三叔还有堂哥他们都叫来,就说有急事。”

  妻子见他脸色不对,没多问,放下碗筷就小跑着出去了。

  老班长自己搬了把竹椅,坐在院门内侧,点上一支烟,静静地等着。

  烟雾缭绕中,他的眼神锐利而沉稳。

  那三个青皮吃了大亏,绝不会善罢甘休,他们背后的人,很快就要找上门了。

  果不其然,不到一炷香的功夫,巷口就传来一阵嘈杂的脚步声和叫骂声。

  七八个穿着邋遢手持钢管木棍的汉子,在一个刀疤脸的带领下,气势汹汹地堵在了老班长家院门口。

  刀疤脸一脚踹在虚掩的木门上,发出“哐当”一声巨响:

  “马老五,给老子滚出来,把你护着的那三个北佬交出来,敢动我的人,活腻歪了。”

  老班长不慌不忙地站起身,拉开院门。

  他脸上没什么表情,目光平静地看着刀疤脸:

  “彪哥,什么风把你吹来了?火气这么大。”

  “少他妈装糊涂,”

  刀疤脸彪哥用钢管指着老班长,“那三个外地崽子呢?打了我的兄弟就想跑?”

  “人?”

  老班长嗤笑一声,慢悠悠吐出一口烟,

  “早就坐上火车回北边了。彪哥,你来晚了一步。”

  “跑了?”

  彪哥眼一瞪,怒气更盛,

  “那你他妈就替他们顶缸,赔钱。

  医药费、损失费,少一个子儿,老子今天拆了你这破屋。”

  他身后的混混们也跟着起哄,挥舞着棍棒。

  就在这时,巷子两头传来密集而沉重的脚步声。

  黑压压的人群从各个院门、岔路口涌了出来,无声地将彪哥一伙人围在了中间。

  这些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手里拿着的不再是棍棒,而是扁担、锄头、铁锹,甚至还有菜刀。

  他们眼神不善,沉默地盯着圈内的不速之客。

  整个场面,瞬间逆转。

  老班长的大伯,一位须发皆白但精神矍铄的老者,拄着拐杖走到前面,声音不大却极具威严:

  “阿彪,带着你的人,跑到我们马家的地盘上撒野,是想欺负我们马家没人了吗?”

  彪哥脸色瞬间变了。

  这片老城区,是马家的祖宅所在地,街坊邻居,十有八九都姓马,或者和马家沾亲带故。

  他那点人手,在这庞大的宗族势力面前,简直不堪一击。

  “马……马老爷子……”

  彪哥的气势矮了半截,说话都结巴了,

  “这……这是误会……是那三个北佬先动手打伤我兄弟……”

  “误会?”

  老班长上前一步,声音冷了下来,

  “彪哥,是你的手下不守规矩在先,光天化日持械抢劫,还动刀子见了血。

  我没去找李哥说道说道,已经是给你面子了!”

  他特意加重了“李哥”两个字的读音。

  听到“李哥”的名号,彪哥浑身一颤,脸上最后一点血色也褪尽了。

  李哥是这片市场真正的掌控者,手段狠辣,最讨厌手下人不守规矩给他惹麻烦。

  如果这事闹到李哥那里,别说讨回公道,他自己都得吃不了兜着走。

  “马……马五哥……”

  彪哥的称呼都变了,额头冒出冷汗,

  “兄弟我一时糊涂……冲撞了……您大人有大量……”

  老班长看着他那副怂样,心里冷笑,但面上却缓和了语气:

  “行了,带着你的人走吧。以后眼睛放亮点,别什么人都敢惹。

  李哥那边,我自然会去解释。”

  “是是是,多谢五哥,多谢老爷子。”

  彪哥如蒙大赦,连连鞠躬,带着手下灰头土脸、屁滚尿流地挤开人群跑了,连头都不敢回。

  看着他们狼狈的背影,聚集的马家族人发出一阵哄笑,然后才在老者的示意下渐渐散去。

  老班长对着长辈和亲戚们一一拱手道谢,心里那块大石头才算落了地。

  几天后,坊间传来消息:

  彪哥那个小团体,因为“不懂规矩”,被李哥派人狠狠教训了一顿,彻底解散了。

  彪哥本人也灰溜溜地离开了广州。

  听到这个消息,老班长才真正松了一口气。

  他坐在窗边,铺开信纸,给陈星写了一封信。信中没有过多描述那天的冲突,只是简单写道:

  “广州之事已平,宵小已遭惩处,勿念。市场规矩仍在,李哥处已打点妥当。

  日后若来,一切照旧。”

  ......

  回到京城的小院,气氛有些沉闷。

  南方的经历像一层阴影,暂时掩盖了赚钱带来的喜悦。

  木建军手臂上缠着纱布,动作有些不便,但他强撑着帮忙收拾,不想让妹妹和陈星担心。

  第二天下午,院门外传来清脆的自行车铃声和周晓白熟悉的声音:

  “木建军同志在家吗?”

