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 故人归,王座之上皆蝼蚁-《吾凰在上:废材嫡女逆天改命》

  “皇兄,十五年未见,别来,无恙啊。”

  平淡的六个字,像是一道来自九幽地府的催命符,瞬间抽干了昭阳殿内所有的声音和温度。

  歌舞停歇,丝竹断音。

  空气,仿佛在这一刻凝固成了实质的琉璃,冰冷而脆弱,似乎轻轻一碰,就会碎裂成亿万片锋利的刀刃。

  那数百名刚才还谈笑风生,指点江山的王公大臣,此刻,全都成了被施了定身咒的泥塑木偶。他们脸上的笑容僵硬,手中的酒杯悬在半空,眼珠子瞪得滚圆,死死地盯着殿门口那个戴着恶鬼面具的身影。

  恐惧。

  是唯一的情绪。

  一种发自灵魂深处,如同凡人仰望神明,又如同羔羊遇见饿狼的,最原始的恐惧。

  尤其是丞相刘谦与大将军赵匡二人,他们的脸色,在短短一瞬间,从酒后的潮红,变成了死人般的惨白。豆大的冷汗,从他们的额角滚落,浸湿了华贵的官服。他们的身体,不受控制地剧烈颤抖,牙齿上下磕碰,发出“咯咯”的声响。

  龙椅之上,皇帝东方威,那张因常年酒色而浮肿的脸,此刻扭曲得不成样子。

  他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怪响,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扼住了咽喉。他想尖叫,想怒吼,想下令,可所有的声音,都被那股铺天盖地的恐怖威压,死死地堵在了胸腔里。

  “鬼……你是鬼……”

  终于,他从牙缝里,挤出了几个不成调的音节。

  “你是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

  这一声嘶吼,仿佛打破了某种禁制。

  东方威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猛地从龙椅上跳了起来,指着殿下的东方渊,声嘶力竭地咆哮:“护驾!护驾!有刺客!有乱臣贼子假扮贤王,意图谋反!给朕拿下!将他们碎尸万段!”

  “杀一人者,赏千金,封万户侯!”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

  殿外,原本因那一声巨响而骚动的禁军,听到了皇帝的嘶吼和封赏,瞬间红了眼。

  “保护陛下!”

  “杀——!”

  潮水般的禁军,手持明晃晃的钢刀,怒吼着,从四面八方,朝着殿门口的三人,冲杀而来!

  然而,诡异的一幕发生了。

  冲在最前面的数十名禁军,在距离东方渊还有三步之遥的地方,仿佛撞上了一堵无形的墙壁,齐齐地,停住了脚步。

  他们的脸上,还保持着冲锋时的狰狞,身体,却僵硬得如同石雕,再也无法前进分毫。

  不是他们不想动,而是他们,动不了!

  一股无形的,却重如泰山的气场,将他们牢牢地禁锢在了原地。那股气场,带着铁与血的味道,带着尸山血海的煞气,压得他们喘不过气,压得他们手中的钢刀都在嗡嗡作响,仿佛在悲鸣。

  东方渊,甚至连眼皮,都没有抬一下。

  他那张狰狞的恶鬼面具,缓缓转向了瘫软在地的丞相刘谦。

  “刘谦。”

  他的声音,依旧平淡,听不出喜怒。

  “本王记得,十五年前,本王出征前夜,你亲手为本王送行。你说,你夜观天象,见紫微星暗淡,将星蒙尘,此去,恐有大凶之兆。”

  刘谦浑身一颤,面如死灰。

  这件事,只有他和东方渊两个人知道!

  “你还说,”东方渊的语气,带上了一丝玩味,“你愿以十年阳寿,为本王换一场,凯旋而归。”

  “刘相,你这十年阳寿,本王……收到了。”

  “噗——”

  刘谦再也承受不住这巨大的心理压力,一口心血,猛地喷了出来,整个人,像一滩烂泥,彻底瘫了下去,眼中,只剩下无尽的绝望与恐惧。

  随即,东方渊的目光,又落在了那个手持长刀,色厉内荏的大将军赵匡身上。

  “赵匡。”

  赵匡身体一僵,握刀的手,青筋暴起。

  “你是本王一手从死人堆里提拔起来的。当年,你还只是个小小的百夫长。本王教你兵法,传你刀术,将你视作,亲生兄弟。”

  东方渊的声音,陡然转冷。

  “本王的‘惊涛’刀法,你,学了几成?”

  “你……你胡说八道!”赵匡鼓起全身的勇气,怒吼道,“贤王殿下,十五年前,已经为国捐躯!你究竟是何方妖孽,敢在此妖言惑众!”

  他挥舞着手中的长刀,却迟迟不敢上前一步。

  “妖孽?”

  东方渊发出一声轻笑。

  他身旁的凤千羽,也在此时,向前踏出了一步。

  她那清冷的目光,扫过吓得瑟瑟发抖的凤青青,和脸色铁青的七皇子东方澈,红唇轻启,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遍了整个大殿。

  “七殿下,凤侧妃。方才,不是还笑得很大声吗?怎么现在,一个个都跟见了鬼似的?”

  “莫不是,真的做了什么亏心事,怕鬼,来敲门?”

  一句话,让东方澈的脸,涨成了猪肝色。

  龙椅上的东方威,看着自己的心腹重臣,一个吓得吐血,一个站着发抖。看着自己引以为傲的皇家禁军,被人定在原地,动弹不得。他所有的尊严,所有的权威,在这一刻,被那个戴着面具的男人,踩在脚下,碾得粉碎!

  “废物!通通都是废物!”

  他疯狂地咆哮着,抓起案台上的一方玉玺,狠狠地朝着东方渊砸了过去!

  “朕才是皇帝!朕是天子!你这个乱臣贼子,给朕去死!”

  玉玺,带着破空之声,呼啸而来。

  东方渊,却只是缓缓地,抬起了右手。

  他伸出两根手指,动作,轻描淡写。

  那方代表着东陵国最高权力的传国玉玺,就那么,被他稳稳地,夹在了指间。

  全场,再次陷入一片死寂。

  “皇兄,这么多年过去了,你的脾气,还是这么暴躁。”

  东方渊把玩着手中的玉玺,仿佛那不是至高无上的皇权象征,而是一个,随手可得的,小玩意。

  他缓缓抬起头,面具之下,那双深邃的眼眸,穿透了时空,穿透了人心,直直地,望向了龙椅上,那个早已被恐惧吞噬的男人。

  “也罢。”

  “既然你这么想念本王,那本王,就让你看个,清楚。”

  在所有人,或惊恐,或骇然,或不敢置信的目光注视下。

  东方渊那只没有夹着玉玺的手,缓缓抬起,伸向了脸上那张,狰狞的,纯金恶鬼面具。

  “咔哒。”

  一声轻响,面具的卡扣,被解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