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 除河妖灭林木师徒-《少年长九,问鼎仙界》

  翌日,烈日灼灼,将阳谷镇的青石板路烤得滚烫。

  长九悄然潜回镇长府邸,神识一扫,便锁定了后院那处守卫森严、阴气最重的地方。

  他避开几个筑基期守卫,心想这个镇长竟然雇佣有修为的散修当护卫,看来此人不简单,于是收敛气息悄悄的移动到幽暗的长廊后方。

  他如一片落叶般飘至一扇厚重的铁门前。门上锈迹斑斑,却缠绕着粗大的铁链,锁头泛着幽光,显然是特制的禁制锁。

  门缝中透出浓重的潮气和一股难以言喻的腐朽腥臭。

  长九眼神一寒,并指如剑,指尖灵力凝聚如实质,轻轻点在锁头上。

  只听“咔哒”一声微响,锁芯内的禁制如同冰雪遇阳般悄然消融,铁链哗啦啦地滑落在地。

  推开铁门,一股更加刺鼻的霉味和恐惧的气息扑面而来。

  门后竟是一处深入地下的水牢!

  光线昏暗,仅凭几盏挂在湿滑墙壁上的油灯摇曳着微弱的光芒。

  牢内积水及膝,水色浑浊发黑,水面漂浮着污物,冰冷的寒意浸入骨髓。

  数十个瘦小的身影蜷缩在冰冷的污水中,正是那些被抓来的女童,她们个个面色惨白,嘴唇发紫,浑身湿透,瑟瑟发抖,大眼睛里充满了无助与恐惧,像是一群受惊的幼兽,连哭泣都变得微弱。

  此情此景,宛如人间地狱。

  长九心中怒火升腾,杀意更盛。

  他不再犹豫,手一挥,一股柔和的灵力拂过,牢门的大锁瞬间化为齑粉。

  “孩子们,别怕,叔叔来救你们了。”

  他声音温和,带着一种安抚人心的力量。

  女童们惊恐地抬起头,看到逆光站在门口、气质不凡的长九,仿佛看到了救星。

  长九迅速行动,灵力如温暖的春风般席卷整个水牢,不仅烘干了孩子们湿透的衣衫,也驱散了她们身上的寒意。

  紧接着,他双手结印,一个巨大的隐身结界将他和所有女童笼罩其中,隔绝了外界的一切探查。

  “跟着我,别出声。”

  长九低声道,领着这群终于摆脱梦魇的孩子,悄无声息地离开了这阴森之地,将她们暂时安置在镇外一处安全隐蔽的山脚下。

  “你们在这里乖乖等着,不要吵闹,叔叔去把河里的坏妖怪打跑,就送你们回家,好吗?”长九蹲下身,柔声说道。

  孩子们经历了恐惧,此刻格外懂事,纷纷用力点头,眼中充满了信任和期盼。

  安顿好孩子,长九身形如电,迅速返回阳谷镇大河堤坝前的法坛处。

  此刻,法坛周围已经聚集了不少被强迫前来观礼的民众,人人脸上带着麻木与恐惧。

  镇长正装束整齐,站在法坛上,装模作样地准备着祭祀仪式。

  长九隐匿在人群后方,冷眼旁观。

  “楚天与黑袍道人均已伏诛,按说魔阵已破,为何河里还有妖物索要童女?难道还有余孽?或是这妖物本就独立存在?”他心中疑窦丛生,决定看个究竟。

  午时三刻,烈日当空。

  镇长点燃几张画着诡异符号的黄符,口中念念有词,然后将符纸投入河中。

  刹那间,原本平静的河面如同煮沸般剧烈翻滚起来,浊浪滔天!一股强大的妖气从河底冲出,伴随着令人作呕的腥风。

  “哗啦——!”

  巨浪分开,一个庞然大物猛地探出水面十数米高!

  那是一条形似巨蟒却又布满狰狞骨刺的怪鱼,周身覆盖着暗沉如铁的鳞片,鳞片缝隙间却不断渗出污秽的黑紫色魔气。

  它的头颅巨大,双眼赤红如灯笼,一张血盆大口张开,露出匕首般交错的惨白獠牙,口中滴落的粘液落入河中,竟发出“嗤嗤”的腐蚀声。

  这水妖的模样,明显已被魔气深度侵蚀,变得越发狂暴凶戾。

  岸上民众吓得魂飞魄散,噤若寒蝉,连惊呼都堵在了喉咙里。

  镇长强作镇定,命人抬上几个笼子,里面正是长九用障眼法变出的、与女童一般无二的幻象。

  “河神大人,童女献上,请佑我阳谷镇风调雨顺!”他高喊着,下令将笼子推向汹涌的河面。

  眼看笼子就要落入那水妖的血盆大口之中!

