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尔温·莱斯特兰奇与阿不思·邓布利多教授第N次“交锋”的续写-《不要看纯瞎写哦》

  霍格沃茨城堡的古老石墙,似乎也习惯了科尔温·莱斯特兰奇制造的“季节性灾难”。距离奖杯室禁闭才过去两个月,城堡西翼再次传来一阵沉闷的、仿佛巨兽在打嗝的轰鸣,紧接着是玻璃碎裂的清脆交响乐,以及几声短促而惊恐的尖叫——并非出自学生,听起来更像是画像里的人物发出的。

  阿不思·邓布利多教授放下手中批改到一半、被某位格兰芬多学生用极其生动的漫画涂鸦了边缘的魔药学论文,深深叹了口气。那叹息里包含的情绪复杂得惊人:七分早有预料的无奈,两分对城堡修缮经费即将再次告罄的忧虑,还有一分……极淡却无法忽视的兴味。他起身,月牙形的眼镜片上掠过一道反光,大步流星地朝着骚动的源头——三楼那间废弃的变形术预备教室走去。

  推开那扇布满焦痕、此刻还在微微冒烟的木门,映入眼帘的景象足以让任何一位教授当场晕厥。

  教室仿佛被一个狂躁的巨怪当作舞厅蹂躏过。桌椅被无形的力量扭曲成了抽象派雕塑,有的像麻花的辫子般拧在一起,有的则被抻成了面条状,可怜兮兮地挂在半空。墙壁上布满了焦黑的印记和闪烁着诡异绿光的粘液。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硫磺味、烧焦的羽毛味,还有一种……甜腻得发齁的泡泡糖香气?最令人瞠目结舌的是教室中央:一个直径约十英尺、缓慢旋转的、半透明的魔法能量漩涡正在肆虐。它像一只消化不良的史莱姆,内部翻滚着被撕碎的羊皮纸、几根色彩鲜艳的羽毛笔、弗立维教授一顶备用的紫色尖顶睡帽、甚至还有半只还在徒劳扑腾翅膀的巧克力蛙——漩涡边缘,细碎的电弧噼啪作响,每一次旋转都带起一阵小型风暴,将更多的碎片抛向空中,撞在墙壁和天花板上。

  而这一切混乱的中心,罪魁祸首本人,正以一种极其放松的姿态,斜靠在一张唯一幸免于难、只是被熏黑了一角的讲台上。科尔温·莱斯特兰奇的黑发有几缕被能量流吹得脱离了完美的发胶束缚,散落在光洁的额前,非但不显狼狈,反而增添了几分危险的慵懒。他那双标志性的熔金色瞳孔,此刻像熔炉里烧到白热的金子,闪烁着一种近乎亢奋的、纯粹的光芒,紧紧盯着那个旋转的漩涡,嘴角噙着一丝专注而愉悦的笑意,仿佛在欣赏自己刚刚完成的旷世杰作。他修长的手指间,还捻着一小片边缘焦黑的、印着古怪符号的羊皮纸碎片。

  “下午好,邓布利多教授。”科尔温甚至没有回头,声音带着一丝实验成功的满足感,穿透了漩涡的低沉嗡鸣,“抱歉弄乱了您的……呃,备用教室?我保证,这次的能量逸散率比上次降低了至少百分之十五。看,核心已经稳定多了。”他用魔杖随意地指了指那个依旧在吞噬一切的漩涡核心。

  邓布利多的蓝眼睛扫过一片狼藉的教室,目光最终定格在科尔温身上。他没有立刻发怒,也没有像凯特尔伯教授那样咆哮,只是缓步走了进来。他那身深紫色的星辰长袍在无形的能量乱流中纹丝不动,仿佛自带一个宁静力场。他停在一个安全的距离外,打量着那个漩涡,又看了看科尔温指尖那片焦黑的羊皮纸。

  “莱斯特兰奇先生,”邓布利多的声音平静得像霍格沃茨的黑湖湖面,听不出丝毫波澜,却带着一种奇异的穿透力,清晰地压过了漩涡的噪音,“我是否可以理解为,你正在尝试……改良某种空间折叠术?并且,出于对……嗯,‘即时验证’的迫切需求,你选择了这间历史悠久的教室作为你的‘实验场’?”

