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郭先生】-《双生魂记》

  一股淡淡的草药味混杂着尘土气,随着门槛处嘎吱一声轻响飘了进来。

  同福客栈的清晨宁静被这位新到的客人打破。

  来人约莫五六十岁年纪,身着沾满泥点的灰布长衫,脚蹬磨损严重的草鞋,肩上斜挎着一个破旧的藤编书笈,笈口探出几卷泛黄的竹简。

  他身形略显佝偻,面庞上刻满了风霜与忧思,最引人注目的是那两道眉毛,像极了两个倒写的“八”字,始终耷拉着,透着一股子老实人被生活反复捶打后的愁苦与委屈。

  他站在门口,茫然四顾,眼神飘忽,似乎不确定自己身在何方。

  目光扫过穿着清凉夏装、正擦着大堂桌子的佟湘玉,又掠过支着脑袋在柜台后偷偷打盹的白展堂,最终定格在坐在大堂一角、正对着手机屏幕眉开眼笑的阿楚和晏辰身上——他们面前的桌上,一个银色的小方块投射着浮空的【直播中】三个字。

  “这个……这位……掌柜的?” 东郭先生犹豫着开口,声音带着一丝干涩的沙哑,像个饱经委屈的书生,“敢问……此地可是……同福客栈?” 他那局促不安的模样,活像一只误入闹市的惊弓之鸟。

  正在偷懒的白展堂一个激灵,瞬间切换成职业性笑容,身形一晃就到了门口,快得留下一道残影:“哎哟喂,客官!您里边请!风尘仆仆辛苦了!来来来,喝碗冰镇酸梅汤润润嗓子,咱们同福客栈,服务那绝对是一流,亲娘咧……”他话没说完,自己倒是先习惯性地捂了下嘴。

  佟湘玉一甩抹布,扭着腰走过来,脸上堆起亲切又不失精明的笑容:“额滴神啊,这位先生一看就是个饱读诗书的文化人!快请坐快请坐!小郭!秀才!赶紧招呼客人呀!愣着干啥呢!” 她那标志性的陕西方言透着热情。

  【哇!东郭先生!这造型还原度好高!】

  【这八字愁眉简直是灵魂画手!】

  【《东郭先生与狼》的东郭?好家伙,真穿越过来了?】

  【看这委屈巴巴的小眼神,肯定又刚被谁坑了。】

  【秀才快去交流一下,你们都是文化人!】

  郭芙蓉正端着一摞空盘子从厨房出来,闻言立刻高声应道:“来啦来啦!排山倒——啊,不是,放着我来!”她差点习惯性地喊出招式名,硬生生改成了无双的口头禅。

  吕秀才眼神里闪烁着儒雅而探究的光芒:“子曾经曰过: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先生请坐,小生吕轻侯,敢问先生尊姓大名,因何事烦忧至此?”

  角落里,阿楚眼疾手快,调整着悬浮手机的拍摄角度,将这位极具辨识度的新客人完美框入直播间,小声对身边的晏辰嘀咕:“好家伙,说曹操曹操到,这位仁兄的cos真传神,那身行头,那气质,绝了!”

  晏辰放下手里把玩的一个金属魔方,眼中同样闪过惊讶和浓厚的兴趣:“老婆,这可不像是cosy,这愁苦劲儿太真实了。你看他那书笈里露出的竹简……那包浆,那磨损,感觉比我家祖传宣德炉还老。”

  铁蛋悄无声息地从靠近后门的位置平移过来,圆润的银色金属脑袋微微偏向晏辰的方向,发出低沉的机械合成音:“身份扫描完成。体征分析:无明显外伤,但神经系统显示高度紧张、疲惫与精神压力。衣着风格:符合汉代晚期底层知识分子特征。携带物分析:竹简材质为战国至汉初常见黄篾竹,墨迹成分古老,确认无放射性及有害物质。初步判断为《东郭先生与狼》故事主人公原型人物实体化穿越。建议介入关注。”

  傻妞也轻盈地飘近,她的脸上永远挂着温和恬静的微笑,淡金色的类肤材质在光线下泛着柔和的光泽:“先生看起来真的好累哦,铁蛋,要不我先给先生倒杯安神的热茶?”

