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疯子间对决:你弄脏了我的作品!-《这系统疯了,让我去撩高危女神!》

  夜色是墨。

  总统套房的灯光像手术台的无影灯,冰冷,刺目。

  孩子们在另一个房间熟睡,呼吸声是这里唯一有温度的东西。

  苏晨坐在沙发上,闭着眼。

  陈东海那张死灰色的脸,和那句“家里,很干净”,在他脑中循环播放。

  干净?

  怎么个干净法?

  拿漂白水洗过一遍吗?

  他有种预感,顾念薇这位大小姐的“帮助”,绝不会像请客吃饭那么简单。

  “叮咚——”

  门铃响了。

  声音突兀,像针尖扎破了这片死寂。

  苏晨睁开眼,眼底没有丝毫波澜。

  送宵夜的?

  这个点儿,送的怕不是外卖,是报应。

  他起身走向门口,动作不急不缓,甚至还顺手把沙发上的抱枕摆正了。

  他凑上猫眼,往外看。

  外面空无一人。

  走廊铺着厚重的羊毛地毯,吞噬了所有声音和光线,延伸至黑暗深处。

  没人,但有东西。

  他打开门。

  一个银色的恒温冷藏箱,安静地立在门口的地毯上,箱体上凝结着细密的水珠,正无声地晕湿一小块昂贵的地毯。

  箱顶,用胶带粘着一张纯黑色的卡片,边缘锋利。

  苏晨的目光先落在那张卡片上。

  他认得出来,那是顾念薇的字,秀气又带着一股不容置喙的锐利,就像她本人。

  他弯腰,先揭下那张卡片。

  “这是他道歉的诚意,我替你收下了。”

  苏晨面无表情地拿起卡片,另一只手拎起冷藏箱。

  箱子很轻,轻得有些不祥。

  他关上门,将箱子放在客厅中央的玻璃茶几上,发出一声轻微的闷响。

  他没有立刻打开,只是将那张纯黑的卡片翻来覆去地看,仿佛想从那锋利的笔迹里找出子弹的弹道。

  “我替你收下了。”

  他低声念出这几个字,嘴角不受控制地抽动了一下。

  大姐,这玩意儿是诚意还是催命符?

  你替我收,万一要交税怎么办?

  他将卡片放在一边,双手搭在冷藏箱两侧的卡扣上。

  入手冰凉,像是握住了停尸间的门把手。

  他心里已经有了某种预感,但当一个人连司令军衔都见识过之后,对惊喜的阈值已经被拉到了一个匪夷所思的高度。

  他甚至还有闲心想,系统会不会这时候跳出来,给他个开箱奖励?

  比如“恭喜宿主获得残肢断臂x1,解锁新成就‘人体拼图收藏家’”之类的。

  “咔哒。”

  一声轻响。

  箱盖应声弹开。

  一股混杂着冰霜与浓郁铁锈味的冷气,夹杂着些许高级酒店才会使用的消毒水气味,扑面而来。

  碎冰之上,安安静静地躺着一根手指。

  一根被从指关节处用某种极其锋利的工具齐整切下的男性食指。

  切口平滑,没有一丝拖泥带带,堪称外科手术的典范。

  指甲修剪得干净圆润,看得出主人平日里养尊处优。

  指根处,套着一枚硕大的钻石金戒指,在无影灯般惨白的顶灯照射下,钻石的每一个切面都反射出冰冷又贪婪的光。

  戒指的款式,和在网上看到的陈东海手上带的一模一样。

  苏晨的瞳孔,在那一瞬间,缩成了针尖。

  但他没有后退。

  没有干呕。

  甚至没有一丝多余的表情。

  他只是静静地看着,眼神从最初的凝固,慢慢转为一种古怪的、冰冷的审视。

  那不是在看一截断肢,而是在看一幅被泼了墨的山水画,或是一首被胡乱篡改了韵脚的诗。

  空气死寂了几秒。

  “啧。”

