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锈蚀的危机-《便利店赘婿》

  收银台上的卤大肠还在冒热气,油珠一蹦一跳地炸开,在灯光下闪着诡异的光。江小川盯着那盘黑乎乎的玩意儿,手指无意识在柜台上画了个圈。

  “系统刚才说被异能锁定……结果让我放《爱情买卖》?”他嘀咕,“你是不是觉得我像个夜市dJ?”

  话音刚落,脑中“叮”一声。

  【检测到高危能量波动持续增强,建议立即播放节奏感强烈、情感浓度低、具备市井穿透力的背景音乐,优先推荐《爱情买卖》《最炫民族风》《荷塘月色》。】

  “又来?”他翻白眼,“上次让我用猪大肠驱邪,这次又要靠神曲破功?你这系统是广场舞协会派来的吧?”

  王婆从门口探出半边身子:“你自言自语啥呢?那大肠真能防身?”

  “不知道。”他耸肩,“但系统让它上桌,它就上桌了。反正吃不死人。”

  王婆撇嘴:“那你可得小心点,我刚路过巷口,看见个穿黑风衣的,袖口亮闪闪的,跟菜市场卖刀的似的。”

  江小川眼神一凝。

  毒蝎来了。

  他没动,只是默默把音响插头插进插座,手机一点,熟悉的前奏响起——

  “**你说你爱了不该爱的人啊——**”

  高分贝的歌声瞬间炸满整个便利店,货架上的泡面桶都跟着震了三震。

  “你疯啦!”王婆捂耳朵,“大半夜放这个?!”

  “系统说要干扰。”他指了指脑袋,“我也不知道原理,但它每次越离谱,说明危险越大。”

  王婆还想骂,突然听见“咔”的一声。

  她猛地扭头,只见门口那个穿黑风衣的男人正抬手,指尖搭在银色袖扣上,嘴唇微动,像是在念什么咒语。

  下一秒,那枚袖扣“啪”地裂开,锈迹如蛛网般迅速蔓延至整只手腕。

  “嗯?”毒蝎眉头一皱,低头看去,瞳孔骤缩。

  不止袖扣,他藏在腰间的战术匕首、鞋底钢片、甚至耳后植入的微型通讯器,全都在几秒内泛起暗红斑点,像被泡了三天酸水。

  “不可能!”他低吼,“我的能力只作用于目标接触的金属……怎么会反噬?!”

  他抬头盯向江小川,眼中闪过一丝狠厉:“是你搞的鬼!”

  江小川摊手:“我只是想听歌解闷,你要觉得吵,可以投诉我扰民。”

  “少装蒜!”毒蝎冷笑,抬手一扬,一道灰绿色粉末从袖中喷出,直扑收银台。

  江小川不动,只是轻轻拍了下手机屏幕,音量调到最大。

  “**你说你懂了不该懂的事啊——**”

  歌声猛然拔高,空气仿佛被撕裂一般震荡起来。

  那团毒粉刚飞到半空,竟像撞上无形屏障,瞬间溃散,飘落在地时已结成细小铁屑。

  “什么?!”毒蝎脸色变了。

  他的异能,能让金属在三秒内锈蚀崩解,但前提是精准锁定目标金属分子结构。而此刻,空气中那股诡异的声波频率,竟打乱了他体内能量的共振节律!

  更糟的是,随着《爱情买卖》副歌一遍遍循环,他全身金属制品都在加速氧化,连皮带扣都开始发脆。

  “这歌……有古怪!”他咬牙,踉跄后退一步。

  王婆眯起眼,忽然从包里抽出一把折叠扇,“唰”地展开,扇骨在灯光下泛着冷光。

  “老娘跳了二十年广场舞,早看出你不正常。”她冷笑,“袖子亮得跟灯泡似的,还带毒粉?当我是退休大妈好欺负?”

  话音未落,她一个箭步冲上前,扇子横扫而出。

  “啪!”

  扇骨精准砸在毒蝎手腕上。

  “啊!”毒蝎痛呼一声,整条手臂瞬间麻痹。

  他低头一看,袖口处的锈迹竟顺着皮肤往上爬,形成一条暗红色纹路,像蛇一样缠向肩膀。

  “你……你对他做了什么?”他嘶声问。

  王婆收扇冷笑:“你以为就你会玩金属?老娘当年在地下拳场,专治各种硬骨头。”

  江小川看着这一幕,若有所思:“所以您以前……真练过?”

  “练不练关你什么事?”王婆瞪他一眼,“赶紧把音乐关了,再放下去,连我假牙都要生锈了。”

  江小川连忙切歌。

  店里终于安静下来,只剩毒蝎粗重的喘息。

  他死死盯着江小川,声音沙哑:“你到底是谁?北境‘影手’……十年前不是失踪了吗?”

