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雾漫过脚踝时带着刺骨的凉意。
阿楚打了个哆嗦，低头瞅见自己脚上凭空多出的流云纹靴。
晏辰正伸手戳着旁边悬浮的发光晶石，指尖刚碰到就被弹开。
“得，这地儿灵气够冲，指定是上古那拨神仙待的地界儿。”
阿楚扒着一棵开满银色花朵的古树转圈，裙摆扫过地面惊起一串荧光。
“你看那山形，还有远处那座破塔，不是九幽炼狱入口旁边的望归崖吗？”
晏辰突然按住她的肩膀，顺着她的目光望过去。
云端上正飘下来两个身影，男的一身玄衣墨发，女的红裙似火张扬。
阿楚倒吸一口凉气，手指头都在抖。
“我的妈，是白玦和上古！活的！”
晏辰往她嘴里塞了块不知从哪摸出来的桂花糕。
“消停点，别让人当妖精收了，咱这身份没登记。”
上古正揪着白玦的袖子跺脚，声音清亮得像碎冰相撞。
“我就去九幽看看怎么了？你成天盯着我跟盯贼似的！”
白玦的脸色比玄衣还沉，眉头拧成个川字。
“九幽戾气重，你修为尚浅，去了只会自讨苦吃。”
阿楚在树后掐着嗓子学白玦的语气，尾音故意压得又低又沉。
晏辰没忍住笑出声，赶紧捂住嘴假装咳嗽。
上古听见动静猛地转头，红裙一旋就到了他们跟前。
“你们是谁？在这里鬼鬼祟祟做什么？”
阿楚被她突如其来的动作吓得差点坐到地上。
晏辰伸手捞了她一把，脸上堆起标准的和善笑容。
“我们俩是……路过的散仙，迷路了，嘿嘿。”
白玦的目光扫过来，带着审视的冷意。
“这望归崖千年无人踏足，你们从何处来？”
阿楚脑子飞速旋转，突然想起剧里的台词。
“我们从……从下界青丘来的，听闻上神在此论道，特来瞻仰。”
这话刚说完，她自己先打了个寒颤。
青丘？这里哪跟哪能扯上青丘？
上古眼睛亮了亮，绕着他们转了两圈。
“青丘？我怎么不知道青丘有你们这样的仙者？”
晏辰赶紧打圆场，胳膊肘悄悄碰了碰阿楚。
“我们是旁支，旁支，上不了台面，上神别见怪。”
他说着朝阿楚使眼色，那意思明显是让她别再乱说话。
白玦的眉头皱得更紧，指尖已经凝聚起微光。
“青丘一族向来以九尾狐为尊，你们身上并无狐族气息。”
阿楚心说坏了，这谎圆不下去了。
她急中生智，突然指着远处的天空。
“哎呀你看！那是什么！”
趁着白玦和上古转头的瞬间，她拉着晏辰就往树丛里钻。
身后传来上古气呼呼的声音。
“站住！你们两个骗子！”
晏辰被她拽得一个踉跄，差点撞在石头上。
“你跑啥啊，咱跟他们好好唠唠不行吗？”
阿楚头也不回，脚下跑得更快。
“唠啥啊？等会儿被认出来是假神仙，不得被打成筛子？”
两人跌跌撞撞冲进一片浓雾里，身后的声音渐渐远了。
雾气里突然传来钟鸣，震得耳膜嗡嗡作响。
阿楚扶着棵歪脖子树喘气，突然捂住嘴笑出声。
“你看白玦那表情，跟见了鬼似的。”
晏辰揉着被树枝刮疼的胳膊，一脸无奈。
“还笑，咱现在连自己在哪都不知道。”
浓雾渐渐散开，眼前出现一座宏伟的宫殿。
玉阶绵延至云端，梁柱上缠绕着栩栩如生的金龙。
阿楚指着宫门上方的匾额，眼睛瞪得溜圆。
“太极殿！这是天宫的太极殿！”
晏辰摸了摸下巴，突然压低声音。
“瞅这阵仗，指定是上古要被送去九幽历劫那出戏。”
阿楚瞬间来了精神，拉着他就往殿后的假山跑。
“快躲起来，等会儿白玦要跟上古说那些虐心台词了！”
两人刚蹲好，就见一群仙者簇拥着天帝走了出来。
上古站在殿中，红裙在一众素色仙袍里格外扎眼。
阿楚悄悄从假山石缝里探出头，激动得手心冒汗。
“来了来了，白玦要开始装冷酷了！”
晏辰跟着点头，还从怀里摸出个不知何时出现的瓜子嗑起来。
白玦果然上前一步，声音冷得像冰。
“上古，你顽劣成性，今日起入九幽炼狱思过万年。”
阿楚在心里跟着默念，连语气都模仿得一模一样。
上古果然炸了毛，指着白玦的鼻子骂。
“白玦！你凭什么罚我？就因为我打碎了你那破鼎？”
晏辰往阿楚嘴里塞了颗瓜子，自己也跟着激动。
“快听快听，名场面来了！”
白玦的眼神没有丝毫动摇，一字一句掷地有声。
“那不是破鼎，是镇界之宝。”
阿楚突然忍不住想插话，被晏辰一把捂住嘴。
等晏辰松开手，她才压低声音抱怨。
“你干嘛啦，我就是想告诉上古，白玦是为了她好啦。”
晏辰翻了个白眼，指了指殿内剑拔弩张的气氛。
“你现在出去说这话，不挨揍才怪。”
殿上的争执还在继续，上古眼眶都红了。
“我不！我就不去九幽！要去你自己去！”
白玦突然上前一步，周身气息骤然变冷。
“此乃天帝旨意，由不得你任性。”
阿楚看着上古委屈的样子，突然有点心疼。
“你说咱要不要上去解释一下？”
晏辰刚摇头，就见上古突然挥出一道灵力。
白玦不躲不闪，硬生生受了她这一击。
玄色衣袍上瞬间渗出血迹，看得阿楚倒吸一口凉气。
“我靠，这么猛的吗？”
晏辰也看直了眼，手里的瓜子壳掉了一地。
上古自己也愣了，大概没料到他真的不躲。
白玦擦了擦嘴角的血，语气依旧冰冷。
“还有吗？”
这句话彻底点燃了上古的火气。
她转身就往外跑，红裙划过地面像一道闪电。
“我恨你！白玦！我再也不想见到你！”
阿楚看着她跑远的背影，突然叹气。
“你看，误会这不就加深了吗？”
晏辰拍了拍她的肩膀，示意她别瞎操心。
“你忘了？咱上次在《琉璃》里想帮司凤解释，结果把璇玑坑得更惨。”
阿楚想起那茬就头疼，确实每次都是好心办坏事。
白玦望着上古消失的方向，眼底闪过一丝无人察觉的痛楚。
阿楚正想感慨两句，突然被晏辰拽了一把。