  这时,一直竖着耳朵听的莫小贝从楼上咚咚咚跑下来,手里还捏着半个肉包子,好奇地围着东郭先生转圈:“东郭先生?就那个救了狼,然后被狼吃了的那个?你咋还活着呢?”童言无忌,问得东郭先生本就愁苦的脸瞬间变得更像苦瓜了。

  东郭先生被众人目光聚焦,又被小贝直白的问题戳中心事,更加局促起来,搓着布满老茧的手,叹息一声,声如蚊呐:“鄙人……鄙人复姓东郭。这位小姑凉所言……所言非虚。鄙人确曾遇狼……又被狼……”

  他顿了顿,似乎难以启齿,脸上又添了几分羞惭:“又被那忘恩负义的畜生所欺,险些……险些丢了性命。本以为寻得一方净地避世,却不料又……又遇到一桩难事,心中实在惶恐难安,听闻此处有通晓古今、明理善断的高人,故而……冒昧前来叨扰……”他一边说,一边下意识地护着自己的书笈,仿佛里面藏着什么不为人知的危险。

  【好惨一男的,千年悲催打工人既视感。】

  【这实诚劲儿,妥妥的老好人标签焊死在额头了。】

  【又遇到难事?不会又是狼吧?】

  【秀才快发挥你的口才!扶老人过马路,帮东郭防野猪(或者狼)!】

  【感觉这次来的狼不好对付,不然他不会愁成这样。】

  吕秀才一听到“高人”,眼镜片都亮了几度,他优雅地整了整衣襟:“先生谬赞了。通晓古今不敢当,略读些圣贤书罢了。先生有何难事,但讲无妨,同福客栈向来急公好义。子又曾曰过……”

  郭芙蓉把盘子往桌上一放,豪气干云地打断吕秀才:“就是!秀才!甭曰了!这位……东郭先生是吧!你有什么麻烦尽管说!排山倒——呃,我是说,大家伙儿一起给你想办法!甭怕!咱这店里高手如云……呃,还有高科技!”她瞥了一眼阿楚那边闪亮的设备和铁蛋傻妞。

  佟湘玉也点头:“对啊,先生,你就放心说!额们同福客栈讲究的就是个宾至如归,替客人排忧解难!额滴神啊,啥事儿把你愁得眉毛都挂裤腰带上了?”

  东郭先生环视了一圈,看着眼前这些穿着奇装异服(现代休闲装)、热情却行为话语都有些跳脱的“高人”,似乎觉得和想象中仙风道骨的形象差距有点大,眼神更加迷茫了。他犹豫再三,终于还是忍不住信任的本能,小心翼翼地开口:“鄙人……鄙人前日在山中采药,见……见一受伤倒卧之人……”

  “打住!”一直抱着手臂靠在柱子上的白展堂突然开口,神色警惕,“这位大哥,你这开场白……听着耳熟啊?上次遇到狼,也是这么开头不?采药?遇到受伤的?然后呢?是不是那人一醒过来就想咬你了?”

  东郭先生被问得一哆嗦,头垂得更低了:“这位壮士……料事如神。昨日所遇非狼,乃……乃一人尔。此人浑身浴血,昏迷不醒,倒卧于山谷险滩之中,气若游丝。鄙人观其伤势,多为人所伤,非野兽所致。念在上天有好生之德,便……”

  阿楚忍不住插话,语气带着点恨铁不成钢的意味:“东郭先生!咱就是说!有句古话‘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您是读圣贤书的,这话总该听过吧?您瞅瞅您这经历,救狼被狼咬,这又救人……那人该不会是打家劫舍的江洋大盗吧?醒了就把你当肉票了?”

  晏辰默契地接茬,做了个夸张的抱头表情:“没错!老公!这剧本我熟!下一步就是恩将仇报、农夫与蛇2.0加强版!东郭先生您这‘好人好事积分卡’都快刷爆了,也没见系统给您点安全提示啊?”

  铁蛋在一旁用他那低沉的机械音,冷静地补充了一个事实:“根据历史传说整合分析,‘东郭先生救人’的情节并未在原始文献中出现过。高概率为同人衍生剧情,或现实遭遇新危机延伸。”

  东郭先生听着这些话语,虽然有些词听不太懂(如‘同人’‘肉票’‘积分卡’),但大意是明白了,脸色愈发灰败,身体都有些发抖:“诸位……诸位真乃神人也!那……那伤者醒来后,见鄙人寒酸,确……确露出轻视之意。他见鄙人采挖的药材中有一株成色尚可的十年首乌,便……便强硬索要。鄙人……鄙人一时心软……”

  “等等!”佟掌柜惊呼,“十年首乌?额滴神啊亲娘咧!那可是好东西啊!你给他了?”

