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美好于砚-《钻进坟墓找古人,护我将军与河山》

  凌枝突然觉得这小女孩肚里有点东西,笑盈盈地问:“那你们是哪儿的人啊?”

  玉米抢着说:“四川人。”

  “又是四川的?那怎么在临安呢?”

  “当年蒙古人血洗四川,父母为了救我们被杀死了,我们在外逃亡了一年多,以卖艺乞讨为生,上个月才被吴窃和熊铁抓来的。”

  “吴窃和熊铁,就是那两个党项人吗?”

  “对,就是他们。”

  凌枝明白了,他们本身以卖艺乞讨为生,被吴窃和熊铁抓来后,就继续榨干他们身上的价值,还搭上了大哥的命。

  犹豫一下,凌枝问道:“那赎你们,要多少钱啊?”

  玉米不信道:“姐姐你有很多钱吗?”

  “很多倒没有,但也还可以吧。”

  “我那次听吴窃和熊铁说,要一百贯。”

  “一百贯啊……”

  凌枝脑子飘过那盒黄金首饰,还想再问什么,里边的门就唰一下被推开了。

  凌枝赶紧缩身,好在里面没什么动静,就一个人吼了句“老实点”门又拉上了。

  凌枝快速回家,拆开那盒黄金首饰看。

  来时村书记跟她估价过,说这盒首饰估值两百贯,听起来不多,但对于普通民众来说,已然是一个天文数字了。

  一个人赎金一百贯,两个人就是二百贯,那她岂不就是没钱了?

  “不行。”

  凌枝收好盒子,躺到床上。这事不能贸然,得好生合计合计。

  买下两个孩子后,怎么也要管人家一段时间的吃住,毕竟他们受伤那么重。

  往后分开了,也要给他们一点流浪中的生活费用。

  可她自己的吃饭都成问题了,怎么整?

  老头儿?

  可是老头已经走了,虽然他说的他有钱,可也不知道他说的有钱到底是多有钱,何况还是一个流浪汉,无依无靠的,犯不上。

  还是要找有钱人啊,有钱才是王道。

  凌枝盘算着,迷迷糊糊睡去了。

  梦境中,听见一串咵啦啦的磨刀的声音,还有个男人粗狂地说:

  “啊呀呀,哈哈哈,大卸八块,煮了,煮了。”

  吓得她噌地弹起,一把抓起枕头旁的宰羊刀,全身是汗。

  屋内黑黢黢的,她抓着宰羊刀下床,战战兢兢地走到门边偷听。

  外边没动静,一点动静也没有。

  “呼。”

  她揉揉胸脯,松口大气,又做噩梦了。

  穿越来的这段时间,她几乎没睡过一个好觉,总是疑神疑鬼草木皆兵,她感觉她都要未老先衰了,都要被自己吓成神经病了。

  第二天摆摊继续,一身的萎靡。

  远远地看到,有个男子朝她走来,待近了些后,男子嘴角便浮出安然的微笑,且伸出了手,像是要拉她,带她离开黑暗,去过安稳的生活。

  凌枝坐着,捧着两腮,仰头呆呆地望着面前的男子。

  这画面就像在那座孤单的坟前,她曾幻想过的模样。

  带着的还有某根神经扯动,从而发出的疼痛感。

  周遭一切哑然,就灵魂深处在呐喊:就是他,抓住他,把握他!

  “一文一卜?之前不是两文吗?”

  直到赵砚二次发问,凌枝才惊觉,原来刚刚那一幕不是臆想,而是真的。

  不过赵砚冲她微笑,是出于礼貌,赵砚伸手,是在疑惑幡布上的价格。

  “哦,是,是。”

  凌枝不禁打了个小摆,刚刚那种真实与虚拟的交错,像是穿过了时空的隧道,酝满了几百年的深情。

  她堆起笑意,扶上对方的胳膊。

  “贵公子,是您啊,快快请坐。”

  “你降价了,那我今日是不是可以免费卜一卦了?”赵砚说话尾音勾着笑意。

  “可以呀!”凌枝表现大方,朝思暮想的有钱人啊,稳住了再说。

  “公子今日想算哪方面?”

  “还是钱财。”

  “没问题,保证不收你钱。”

  赵砚瞥了眼她身后的星体连线:“但你要用星象看,不能用塔罗牌看。”

  “你知道塔罗牌?”

  “牌面不都写了的吗?”

  “哦,是是。”

  凌枝心想这人真是眼尖,就算过一次就记住了名字。

  她翻开记事本,埋头写字:“生辰八字。”

  “赵砚。”

  砚公子?

  好耳熟呢?

  凌枝抬起了头。

  她好像在宅务室偷听到过这个名字,当时没怎么听清楚,就记得什么吃乱世血馒头、既救朝廷又卖朝廷的。

  “生辰呢?”

  “二十二。”

  “是生辰,不是年龄。”

  赵砚迟疑了一下:“你要不再给我介绍一下星象吧,上次太笼统了,这次具体点儿。”

  他还是介意自己的隐私,凌枝也无所谓,观察着他的外形,一边比划,一边说:

  “砚公子您眉眼如山峦,温柔与冷冽并存;身形挺拔,气宇轩昂,流露出一股难以言明的英气。

  披袍衣质华雍,性格恢弘大度,就更显得您尊贵不凡,让人看了就会忍不住遐想,生出几分贪念。

  已然风华绝代,在这风雨飘摇乌烟瘴气的世道,我唯有七字可言——

  您是不朽的灯塔!”

  凌枝并未吹牛,都是基于事实之上,赵砚的外形,在这乱世就是给人一种对美好生活的想象。

  不过总归想搞钱嘛,她表现难免夸张了些,话落地时还打了个响指,以前她都没发觉自己的口才能有这么棒。

  岂料赵砚听着听着,脸色越来越暗了。

  “我是让你看星象,不是让你看面相。”

  凌枝两手摊开,一副小市民相:“你什么都不跟我说,我怎么给你看?”

  “介绍星体。”

  “生辰八字。”

  无端就杠上了。

  凌枝知道赵砚在想什么,谁还看不出来吗?这人就是想空手套白狼。

  当代才普及的星座星体,她怎么可能随便给一个路人讲?把别人讲明白了后,她还怎么生存?

  缄默小会儿,赵砚哼笑:“是要钱吧?”

  凌枝故作不悦地说:“砚公子,就算是我亏欠了您一文钱,可您一文钱也买不到我的这些知识呀。”

  她合上刚写的记事本,嘀咕着:“您要占塔罗,那一文钱就免了,您要不占,那一文钱我也不会退给您。

  再说了,上次的价格本来就是两文,您要不服,去告我呀。”

  赵砚尽量压住眼底的那丝嫌弃:“你怎么女里女气的?”

  “我就算女里女气,那也要好过你,你为了一文钱在这跟我扯半天,我的家传知识随便说几句你就能懂了?那这整条街就都是算命卦子了。”

  一个大男人叽里咕噜的,赵砚真是想笑。

  “好,多少钱?”

  “这个要开堂课,几句话说不清楚的。”

  “多少钱?”

  “你要开?”

  赵砚夺过记事本和笔,在上面写下一个时间地址。

  “想赚钱,来找我。”

  话毕走开。

  凌枝没有去拦,所谓的有财不外露,有才不尽显,她要让别人慢慢挖,她要放长线,钓大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