“快跑！有人过来了！”
两人连滚带爬从假山后跑出来，慌不择路冲进旁边的回廊。
刚拐过一个弯，迎面撞上一个穿着青色长衫的男子。
对方手里的药炉摔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哎呦我去，这谁啊？”
晏辰一边揉着胳膊一边抬头，看清来人后突然捂住嘴。
阿楚也认出来了，这不是天启吗？
天启正皱眉看着地上碎成几片的药炉，突然抬头看过来。
“你们是何人？为何在此处鬼鬼祟祟？”
阿楚赶紧挤出笑容，学着刚才的说法胡诌。
“我们是……是新来的仙侍，迷路了。”
天启挑了挑眉，目光在他们身上来回打量。
“仙侍？我怎么没见过你们？”
晏辰赶紧打岔，指着远处的宫殿。
“我们刚从下界上来，还没来得及登记，嘿嘿。”
天启突然笑了，那笑容看得人心里发毛。
“是吗？可我怎么觉得，你们身上的气息不太对呢？”
阿楚心里咯噔一下，暗道不好。
这天启可是个老狐狸，怕是瞒不过去。
她正想拉着晏辰跑路，就见天启突然朝他们招手。
“过来，我有话问你们。”
晏辰用胳膊肘碰了碰阿楚，眼神里满是犹豫。
阿楚咬咬牙，觉得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
“去就去，怕他不成？”
两人跟着天启走进一间雅致的偏殿。
刚进门，阿楚就被墙上挂着的画卷吸引了。
“那不是上古的画像吗？画得还挺像。”
天启给他们倒了两杯茶，推到面前。
“你们认识上古？”
晏辰端起茶杯的手顿了顿，干笑两声。
“听说过，听说过，上神威名远扬。”
天启没再追问，转而说起别的。
“我看你们刚才从太极殿方向过来，是看到什么了？”
阿楚心里警铃大作，这是在套话啊。
她眼珠一转，故意做出害怕的样子。
“我们啥也没看见，就听见有人吵架，吓得赶紧跑了。”
天启端着茶杯的手指轻轻敲击着杯壁，目光似笑非笑。
“哦？吵架？谁跟谁吵架啊？”
晏辰抢在阿楚前面开口，语气十分肯定。
“不知道啊，离得太远听不清，就听见有人喊得挺凶。”
天启突然放下茶杯，站起身走到他们面前。
“你们两个，根本不是仙侍吧。”
阿楚和晏辰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紧张。
晏辰刚想开口辩解，就见天启突然笑了。
“别紧张，我对你们的来历没兴趣。”
他话锋一转，眼神变得深邃。
“我就是想问问，你们觉得，白玦对上古，是真心的吗？”
阿楚差点把嘴里的茶喷出来。
这问题问得也太直接了吧？
晏辰清了清嗓子，一本正经地回答。
“那必须是真心的啊，为了上古，白玦连命都能豁出去。”
天启挑了挑眉，似乎对这个答案很意外。
“哦？你倒是说说看，他怎么个真心法？”
阿楚来了兴致，掰着手指头数起来。
“他为了上古修炼混沌之力，为了她承受雷劫，还为了她……”
话没说完就被晏辰捂住了嘴。
“咳咳，天机不可泄露，说多了要遭天谴的。”
天启若有所思地看着他们，突然说了句没头没脑的话。
“有时候，太过自以为是的保护，反而会伤人最深。”
阿楚愣住了，这话好像有点道理。
正想再问点什么，殿外突然传来一阵喧哗。
一个小仙童慌慌张张跑进来。
“启禀神尊，上古上神……上古上神把九幽的封印打破了！”
天启猛地站起来，脸色瞬间变了。
阿楚和晏辰也跟着站起来，面面相觑。
“不是吧？这么快就到这剧情了？”
晏辰拉了拉阿楚的袖子，示意她赶紧跟上去。
“走，看热闹去！”
三人赶到九幽入口时，那里已经乱成一团。
上古站在断裂的封印前，红裙被戾气吹得猎猎作响。
白玦站在她对面，玄衣上的血迹格外刺眼。
“你可知你闯了多大的祸？”
白玦的声音里带着压抑的怒火。
上古梗着脖子，眼眶通红却不肯落泪。
“我没错！是你逼我的！”
阿楚看着这熟悉的场景，忍不住小声嘀咕。
“啧啧，又是一场误会，啥时候是个头啊。”
晏辰突然撞了撞她的胳膊，指着不远处的阴影。
“你看那边，是不是芜浣那老娘们？”
阿楚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果然看到一个穿着素白宫装的女子。
那女子正躲在石柱后面，嘴角噙着一丝诡异的笑。
“还真是她！没跑了！”
阿楚说着就想冲过去揭穿她，被晏辰死死拉住。
“你干啥去？想被她灭口啊？”
“可她在那看热闹，肯定没安好心！”
两人正拉扯着，就见白玦突然抬手，一道金光打向上古。
阿楚吓得尖叫出声。
“别打她！”
她这一声喊得格外响亮，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她身上。
白玦皱眉看来，眼神冰冷。
“你是何人？在此喧哗？”
上古也愣住了，看着突然冒出来的两个陌生人。
阿楚这才意识到自己冲动了，尴尬地挠挠头。
“那个……我就是觉得，有话好好说，动手多伤感情啊。”
晏辰赶紧打圆场，把阿楚往身后拉了拉。
“不好意思啊各位上神，我这朋友脑子不太好使，你们继续，继续。”
芜浣从石柱后走出来，柔声细语地开口。
“白玦上神息怒，上古上神也是一时糊涂。”
她话虽这么说，眼神却在两人之间来回扫视，带着挑拨的意味。
阿楚最看不得她这副假惺惺的样子，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某些人还是别在这装好人了，谁不知道谁啊。”