  东郭先生羞愧地点点头:“他……他说那是救他命的药引……鄙人……唉……”

  “然后呢?拿了药他就走了?”郭芙蓉气得柳眉倒竖,已经开始撸袖子。

  东郭先生摇摇头,眼中满是恐惧:“他……他服下首乌后,气色大有好转,却……却仍未满足。他指着鄙人书笈中一卷家传的孤本医书——《青囊杂病录》……说那是……那是他家传之物,被宵小窃取……要鄙人立刻归还,否则……否则……” 他浑身抖得像筛糠,“否则就要鄙人……连本带利,用命来偿!鄙人……鄙人这才惊慌失措,一路奔逃至此……那……那凶人循着踪迹追来了……想必……想必快到了……”

  整个大堂瞬间陷入一片寂静。好家伙,真是升级版农夫与蛇!狼好歹只是图命,这位人面兽心的家伙又图财又要命还抢传家宝!

  【我勒个去!强盗遇强盗——同行是冤家?这是碰上更不讲理的了!】

  【十年首乌当买路钱都不够?还要抢人家的传家宝医书?还倒打一耙?】

  【东郭先生您这什么绝世好拿捏体质?】

  【秀才!上!用唾沫星子淹死他!】

  【无双芙蓉准备好!这得物理劝服了!】

  【邢捕头燕小六呢?快喊他们来抓坏人啊!】

  “这……这简直是欺人太甚!斯文扫地!世风日下啊!” 吕秀才气得脸都红了,眼镜都快滑到鼻尖上,“子曾经曰过:巧言令色,鲜矣仁!此等匪类,行径比之虎狼犹有过之而无不及!简直……简直是读书人之耻!”

  郭芙蓉更是直接跳到板凳上,叉着腰吼道:“排山倒海预备!放着姑奶奶来收拾他!这王八蛋,还反了他了!敢跑到我们同福客栈门口来讹人!”

  佟湘玉捂着心口,又气又心疼那首乌和孤本医书:“额滴神啊亲娘咧!这影响仕途啊!不对!这影响客栈和谐安定啊!老白!快!守住大门!小六!六啊!快吹号!叫人!不对,叫捕头!”

  一直猫在柜台角落打盹的燕小六被这一嗓子喊醒了,迷迷糊糊地掏出腰间的唢呐:“啊?吹号?吹啥调?《百鸟朝凤》?替我照顾好我二舅姥爷……”

  恰在此时,客栈厚重的木门被“哐当”一声,极其粗暴地一脚踹开!

  一个身材异常魁梧的大汉堵在门口,像一座肉山压境。此人满脸横肉,一道狰狞的刀疤从左额斜劈到右下巴,将半张脸都扯得扭曲变形,更显凶悍。他穿着一件破旧的皮甲,腰挎着一把血迹未干、刃口翻卷的厚背鬼头刀。裸露在外的臂膀上肌肉虬结,青筋如蚯蚓般暴起,散发着浓烈的血腥和暴戾之气。他仅剩的一只三角眼(另一只眼被刀疤贯穿,只剩下个窟窿)凶光四射,像探照灯一样扫过大堂,最后死死钉在缩在角落瑟瑟发抖的东郭先生身上。

  “哼哼哼……”粗嘎的狞笑像砂纸摩擦,“死穷酸!跑得倒挺快!让老子一顿好找!快把《青囊杂病录》交出来!再敢磨蹭,老子把你的骨头一根根拆下来喂狗!”他声音极大,震得房梁上的灰都簌簌往下落。那把吓人的鬼头刀被他抽出来,咚地一声插进了地板里,入木三分!

  这气势!这行头!这出场方式!百分百是个满手血腥的亡命悍匪!大堂里所有人都倒吸一口凉气。郭芙蓉的排山倒海都卡在了半路,白展堂瞬间切换成防御姿态护在佟湘玉身前。燕小六吓得差点把唢呐扔了,哆哆嗦嗦地去摸腰刀。吕秀才的脸瞬间白了,嘴唇哆嗦着:“子……子曾经曰过……”后面是啥一下子给忘了。

  李大嘴从后厨探出个脑袋,惊呼:“哎呀妈呀!这得有多少斤肉啊!”随即又缩了回去。

  唯独阿楚这边,紧张之余带着一丝莫名的兴奋。晏辰低声快速道:“傻妞,紧急安保模式准备!铁蛋,数据监控!分析威胁指数,直播间自动滤镜保护!别吓到家人们宝宝们!”她迅速对着手机说道:“家人们宝宝们!突发暴力事件!场面可能有些刺激,但请相信我们应对专业团队!铁蛋!背景音乐救场,降噪,换点提气的!舒缓下气氛!”