  木齐章和陈星对视一眼,默契地放下手里的活计。

  木齐章快步走去开门,脸上挤出自然的笑容:“晓白姐,你怎么来了?”

  周晓白推着自行车进来,目光敏锐地扫过院子,一眼就落在木建军刻意缩在身后的左臂上。

  “小章妹妹,听说你们回来了我来看看你们。”

  她眉头微蹙,直接走到木建军面前:

  “你们不是说要待几天吗?怎么突然就回来了?你的手怎么回事?”

  木建军眼神躲闪,支支吾吾:

  “没……没事,不小心碰了一下……”

  “木建军!”

  周晓白语气严厉起来,带着不容置疑的关切,

  “你看着我的眼睛说,到底怎么回事?是不是在南边出事了?”

  她在宣传科工作,察言观色的能力很强,早就从三人提前归来和木建军的躲闪中看出了端倪。

  木建军被她的气势镇住,求助似的看向妹妹和陈星。

  木齐章刚想开口打圆场,周晓白却转向她,语气缓和但依旧坚定:

  “小章妹妹,你们是不是遇到麻烦了?告诉我,也许我能帮上忙。”

  她的眼神清澈而真诚,带着一种让人无法拒绝的力量。

  木齐章心里叹了口气,知道瞒不住了。

  她看了一眼陈星,陈星几不可查地点了点头。

  木齐章这才将南方遭遇抢劫、木建军为护住货物被划伤的事情,简略地说了一遍,隐去了陈星动手和老班长善后的凶险细节。

  周晓白听完,脸色微微发白,她深吸一口气,看向木建军的眼神充满了后怕和心疼。

  她沉默了几秒,突然开口,语气带着前所未有的坚决:“木建军,你别再去南边了,太危险了,回来好好在厂里上班。”

  木建军猛地抬起头,脸涨得通红,一直以来的自卑和压抑仿佛找到了一个出口。

  他鼓起勇气,直视着周晓白,声音因激动而有些颤抖:

  “晓白同志,我……我知道我配不上你,你是厂长千金,有文化,工作好……我就是一个临时工,没本事,家里也穷……”

  他喘了口气,像是用尽了全身力气,

  “但……但我愿意努力,我愿意拼,我不想一辈子就窝在车间里搬铁疙瘩。

  我知道做生意有风险,这次是运气不好……但我不怕。

  我想闯一闯,我想……我想以后能堂堂正正地站在你身边。”

  这番话他憋在心里很久了,此刻不顾一切地说了出来。

  说完后,他不敢看周晓白的眼睛,低着头,胸口剧烈起伏,等待着命运的审判。

  周晓白愣住了。

  她看着眼前这个憨厚的男人,看着他因激动而泛红的眼眶和紧握的拳头,听着他这番朴实却无比真诚的告白。

  她心里五味杂陈,有惊讶,有感动,也有一丝羞涩。

  院子里静悄悄的,只有风吹过树叶的声音。

  周晓白的脸颊慢慢染上一抹红晕。

  她没有直接回答,只是轻声说:“谁……谁说你配不上了……”声音轻得像蚊子哼哼。

  她飞快地瞥了木建军一眼,眼神复杂,然后迅速低下头:

  “你……你的手,记得去医务室换药……我……我先回去了!”

  说完,她几乎是逃也似的,推着自行车快步离开了小院。

  木建军呆呆地看着她远去的背影,半晌没反应过来。

  直到自行车铃声消失在胡同口,他才慢慢回过神,嘴角不受控制地向上咧开,露出一个傻乎乎的笑容,眼里闪着难以置信的光。

  她……她没有直接拒绝。

  “噗嗤” 墙角传来压抑不住的笑声。

  木齐章和陈星从屋后转了出来。

  原来他们刚才见势不妙,早就悄悄躲到一边“避嫌”,实则竖着耳朵听完了全程。

  木建军这才发现被“偷听”了,脸瞬间红到了耳根,羞恼地跺脚:“你……你们!”

  陈星立刻板起脸,干咳两声,一本正经地说:

  “咳,我们是担心你的伤口,怕你激动之下崩开了。”

  他的表情严肃,但眼里分明带着笑意。

  木齐章也忍着笑,走上前拍了拍二哥的肩膀:

  “行了行了,别傻乐了,晓白姐那是心疼你。

  赶紧的,收拾一下,准备出摊了。

  那么多表等着卖呢。”

  木建军挠挠头,脸上的傻笑收不住。

  他凑近木齐章,压低声音,扭扭捏捏地问:

  “二丫,那个……电子表我能拿一块送给晓白吗?从我以后的工钱里扣。”

  他说完,不好意思地低下头,像个讨要心爱玩具的大男孩。

  木齐章看着二哥这副模样,心里又是好笑又是温暖。

  她故意板起脸:“哟,现在知道大方了?行,准了,不过.......”

  她拖长了声音,“可得从你分红里加倍扣。”

  “哎,成,加倍就加倍。”

  木建军喜出望外,忙不迭地答应。

  三人开始忙碌地清点货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