芜浣脸色微变，看向阿楚的眼神带着敌意。
“这位姑娘这话是什么意思？”
晏辰赶紧捂住阿楚的嘴，对着芜浣赔笑。
“没什么意思，她随口胡说的，你别往心里去。”
白玦没心思管他们的争执，目光重新落到上古身上。
“跟我回去。”
上古把头扭到一边，态度十分倔强。
“我不！除非你跟我道歉！”
阿楚在心里急得直跺脚。
傻姑娘啊，这时候较什么劲啊！
白玦的脸色越来越沉，周身的气息也越来越冷。
就在两人僵持不下的时候，天际突然传来一声巨响。
一道黑色的戾气从九幽深处冲出来，直扑上古而去。
“小心！”
白玦想也没想就挡在上古身前。
那道戾气狠狠撞在他身上，他闷哼一声，踉跄着后退了几步。
上古惊呼一声，赶紧扶住他。
“白玦！你怎么样？”
白玦推开她的手，脸色苍白却依旧嘴硬。
“我没事。”
阿楚看得心惊肉跳，忍不住喊了一句。
“都这时候了还逞能！赶紧疗伤啊！”
晏辰拉了她一把，低声提醒。
“别乱说话，这是他们俩的命数。”
阿楚虽然知道剧情，可亲眼看到还是忍不住心疼。
芜浣在一旁假惺惺地叹气。
“唉，白玦上神为了上古上神真是受苦了。”
阿楚瞪了她一眼，没好气地说。
“总比某些人只会站在旁边说风凉话强。”
芜浣的脸色彻底冷了下来，语气也带着不善。
“这位姑娘屡次针对我，不知我哪里得罪了你？”
晏辰怕她们吵起来，赶紧打岔。
“没有没有，她就是看不得别人受苦，心直口快。”
他一边说一边给阿楚使眼色，让她别再火上浇油。
白玦调息片刻，脸色好了些，看向上古的眼神却依旧严肃。
“现在，跟我回去。”
这次上古没有反驳，只是默默地跟在他身后。
看着两人并肩离去的背影，阿楚突然叹了口气。
“你说他们俩这误会，啥时候才能解开啊。”
晏辰搂住她的肩膀，朝远处走去。
“急啥，好戏还在后头呢。”
两人刚走没几步，就被天启拦了下来。
“你们俩，跟我来。”
阿楚和晏辰对视一眼，都觉得有点莫名其妙。
跟着天启回到那间偏殿，阿楚忍不住问。
“神尊，你找我们啥事啊？”
天启转身，眼神复杂地看着他们。
“你们知道的，好像比我想象的要多。”
晏辰心里咯噔一下，暗道不好。
这家伙不会是想杀人灭口吧？
天启似乎看穿了他的心思，突然笑了。
“别紧张，我不是要对你们怎么样。”
他走到窗边，望着外面的云海。
“我只是想知道，未来……会是什么样子？”
阿楚愣住了，没想到他会问这个。
晏辰想了想，认真地回答。
“未来啊，挺虐的，但最后结局是好的。”
天启转过身，眼神里带着期待。
“哦？结局是好的？怎么个好法？”
阿楚刚想开口，就被晏辰用眼神制止了。
“天机不可泄露，说多了真要遭报应的。”
天启也不勉强，只是淡淡地说。
“好吧，不说也罢。”
他顿了顿，突然扔给他们两个玉佩。
“拿着这个，关键时刻能保你们一命。”
阿楚接住玉佩，入手温润，上面刻着复杂的纹路。
“这是……”
“混沌玉佩，能抵挡上古神力。”
天启的语气很平淡，仿佛只是给了件普通的东西。
晏辰有些意外，这天启虽然看起来亦正亦邪，关键时刻还挺靠谱。
“谢了啊。”
天启摆了摆手，转身看向窗外。
“你们走吧，别再乱闯了，这三界不是你们能随便玩的地方。”
阿楚和晏辰拿着玉佩走出偏殿，都觉得有点懵。
“这天启，到底是好人还是坏人啊？”
晏辰摸着手里的玉佩，若有所思地说。
“不好说，反正不是省油的灯。”
两人正走着，突然听到前面传来争吵声。
走近了才发现，是上古和白玦又在吵架。
这次的地点是在白玦的宫殿里。
阿楚拉着晏辰躲在门后偷看。
“你凭什么把我的凤凰蛋送给别人？那是我好不容易才孵出来的！”
上古气得直跺脚，指着白玦的鼻子骂。
白玦面无表情地站在那里，语气十分平静。
“那凤凰蛋蕴含至阳之力，放在你那里也是浪费。”
“我乐意浪费！那是我的蛋！”
阿楚看着上古气鼓鼓的样子，忍不住小声笑。
“这俩人，真是一天不吵都难受。”
晏辰也跟着笑，突然指着桌上的一个玉盒。
“快看，那是不是镇魂珠？”
阿楚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眼睛瞬间亮了。
“是啊！就是这个！后面白玦会用它救上古的！”
正说着，就见上古突然伸手去抢那个玉盒。
白玦反应极快，一把按住她的手。
“此乃镇魂至宝，不可胡闹。”
上古挣扎着，嘴里嚷嚷着。
“我不管！你把凤凰蛋给我要回来，不然我就把这个拿走！”
两人拉扯间，玉盒“啪”地一声掉在地上。
镇魂珠滚了出来，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更要命的是，珠子滚到了门口，正好停在阿楚脚边。
阿楚和晏辰都僵住了。
里面的拉扯声也停了。
四目相对，空气瞬间凝固。
白玦的目光像刀子一样射过来。
“谁在外面？”
阿楚咽了口唾沫，慢慢抬起脚，露出下面的镇魂珠。
“那个……路过，纯属路过。”
晏辰赶紧把珠子捡起来，擦了擦递过去。
“不好意思啊，打扰了，这珠子还给你。”
白玦没接，只是冷冷地看着他们。
上古也认出了他们，皱着眉头问。
“你们怎么会在这里？”
阿楚干笑两声，脑子飞速旋转想找个借口。
“我们……我们是来找天启神尊的，迷路了。”
这个借口刚才用过了，连她自己都觉得没说服力。
白玦显然也不信，语气更冷了。
“天宫禁地，岂是你们能随便乱闯的？”
他说着就要动手，晏辰赶紧掏出天启给的玉佩。
“别动手！我们有天启神尊给的玉佩！”