  铁蛋眼中蓝光一闪而逝,一首慷慨激昂的《将军令》(电子合成国风摇滚加强版)瞬间以合适的音量从虚空荡漾开,鼓点强劲却不吵闹,奇异地压下了悍匪带来的部分压迫感。

  傻妞则安静地移到了东郭先生身前一步的位置,身体微躬,进入了无形的防御姿态,周身似乎有无形的力场流转,眼神依旧温和,却多了一丝机器般的绝对冷静。

  【卧槽!吓老子一跳!这音响效果炸裂!】

  【铁蛋牛逼!这BGM绝了!氛围组组长实锤!】

  【傻妞姐姐好帅!守护眼神!】

  【这悍匪看起来好猛!白三娘(展堂)顶得住吗?】

  【别慌!我方有物理输出的(芙蓉无双)、有控场的(白展堂)、有智囊(秀才青柠)、有科技力量(铁蛋傻妞)!还有远程直播支援!优势在我!】

  悍匪也被这突如其来的“背景音乐”弄得愣了一下,那只独眼狐疑地扫视着阿楚晏辰那边闪着微光的“奇门法宝”(手机和悬浮直播器),但凶狠的本性迅速占了上风。他根本没把眼前这群“奇装异服”的家伙放在眼里,目光重新锁定东郭先生,迈着沉重的步子就跨了进来。

  “死穷酸!敬酒不吃吃罚酒!”悍匪狞笑着伸手就要去抓东郭先生。

  “住手!”

  说时迟那时快,两道人影同时动了!

  左边是郭芙蓉!娇叱声落,一招“排山倒海”携着磅礴内力,如巨浪般直拍悍匪侧腰!她深谙这招声势大于实战(伤人效果),旨在吓阻和推开对方。

  右边是蓄势待发的白展堂!身影化作一缕轻烟,无声无息地掠至悍匪身后,快得匪夷所思,一招狠辣的“葵花点穴手”直戳悍匪后心大穴!

  “滚开!”悍匪怒吼一声,反应极其惊人!面对两面包夹,他竟不闪不避,右臂肌肉夸张地隆起,像钢鞭一样横向抡出,带着恶风狠狠砸向郭芙蓉的掌力!

  砰——!咔嚓!

  气劲交击的闷响和一声细微的骨裂声几乎同时响起!

  郭芙蓉闷哼一声,连退三四步才被吕秀才慌忙扶住,脸色微微发白,手腕竟被巨力震伤!她那排山倒海的掌力撞在对方布满老茧的粗壮手臂上,如同撞上了一堵石墙!她不敢置信地瞪大眼睛:“这……这牲口!”

  白展堂的葵花点穴手倒是精准命中了!但他手指点在悍匪后心位置时,却感觉像是戳在了一块坚韧无比的老牛皮上!内力透入受阻!悍匪身体只是微微一颤,连穴道都没被点实在!

  “点子扎手!”白展堂脸色一变,身形暴退,低喝道,“铁布衫!横练外家功夫!”

  悍匪摸了摸后心被点的地方,狰狞地扭了扭脖子,发出咔咔的脆响,看向白展堂和郭芙蓉的眼神充满了轻蔑和狂暴:“哼!就这点三脚猫的功夫,也敢挡爷爷的路?找死!”他猛地拔出插在地上的鬼头刀,刀刃带着木屑,杀气腾腾!

  “哗擦!打他!”少年人清亮的声音响起!一直在二楼栏杆上看热闹的白敬琪动作利落地从怀里(小小年纪不知从哪弄的)掏出一把小巧精致的左轮手枪,学着电影里的姿势就瞄准了悍匪!旁边的吕青橙见状立刻也摆好架势,小手拍出,稚嫩的嗓音却带着气势:“坏蛋!惊涛骇浪!”

  “别!别动!”燕小六终于把腰刀拔出来了,哆哆嗦嗦地指着悍匪,“我……我警告你!你……你犯法了知道吗!赶快束手就擒!我……我乃七侠镇第三十八任缁衣捕头燕小六!替我照顾好我二舅姥爷!”喊口号倒是异常响亮。

  【芙蓉受伤了?!】

  【这悍匪太硬了吧!白三娘的葵花点穴手都无效?】

  【铁布衫?金刚罩?这得有几十年硬功打底了!】

  【敬琪!好小子!打得好!等等……别乱开枪!】

  【青橙小可爱好萌!但是别上去!危险!】

  【小六这口号喊得……感人肺腑……】

  场面瞬间升级,变得极度危险!悍匪显然是个刀头舔血的积年老匪,武功高强、皮糙肉厚、性格凶残,而且手持凶器!

