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老枪”的踪迹-《八零小厨娘的红火日子》

  送走小红的过程充满了谨慎与风险。陈默没有动用常规的交通工具,而是联系了一个晓燕从未听说过、他也讳莫如深的“朋友”。那是一个沉默寡言、脸上带着刀疤的瘦高个男人,开着一辆破旧不堪、毫无特征的“井冈山”牌小货车,在深夜时分如同幽灵般接走了惊魂未定的小红。整个过程悄无声息,仿佛从未发生过。

  晓燕没有多问,她知道陈默有自己的渠道和方式。这份信任,是在一次次危机中建立起来的。

  小红的离开暂时消除了一个直接的隐患,但更大的阴影——“德叔”及其犯罪团伙——依旧笼罩在小城上空,尤其是那座散发着不祥气息的废弃教堂。

  陈默的行动变得更加隐秘和频繁。他有时会消失大半天,回来时身上带着淡淡的、不同地方的尘土或机油味。晓燕则强压着内心的恐惧和焦虑,努力维持着“林记”的正常运转,但眼神里的不安难以完全掩饰。马桂芳和王彩凤似乎也察觉到气氛不同寻常,干活时更加沉默,收工后也早早回家。

  这天傍晚,陈默回来得比平时早,脸色凝重中带着一丝疲惫,但眼神却异常锐利。他把晓燕叫到仓库角落,声音压得极低。

  “查到点东西。”他开门见山,“‘德叔’,真名没人知道,早些年是在码头和铁路线上混的‘老渣滓’,心黑手辣,专门做‘拍花子’(拐卖人口)和走私的勾当,手上很可能沾过血。十年前严打的时候差点栽了,据说跑路了,没想到潜回了老家,还干起了老本行,而且手段更隐蔽了。”

  晓燕听得心惊肉跳:“那教堂…”

  “教堂很可能就是他们的一个窝点,或者至少是转运站。”陈默肯定了她的猜测,“我托人打听了最近周边几个县失踪少女的案子,有好几起都隐约能扯到咱们县西边这一带。时间点和小红说的也对得上。”

  “我们不能就这么等着!”晓燕急切地说,“肯定还有别的女孩被关着!”

  “我知道。”陈默眼神冰冷,“但光靠我们俩不够。‘德叔’这种人,敢回来重操旧业,肯定有倚仗。而且,他们手里有‘家伙’。”

  “家伙?”晓燕一愣。

  “嗯。”陈默点点头,表情严峻,“我摸到了一点他们放哨的规律,昨晚靠近了一次,听到里面有人摆弄东西的动静,像是…老式的‘五四式’(手枪)退膛的声音。而且不止一把。”

  枪!晓燕倒吸一口凉气!这已经完全超出了普通犯罪的范畴!陈默再能打,也不可能对付得了有枪的亡命徒!

  “所以,硬闯不行,必须找帮手,而且要一击必中,不能给他们反应的机会。”陈默沉声道。

  就在这时,仓库门外传来一个略显苍老但中气十足的声音:“林老板在吗?买二两椒盐酥!”

  是那个神神叨叨的徐婆子!

  晓燕和陈默对视一眼,立刻停止了谈话。晓燕调整了一下表情,走出去招呼:“徐婆婆,您来了。”

  徐婆子依旧拄着那根光滑的木棍,胳膊上的红袖标洗得有些发白。她买了点心,却不急着走,那双过于清亮的眼睛在晓燕和陈默之间扫来扫去,忽然压低了声音,神秘兮兮地说:“西头…最近晚上更不太平了…除了鬼叫,还有卡车声…深更半夜的,来来回回…”

  卡车声?晓燕心里一动!难道是他们运送“货物”的车辆?

  陈默立刻追问:“什么样的卡车?什么时候?”

  徐婆子似乎被陈默突然的急切问话吓了一跳,狐疑地看了他一眼,才说:“就…就那种蓝色的,盖着苦布(篷布)的…老‘解放’或者‘东风’吧?我这老眼昏花的,看不真切…时间嘛,没个准,有时半夜一两点,有时天快亮…”

  蓝色、篷布、解放或东风…这和小红描述的关押她们的院子附近出现的车辆特征吻合!

  陈默的眼神锐利起来。这条信息太重要了!

  “徐婆婆,您还看到或听到什么别的吗?比如…有什么生面孔在附近转悠?”陈默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平和些。

  徐婆子歪着头想了想,忽然说:“生面孔…倒是有几个…不像好人…有个脸上有颗大黑痣的,老在街口台球厅那边晃荡…还有个瘸子,前些天在废品站那边跟人吵架,凶得很…”

  台球厅?废品站?陈默立刻将这些地点与“德叔”可能的活动范围联系起来。

  徐婆子絮叨了一会儿,揣着点心走了。她提供的零碎信息,像散落的拼图,在陈默脑海中开始慢慢组合。

  “台球厅是孙老五的地盘…”陈默沉吟道,“废品站…那边鱼龙混杂,倒是个藏污纳垢的好地方。”

  “你觉得孙老五和‘德叔’是一伙的?”晓燕惊讶地问。

  “不一定。但孙老五那种地头蛇,不可能对眼皮底下这么大的动静毫无察觉。要么知情不报,要么…本身就牵扯其中。”陈默分析道,眼神越来越冷,“看来,得找个机会,和这位‘笑面虎’好好‘聊聊’了。”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

  新的线索和新的潜在对手(或线索来源)出现了。脸上的大黑痣、瘸子…这些特征成了新的追查方向。

  然而,还没等陈默去找孙老五,第二天下午,一个意想不到的新人物主动找上了“林记”。

  来者是一位四十多岁的中年男子,穿着合身的灰色中山装,戴着眼镜,气质沉稳,甚至带着几分书卷气,与菜市场后街的环境格格不入。他推着一辆二八“永久”自行车,车把上挂着一个黑色的公文包。

  “请问,是林晓燕同志吗?”男子开口,语气温和有礼。

  “我是,您是哪位?”晓燕有些警惕地看着这个陌生人。

  男子从公文包里拿出一个证件,封面是国徽:“你好,林同志。我姓秦,秦卫东,是县公安局刑侦队的。”

  警察?!晓燕的心猛地一跳!难道是小红的事发了?还是…

  似乎是看出晓燕的紧张,秦卫东笑了笑,收起证件:“别紧张,林同志。只是例行走访。最近县里接到几起人口失踪的报案,我们正在扩大排查范围。听说你的点心铺来往人比较多,想问问最近有没有发现什么可疑的陌生人,或者听到什么不寻常的消息?”

  他的语气很官方,也很自然,但晓燕却敏锐地感觉到,他那镜片后的目光,正仔细地观察着自己的每一丝反应。

  是巧合?还是警方已经注意到了什么?这个秦警官,是敌是友?他真的是来走访,还是另有所图?

  晓燕的心脏在胸腔里狂跳起来。她下意识地看了一眼陈默通常停车的巷口——今天他的车不在。

  面对这位突然出现的警察,她该怎么说?是隐瞒,还是…冒险信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