白玦看到玉佩，动作顿住了，眼神变得复杂。
上古也好奇地看着那玉佩。
“天启给你们的？他为什么要给你们这个？”
阿楚这才意识到，这玉佩好像不简单。
晏辰打了个哈哈，把玉佩收起来。
“不知道啊，他就说让我们拿着，没说为啥。”
白玦盯着他们看了半天，突然说了句莫名其妙的话。
“你们两个，好自为之。”
说完就转身捡起地上的镇魂珠，放回玉盒里。
上古还想说什么，被白玦一个眼神制止了。
“走吧。”
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阿楚松了口气。
“吓死我了，差点被打成肉饼。”
晏辰也拍了拍胸口，心有余悸。
“这白玦气场也太强了，跟他待着真压抑。”
两人刚想离开，就见芜浣带着几个仙侍走过来。
看到他们，芜浣的眼神闪了一下。
“两位还没走啊？”
阿楚懒得跟她废话，拉着晏辰就想绕开。
擦肩而过时，芜浣突然低声说了句。
“镇魂珠现世，三界将乱，你们好自为之。”
阿楚脚步一顿，回头看她。
芜浣已经带着仙侍走远了，背影看起来有些诡异。
“她这话啥意思？”
晏辰皱着眉头，表情严肃起来。
“不知道，但听着不像好话。”
两人正琢磨着，突然感觉脚下的地面开始震动。
远处传来一声巨响，整个天宫都在摇晃。
阿楚扶住旁边的柱子，稳住身形。
“咋回事啊？地震了？”
晏辰指着远处的天空，脸色凝重。
“不是地震，你看那是什么！”
阿楚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吓得倒吸一口凉气。
只见九幽方向的天空裂开了一道巨大的口子，黑色的戾气源源不断地涌出来。
天空中的云彩都被染成了黑色，看起来十分恐怖。
“我的天，这是……封印彻底破了？”
晏辰点了点头，拉着阿楚就往安全的地方跑。
“快跑！再不跑就被戾气吞噬了！”
两人跑了没几步，就被一股强大的力量拦住了。
抬头一看，是白玦和天启。
两人都面色凝重地看着天空的裂缝。
“你们两个，赶紧离开天宫！”
白玦的语气十分急促，显然情况很紧急。
天启也难得地没有开玩笑，催促道。
“快走吧，这里不是你们能待的地方。”
阿楚看着不断扩大的裂缝，又看了看白玦和天启。
“那你们怎么办？”
白玦没回答，只是祭出一把巨大的剑。
“天启，守住东边！”
“好！”
两人瞬间消失在原地，朝着裂缝飞去。
晏辰拉着阿楚，语气十分肯定。
“走！去看看！”
阿楚吓了一跳，连忙拉住他。
“你疯啦？这时候去看热闹，命都要没了！”
“你懂啥，这可是名场面！白玦和天启联手对抗戾气，错过了多可惜！”
晏辰说着，不由分说拉着她就往裂缝的方向跑。
阿楚被他拽得踉踉跄跄，心里又怕又有点小激动。
“慢点！我的鞋都要跑掉了！”
两人赶到裂缝附近时，战斗已经打响了。
白玦的剑光和天启的混沌之力交织在一起，形成一道坚固的屏障。
但戾气实在太强大，屏障正在一点点被侵蚀。
上古也来了，正拼尽全力往屏障里注入神力。
阿楚看着他们三人并肩作战的样子，突然觉得鼻子有点酸。
“原来他们三个，曾经这么要好啊。”
晏辰也看得有些出神，喃喃自语。
“可惜啊，后来还是反目成仇了。”
就在这时，裂缝里突然伸出一只巨大的黑手，朝着上古抓去。
“小心！”
白玦和天启同时大喊，想要救援已经来不及了。
阿楚想也没想就把手里的混沌玉佩扔了过去。
玉佩在空中化作一道金光，正好撞在那只黑手上。
黑手发出一声惨叫，缩了回去。
所有人都愣住了，包括阿楚自己。
她只是下意识地想帮忙，没想到这玉佩真的这么管用。
上古转过头，惊讶地看着她。
“是你？”
白玦和天启也看了过来，眼神复杂。
晏辰拉了拉阿楚的胳膊，小声说。
“快跑！”
两人刚转身，就被天启拦住了。
“等等。”
阿楚和晏辰都有点紧张，不知道他要干嘛。
天启指了指裂缝，语气十分严肃。
“戾气之源在裂缝深处，你们拿着这个，去把它毁了。”
他递给他们一把匕首，匕首上闪烁着幽暗的光。
“这是斩魂匕，能斩断戾气。”
晏辰看着那把匕首，又看了看深不见底的裂缝，咽了口唾沫。
“不是吧，这么危险的活让我们去干？”
天启没工夫跟他们废话，语气十分急促。
“我们三个走不开，只有你们能去！”
白玦也点了点头，眼神里带着一丝信任。
“拿着它，快去！”
阿楚看着他们坚定的眼神，突然觉得肩上多了份责任。
“行，我们去！”
她接过斩魂匕，拉着晏辰就往裂缝里跳。
下落的瞬间，她听到上古喊了一声“小心”。
裂缝里一片漆黑，到处都是刺骨的戾气。
阿楚和晏辰紧紧握着对方的手，不敢松开。
“你说咱能活着出去不？”
阿楚的声音有点发颤，不是不怕，是真怕。
晏辰握紧她的手，语气却很坚定。
“必须能啊，咱还没看到上古和白玦和好呢。”
两人不知下落了多久，终于踩到了实地。
眼前是一个巨大的洞穴，正中央有一团黑色的雾气在翻滚。
“那就是戾气之源吧？”
阿楚指着那团雾气，握紧了手里的斩魂匕。
晏辰深吸一口气，点了点头。
“应该是，准备好了吗？”
阿楚点点头，给自己打气。
“准备好了！”
两人小心翼翼地朝着雾气走去。
刚走没几步，雾气里突然伸出无数只黑手，朝着他们抓来。
晏辰赶紧祭出混沌玉佩，金光一闪，黑手纷纷退去。
“快走！”
两人冲到雾气跟前，阿楚举起斩魂匕就刺了下去。
匕首没入雾气的瞬间，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