  佟湘玉吓得腿都软了,带着哭腔喊:“额滴神啊亲娘咧!真要出人命啦!快叫邢育森!邢捕头!救命啊!”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晏辰和阿楚对视一眼,瞬间达成了共识:靠江湖武艺硬拼代价太大!是时候启动“现代智慧”碾压计划了!

  “铁蛋!控场!”

  “傻妞!保护伤员和非战斗人员!”

  晏辰沉稳下令的同时,手中魔方瞬间解体、变形、重组,在她掌心化作一个火柴盒大小的银色发射器。阿楚则闪电般从腰间的多功能战术包里掏出了一个造型别致的圆柱形小玩意儿,只有口红大小。

  悍匪注意力正被白敬琪的枪口和吕青橙的小动作吸引,根本没把阿楚晏辰这两个“花里胡哨”的女人放在眼里。

  “傻妞!”阿楚突然高喊一声,声音清脆带着点嗲,“看!你老公今天帅不帅?是不是浑身都闪着正义的光?”她一边喊话干扰,一边不动声色地按下了口红状物上的按钮。

  铁蛋闻听阿楚的“撩拨”,银色金属脸上仿佛掠过一丝微不可察的蓝光波动(错觉?),但他动作极快!足尖一点地板,整个人如同出膛炮弹,却不是扑向悍匪,而是快如鬼魅地冲向离悍匪最近的燕小六和白敬琪!

  悍匪听到一个“帅”字,本能地瞥了一眼铁蛋这个奇特的“铁人”。

  就是现在!

  噗嗤——

  一声极其轻微、像是喷雾剂喷出的声音响起。

  悍匪只觉得左眼(瞎掉的那只)眼窝周围的皮肤一凉!一股怪异的、像是劣质香水混合着铁锈的味道瞬间钻入他那完好的右眼,甚至涌入鼻腔!一阵难以言喻的辛辣灼烧感在他那敏感的瞎眼区域和仅存的右眼里猛然炸开!

  “啊——!我的眼!!” 悍匪发出一声震天动地的惨嚎!剧痛让他眼前一片漆黑(右眼也暂时失去视觉了),他痛苦地丢掉鬼头刀,双手本能地捂向眼睛,身体因为剧痛和突然的失明而彻底失衡,像喝醉酒的巨熊一样踉跄前扑!

  “就是现在!”

  晏辰在悍匪捂眼的瞬间已经扣下了发射器的扳机!

  嗤——!

  一道极细、几乎透明的丝线以肉眼难辨的速度激射而出,精准无比地缠绕在悍匪的双脚脚踝处!丝线瞬间回缩、缠紧!悍匪正在失衡前扑,双脚突被缠缚,重心彻底丧失!

  砰咚!!!

  肉山轰然倒塌!悍匪重重地砸在离东郭先生和傻妞不到一米的地板上!巨大的冲击力震得地面都晃了一下,连天花板上的灰尘都再次簌簌落下。

  他疯狂地在地上挣扎翻滚,双手徒劳地在脸上揉搓抓挠,想把那火烧火燎的东西弄走,发出凄厉痛苦的哀嚎:“嗷嗷嗷嗷!什么东西!卑鄙!下毒!爷爷要宰了你们!”

  阿楚晃了晃手里的“口红”,俏皮地冲大家挤挤眼:“非也非也!最新改良版‘七情六欲驱人散’,无实质性伤害,主打一个‘辣眼睛’和‘提神醒脑’!专门对付色狼、眼狼、睁眼狼!家人们宝宝们记住,以后遇到危险,防狼喷雾选大牌!效果倍儿棒!”

  晏辰则优雅地收回发射器,魔方在她手中灵巧地变回原状:“最新款蜘蛛丝束缚枪,高韧度分子材料,消防斧都砍不断。承重一吨起,居家旅行,捕兽捉匪,必备良品。”

  【辣眼睛?!防狼喷雾?!晏辰姐你……我……噗哈哈哈哈哈!】

  【卧槽!高科技降维打击!太骚了!】

  【一招制敌!铁蛋傻妞还没出手呢!】

  【对付这种恶人就得这样!讲什么江湖规矩!】

  【阿楚这‘提神醒脑’太损了!我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