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是盟友还是敌人?-《末日梦境自救指南》

  这马上要去冰岛,我的当务之急就是加紧补功课。

  电脑屏幕上播放着冰岛纪录片。解说员的声音温柔又平静:

  “......地热能源供应了全国90%的供暖,即使极寒末日,冰岛人也能泡在温泉里看极光......”

  我按下暂停键,画面定格在一片温室农场——番茄和黄瓜在火山灰土壤里长得格外茂盛,玻璃屋顶上结着冰霜,室内却温暖如春。

  “末日温室。”

  我喃喃自语地在笔记本上画着草图,眼睛瞥见哥哥的旧U盘还插在电脑上。

  点开里面一个名为“旅行计划”的文件夹,跳出来的全是冰岛地热站的设计图,最新修改日期正是他失踪前一天。

  黑猫凑过来嗅了嗅屏幕,伸出爪子拍打图纸角落的一个红点。那是蓝湖地热区边缘的一栋小木屋,哥哥在旁边标注着:“备用安全屋”。

  我眼前一亮,看来已经找到我即将到达的目的地了。

  深夜,我抱着《冰岛语入门》昏昏欲睡。

  檀香的味道慢慢弥漫开来,再睁眼时,我站在了雷克雅未克的街头。

  我走在鹅卵石铺就的小路,两旁是彩色的铁皮小屋,远处雪山在晨光中泛着粉金色。

  萧烬坐在一家咖啡馆的窗边,古装长袍与北欧极简风格的装潢奇异地和谐。

  在他面前摆着两杯冒着热气的巧克力,杯沿沾着奶油。

  他推过一杯给我,袖口滑落时露出手腕上的电子表。

  “凡天象异变,当择地而栖。”

  我捧起杯子,温热透过陶瓷传到掌心,真实得不像梦境,自己的声音清晰地响在耳侧:

  “冰岛真的安全吗?”

  萧烬的手指蘸着巧克力,在木桌面上画出七个红点,连起来像北斗七星:

  “地热井,可活命。”

  窗外顷刻间飘起了蓝雪,落在玻璃上发出细微的“滋滋”声。

  萧烬的身影在我眼前模糊,但声音异常清晰:

  “七日内启程,否则航路断绝。”

  醒来时,我发现手里攥着一团被单,上面沾着巧克力的味道。

  黑猫在床头柜上拨弄着什么,我打开台灯,看见它把哥哥的U盘和一张冰岛明信片摆在一起。

  明信片背面是哥哥的字迹:【如果看到蓝雪,来这里找我】。地址正是图纸上那栋小木屋。

  我欣喜地想,哥哥没有失踪,原来他已经到了冰岛。

  如果末日真的来临,哥哥是安全的!

  这个发现让我最近的紧张感消散了许多。

  我和哥哥的感情从小就很好,父母常年在外地工作,都是哥哥带着我,跟我相依为命。

  窗外,第一缕阳光照在小区变电箱上,那里长着一丛蒲公英,在酸雨侵蚀的环境中反常地茂盛。

  我想起哥哥说过:“蒲公英是环境指示植物,它们在某些辐射环境下会疯长......”

  手机震动,我收到一条航空公司的促销短信:

  【直飞雷克雅未克,最后一班三日后起飞】。

  航空公司的短信在屏幕上亮着,对我来说就是倒计时的警钟。

  三天!

  我得在七十二小时内搞定护照、行李,还有最关键的:确认老张到底是敌是友。

  黑猫蹲在行李箱上,看我往里面塞硫磺粉和防水布。

  它喵喵叫着跳下来,叼走我叠好的毛衣,换成一包暖宝宝。

  “呵呵,你说得对。”

  我揉了揉它耳朵。

  “极寒天气这个更实用,不过毛衣当然也得带上,外面买多浪费啊!”

  便利店的自动门“叮咚”一声滑开,老张整理着货架,听见声音头也不回的说道:

  “冰岛机票涨到三万八了。”

  “你监视我手机?”我后背一凉。

  他转过身,虎口的条形码纹身随着动作扭曲。

  “你哥说过,你会想去冰岛。”

  说着从柜台下拿出个信封,里面赫然是哥哥的工作证。

  “他让我必要时给你这个。”

  证件照片上的哥哥穿着白大褂,但角落的tS-7钢印有细微的错位,像是被pS过。

  我心跳加速,想起哥哥教过的摩斯密码。

  “他还说过什么?”

  我故意用手指在柜台上敲出一段节奏:·--· ··· ···--(p-S-S)

  老张的瞳孔猛地收缩,这是哥哥实验室的内部求救暗号。

  “他说......”

  老张的手突然抖得厉害,矿泉水瓶掉在地上。

  “让你别相信任何人的眼泪。”

  正是短信里的警告。

  梦境里弥漫着硫磺味。

  萧烬站在冰岛黑沙滩上,海浪拍打着玄武岩柱,他的古装下摆被水打湿,仍丝毫不受影响。

  “凡有所疑,”

  他抛给我一块火山石:

  “当验以火。”

  石头在掌心发烫,我猛地惊醒过来,发现手里攥着老张给的哥哥工作证。

  黑猫在旁边焦躁地转圈,尾巴不停拍打我的硫磺粉袋子。

  “火......”

  我灵光一闪,用打火机烤了烤证件背面。隐藏的字迹渐渐显现:【如遇危险,找老张。但他不是老张】。

  他不是老张?那谁是老张?

  我也不认识第二个叫老张的呀!

  第三天清晨,我拖着行李箱去便利店做最后确认。

  推门却看见老张跪在地上,后颈的疤痕裂开,露出里面微型芯片的金属光泽。

  “你是机器人?”我吓得脱口而出。

  “他们发现我帮你了......”

  他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嘴角渗出血沫,递来一把黄铜钥匙。

  “实验室后门......蒲公英地下面......”

  我正要去接,黑猫突然厉叫一声扑上去,爪子撕开了老张的袖口,他皮下植入的监控芯片闪着红光,暴露在我的眼前。

  “走!”

  老张用尽力气砸碎一瓶矿泉水,液体碰到芯片爆出蓝色火花。

  “航班提前了,他们要在机场抓你!”

  我抓起钥匙往外跑,听见身后传来刺耳的电流声。

  回过头,老张已经倒在地上,艰难地对我说出最后三个字:

  “冰岛见。”

  手机震动,一条来自“K”的短信:【现在你真正明白了】。

  便利店的自动门在我身后关闭,将刺鼻的焦糊味锁在里面。

  我攥着那把黄铜钥匙,手心被锯齿状的边缘硌得生疼。

  黑猫在我脚边转了一圈,尾巴尖轻轻勾住我的脚踝,像是在催促。

  我发现我和黑猫在不知不觉中,建立了一种默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