整个洞穴都在震动，雾气开始慢慢消散。
阿楚和晏辰趁机往外跑。
等他们冲出裂缝时，天空已经放晴了。
戾气消失了，白玦、天启和上古正站在那里等他们。
看到他们平安归来，三人都松了口气。
上古跑过来，一把抱住阿楚。
“太好了！你们没事！”
阿楚被她抱得有点懵，下意识地拍了拍她的背。
“没事没事，你看，我们把戾气之源毁了。”
白玦走过来，眼神里带着感激。
“多谢。”
天启也难得地露出了笑容。
“不错啊，没给我丢人。”
晏辰嘿嘿一笑，拍了拍胸脯。
“那必须的，也不看是谁出马。”
就在这时，天空突然出现一道裂缝，和他们来时的那道一模一样。
阿楚知道，他们该走了。
“我们要走了。”
上古愣了一下，有点舍不得。
“走？去哪里？”
阿楚笑了笑，指了指天空的裂缝。
“回家。”
白玦看着那道裂缝，若有所思。
“你们……不是这个世界的人？”
阿楚点了点头，心里有点难过。
“嗯，我们只是过客。”
天启突然说：“以后，还会回来吗？”
阿楚摇了摇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不知道，可能吧。”
她最后看了一眼上古、白玦和天启，挥了挥手。
“再见啦！”
晏辰也跟着挥手，大喊一声。
“好好过日子，别再吵架了！”
两人转身走进裂缝，身后传来上古的声音。
“我们会想你们的！”
裂缝关闭的瞬间，阿楚仿佛看到白玦的嘴角，微微上扬了一下。
再睁眼时，他们已经回到了熟悉的出租屋。
阳光透过窗户洒进来，一切都和原来一样。
阿楚低头看了看手里的斩魂匕，突然笑了。
“你说，我们刚才经历的，是真的吗？”
晏辰瘫在沙发上，有气无力地说。
“管它真的假的，先让我缓会儿，腿都吓软了。”
阿楚把斩魂匕放在桌上，突然想起什么。
“哎，你说，我们这算不算改变剧情了？”
晏辰想了想，摇了摇头。
“不知道，但至少，他们现在是好好的。”
阿楚拿起桌上的瓜子，一边嗑一边笑。
“也是，管它呢，反正咱尽力了。”
窗外的阳光正好，空气里弥漫着瓜子的香味。
阿楚打了个哆嗦，低头瞅见自己脚上凭空多出的流云纹靴。
晏辰正伸手戳着旁边悬浮的发光晶石，指尖刚碰到就被弹开。
“得，这地儿灵气够冲，指定是上古那拨神仙待的地界儿。”
阿楚扒着一棵开满银色花朵的古树转圈，裙摆扫过地面惊起一串荧光。
“你看那山形，还有远处那座破塔，不是九幽炼狱入口旁边的望归崖吗？”
晏辰突然按住她的肩膀，顺着她的目光望过去。
云端上正飘下来两个身影，男的一身玄衣墨发，女的红裙似火张扬。
阿楚倒吸一口凉气，手指头都在抖。
“我的妈，是白玦和上古！活的！”
晏辰往她嘴里塞了块不知从哪摸出来的桂花糕。
“消停点，别让人当妖精收了，咱这身份没登记。”
上古正揪着白玦的袖子跺脚，声音清亮得像碎冰相撞。
“我就去九幽看看怎么了？你成天盯着我跟盯贼似的！”
白玦的脸色比玄衣还沉，眉头拧成个川字。
“九幽戾气重，你修为尚浅，去了只会自讨苦吃。”
阿楚在树后掐着嗓子学白玦的语气，尾音故意压得又低又沉。
晏辰没忍住笑出声，赶紧捂住嘴假装咳嗽。
上古听见动静猛地转头，红裙一旋就到了他们跟前。
“你们是谁？在这里鬼鬼祟祟做什么？”
阿楚被她突如其来的动作吓得差点坐到地上。
晏辰伸手捞了她一把，脸上堆起标准的和善笑容。
“我们俩是……路过的散仙，迷路了，嘿嘿。”
白玦的目光扫过来，带着审视的冷意。
“这望归崖千年无人踏足，你们从何处来？”
阿楚脑子飞速旋转，突然想起剧里的台词。
“我们从……从下界青丘来的，听闻上神在此论道，特来瞻仰。”
这话刚说完，她自己先打了个寒颤。
青丘？这里哪跟哪能扯上青丘？
上古眼睛亮了亮，绕着他们转了两圈。
“青丘？我怎么不知道青丘有你们这样的仙者？”
晏辰赶紧打圆场，胳膊肘悄悄碰了碰阿楚。
“我们是旁支，旁支，上不了台面，上神别见怪。”
他说着朝阿楚使眼色，那意思明显是让她别再乱说话。
白玦的眉头皱得更紧，指尖已经凝聚起微光。
“青丘一族向来以九尾狐为尊，你们身上并无狐族气息。”
阿楚心说坏了，这谎圆不下去了。
她急中生智，突然指着远处的天空。
“哎呀你看！那是什么！”
趁着白玦和上古转头的瞬间，她拉着晏辰就往树丛里钻。
身后传来上古气呼呼的声音。
“站住！你们两个骗子！”
晏辰被她拽得一个踉跄，差点撞在石头上。
“你跑啥啊，咱跟他们好好唠唠不行吗？”
阿楚头也不回，脚下跑得更快。
“唠啥啊？等会儿被认出来是假神仙，不得被打成筛子？”
两人跌跌撞撞冲进一片浓雾里，身后的声音渐渐远了。
雾气里突然传来钟鸣，震得耳膜嗡嗡作响。
阿楚扶着棵歪脖子树喘气，突然捂住嘴笑出声。
“你看白玦那表情，跟见了鬼似的。”
晏辰揉着被树枝刮疼的胳膊，一脸无奈。
“还笑，咱现在连自己在哪都不知道。”
浓雾渐渐散开，眼前出现一座宏伟的宫殿。
玉阶绵延至云端，梁柱上缠绕着栩栩如生的金龙。
阿楚指着宫门上方的匾额，眼睛瞪得溜圆。
“太极殿！这是天宫的太极殿！”
晏辰摸了摸下巴，突然压低声音。
“瞅这阵仗，指定是上古要被送去九幽历劫那出戏。”
阿楚瞬间来了精神，拉着他就往殿后的假山跑。
“快躲起来，等会儿白玦要跟上古说那些虐心台词了！”
两人刚蹲好，就见一群仙者簇拥着天帝走了出来。
上古站在殿中，红裙在一众素色仙袍里格外扎眼。
阿楚悄悄从假山石缝里探出头，激动得手心冒汗。
