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1章 渊顶重逢,兄弟情深话别离-《龙脉为聘,白衣师父很撩人!》

  手指从废墟里伸出来的时候,我认得那只手。

  指节修长,虎口有道旧疤,是小时候替我挡刀留下的。那时他才十四岁,被人围在巷子里,硬是用一把短匕护着我杀出去。后来他说,表哥的事,就是他的事。

  现在这只手抖得厉害,沾满灰土和血,可它还在动。

  我往前走了一步,金瞳扫过地面。戒指上的命纹跳了两下,清月那边安静了,娜娜的线也稳住了。我能感觉到楚凡的气息,微弱,但真实。

  “表弟。”我蹲下身,抓住他的手腕,“撑住。”

  他手指一紧,猛地咳出一口血,声音断断续续:“我还……没死呢。”

  身后风声掠过,四道身影落地。江无夜站在我右边,谢辞在左,林深抬手布符,沈川甩出铁索钉进岩壁。他们来得快,没有多问,只用行动告诉我——这里交给我们。

  林深低声道:“裂缝封得住。”

  沈川抹了把脸上的灰:“再塌一次,我也能扛住。”

  谢辞走过来,看了眼祭坛方向:“里面怎么样了?”

  我没答。抬头看着废墟堆,用力把楚凡往上拉。石块哗啦滑落,露出半张脸,满是血污,可那双眼睛亮着。

  他笑了下:“回来了。”

  媚萝被压在他身下,一只手臂还环着他脖子。她脸色发白,狐耳贴头,尾巴无力垂地。看见我,她动了动嘴唇,没发出声音。

  我把两人一起拖出来。楚凡腿软,直接跪在地上。媚萝靠着他,喘得厉害。

  江无夜走过去,伸手探了探媚萝的脉。片刻后说:“灵力耗尽,没伤到根。”

  我点头,转向楚凡:“你怎么样?”

  他想站起来,试了两次都没成功。最后靠着媚萝坐直,摇头:“骨头没事,魂差点散了。不过……”他咧嘴一笑,“阵破了。”

  谢辞递来酒囊:“喝一口。”

  楚凡接过去,仰头灌了一口,呛得直咳。林深骂了句:“慢点,命都不要了?”

  “要。”楚凡擦掉嘴角的酒,“不然怎么回来见你们。”

  沈川一拳打在他肩上:“这次算你狠。”

  楚凡低头笑了会儿,忽然抬头看我:“表哥,我们没让你失望吧?”

  我没说话,只是伸手扶他站起来。他身子晃了一下,靠在我肩上。

  我能感觉到他的心跳,很乱,但有力。

  “心魇族怎么样?”我问媚萝。

  她靠在楚凡背上,轻声说:“阵灵灭了,命锁蛊失效。三成已经清醒,七成还在犹豫。只要不再启阵,他们不会再听南宫寒的。”

  我握紧腰间的玉佩。龙脉依旧不通,可至少这片地不再压制人。

  “够了。”我说,“有人愿意醒,就是机会。”

  谢辞坐下来,打开另一个酒囊:“今晚喝酒不?”

  林深哼了声:“两个伤号,一个快变狐狸的,喝个屁。”

  媚萝轻轻扯了扯嘴角。这是她今晚第一次笑。

  江无夜一直没说话,这时从怀里掏出一柄短匕,递给楚凡:“新的。旧的那把,早该换了。”

  楚凡接过,看了看刀刃,收进袖中:“谢谢。”

  风吹过来,带着一丝凉意。我们六个人坐在渊顶的平台上,没人急着走。

  谢辞又倒了杯酒,递给楚凡:“敬你不做孤魂。”

  楚凡接过,举起来:“也敬你们,没把我当外人。”

  林深翻白眼:“谁把你当外人了?从小偷我点心的是谁?”

  “是我。”楚凡笑,“还有烧了你练功服那次。”

  “你还敢提!”林深作势要打,楚凡往媚萝身后躲。

  沈川看着他们,忽然说:“以后江湖少个疯子。”

  楚凡不笑了。他转头看媚萝,握住她的手:“我不走了。”

  我们都静了下来。

  他环视我们一圈,声音放低:“这一趟,我拼了命,不是为了救谁,也不是为了证明什么。我是为了她能活着,我也能活着回来。”

  他看向我:“表哥,你说我傻,爱上一个妖,迟早死在她手里。可今天我活着回来了,还带了个媳妇儿。”

  媚萝低下头,手指微微收紧。

  我盯着他看了很久。这小子从小跟在我后面跑,摔了跤不敢哭,怕我嫌他丢人。长大后被人骂是“祁家旁支”,他也一声不吭,只在夜里偷偷练剑。

  现在他坐在这里,满脸是伤,却敢当着我们的面说——我要和她走。

  我抬手揉乱他的头发:“臭小子,终于长大了。”

  他咧嘴笑了,眼角有点湿。

  夜更深了。风停了,月亮移到头顶。

  媚萝慢慢站起来,向我行了一礼:“渊中之事已了,我们该走了。”

  楚凡也起身,拍了拍衣服上的灰,望着我:“表哥,江湖路远,你自己……当心。”

  我没动。

  他转身要走,我突然伸手,一把将他抱住。

  他身体僵了一下,随即回抱过来。

  “活着。”我声音压得很低,“听见没有?不管在哪,给我活着。”

  “你也是。”他嗓子哑了,“别一个人扛着。”

  我们松开手,谁都没看谁,各自转过身去。

  媚萝牵起楚凡的手,两人慢慢往山下走。影子被月光拉得很长。

  谢辞喝了最后一口酒,把酒囊扔了:“走了。”

  林深站起来伸个懒腰:“总算清净了。”

  沈川拍拍我的肩:“接下来去哪儿?”

  江无夜站在我旁边,看着远处的山路:“他们走了。”

  我没答。手指摩挲着玉佩边缘,感觉到一丝极细微的震动。

  南宫寒还没彻底断气。

  我知道他在等,等我松懈,等五女情劫再次波动,等我踏错一步。

  但我更知道,从今往后,我不是一个人在走。

  楚凡走了,可他留下一句话。

  他说,只要她活着,他就敢拼命。

  我抬头看天。月亮很亮。

  远处山路上,楚凡回头望了一眼。

  然后他和媚萝的身影消失在树影之间。

  我解开外袍,披在肩上。

  风又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