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8章 天后一言定乾坤,金牌如朕亲临-《大唐:投资武则天我成了万古一帝》

  太极殿内,空气仿佛凝固成了琉璃,清透,却一触即碎。

  武则天那一句轻飘飘的问话,却比千钧之鼎还要沉重,不偏不倚,正好砸在了百官之首,宰相裴炎的头顶。

  “裴相,依你之见,陆羽所言,可有道理?”

  这一问,何其毒辣。

  这根本不是在问道理,而是在问立场。

  说有道理?那便是自扇耳光,承认方才自己那番“动摇国本”的慷慨陈词,不过是屁话。

  说没道理?那便是公然与已经流露出明显欣赏之意的天后唱反调,是为臣之道的大忌。

  裴炎那张布满沟壑的老脸上,看不出半分波澜,唯有那双浑浊的眸子,深得像一口古井,倒映着朝堂的诡异风云。他缓缓躬身,声音苍老而平稳,听不出丝毫情绪。

  “回禀陛下,陆舍人忠心可嘉,其言拳拳,老臣亦为之动容。”

  他先是轻轻将陆羽捧了一下,姿态做得滴水不漏。

  “然,祖宗之法,乃国之基石。军国大事,一举一动,皆关乎社稷安危。陆舍人愿为陛下之眼、之手、之口舌,此乃臣子本分。但监军之职,终究与文官之责相悖。若因此乱了军中法度,恐非陛下所愿见。”

  老狐狸,果然是老狐狸。

  他不直接回答“有理”或“无理”,而是将问题偷换概念,变成了“忠心”与“法度”的冲突。他承认陆羽的忠心,却又强调祖宗法度的重要性,言下之意,便是为了维护法度,陆羽这份“忠心”用错了地方,陛下您可不能因为一时感动,就坏了规矩。

  满朝文武都松了一口气,暗道姜还是老的辣。裴相此言,既全了天后的面子,又守住了底线,堪称完美。

  然而,他们都低估了龙椅上那个女人的决心。

  武则天忽然笑了。

  那笑意很淡,甚至没有牵动嘴角,只是那双深邃的凤目中,泛起了一丝冰冷的嘲弄。

  “祖宗法度?”

  她重复着这四个字,声音不大,却像一记无形的耳光,狠狠抽在了裴炎的脸上。

  “祖宗法度,可曾料到,朕会坐在这里,临朝听政?”

  轰!

  此言一出,裴炎的身体猛地一颤,垂在袖中的手,死死地攥紧了。

  武则天没有理会他煞白的脸色,继续说道:“祖宗法度,又可曾料到,朕亲封的折冲都尉,会引五万突厥铁骑,践踏我大唐河山?”

  她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与冷酷。

  “时代变了,裴相!法度,是用来治理国家的,不是用来束缚手脚的!若墨守成规便能国泰民安,那还要你们这些股肱之臣,又有何用?!”

  一番话,如雷霆贯耳,震得整个太极殿嗡嗡作响。

  方才还义愤填膺的群臣,此刻一个个噤若寒蝉,头垂得更低了。他们这才惊恐地意识到,今日之争,早已不是陆羽够不够格的问题,而是新旧势力,是天后与这满朝守旧派的一次正面碰撞!

  而陆羽,只是她选中用来劈开这潭死水的,一把最锋利的刀!

  武则天不再看裴炎,她的目光,缓缓扫过下方神情各异的众将。

  “程务挺、黑齿常之、丘神绩。”

  “末将在!”三位大将齐齐出列,心头一凛。

  “朕命你三人,各领本部兵马,即刻开赴北境。以程务挺为北伐兵马大元帅,总领全局,坐镇中军,正面迎敌。”

  “末将,遵旨!”程务挺心中一沉,却也只能躬身领命。

  “黑齿常之为左路军先锋,丘神绩为右路军统帅,你二人一奇一稳,辅佐大帅,务必将突厥人,给朕挡在代州之外!”

