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绾绾献计布迷局-《龙脉为聘,白衣师父很撩人!》

  沈川心口那股暖意还没散,我借着兄弟之间残留的气血牵引,顺着命格连线滑过去。五道线里,绾绾那根最烫,像烧红的铁丝埋在血肉里。她正坐在蛊炉前,指尖捏着金粉往药碗里撒,手腕一抖,粉落了一桌。

  “谁?”

  她手已经按上腰间的蛊盅,指节绷紧。我没答话,魂丝顺着心口烙印扎进去,像一根烧红的针捅进血管。她猛地吸了口气,肩膀一颤,但没叫出声。

  “我。”

  声音直接在她脑子里响,沙哑得像磨过砂石。她瞳孔缩了一下,嘴角却慢慢翘起来,不是笑,是狠。

  “三年了。”她低声道,“你终于肯来见我。”

  我没接这话。魂体快散了,撑不了太久,得快点。她抬手把药碗推到一边,指尖蘸了点血,在桌上画了个圈。金粉自动聚拢,沿着血线排成蝎形。她这是在布障,防外人听见。

  “南宫寒什么时候来?”

  她看了眼窗外,“快了。他喜欢在我炼蛊的时候出现,说这样能看到最真实的我。”

  “那你给他看的,是什么?”

  她冷笑,“一个想爬上他床的女人。”

  我沉默一瞬。南宫寒现在用着我的脸,最爱看女人为我哭,为我疯,为我自残。他享受的是掌控感,尤其是当我已经死了,那些曾经属于我的女人一个个倒向他,那种胜利的滋味,比丹药还上瘾。

  “你可以利用这个。”

  “我已经在利用。”她抬眼,红衣衬得脸色发白,“但他不是傻子。他知道有人在动阵,最近查得很紧。”

  “那就让他更确定——有人在动阵。”

  她一愣。

  “你布个局,让他觉得他看穿了一切。你故意在他必经之路上留点痕迹,比如……逆情蛊的残粉。他知道这蛊能扰人心神,但他不会躲。他反而会去碰,因为他想看看,是谁在背后搞鬼。”

  她眯起眼,“你是说,让他以为他在追查我,其实是我在引他入套?”

  “对。他越觉得自己聪明,就越容易踩进来。”

  她手指轻轻敲了敲桌面,一下,两下。然后抓起一把金粉,猛地捏紧。再摊开时,掌心只剩一道血痕,金粉全化成了灰。

  “逆情蛊本身不伤人,但它会放大执念。如果一个人心里藏着贪、妒、恨,这蛊就能让他自己把自己撕开。可问题是……”她抬头,“他有龙脉禁制护体,寻常蛊毒根本近不了身。”

  “那就不用寻常的。”

  我顿了顿,“用北邙山阴眼。”

  她眼神一动。

  “兄弟们正往断龙谷深处走,那里的地气乱,龙脉支流被人为扭曲,正好藏局。你把阵眼设在阴眼上,借地气遮掩蛊阵波动。南宫寒察觉不到,但他会路过——因为他必须去主阵核查看情况。”

  “地气不稳,阵很难稳。”

  “你用血。”

  她抬眼看我。

  “心头血。每一滴都带着你对他的恨。你炼蛊时咬破的嘴唇,你夜里磨碎的牙齿,你看着他用我的脸笑时想杀人的冲动——全灌进去。这不单是蛊阵,是怨阵。”

  她忽然笑了,很轻,像风吹过火苗。

  “你还记得我为什么炼逆命丹吗?”

  “每炼一炉,折寿三年。”

  “可我炼了七炉。”她盯着我,“你知道为什么吗?”

  我没说话。

  “因为我知道,你不会真死。”她声音压下来,“就算所有人都不信,我也信。我不需要你回来谢我,我只需要你活着,亲手把南宫寒从你皮囊里撕出来。”

  我喉头一紧,不是因为动情,是因为魂体在裂。时间不多了。

  “你怕他碰你吗?”

  她抬眼,直视我,“他碰的从来不是我。是你的影子。是他在幻想自己成了你,成了那个被所有人爱、被所有人恨、被所有人记住的人。”

  她站起身,红衣一晃,像火苗跳了一下。

  “那就让他,在你的皮囊里,爱上一个死人。”

  我懂她的意思。她要让南宫寒以为自己在征服她,其实是在被她吞噬。逆情蛊一旦触发,他的执念越深,反噬就越狠。他会开始怀疑身边每一个人,包括他自己。他会梦见我,梦见我站在他背后冷笑,梦见我的女人一个接一个转身离开他。

  “阵眼怎么定?”

  “以记忆为引。”她说,“我得用一次……我们之间的记忆。”

  我一怔。

  “只有真正动过情的事,才能骗过龙脉感知。你和我……有过肌肤之亲。那晚你在南疆,雨很大,我给你敷药,你抓住我的手,说‘绾绾,别走’。”

  我记得。

  “我就用那一刻。”她看着我,“让蛊阵认那个瞬间为‘情引’。南宫寒踏进阵中时,会突然感觉到你——感觉到你对我的占有欲,感觉到你的心跳,感觉到你的呼欲。他会慌。因为他知道,那不是他的感觉。”

  “可你也危险。”我说,“你动情越多,我听得越清,但你也越容易……陷进去。”

  她笑了下,“你说别真动心?”

  “我说了。”

  “那你呢?”她盯着我,“你借我的眼,听我的心,你就能保证,你不会在我动情的时候,也跟着烧起来?”

  我没答。

  她伸手按在心口,那里烙印正发烫,像有火在血管里流。

  “活印要重烙。”她说,“你得再烧一次。”

  我点头。魂火最后一点力气,顺着烙印灌进去。她闷哼一声,膝盖一软,扶住桌沿才没跪下。金粉洒了一地,蛊炉里的火“噗”地跳了一下,变成幽绿色。

  “成了。”她喘了口气,“以后我每动一次情,你就能听清百里内一个人的真名、心绪、命格破绽。越多情,你听得越远。”

  “暗语呢?”

  “蝎尾朝上,是安全。金粉入酒,是危机。”她抬头,“你什么时候回来?”

  “等月再圆。”

  “别死第二次。”她咬着牙说。

  我最后看了她一眼。红衣,金蝎纹,眼里没有光,只有火。

  魂丝断开。

  她一个人站在蛊炉前,手指慢慢抚过心口,那里还留着滚烫的印。窗外风起,吹动帘子,她忽然把桌上那碗药倒进火里。

  火焰猛地蹿高,映出一个扭曲的影子,像在笑。

  她转身,从柜底抽出一块青石板,上面刻着半幅阵图。她蘸血补全最后一笔,指尖一弹,金粉落下,正好盖住阵眼位置。

  然后她拿起酒壶,往杯中倒了一点,又轻轻洒了撮金粉进去。

  杯底沉淀,像星子落进井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