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爹系托管所的加时赛-《风起京华,携手一生》

  地狱般的第三天,在白昼与黑夜的交替中缓慢爬行。失去了宁晚这盏“指路明灯”,男人们仿佛在带娃的泥沼中深陷,挣扎得愈发狼狈。别墅里回荡着孩子们的抗议、男人们强压焦躁的安抚(以及偶尔失控的低吼),还有各种物品被打翻、掉落、以及珩珩进行“物理探索”时发出的各种异响。

  晚上,当最后一个孩子(依旧是精力最旺盛的珩珩,最终在韩肆近乎机械的、重复了上百次的“摇篮式”摇摆中力竭入睡)被“攻克”后,几位大佬齐聚客厅,或瘫或靠,气氛凝重得能拧出水来。

  江煜 有气无力地刷着手机里云芷溪刚发的、在森林里发现某种稀有苔藓的朋友圈,哀叹:“我觉得我快要忘记私人飞机和米其林是什么味道了……”

  裴炎盯着自己屏幕上顾寒音发来的、一片静谧森林的图片(没有任何文字),眉头拧成了死结,他觉得这比任何能源核心的故障代码都难解读。

  韩肆默默计算着自己阻止珩珩进行“高危行为”的次数,感觉比过去一年清理的威胁目标还多。

  顾云辞看着叶星澜分享的一首轻快的小提琴曲,再回想自己这两天处理的鼻涕、眼泪和不肯吃药的抗争,开始严肃思考音乐疗法与儿科临床实践结合的可能性。

  严律面前摊着写满了“儿童行为观察记录”和“规则失效分析”的笔记本,表情是前所未有的挫败。

  季凌风的平板电脑上,代表孩子们情绪波动和活动轨迹的数据曲线依旧是一片令人绝望的混沌,他的模型多次尝试预测失败,已经自动进入“休眠学习模式”。

  连陆止渊 都罕见地没有处理公务,只是沉默地坐着,眼神放空,仿佛在回顾一生中经历过的所有艰难战役,却发现没有一场能与这三天的“持久战”相比。

  “不能这样下去。” 陆止渊 终于开口,声音带着疲惫,但更多的是不容置疑的决断,“还有一天。我们必须改变策略。”

  “策略?” 江煜 差点跳起来,“大哥,我的策略就是花钱!可在这里根本行不通!念念会因为餐盘颜色不对绝食!晴晴觉得我的游艇不如她的纸城堡!”

  裴炎冷哼一声:“你的能源模型能解释清楚为什么积木塔会塌吗?我试过了,没用。”

  韩肆言简意赅:“防御难度,S 级。目标不可预测性,超出所有已知威胁模型。”

  一片沮丧的沉默。

  季凌风 推了推眼镜,镜片上反射着平板的光:“或许……我们的方向错了。我们一直在用解决‘问题’的方式应对,但孩子们,尤其是低龄幼儿,他们本身不是需要被‘解决’的问题。”

  严律若有所思:“你的意思是,我们需要融入他们的‘语境’?”

  “可以这么理解。”季凌风 调出一些模糊的心理学和行为学资料,“或许,需要更多的……共情,和……游戏力?”

  这个提议让在场所有习惯于发号施令、解决问题、用数据和规则说话的男人都感到了一丝陌生和棘手。

  第四天,变革与挣扎。

  男人们决定放下身段(和面子),尝试进入孩子们的“世界”。

  · 陆止渊 放弃了日程表,试图陪周玥画画,结果他画的“战略部署图”被周玥嫌弃“太方了,没有美感”,反而被女儿拉着讲解色彩搭配,一脸僵硬地听着。

  · 裴炎 被晴晴任命为“皇家工程师”,任务是修复被她摔坏的音乐盒。这位能搞定核能反应堆的天才,对着里面细小的齿轮和发条满头大汗,最后不得不求助顾云辞的精密工具和稳定手感。

  · 顾云辞 和 严律 联手对付念念的逻辑难题。顾云辞用人体血液循环比喻数据流,严律试图用“法律条文”的严谨性来规范游戏规则,虽然依旧有点跑偏,但至少念念愿意和他们讨论,而不是直接否定。

  · 江煜 发挥了他的想象力,用客厅里所有能找到的东西,包括靠垫、毯子和他的高定领带,给晴晴和珩珩搭建了一个超豪华的“丛林堡垒”,虽然最后被珩珩成功“爆破”,但过程中赢得了孩子们短暂的欢呼和合作。

  · 韩肆 找到了他的优势——他惊人的体能和稳定性成了珩珩最好的“人体攀爬架”和“移动睡眠舱”。他抱着珩珩做深蹲,美其名曰“体能训练”,居然真的消耗了小魔王的部分精力。

  · 季凌风 则退居二线,成为“后勤数据分析官”,负责监测孩子们的体力值、情绪波动,并及时调配零食、饮品和休息时间,尝试进行“精准后勤支援”。

  ·沈寂则负责孩子们的细节管理,如看电视的时间不可以太长,如何用正确的话语来劝说孩子们,又如孩子们吃饭不能狼吞虎咽等等这些其他几个兄弟没有顾虑到的细节。

  策略的转变带来了微妙的变化。混乱依旧存在,突发状况层出不穷,但那种纯粹的、对抗性的紧张气氛缓解了不少。男人们开始笨拙地学习观察孩子的表情,猜测他们的需求,尝试用更柔软(虽然往往很别扭)的方式交流。

  他们依然会手忙脚乱,依然会理解错误,依然会被孩子们的“神逻辑”打败。但当他们看到周玥因为他画出一朵勉强及格的向日葵而露出的笑容,当晴晴因为音乐盒重新响起而欢呼着抱住裴炎的脖子(虽然裴炎身体僵直),当念念终于接受了一杯温度刚好的牛奶并对顾云辞和严律说“谢谢叔叔”,当珩珩在韩肆怀里啃着磨牙饼干发出满足的哼哼时……

  一种奇异的、陌生的成就感,混杂着疲惫和一丝丝柔软的情绪,在这些习惯了掌控一切的男人们心中悄然滋生。

  傍晚,精疲力尽但气氛明显缓和了许多的“托管团队”,收到了妈妈团发来的新消息——一张八位女性在星空下的合影,笑容比星光更璀璨。配文:「最后一夜,完美收官!明天,女王们即将归来,准备好迎接(和汇报工作)了吗?」

  这一次,男人们看着照片,反应不再全是“悲愤”。

  江煜 嘀咕:“……好像,是有点理解她们平时的不容易了。”

  裴炎看着照片里杨楚怡明亮的眼睛,嘴角几不可查地弯了一下。

  韩肆默默把睡着的珩珩调整了一个更舒服的姿势。

  陆止渊深吸一口气,看向他的兄弟们:“最后十二小时,巩固战果,确保平稳交接。”

  加时赛的最后一夜,终于在一种混合着疲惫、反思和微妙成长的复杂情绪中,缓缓落下帷幕。黎明到来之时,就是“验收”和“审判”的时刻。而这一次,男人们的心中,除了想要“交差”的迫切,似乎也多了一点别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