“来了来了，白玦要开始装冷酷了！”
晏辰跟着点头，还从怀里摸出个不知何时出现的瓜子嗑起来。
白玦果然上前一步，声音冷得像冰。
“上古，你顽劣成性，今日起入九幽炼狱思过万年。”
阿楚在心里跟着默念，连语气都模仿得一模一样。
上古果然炸了毛，指着白玦的鼻子骂。
“白玦！你凭什么罚我？就因为我打碎了你那破鼎？”
晏辰往阿楚嘴里塞了颗瓜子，自己也跟着激动。
“快听快听，名场面来了！”
白玦的眼神没有丝毫动摇，一字一句掷地有声。
“那不是破鼎，是镇界之宝。”
阿楚突然忍不住想插话，被晏辰一把捂住嘴。
等晏辰松开手，她才压低声音抱怨。
“你干嘛啦，我就是想告诉上古，白玦是为了她好啦。”
晏辰翻了个白眼，指了指殿内剑拔弩张的气氛。
“你现在出去说这话，不挨揍才怪。”
殿上的争执还在继续，上古眼眶都红了。
“我不！我就不去九幽！要去你自己去！”
白玦突然上前一步，周身气息骤然变冷。
“此乃天帝旨意，由不得你任性。”
阿楚看着上古委屈的样子，突然有点心疼。
“你说咱要不要上去解释一下？”
晏辰刚摇头，就见上古突然挥出一道灵力。
白玦不躲不闪，硬生生受了她这一击。
玄色衣袍上瞬间渗出血迹，看得阿楚倒吸一口凉气。
“我靠，这么猛的吗？”
晏辰也看直了眼，手里的瓜子壳掉了一地。
上古自己也愣了，大概没料到他真的不躲。
白玦擦了擦嘴角的血，语气依旧冰冷。
“还有吗？”
这句话彻底点燃了上古的火气。
她转身就往外跑，红裙划过地面像一道闪电。
“我恨你！白玦！我再也不想见到你！”
阿楚看着她跑远的背影，突然叹气。
“你看，误会这不就加深了吗？”
晏辰拍了拍她的肩膀，示意她别瞎操心。
“你忘了？咱上次在《琉璃》里想帮司凤解释，结果把璇玑坑得更惨。”
阿楚想起那茬就头疼，确实每次都是好心办坏事。
白玦望着上古消失的方向，眼底闪过一丝无人察觉的痛楚。
阿楚正想感慨两句，突然被晏辰拽了一把。
“快跑！有人过来了！”
两人连滚带爬从假山后跑出来，慌不择路冲进旁边的回廊。
刚拐过一个弯，迎面撞上一个穿着青色长衫的男子。
对方手里的药炉摔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哎呦我去，这谁啊？”
晏辰一边揉着胳膊一边抬头，看清来人后突然捂住嘴。
阿楚也认出来了，这不是天启吗？
天启正皱眉看着地上碎成几片的药炉，突然抬头看过来。
“你们是何人？为何在此处鬼鬼祟祟？”
阿楚赶紧挤出笑容，学着刚才的说法胡诌。
“我们是……是新来的仙侍，迷路了。”
天启挑了挑眉，目光在他们身上来回打量。
“仙侍？我怎么没见过你们？”
晏辰赶紧打岔，指着远处的宫殿。
“我们刚从下界上来，还没来得及登记，嘿嘿。”
天启突然笑了，那笑容看得人心里发毛。
“是吗？可我怎么觉得，你们身上的气息不太对呢？”
阿楚心里咯噔一下，暗道不好。
这天启可是个老狐狸，怕是瞒不过去。
她正想拉着晏辰跑路，就见天启突然朝他们招手。
“过来，我有话问你们。”
晏辰用胳膊肘碰了碰阿楚，眼神里满是犹豫。
阿楚咬咬牙，觉得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
“去就去，怕他不成？”
两人跟着天启走进一间雅致的偏殿。
刚进门，阿楚就被墙上挂着的画卷吸引了。
“那不是上古的画像吗？画得还挺像。”
天启给他们倒了两杯茶，推到面前。
“你们认识上古？”
晏辰端起茶杯的手顿了顿，干笑两声。
“听说过，听说过，上神威名远扬。”
天启没再追问，转而说起别的。
“我看你们刚才从太极殿方向过来，是看到什么了？”
阿楚心里警铃大作，这是在套话啊。
她眼珠一转，故意做出害怕的样子。
“我们啥也没看见，就听见有人吵架，吓得赶紧跑了。”
天启端着茶杯的手指轻轻敲击着杯壁，目光似笑非笑。
“哦？吵架？谁跟谁吵架啊？”
晏辰抢在阿楚前面开口，语气十分肯定。
“不知道啊，离得太远听不清，就听见有人喊得挺凶。”
天启突然放下茶杯，站起身走到他们面前。
“你们两个，根本不是仙侍吧。”
阿楚和晏辰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紧张。
晏辰刚想开口辩解，就见天启突然笑了。
“别紧张，我对你们的来历没兴趣。”
他话锋一转，眼神变得深邃。
“我就是想问问，你们觉得，白玦对上古，是真心的吗？”
阿楚差点把嘴里的茶喷出来。
这问题问得也太直接了吧？
晏辰清了清嗓子，一本正经地回答。
“那必须是真心的啊，为了上古，白玦连命都能豁出去。”
天启挑了挑眉，似乎对这个答案很意外。
“哦？你倒是说说看，他怎么个真心法？”
阿楚来了兴致，掰着手指头数起来。
“他为了上古修炼混沌之力，为了她承受雷劫，还为了她……”
话没说完就被晏辰捂住了嘴。
“咳咳，天机不可泄露，说多了要遭天谴的。”
天启若有所思地看着他们，突然说了句没头没脑的话。
“有时候，太过自以为是的保护，反而会伤人最深。”
阿楚愣住了，这话好像有点道理。
正想再问点什么，殿外突然传来一阵喧哗。
一个小仙童慌慌张张跑进来。
“启禀神尊，上古上神……上古上神把九幽的封印打破了！”
天启猛地站起来，脸色瞬间变了。
阿楚和晏辰也跟着站起来，面面相觑。
“不是吧？这么快就到这剧情了？”
晏辰拉了拉阿楚的袖子，示意她赶紧跟上去。
“走，看热闹去！”