  一声极轻的、满是嫌弃的咂舌声,从他喉间溢出。

  那不是恐惧。

  是愤怒。

  一个顶尖的外科医生,看到一个屠夫用砍刀做了一场拙劣的心脏搭桥手术的、冰冷的震怒。

  他原本的计划,是一场不动声色、滴水不漏的心理围猎。

  他要像剥洋葱一样,一层层剥开陈东海的伪装,让他自己跪下来,双手奉上那十五个入学名额,甚至还要对自己感激涕零。

  那才叫艺术。

  而现在,顾念薇用一把大锤,直接把洋葱砸成了泥。

  粗暴,肮脏,毫无美感。

  他转身,大步走进卧室。

  片刻后,他拿着一个家庭急救箱出来,从里面取出了一副全新的白色医用乳胶手套。

  他慢条斯理地戴上,指尖轻轻一弹,让手套完美贴合皮肤,抚平每一处褶皱。整个过程,他的表情平静得像在准备一场重要的考试。

  他走到茶几前。

  伸出戴着手套的两根手指,精准地捏住了那根断指的末端,将它从碎冰中提了起来。

  他将“它”凑到水晶灯下。

  仔细审视。

  切口光滑如镜,显然出自某种极其锋利的医疗器械,一刀毙命,干净利落。

  没有挣扎的痕迹,说明陈东海在失去手指前,要么处于昏迷,要么被完全控制。

  顾念薇的团队,很专业。

  苏晨的目光,最终落在那枚硕大的钻石金戒指上。

  戒指的内环,还沾着一丝尚未凝固的血迹,在钻石的光芒下,显得既滑稽又可悲。

  他心里冒出一个荒唐的念头:这戒指要是拿去当了,应该能给福利院换一套新的滑梯。

  他将那根手指轻轻放回冰块上,像在安放一件烧制失败的瓷器。

  然后,他拿起那张纯黑的卡片。

  “这是他道歉的诚意,我替你收下了。”

  苏晨看着那行字,眼神里的冰冷,终于化为了一抹深不见底的讥诮。

  另一只手,他拿出手机,拨通了顾念薇的电话。

  电话秒接。

  那头很安静,只有一片期待他反应的、属于胜利者的沉默。

  他开了口,声音平静得像一潭结了冰的深水。

  “我很失望。”

  电话那头,那片死寂的沉默,第一次出现了裂痕。

  “你的手法。”

  苏晨的语气,像是在点评一份不及格的作业。

  “太粗糙了。”

  “血腥味,戒指,还有陈东海脸上那副藏不住的恐惧……这些都是痕迹,是败笔。”

  “你留下了一堆需要别人去清理的、肮脏的线索,像个业余杀手。”

  他拿起桌上的一块真丝方巾,慢条斯理地擦拭着刚刚捏过断指的手套指尖,尽管那上面什么都没有。

  “完美的艺术,应该是无声的。”

  “是让目标从骨子里、从灵魂深处感到敬畏,然后心甘情愿地献上一切。”

  “而不是用这种原始、野蛮的暴力,让他屈服。”

  他的声音冷了下去,每一个字都像手术刀的刀尖,精准地划在电话那头的心脏上。

  “我本来可以让他成为一件听话的、会自己清理麻烦的、能用很多年的工具。”

  “而你,用最愚蠢的方式,把它直接砸碎了。”

  “顾念薇。”

  他第一次连名带姓地叫她,语气里是君王对一个办砸了差事的弄臣的、毫不掩饰的斥责。

  “你把我一件可以很完美的作品,弄脏了。”

  他没有等她回答。

  直接挂断了电话。

  苏晨脱下手套,扔进垃圾桶。

  他盖上冷藏箱的盖子。

  拎着它,走到套房的吧台。

  拉开小冰箱的门,将这个装着断指的箱子,塞进了冷冻层。

  紧挨着一盒哈根达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