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从地狱回来了-《洗白从娃娃抓起?反派还是杀疯了》

  帐内弥漫着浓郁的血腥与草药混合的气味。

  军医一开始只将这当作普通的箭伤处理,直到深夜,皇帝突然呕出了一口乌黑的血。

  待军医脱掉皇帝衣袍时,就看见他的胸口已经蔓延出骇人的毒纹。

  皇帝双目紧闭,耳鼻口不断地溢出乌黑的血迹。

  林太医根据皇帝的症状有了判断,脸色骤变。

  潜伏数个时辰才发作的毒药……这世间只有一种。

  “是…是……牵机引!”

  闻讯赶来的楚明澈直接瘫倒在地。

  他爬上前,抓住林太医的衣角。

  “救救父皇……救救他!用我的血,我的命换!”

  侍卫不得不强行将他架开。

  他挣扎着,泪水在沾满污泥的脸上划过两道清流。

  “五哥他已经…父皇,父皇不能出事了……”

  “我,我不能再没有父皇了……”

  付白像一尊石像般杵在帐帘边,双手不知何时已经抖得不成样子。

  前些日子被灰头土脸地打了回来不说,还亲眼见证楚奕辰的死亡……

  他连续几日的在做噩梦。

  是谁害的楚奕辰,左贤王差点就要直接挑明。

  又是谁要害皇帝?

  付白怔怔地想着,脑海中不自觉地回想起文落川那个温柔缱绻的眼神……和吻。

  是文落川…在向皇帝复仇吗?

  他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付将军压下心中的惊涛骇浪,镇静指挥着大局。

  “封锁消息,擅议陛下伤情者,斩!”

  “所有军务暂由本将与兵部侍郎共同决定。”

  牵机引的毒性,他们这些常年征战的人再熟悉不过。

  找不到解药…就只有死路一条。

  他只知瑾王是被陛下放弃,即使身陷敌营皇帝也没有急着去救人。

  却不知,皇帝对楚奕辰做了什么。

  付将军的目光扫过痛哭的六皇子和面色惨白的二儿子,心里总觉得还有什么事将要发生。

  ——

  楚奕辰迷迷糊糊醒过来,周遭还很黑,只能模糊地看到一个影子。

  两只脚寻找到一个温暖的缝隙,刚一伸进去就听到一声压抑的闷哼。

  腰腹一紧,一双手将他往怀里一揽。

  模糊的呢喃拍打在脖颈,微微有些发痒。

  “不……不要乱动,远哥……”

  次日。

  楚奕辰难得起晚了。

  准确来说,是国师来把他俩叫醒的。

  平时一早就能看见楚奕辰起床做恢复身体的锻炼,今天国师在外面转了两圈都没找到。

  他一脸八卦地轻手轻脚钻进文落川的帐子,还以为会看见什么衣服丢一地的场景。

  结果人两个纯睡觉。

  楚奕辰小半张脸埋在文落川的肩上睡得正香。

  就连因为中毒而一直惨白惨白的脸此刻都红扑扑的。

  一双阴冷的绿眸猛地睁开了眼,把毫无防备的国师吓得抖了一下。

  文落川发现来的人是国师,又把眼睛闭上了。

  远哥没起,他也要赖床。

  嘿这臭小子。

  “起来起来,别睡了。”

  国师拍了拍手,楚奕辰不情不愿地蹭了两下被子才睁开眼。

  【宿主,咱们什么时候杀回去啊。】

  熬了一宿的系统此刻异常精神。

  皇帝体质可不比楚奕辰,一是年纪上来了,二是楚奕辰还有系统buff加成。

  不然牵机引可不会好得这么快。

  他抢救了多久时间,系统就看了多久。

  【急什么,他要死了?】

  楚奕辰坐起来掀开被子,往还在赖床的文落川屁股上来了一下。

  【差不多吧,要我说宿主你直接当太子不就……】

  【对不起我不说了。】

  系统自罚三杯。

  “探子来报,昭国军营篝火亮了一整夜。”

  国师饶有趣味地笑了笑。

  文落川打了个哈欠,将大氅披在楚奕辰身上。

  “要杀回去吗?”

  楚奕辰拢了拢衣襟,露出久违的笑。

  “不用杀回去。”

  “准备一下吧,又要演一场大戏了。”

  皇帝还是昏迷不醒。

  消息无法彻底掩盖,将士们紧抿的嘴唇还是展露出了不安。

  付将军骑马位于阵前,战旗在寒风中猎猎作响。

  对面的北苍铁骑如黑云压境,左贤王身披玄色盔甲,同样立于阵中。

  气氛压抑之时,北苍军阵突然向两侧分开。

  一匹雪白的战马缓缓行至阵前。

  马背上坐着一名戴着狼首面具的少年。

  他一头波浪般的长发随意披散,仅仅编了一缕侧发在颊边。

  他一手牵着缰绳,一手还抱着人。

  那人像是睡着了般,未着任何盔甲,只披着一件素白的狐裘,安安静静地靠在他的身前。

  大半张脸都被狐裘和散下来的头发遮住,看不清五官。

  “那,那是……”

  楚明澈看清来者怀里的身形,心脏都漏了一拍。

  五哥?

  “是你?!”

  付白的反应最大,手中长枪骤然握紧。

  “付将军,别来无恙。”

  文落川直接忽视了这两个人,目光透过面具直直望向付将军。

  “就连一向希望谈和的左贤王也……”

  “北苍果真是要与我国决一死战吗?”

  付将军沉声回应。

  “付将军此言差矣。”

  左贤王冷声道。

  “我等此次前来……是为瑾王讨个公道。”

  “公道?”

  付白心头一冷。

  他本想说,楚奕辰就死在你们手里,有什么公道可讨?

  又想到当时左贤王讥讽的眼神,硬是不知道怎么开口。

  左贤王点头示意文落川。

  文落川抱着怀里的人下马。

  一步一步,走到阵线最前方。

  随着越靠越近,将士们将他怀里的人看得清清楚楚。

  “瑾…”

  “瑾王殿下,是瑾王殿下!”

  瑾王在北苍遇害,已经不是秘密。

  可…这人抱着瑾王的尸体过来是想做什么?

  “我讲,恐怕难以服众。”

  文落川没有让他直接躺在雪地上,而是半跪着让人靠在怀中。

  再从衣襟里摸出一个瓷瓶。

  “就让瑾王殿下亲自告诉你们吧。”

  清澈的温水贴着苍白的唇慢慢倒入口中。

  没一会儿,乌黑的睫毛宛若蝴蝶振翅般,扑闪两下睁开了那双冷冰冰的眼。

  他慢慢站起,嘶哑的嗓音就像是从炼狱中爬出的厉鬼。

  “诸位,本王的好父亲,你们的好陛下……”

  “害得本王不得不以假死金蝉脱壳……”

  “你们…还要为残害自己亲生子嗣的帝王效忠吗!!”

  一时间,掀起轩然大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