  科尔温终于转过头,熔金色的眼眸迎上邓布利多那双仿佛能洞悉一切的蓝眼睛。他脸上的笑容没有丝毫收敛,反而更灿烂了些,带着一种“果然还是你懂我”的坦然:“精确,教授!您总是能一针见血。”他晃了晃手里的碎片,“只是一个小小的……空间口袋叠加咒的变体尝试。理论上,它应该能创造一个稳定的、便携式的微型次元空间,用来存放一些……嗯,比较‘活泼’或者‘敏感’的物品。您知道,斯卡曼德那个破箱子总是塞得鼓鼓囊囊,效率太低了。”他语气轻松,仿佛只是在讨论改进一个书包。

  “一个便携的次元空间?”邓布利多微微挑眉,目光再次落回那个还在不断将弗立维教授的睡帽撕成更小碎片的漩涡,“很有趣的想法。那么,莱斯特兰奇先生,你是否也预见到了这个‘空间口袋’会展现出如此……旺盛的食欲?以及它对周围环境这种……过于热情的互动方式?”他的语气依旧平和,但每一个词都像精准的手术刀,剥离着科尔温轻描淡写下的危险本质。

  科尔温耸耸肩,动作优雅得像在舞会上邀请舞伴:“任何伟大的创新都需要一点小小的代价,教授。能量溢出是不可避免的中间过程。您瞧,”他魔杖尖端突然射出一道细微的银光,精准地击中漩涡中心一个不稳定的节点。漩涡的旋转肉眼可见地滞涩了一下,发出一阵类似消化不良的咕噜声,随即又恢复了原状,只是吞噬碎纸片的速度似乎慢了一点点。“我正在调试它的‘消化系统’。给它点时间,它会学会控制自己的。”

  就在这时,漩涡猛地一胀,一股强劲的吸力突然爆发!讲台上仅存的一瓶墨水尖叫着被吸了进去,瞬间被撕扯成一片墨蓝色的烟雾,喷溅在漩涡内部,又迅速被翻滚的能量同化消失。几滴墨汁甚至溅到了邓布利多干净的袍角上,留下几点深蓝的污迹。

  科尔温脸上的笑容终于僵了一下,熔金色的瞳孔里闪过一丝极其细微的、计划外的不爽。他低声嘟囔了一句:“啧……不识好歹的小东西。”

  邓布利多低头看了看自己袍角的墨点,又抬眼看向科尔温。这一次,他那双蓝眼睛里的温和褪去了些许,沉淀下一种更深邃、更复杂的东西——那里面不再仅仅是无奈,还混杂着一丝疲惫,一种仿佛穿越漫长时光看到某个熟悉影子的刺痛,以及一种不容置疑的决断。

  “莱斯特兰奇先生,”邓布利多的声音依旧不高,却像冰冷的湖水漫过脚踝,带着浸入骨髓的寒意,“你的才华,毋庸置疑。它像一颗未经雕琢的钻石,璀璨夺目,却也拥有最锋利的棱角。”他向前迈了一步,距离那个危险的漩涡更近了些。他没有抽出魔杖,只是缓缓抬起了右手,五指张开,掌心对准了那个躁动不安的能量核心。

  “然而,才华若没有相应的责任感和对界限的认知作为引导,其破坏力远胜于最愚钝的蛮力。”邓布利多的目光锐利地刺向科尔温,“你玩弄着远超你目前掌控能力的魔法,就像孩童挥舞着点燃的火把在谷仓里奔跑。你的每一次‘小小的代价’,都可能是别人无法承受的灾难。城堡的墙壁尚能修复,但生命呢?信任呢?那些因你的‘实验’而可能受伤的无辜者呢?”他的声音里罕见地带上了一丝严厉,那并非针对眼前的具体混乱,而是指向一种更危险、更令他警惕的特质。

  科尔温脸上的笑容彻底消失了。熔金色的瞳孔微微收缩,像被刺痛了逆鳞的龙。他站直了身体,下颌线绷紧,一种被冒犯的冷傲浮现在他俊美的脸上。“界限?”他的声音低沉下去,带着金属摩擦般的质感,“教授,您口中的‘界限’,难道不是用来束缚那些无法突破它的庸才的吗?您自己,难道不也曾……”他的话没有说完,但那双熔金眼眸里的挑衅和暗示清晰无比——格林德沃的名字像一个无声的幽灵,瞬间横亘在两人之间冰冷的空气里。

  邓布利多的眼神骤然一暗,仿佛有瞬间的痛苦风暴在那片湛蓝中掠过。但他只是微微闭了下眼睛,再睁开时,已恢复了那种深不可测的平静,只是那平静之下,是冻结的钢铁。

  “正因为我曾见过深渊的边缘,莱斯特兰奇先生,”邓布利多的声音平静得可怕,“我才比任何人都清楚,没有敬畏的才华,最终导向的只能是毁灭。无论是对自己,还是对他人。”他不再看科尔温,目光完全锁定在那个仍在肆虐的漩涡上。

  他的右手掌心,突然亮起一点纯净、冰冷、不带一丝杂质的幽蓝色光芒。那光芒初时微弱,如同寒夜里的星子,却在瞬间暴涨!没有咒语,没有魔杖的挥舞,只有纯粹意志的凝聚和魔力的奔涌。一道碗口粗细、凝练如液态蓝宝石的光束从他掌心激射而出,无声无息,却带着冻结时空的绝对力量,精准地贯入漩涡最狂乱的核心!