三人赶到九幽入口时，那里已经乱成一团。
上古站在断裂的封印前，红裙被戾气吹得猎猎作响。
白玦站在她对面，玄衣上的血迹格外刺眼。
“你可知你闯了多大的祸？”
白玦的声音里带着压抑的怒火。
上古梗着脖子，眼眶通红却不肯落泪。
“我没错！是你逼我的！”
阿楚看着这熟悉的场景，忍不住小声嘀咕。
“啧啧，又是一场误会，啥时候是个头啊。”
晏辰突然撞了撞她的胳膊，指着不远处的阴影。
“你看那边，是不是芜浣那老娘们？”
阿楚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果然看到一个穿着素白宫装的女子。
那女子正躲在石柱后面，嘴角噙着一丝诡异的笑。
“还真是她！没跑了！”
阿楚说着就想冲过去揭穿她，被晏辰死死拉住。
“你干啥去？想被她灭口啊？”
“可她在那看热闹，肯定没安好心！”
两人正拉扯着，就见白玦突然抬手，一道金光打向上古。
阿楚吓得尖叫出声。
“别打她！”
她这一声喊得格外响亮，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她身上。
白玦皱眉看来，眼神冰冷。
“你是何人？在此喧哗？”
上古也愣住了，看着突然冒出来的两个陌生人。
阿楚这才意识到自己冲动了，尴尬地挠挠头。
“那个……我就是觉得，有话好好说，动手多伤感情啊。”
晏辰赶紧打圆场，把阿楚往身后拉了拉。
“不好意思啊各位上神，我这朋友脑子不太好使，你们继续，继续。”
芜浣从石柱后走出来，柔声细语地开口。
“白玦上神息怒，上古上神也是一时糊涂。”
她话虽这么说，眼神却在两人之间来回扫视，带着挑拨的意味。
阿楚最看不得她这副假惺惺的样子，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某些人还是别在这装好人了，谁不知道谁啊。”
芜浣脸色微变，看向阿楚的眼神带着敌意。
“这位姑娘这话是什么意思？”
晏辰赶紧捂住阿楚的嘴，对着芜浣赔笑。
“没什么意思，她随口胡说的，你别往心里去。”
白玦没心思管他们的争执，目光重新落到上古身上。
“跟我回去。”
上古把头扭到一边，态度十分倔强。
“我不！除非你跟我道歉！”
阿楚在心里急得直跺脚。
傻姑娘啊，这时候较什么劲啊！
白玦的脸色越来越沉，周身的气息也越来越冷。
就在两人僵持不下的时候，天际突然传来一声巨响。
一道黑色的戾气从九幽深处冲出来，直扑上古而去。
“小心！”
白玦想也没想就挡在上古身前。
那道戾气狠狠撞在他身上，他闷哼一声，踉跄着后退了几步。
上古惊呼一声，赶紧扶住他。
“白玦！你怎么样？”
白玦推开她的手，脸色苍白却依旧嘴硬。
“我没事。”
阿楚看得心惊肉跳，忍不住喊了一句。
“都这时候了还逞能！赶紧疗伤啊！”
晏辰拉了她一把，低声提醒。
“别乱说话，这是他们俩的命数。”
阿楚虽然知道剧情，可亲眼看到还是忍不住心疼。
芜浣在一旁假惺惺地叹气。
“唉，白玦上神为了上古上神真是受苦了。”
阿楚瞪了她一眼，没好气地说。
“总比某些人只会站在旁边说风凉话强。”
芜浣的脸色彻底冷了下来，语气也带着不善。
“这位姑娘屡次针对我，不知我哪里得罪了你？”
晏辰怕她们吵起来，赶紧打岔。
“没有没有，她就是看不得别人受苦，心直口快。”
他一边说一边给阿楚使眼色，让她别再火上浇油。
白玦调息片刻，脸色好了些，看向上古的眼神却依旧严肃。
“现在，跟我回去。”
这次上古没有反驳，只是默默地跟在他身后。
看着两人并肩离去的背影，阿楚突然叹了口气。
“你说他们俩这误会，啥时候才能解开啊。”
晏辰搂住她的肩膀，朝远处走去。
“急啥，好戏还在后头呢。”
两人刚走没几步，就被天启拦了下来。
“你们俩，跟我来。”
阿楚和晏辰对视一眼，都觉得有点莫名其妙。
跟着天启回到那间偏殿，阿楚忍不住问。
“神尊，你找我们啥事啊？”
天启转身，眼神复杂地看着他们。
“你们知道的，好像比我想象的要多。”
晏辰心里咯噔一下，暗道不好。
这家伙不会是想杀人灭口吧？
天启似乎看穿了他的心思，突然笑了。
“别紧张，我不是要对你们怎么样。”
他走到窗边，望着外面的云海。
“我只是想知道，未来……会是什么样子？”
阿楚愣住了，没想到他会问这个。
晏辰想了想，认真地回答。
“未来啊，挺虐的，但最后结局是好的。”
天启转过身，眼神里带着期待。
“哦？结局是好的？怎么个好法？”
阿楚刚想开口，就被晏辰用眼神制止了。
“天机不可泄露，说多了真要遭报应的。”
天启也不勉强，只是淡淡地说。
“好吧，不说也罢。”
他顿了顿，突然扔给他们两个玉佩。
“拿着这个，关键时刻能保你们一命。”
阿楚接住玉佩，入手温润，上面刻着复杂的纹路。
“这是……”
“混沌玉佩，能抵挡上古神力。”
天启的语气很平淡，仿佛只是给了件普通的东西。
晏辰有些意外，这天启虽然看起来亦正亦邪，关键时刻还挺靠谱。
“谢了啊。”
天启摆了摆手，转身看向窗外。
“你们走吧，别再乱闯了，这三界不是你们能随便玩的地方。”
阿楚和晏辰拿着玉佩走出偏殿，都觉得有点懵。
“这天启，到底是好人还是坏人啊？”
晏辰摸着手里的玉佩，若有所思地说。
“不好说，反正不是省油的灯。”
两人正走着，突然听到前面传来争吵声。
走近了才发现，是上古和白玦又在吵架。
这次的地点是在白玦的宫殿里。