  “孽畜!受死!”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声清冽的断喝如惊雷炸响!

  长九的身影从人群中冲天而起,赤霄剑应声出鞘,发出震彻云霄的龙吟!

  他悬停半空,衣袂飘飘,眼神锐利如刀,锁定那魔化水妖。

  “正好拿你来试我师父传承给我的斩天剑诀之威!”

  心念一动,体内元婴初期的磅礴灵力毫无保留地注入赤霄剑中,剑身光芒大放,宛如一轮赤色骄阳!

  “斩天剑诀第一式——断月!”

  长九双手握剑,举过头顶,旋即力劈而下!

  没有花哨的变招,只有一往无前的决绝与撕裂一切的锋锐!

  一道凝练到极致、宛若实质的半月形赤红剑罡,如同九天之上坠落的陨星,携带着斩断山岳、分开江河的恐怖意志,瞬间划破长空!

  剑罡所过之处,空气被撕裂发出尖锐的爆鸣声,下方的河面被无形的剑气压迫,生生向两侧分开,露出一道深深的沟壑!

  那魔化水妖感受到致命的威胁,发出惊恐的嘶吼,周身魔气疯狂涌动,试图凝聚防御。

  但在那仿佛能斩断一切的“断月”剑罡面前,它的抵抗如同纸糊般脆弱!

  “嗤——!”

  赤红剑罡毫无阻碍地掠过水妖庞大的身躯,从头部切入,瞬间贯穿至尾部!

  时间仿佛凝固了一瞬。

  紧接着,水妖庞大的身躯在空中微微一滞,随即一道笔直的红线从它头顶蔓延开来。

  下一秒,巨大的妖身轰然从中裂成两半,污血如暴雨般倾盆而下,将大片河水染成墨黑!那两半残躯挣扎着落入河中,激起冲天浪花,随后便被汹涌的河水吞没,只剩下浓郁的魔气在空气中缓缓消散。

  一剑,仅仅一剑!

  凶焰滔天的魔化水妖,便被长九斩于剑下!

  岸上死一般的寂静,随后爆发出震天的欢呼和哭泣声,那是劫后余生的宣泄。

  镇长和一干帮凶则面如死灰,瘫软在地。

  长九悬立半空,赤霄剑尚未归鞘,剑身赤芒流转,映照着他平静的面容。

  下方河岸,民众的欢呼声如潮水般涌来,劫后余生的喜悦弥漫在空气中。

  镇长及其党羽面如死灰,瘫软在地,等待他们的将是应有的审判。

  长九正欲落下身形,处理后续事宜,异变陡生!

  “嗖!嗖!嗖!”

  数道黑影如同鬼魅般从河岸旁的乱石丛中激射而出,动作迅捷统一,显然是早有预谋!

  为首一人,黑衣蒙面,但那双露出的眼睛里却燃烧着刻骨的怨毒和杀意!

  他手中高举一柄通体翠绿、符文缭绕的短杵——正是林木赐下的三阶法宝“青云杵”!

  那黑衣人,正是王腾!

  他奉师命在此埋伏多时,只等长九与河妖拼斗后灵力消耗或松懈的刹那!

  “长九!拿命来!”

  王腾嘶吼着,将全身筑基期的灵力毫无保留地注入青云杵中!

  只见那青云杵碧光大盛,迎风便长,瞬间化作一根巨柱般的虚影,带着一股远超筑基修士所能驾驭的、堪比元婴初期的恐怖威压,如同泰山压顶般,朝着半空中的长九狠狠砸落!

  空间都在这股力量下发出不堪重负的嗡鸣。

  长九在黑影出现的瞬间便已警觉,灵力探测立刻锁定为首者。

  “筑基修士?”

  他心中刚升起一丝疑惑,但感受到那青云杵带来的致命威胁时,脸色骤然一变!“不好,此人好强的法宝!这威压……已臻元婴层次!”

  仓促之间,闪避已是不及。

  长九心念电转,赤霄剑回防稍慢,他左手迅速掐诀,一面燃烧着熊熊烈焰的红色小盾瞬间浮现身前,迎风涨大——正是他的炼化过的三阶防御法宝“火灵盾”!

  “轰隆——!!!”

  青云杵的碧光巨影狠狠砸在火灵盾凝聚出的火焰光罩上!

