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我》-《不露脸电台主播,全网都在找我!》

  周三夜晚,城市被霓虹点亮。

  许多得知“那个电台歌神凌默”今晚会再次播音的人,早早地就守在了收音机或网络电台前,期待着再次被那神秘而动人的嗓音俘获。

  凌默准时走进了电台大楼。

  一路上,遇到的同事看他的眼神都带着几分好奇和探究,甚至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敬畏。

  台里领导更是破天荒地在他进直播间前,特意过来拍了拍他的肩膀,笑容满面地说了句

  “小凌啊,好好干!”

  与之前的忽视截然不同。

  这种变化,凌默感受得到,但并不在意。

  他径直走向自己的直播间。

  然而,在走廊拐角,一个身影堵住了他。

  是李安冉。

  她眼圈微微泛红,咬着嘴唇,看着凌默,眼神里充满了委屈和不解。

  “凌默!”

  她的声音带着点鼻音,

  “你这几天去哪了?我给你发了那么多信息,打了那么多电话,你为什么不回我?你知不知道我很担心你?”

  凌默这才想起,这两天埋头“码字”和谈判,确实看到过李安冉的许多未读信息和未接来电,但他当时全身心投入在《三体》上,下意识忽略了所有外界干扰。

  看着眼前女孩泫然欲泣的模样,凌默心里掠过一丝歉意。

  李安冉是台里少数对他释放过善意的人。

  “抱歉”

  凌默的声音放缓了些,

  “最近在处理一些私事,比较忙,没怎么看手机。”

  这个解释很苍白,李安冉显然不信,眼神更加委屈了:

  “再忙也不能完全失联啊……我还以为你出什么事了。

  台里现在都在传你火了就要走了……”

  “不会。”

  凌默打断她,语气平静却肯定,“至少暂时不会。

  电台的工作我很喜欢。”

  听到他这么说,李安冉的情绪稍微平复了一些,但还是有些闷闷不乐。

  直播提示音响起。

  “我先去直播了。”

  凌默对她点了点头,侧身走进了直播间。

  李安冉看着他的背影,张了张嘴,最终只是无奈地叹了口气。

  她感觉凌默虽然近在咫尺,却好像隔着一层看不见的膜,变得更加神秘和难以接近了。

  直播开始。

  凌默调整好麦克风,用他那特有的、略带沙哑和磁性的嗓音开口:

  “晚上好,这里是深夜有你,我是主播凌默。

  感谢在这个夜晚,依旧守候在电波旁的你们。”

  几乎是瞬间,直播间后台的听众热线指示灯疯狂地闪烁起来,密密麻麻,几乎爆线!

  导播在外面忙得焦头烂额,脸上却带着兴奋的笑容

  ——这热度,多少年没见过了!

  凌默看着那一片闪烁的红灯,神色如常。

  他按照流程,播放了一首轻音乐,然后接进了第一个电话。

  “喂?您好,这位听众朋友。”

  “你…你好!凌默哥哥!”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明显带着紧张和兴奋的少女声音,清脆甜美,

  “我…我是个高中生,我特别特别喜欢你!

  你的声音太好听了!还有你上次唱的那两首歌,我循环了好几天!

  能不能…能不能再唱一次?”

  女孩的声音因为激动而有些颤抖,充满了纯粹的崇拜和喜欢。

  凌默的语气温和了些:

  “谢谢你的喜欢。歌以后会有机会再唱的,不过今晚,或许会有新的惊喜。

  要专心备考哦。”

  简单几句交流,却让电话那头的女孩开心得几乎要尖叫起来。

  第二个电话接入。

  “喂?凌默老师吗?您好您好!”

  这次是一个年轻男性的声音,语气兴奋,

  “我是通过陆小鹿的直播间知道您的!那天她放了您唱歌的片段,我一下就惊为天人!

  今晚特意来听您的直播,那两首歌真是绝了!期待您今晚的表现!”

  “陆小鹿?”