  没有惊天动地的爆炸,没有能量的对冲湮灭。那狂暴的漩涡,在接触到蓝色光束的刹那,仿佛被投入了绝对零度的冰狱。翻滚的能量瞬间凝固,像被冻住的浪花。吞噬一切的吸力戛然而止。飞溅的碎片、飘散的羊皮纸、弗立维教授的睡帽残骸、那半只巧克力蛙……所有被卷入的物体,连同漩涡本身,都像被按下了暂停键,静止在半空中,覆盖着一层肉眼可见的、闪烁着幽蓝寒气的冰晶。

  整个教室的温度骤降。哈气成霜。

  仅仅一秒钟,那个让科尔温“调试”了半天依旧暴躁的能量漩涡,就变成了一坨巨大、静止、散发着致命寒气的冰雕艺术品,悬浮在教室中央。冰晶内部,那些被定格在毁灭瞬间的杂物,形成了一幅荒诞而冰冷的抽象画。

  邓布利多缓缓收回手,掌心那点幽蓝光芒悄然隐没。他看也没看那冰封的漩涡,目光重新落在科尔温身上。此刻的斯莱特林少年,脸上的冷傲和挑衅已被震惊取代。熔金色的瞳孔死死盯着那坨巨大的冰块,里面翻涌着难以置信的光芒——不是愤怒,不是恐惧,而是一种近乎痴迷的、对强大力量纯粹的震撼和……贪婪般的渴望。

  “破坏力,莱斯特兰奇先生,”邓布利多的声音打破了死寂,带着一种尘埃落定的疲惫,却依旧清晰有力,“从来不是衡量魔法价值的标尺。控制力才是。”他指了指那坨散发着寒气的冰雕,“麦格教授会来处理这个。至于你……”他顿了顿,目光扫过科尔温指尖那片焦黑的羊皮纸,“一个月的禁闭。地点:图书馆禁书区,协助平斯夫人修复那些因年代久远而破损的魔法古籍。工具:羽毛笔、羊皮纸和你的双手。禁止使用任何魔法,包括你那些‘有趣’的小咒语。修复清单明天会送到你手上。”

  “禁书区?修复古籍?”科尔温终于从震撼中回过神,熔金色的瞳孔里写满了被侮辱般的不可思议,“教授!您让我去当抄写员?这简直是对魔法的亵……”

  “这是命令,莱斯特兰奇先生。”邓布利多打断他,语气不容置疑,“或许在那些古老的文字和破损的卷轴里,你能学到一些比制造混乱更有价值的东西——比如耐心,比如对知识本身的敬畏,比如……”他深深地看了科尔温一眼,蓝眼睛里似乎有无数未尽的言语和沉重的过往,“……力量真正的重量。现在,离开这里。立刻。”

  科尔温站在原地,胸膛微微起伏。熔金色的眼眸里,震惊、不甘、屈辱,还有一丝被那绝对力量所点燃的、更加炽热的野望,复杂地交织在一起。他捏紧了手中的羊皮纸碎片,指关节泛白。最终,他没有再争辩。他猛地转身,黑色的校袍在凝固的寒气中划出一道凌厉的弧线,大步流星地朝着门口走去。

  就在他即将跨出那扇焦黑冒烟的木门时,他脚步突然顿住。没有回头,只是从龙皮夹克的内袋里,掏出了一样东西,随手向后一抛。

  那东西在空中划过一个抛物线,“啪嗒”一声,精准地落在了邓布利多脚边布满灰尘的地板上。

  是一只还在微微挣扎、试图用糖浆触须翻身的巧克力色蟑螂堆。它的一条腿似乎被烧焦了一小截。

  “给您的‘战利品’,教授。”科尔温的声音从门口传来,带着一丝残留的、被强行压抑的桀骜和某种难以言喻的情绪,“刚从漩涡里抢救出来的。味道……应该很独特。”

  说完,他不等回应,身影便消失在门外昏暗的走廊里。

  邓布利多低头,看着脚边那只顽强蠕动的蟑螂堆。片刻之后,他缓缓弯下腰,用两根手指小心地捏起了那只沾满灰尘和魔法残渣的糖果。他注视着它,月牙形眼镜后的蓝眼睛里,那沉重的疲惫之下,一丝极其微弱的、近乎无奈的、却又洞悉一切的光芒,一闪而逝。

  他轻轻叹了口气,将那只还在扭动的“战利品”放进了自己长袍的口袋里。然后,他抬头,目光再次投向教室中央那巨大而冰冷的漩涡冰雕,以及这片被天才的任性彻底摧毁的狼藉。

  修复古籍?邓布利多心中默念。或许吧。但他更清楚,比起修复那些古老的羊皮卷,修复一个像科尔温·莱斯特兰奇这样危险而耀眼的灵魂,需要的远不止是禁闭和抄写。那将是一场漫长而艰难的、与深渊争夺光明的拔河。他疲惫地揉了揉眉心,转身,也离开了这片寒冷的废墟。走廊里,只剩下那只巧克力蟑螂堆在他口袋里徒劳挣扎的微弱触感,像一个不祥的、却又带着诡异生机的预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