  巨响震天,狂暴的能量冲击波四散开来,将河面再次掀起巨浪,岸上的人群被吹得东倒西歪。

  火灵盾剧烈震颤,光罩明灭不定,长九只觉得一股巨力传来,气血一阵翻涌,身形被硬生生砸得向后飘退数丈。

  “哼!仗着法宝之利!”

  长九眼神冰冷,对方虽是筑基,但这法宝的威力确实不容小觑。

  他正要催动赤霄剑反击,却见那蒙面人(王腾)得势不饶人,再次举起青云杵,状若疯狂地扑来。

  “蝼蚁之辈,也敢猖狂!”

  长九动了真怒。

  他身形一晃,原地留下一道逼真的残影吸引王腾的注意力,真身却已如瞬移般出现在王腾侧面。

  “死!”

  长九并指如剑,并未使用赤霄剑,只是一道凝练至极的紫色剑气从指尖迸发,快如闪电,直刺王腾心脉!

  这正是他修为高深后,对剑气的基础运用,但对付一个筑基修士,已是绰绰有余。

  王腾所有的注意力都在前方的“残影”和手中的青云杵上,根本没料到长九的速度如此之快。

  他只觉侧面一股锐不可当的剑气袭来,护体灵光如同纸糊般被撕裂!

  “噗嗤!”

  剑气透体而过!

  王腾前冲的动作猛然僵住,难以置信地低头看向自己胸口碗大的窟窿,眼中充满了惊愕、不甘和彻底的绝望。

  他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只有鲜血涌出,随即气息断绝,尸体连同那光芒黯淡的青云杵一起向下坠落。

  长九看也不看其尸体,正要挥出一道灵力揭开对方面具,查看究竟是何人指使——

  “小辈!敢杀我徒儿!给我死来!”

  一声饱含惊天怒火的咆哮如同炸雷般从天边响起!

  一股远比刚才青云杵更加强横、更加恐怖的灵压瞬间笼罩了整个河岸上空!

  一道青色流光撕裂长空,瞬息即至,显现出一个头戴斗笠、面覆薄纱的青衣锦袍修士身影!

  其身上散发出的灵力波动,赫然达到了元婴中期!

  “竟然元婴中期!”

  长九心头一凛,这股气息……

  带着一种灼热狂暴的火属性,而且隐隐有种熟悉感!

  那青衣修士(林木)眼见爱徒王腾身死,目眦欲裂,根本不给长九任何思考或说话的机会,右手一抬,一杆通体赤红、燃烧着熊熊烈焰的长枪已然在手——正是他的本命法宝“焚天枪”!

  “焚天裂地!”

  林木怒吼一声,元婴中期的磅礴灵力毫无保留地注入焚天枪中,枪身化作一条咆哮的火龙,带着焚尽八荒的恐怖高温,撕裂空气,直刺长九眉心!

  这一枪,含怒而发,势要将长九一击毙命!

  “不好!硬接不下!”

  长九瞬间判断出双方的实力差距,元婴初期对中期,灵力质量和总量都处于下风。

  他不敢怠慢,赤霄剑全力斩出数道赤红剑罡,同时身形暴退,试图化解这致命一击。

  “轰轰轰!”

  剑罡与火龙枪影碰撞,纷纷炸裂,火龙虽被削弱,但去势不减,依旧狠狠撞向长九!

  长九被震得气血翻腾,护体灵光剧烈闪烁。

  “只能拼了!”

  他心念急转,知道单凭自己难以抗衡。

  “雪团!”

  随着长九一声低喝,腰间灵兽袋白光一闪,一声震耳欲聋的咆哮响起!

  体型庞大、威风凛凛的雪团瞬间出现,元婴中期的强大妖力毫不掩饰地爆发开来,极寒的气息与林木的焚天烈焰形成了鲜明的对抗!

  “嗷!”

  雪团无需指令,张口便是一道凝练到极致的“玄冰吐息”,如同白色洪流般冲向焚天枪所化的火龙!

  “滋滋滋——!”

  极寒与极热碰撞,爆发出大量的白雾,能量相互湮灭。

  雪团的加入,瞬间扭转了战局,将林木的必杀一击彻底挡下!

  “什么?!元婴中期的灵兽?!这,这怎么可能,这小子竟然身怀元婴中期灵宠”

  “不对,他什么时候到达元婴期的?不是说金丹期吗?”心里一万个问题…

  林木大吃一惊,面具下的脸色剧变。

  他万万没想到长九竟然还有如此强大的底牌!

  “好!雪团,你终于使用上点上的台面的法术了,快缠住他!”