  凌默眉梢微挑,原来那个“骗子”还是个网红?影响力似乎不小。

  他不动声色地回应:“谢谢支持。”

  ……

  而此时,在城市另一端的豪华公寓里,陆小鹿正开着豪华的音响设备,将电台频道外放,同时自己的电脑也开着直播软件,和直播间里数万粉丝一起收听凌默的节目。

  听到第二个听众提到自己的名字,她得意地扬了扬下巴,对着直播镜头说:

  “看吧!我就说我的眼光没错!这人就是有才!”

  但随即想到自己被拉黑的悲惨遭遇,她又气得鼓起了腮帮子,对着收音机虚空挥了一拳:

  “哼!有才就可以随便拉黑美少女吗?可恶的凌默!今晚要是唱得不好听,看我怎么在直播间吐槽你!”

  她这又爱又恨、咬牙切齿的模样,惹得她直播间的粉丝们哈哈大笑,弹幕刷得更欢了。

  接完两个电话,凌默看了一眼时间,感觉气氛酝酿得差不多了。

  他对着麦克风,声音变得更加低沉而富有穿透力:

  “感谢各位的厚爱。

  最近发生了一些事,也遇到了一些人,让我有些感触。

  接下来这首歌,送给每一个在都市中挣扎、迷茫,却依然坚持寻找自我、渴望被爱的人。”

  话音落下,一段与前两首歌风格迥异,带着些许慵懒、些许忧郁,却又无比深情的钢琴前奏缓缓响起。

  直播间内外,所有听众的心神瞬间被抓住。

  陆小鹿也收起了玩笑的表情,下意识地坐直了身体,竖起了耳朵。

  凌默闭上眼睛,仿佛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当他再次开口时,歌声带着一种令人心碎的温柔和真诚:

  “I am what I am

  我永远都爱这样的我

  快乐是 快乐的方式不止一种

  最荣幸是 谁都是造物者的光荣

  不用闪躲 为我喜欢的生活而活

  不用粉墨 就站在光明的角落……”

  正是哥哥的《我》。

  我就是我 是颜色不一样的烟火

  天空海阔 要做最坚强的泡沫

  我喜欢我 让蔷薇开出一种结果

  孤独的沙漠里 一样盛放的赤裸裸

  这首歌没有撕心裂肺的高音,却字字句句都敲打在人心最柔软的地方。

  它关于自我接纳,关于坚持真我,关于在孤独中绽放光芒。

  那份深藏在歌词里的骄傲、脆弱、坚持与释然,被凌默用他那充满故事感的嗓音,诠释得淋漓尽致。

  电台前,不知道有多少孤独的灵魂在这一刻屏住了呼吸。

  凌默的歌声继续在电台里缓缓飘荡:

  多么高兴 在琉璃屋中快乐生活

  对世界说 甚么是光明和磊落

  我就是我 是颜色不一样的烟火

  天空海阔 要做最坚强的泡沫

  我喜欢我 让蔷薇开出一种结果

  孤独的沙漠里 一样盛放的赤裸裸

  那个高中生女孩捂着嘴,眼泪不知不觉流了下来,仿佛听到了自己内心无法言说的挣扎。

  那个通过陆小鹿而来的男听众,靠在椅子上,眼神复杂,陷入了沉思。

  直播间弹幕出现了短暂的停滞,然后猛地爆发:

  “哭了……”

  “这歌词……直击灵魂!”

  “他到底是谁啊?!怎么每首歌都这么绝!”

  “我爱这样的我……谢谢他,让我有勇气说这句话。”

  而陆小鹿,彻底呆住了。

  她怔怔地看着音响,仿佛能透过电波看到那个在直播间里安静唱歌的男人。

  之前的愤懑和不满,在这一刻奇异般地消散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难以言喻的心动和震撼。

  这首歌的力量,让她完全理解了为什么这个男人会如此特立独行,为什么会对她的联系不屑一顾。

  因为他本身就是如此独特而强大的存在,不需要依附任何热度。

  “这个家伙……”

  陆小鹿喃喃自语,眼神闪烁,之前那种赌气般的好奇,悄然转变成了某种更深刻、更认真的关注,

  “……真的好厉害。”

  一曲终了,余音袅袅。

  凌默缓缓睁开眼,没有多说一句话。但电台的热线指示灯,已经疯狂到几乎要燃烧起来。

  今夜,又不知有多少人,因为一首歌,而记住了“凌默”这个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