  “影手?”江小川一脸茫然,“那是快递代收点吧?我没听说过。”

  毒蝎咬牙,挣扎着往后退,从怀中掏出一块墨黑色玉牌,表面符文扭曲,隐隐泛着绿光。

  “这是夜枭秘制的‘蚀心令’,沾肤即烂。”他狞笑,“我看你怎么靠一首破歌挡——”

  话没说完,王婆突然甩出扇子。

  “嗖!”

  扇骨钉入玉牌中央,发出“滋”的一声,黑玉表面立刻浮现出密密麻麻的锈斑。

  “你!”毒蝎大惊,急忙收回玉牌,却发现掌心已被腐蚀出几个小洞,鲜血混着黄水往下滴。

  “走!”他不再纠缠,转身冲向门外,身影很快消失在夜色中。

  江小川松了口气,转身看向王婆:“您这扇子……挺厉害啊。”

  “祖传的。”她淡淡道,捡起扇子,轻轻吹了吹扇骨,“老物件,不锈。”

  “可刚才那毒蝎的金属,怎么莫名其妙就坏了?”他皱眉,“难道真是这首歌的问题?”

  王婆瞥他一眼:“你真信系统让你放《爱情买卖》是为了热闹?”

  “不然呢?”

  “那首歌的节奏,是四四拍,每分钟一百二十下。”她缓缓道,“刚好接近人体经络共振频率。你一放歌,整个店里的气场都变了。”

  江小川一愣:“所以……是我的内力被声波放大了?”

  “聪明。”王婆点头,“你那点养生太极劲,平时藏得挺好,可一旦遇上特定频率,就会外泄。刚才那一阵震荡,不是音乐厉害,是你自己在发力。”

  她顿了顿,语气低了几分:“有些人,以为异能无敌,其实忘了——真正的功夫,从来不怕俗。”

  江小川沉默片刻,忽然笑了:“所以系统让我放神曲,其实是借音乐引动内息,形成无形护罩?”

  “它不说人话,但也没说错。”王婆收起扇子,拍拍他肩膀,“不过下次别放这么难听的,换《小苹果》也行。”

  他正要回嘴,脑中“叮”地又响了一声。

  【检测到残留能量信号未清除,建议将卤大肠涂抹于门槛四周,形成物理隔离带。】

  江小川看着那盘油光发亮的大肠,嘴角抽了抽:“你还真把我当环卫工使唤?”

  “怎么?”王婆凑过来,“又提示了?”

  “让我拿大肠抹门。”他无奈,“说是能防二次入侵。”

  王婆沉思两秒,点头:“有道理。油脂混合香料,确实能干扰金属离子迁移。苏氏卤味配方里还有姜黄和八角,都是天然抗氧化剂。”

  “您连这个都懂?”

  “老娘以前可是化学课代表。”她哼了一声,“快去拿刷子。”

  江小川认命地找来一把旧油漆刷,夹起一段大肠,开始往门口地板上涂。

  油渍黏糊糊地铺开,香气混着怪味弥漫开来。

  “这要是被苏雨柔看见……”他摇头,“非说我败坏她家品牌不可。”

  “她要敢管,你就说是为了反恐。”王婆站在旁边监工,“再说了,她爸当年也干过更离谱的事。”

  江小川动作一顿:“您认识我岳父?”

  王婆没回答,只是望着门外漆黑的巷子,眼神有些远。

  “有些事,现在还不能说。”她轻声道,“但你要记住,龙虎帮、夜枭、那些藏在暗处的人……他们盯的不只是你。”

  江小川没追问,继续涂抹。

  就在他刷完最后一块门槛时,手机突然震动。

  是那条私信账号【夜枭之眼】发来的新消息:

  【你赢了一局。但游戏才刚开始。】

  江小川盯着屏幕,还没来得及回复,王婆忽然伸手按住他手腕。

  “别回。”她低声说,“他在套你反应速度。”

  她拿起手机,直接拉黑删除,顺手塞进江小川口袋。

  “今晚的事,别告诉任何人。”她转身走向门口,背影在灯光下拉得很长,“包括你老婆。”

  江小川看着她:“您到底是谁?”

  王婆停下脚步,回头笑了笑。

  “一个知道你不是普通赘婿的人。”

  她拉开门,夜风吹动她的花布衫。

  江小川忽然注意到,她右脚迈出时,步伐极轻,落地无声,脚尖微微内扣——那是标准的太极起手势。

  王婆跨出门槛,身影融入黑暗。

  江小川站在原地,手里还握着那把沾满卤汁的刷子。

  刷毛滴下的油渍,在地板上慢慢聚成一个模糊的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