  长九压力大减,眼神锐利如鹰隼。他深知必须速战速决,否则拖延下去,恐生变故。

  “斩天剑诀第二式——分海!”

  长九纵身跃起,赤霄剑发出一声激昂剑鸣,剑光暴涨,化作一道仿佛能切开天地的巨大光刃,并非直劈,而是以一种玄奥的轨迹横扫而出!

  剑光过处,空气、灵气乃至下方奔腾的河水,都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强行分开,出现了一道短暂的真空地带!

  这一剑,旨在分割战场,扰乱林木的节奏和灵力运转!

  林木刚挡下雪团的吐息,又见这分海一剑袭来,不得不挥舞焚天枪格挡,枪剑交击,爆发出刺眼的光芒和剧烈的轰鸣。

  林木怎么也想不到,这小子不但已到达元婴初期,手里更握有天阶法宝的宝剑。

  而且,他被这精妙而强大的剑诀逼得手忙脚乱,再加上雪团从侧面不断喷吐冰息、挥动利爪骚扰,在一个元婴初期一个元婴中期的修为夹击下,顿时陷入了被动。

  “可恶!这小子剑诀如此凌厉!这畜生也难缠!”

  林木心中又惊又怒,本来想让水木言难受,可是今日,他元婴中期的修为竟然被一个初期小子和一头畜生压制,这让他感到无比的憋屈和耻辱。

  长九却越战越勇,赤霄剑在他手中仿佛活了过来,与斩天剑诀完美契合。

  他看准林木被雪团一道冰爪逼得侧身闪避、露出破绽的瞬间,眼中精光爆射!

  “就是现在!斩天剑诀第三式——戮魔!”

  他体内元婴光芒大放,所有灵力毫无保留地涌入赤霄剑!

  剑身之上的赤红光芒瞬间转化为一种深邃、肃杀、仿佛专为诛邪戮魔而生的暗金色!

  一股斩灭一切邪妄、涤荡世间妖魔的恐怖剑意冲天而起!

  长九人剑合一,化作一道撕裂空间的暗金长虹,速度快到极致,目标直指林木的心脏!

  这一剑,蕴含着他必杀的信念和无坚不摧的剑意!

  林木刚挡开雪团的攻击,便感到一股让他灵魂战栗的死亡剑意锁定了他!他瞳孔骤缩,全力催动焚天枪和护体灵光想要抵挡:“不!!”

  “噗——!”

  暗金长虹如同穿透一层薄纸般,轻易洞穿了他的焚天枪防御,撕裂了他的护体灵光,精准无比地从他前胸贯入,后背穿出!

  林木的身形僵在半空,难以置信地低头看着自己胸口那个巨大的空洞,焚天枪脱手坠落。

  斗笠和面纱被凌厉的剑气绞得粉碎,露出了他那张充满惊骇、不甘、怨毒以及一丝悔恨的脸庞。

  “怎……怎么可能……我林木……元婴中期……竟会……死在……一个初期小辈……手……”

  他的意识迅速模糊,元婴还未逃出就被那戮魔剑意彻底绞碎。

  他最后的念头充满了荒谬和不甘,自己苦心谋划,为徒报仇,却落得如此下场,实在是奇耻大辱,死不瞑目!

  长九缓缓抽出赤霄剑,林木的尸体无力地向下坠落。

  他长长吐出一口浊气,脸色微微发白,连续施展斩天剑诀的后两式,尤其是最后的“戮魔”,对他的消耗极大。

  他挥手将王腾和林木的储物袋以及掉落的两件法宝(青云杵和焚天枪)收起。

  然后,他落到林木的尸体旁,掀开了那已经破损的斗笠。

  当看清那张脸时,长九的瞳孔猛地一缩,脸上露出了极度惊讶的神色:“竟然是他……炼器坊的林木长老?!”

  “怎么会,难道他和楚天一伙的?还是为了王腾出气偷袭我?那我要不要和宗门禀报呢?”。

  他立刻回想起之前在宗门的一切,王腾的刁难,林木的偏袒,以及那股熟悉的火属性灵力……原来这一切的幕后黑手,竟然是他!

  长九站在原地,眉头紧锁,意识到事情恐怕远比他想象的更复杂。

  击杀一位宗门长老,这祸闯得不小。

  他必须尽快处理好现场,然后离开这是非之地,正好所有人都没有看到他二人面容,一不做二不休,手上掐诀,一把真火把二人烧了一个干净。

  夕阳的余晖映照在波涛渐息的河面上,也映照在长九凝重而坚毅的脸上。

  一场风波看似平息,但更大的波澜,或许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