  “末将遵旨!”黑齿常之与丘神绩对视一眼,齐声应道。

  三军主帅已定,看似是采纳了陆羽的建议。但所有人的心,都悬着,因为最关键的那个人,还没有宣布。

  武则天的目光,终于落回到了那个单膝跪地的身影上。

  “陆羽。”

  “臣在。”陆羽叩首,声音沉稳。

  “朕今日,便破一回这祖宗之法。”武则天缓缓开口,每一个字都像是在史书上刻下印记,“朕不设监军,因监军之名,易生嫌隙。”

  众人一愣,难道天后变卦了?武三思的嘴角,已经忍不住微微上扬。

  “朕,另设一职。”武则天话锋一转,让武三思的笑容僵在了脸上。

  “特命,中书舍人陆羽,为‘北伐巡察宣慰使’!”

  巡察宣慰使?

  这是个什么官?满朝文武,面面相觑,闻所未闻。

  只听武则天继续说道:“此职,品阶虽低,然权责甚重。一,代朕巡察三军,凡有勾结内贼、动摇军心、不法不忠者,可先斩后奏!”

  “哗——”

  大殿之内,一片倒吸冷气的声音。先斩后奏!这四个字,赋予了陆羽生杀大权!

  “二,代朕总理粮饷抚恤,凡有克扣军饷、贪墨抚恤者,一经查实,可立斩不赦!”

  众人再次哗然。这等于将所有出征将士的命根子,都交到了陆羽手里!

  “三,代朕宣慰将士,安抚地方。凡战事所及,可开仓放粮,安抚流民,瓦解敌酋,凡有利于战局者,皆可临机专断!”

  眼睛、手、口舌。

  天后用一个全新的官职,将陆羽方才所说的三个角色,赋予了最直接,也最血腥的权力。

  这已经不是信任了,这简直是……豪赌!

  武则天看着下方众人震惊的表情,似乎还嫌不够,她从袖中取出一块巴掌大小、雕刻着凤凰图腾的纯金令牌,对着殿下的宦官道:“将此金牌,赐予陆羽。”

  那宦官连忙小跑上前,双手捧过金牌,恭恭敬敬地送到陆羽面前。

  “持此金牌,如朕亲临!”

  冰冷而威严的声音,响彻大殿。

  “凡朕方才所言三事,若有违逆不遵者,无论官阶高低,皆可以谋逆论处!”

  “臣,陆羽,领旨谢恩!”陆羽双手高举,接过那块沉甸甸的金牌,“必不负陛下所托,此战,不胜不归!”

  那金牌入手,冰冷,却又带着一丝天后的体温。这重量,不是黄金之重,而是江山社稷之重,是满朝文武的猜忌与敌意之重,更是……一个女人,对他全部的,惊天豪赌之重。

  至此,尘埃落定。

  裴炎闭上了眼睛,满脸的灰败。他知道,自己输了,输得一败涂地。天后用最强硬的姿态告诉所有人,她的意志,不容违逆。

  程务挺等将领,神色复杂地看着陆羽,有惊疑,有不甘,但更多的是一种被天后意志所震慑的无奈。

  而武承嗣和武三思,则像是被人狠狠抽了两个耳光,脸上一阵青一阵白,眼神里的嫉妒,几乎要化为毒汁溢出来。

  他们想不通,这个陆羽,究竟是何方神圣?

  退朝的钟声响起,文武百官,心思各异地向殿外走去。

  陆羽手捧金牌,跟在人群之后,他能清晰地感觉到,无数道或明或暗的目光,像针一样扎在他的背上。

  就在他即将走出太极殿高高的门槛时,裴炎与他擦肩而过。

  这位权倾朝野的宰相,没有看他,只是用一种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冷冷地说道:“年轻人,爬得太快,小心摔死。北境的风,很冷,别冻死在了路上。”

  那声音,像是腊月的寒风,带着刺骨的凉意。

  陆羽脚步未停,同样用极低的声音回了一句:“多谢裴相关心。不过,风再冷,也冷不过人心。陆羽,还扛得住。”

  裴炎的身影,微微一僵,随即冷哼一声,拂袖而去。

  陆羽走出大殿,午后的阳光有些刺眼,他微微眯起了眼睛,长长地吐出了一口浊气。

  他赢了,却像是打了一场比沙场血战还要凶险的仗。

  就在这时,一名小宦官快步走到他身边,躬身行礼,低声道:“陆舍人,太平公主殿下,在宫门外的马车里等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