阿楚拉着晏辰躲在门后偷看。
“你凭什么把我的凤凰蛋送给别人？那是我好不容易才孵出来的！”
上古气得直跺脚，指着白玦的鼻子骂。
白玦面无表情地站在那里，语气十分平静。
“那凤凰蛋蕴含至阳之力，放在你那里也是浪费。”
“我乐意浪费！那是我的蛋！”
阿楚看着上古气鼓鼓的样子，忍不住小声笑。
“这俩人，真是一天不吵都难受。”
晏辰也跟着笑，突然指着桌上的一个玉盒。
“快看，那是不是镇魂珠？”
阿楚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眼睛瞬间亮了。
“是啊！就是这个！后面白玦会用它救上古的！”
正说着，就见上古突然伸手去抢那个玉盒。
白玦反应极快，一把按住她的手。
“此乃镇魂至宝，不可胡闹。”
上古挣扎着，嘴里嚷嚷着。
“我不管！你把凤凰蛋给我要回来，不然我就把这个拿走！”
两人拉扯间，玉盒“啪”地一声掉在地上。
镇魂珠滚了出来，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更要命的是，珠子滚到了门口，正好停在阿楚脚边。
阿楚和晏辰都僵住了。
里面的拉扯声也停了。
四目相对，空气瞬间凝固。
白玦的目光像刀子一样射过来。
“谁在外面？”
阿楚咽了口唾沫，慢慢抬起脚，露出下面的镇魂珠。
“那个……路过，纯属路过。”
晏辰赶紧把珠子捡起来，擦了擦递过去。
“不好意思啊，打扰了，这珠子还给你。”
白玦没接，只是冷冷地看着他们。
上古也认出了他们，皱着眉头问。
“你们怎么会在这里？”
阿楚干笑两声，脑子飞速旋转想找个借口。
“我们……我们是来找天启神尊的，迷路了。”
这个借口刚才用过了，连她自己都觉得没说服力。
白玦显然也不信，语气更冷了。
“天宫禁地，岂是你们能随便乱闯的？”
他说着就要动手，晏辰赶紧掏出天启给的玉佩。
“别动手！我们有天启神尊给的玉佩！”
白玦看到玉佩，动作顿住了，眼神变得复杂。
上古也好奇地看着那玉佩。
“天启给你们的？他为什么要给你们这个？”
阿楚这才意识到，这玉佩好像不简单。
晏辰打了个哈哈，把玉佩收起来。
“不知道啊，他就说让我们拿着，没说为啥。”
白玦盯着他们看了半天，突然说了句莫名其妙的话。
“你们两个，好自为之。”
说完就转身捡起地上的镇魂珠，放回玉盒里。
上古还想说什么，被白玦一个眼神制止了。
“走吧。”
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阿楚松了口气。
“吓死我了，差点被打成肉饼。”
晏辰也拍了拍胸口，心有余悸。
“这白玦气场也太强了，跟他待着真压抑。”
两人刚想离开，就见芜浣带着几个仙侍走过来。
看到他们，芜浣的眼神闪了一下。
“两位还没走啊？”
阿楚懒得跟她废话，拉着晏辰就想绕开。
擦肩而过时，芜浣突然低声说了句。
“镇魂珠现世，三界将乱，你们好自为之。”
阿楚脚步一顿，回头看她。
芜浣已经带着仙侍走远了，背影看起来有些诡异。
“她这话啥意思？”
晏辰皱着眉头，表情严肃起来。
“不知道，但听着不像好话。”
两人正琢磨着，突然感觉脚下的地面开始震动。
远处传来一声巨响，整个天宫都在摇晃。
阿楚扶住旁边的柱子，稳住身形。
“咋回事啊？地震了？”
晏辰指着远处的天空，脸色凝重。
“不是地震，你看那是什么！”
阿楚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吓得倒吸一口凉气。
只见九幽方向的天空裂开了一道巨大的口子，黑色的戾气源源不断地涌出来。
天空中的云彩都被染成了黑色，看起来十分恐怖。
“我的天，这是……封印彻底破了？”
晏辰点了点头，拉着阿楚就往安全的地方跑。
“快跑！再不跑就被戾气吞噬了！”
两人跑了没几步，就被一股强大的力量拦住了。
抬头一看，是白玦和天启。
两人都面色凝重地看着天空的裂缝。
“你们两个，赶紧离开天宫！”
白玦的语气十分急促，显然情况很紧急。
天启也难得地没有开玩笑，催促道。
“快走吧，这里不是你们能待的地方。”
阿楚看着不断扩大的裂缝，又看了看白玦和天启。
“那你们怎么办？”
白玦没回答，只是祭出一把巨大的剑。
“天启，守住东边！”
“好！”
两人瞬间消失在原地，朝着裂缝飞去。
晏辰拉着阿楚，语气十分肯定。
“走！去看看！”
阿楚吓了一跳，连忙拉住他。
“你疯啦？这时候去看热闹，命都要没了！”
“你懂啥，这可是名场面！白玦和天启联手对抗戾气，错过了多可惜！”
晏辰说着，不由分说拉着她就往裂缝的方向跑。
阿楚被他拽得踉踉跄跄，心里又怕又有点小激动。
“慢点！我的鞋都要跑掉了！”
两人赶到裂缝附近时，战斗已经打响了。
白玦的剑光和天启的混沌之力交织在一起，形成一道坚固的屏障。
但戾气实在太强大，屏障正在一点点被侵蚀。
上古也来了，正拼尽全力往屏障里注入神力。
阿楚看着他们三人并肩作战的样子，突然觉得鼻子有点酸。
“原来他们三个，曾经这么要好啊。”
晏辰也看得有些出神，喃喃自语。
“可惜啊，后来还是反目成仇了。”
就在这时，裂缝里突然伸出一只巨大的黑手，朝着上古抓去。
“小心！”
白玦和天启同时大喊，想要救援已经来不及了。
阿楚想也没想就把手里的混沌玉佩扔了过去。
玉佩在空中化作一道金光，正好撞在那只黑手上。
黑手发出一声惨叫，缩了回去。
所有人都愣住了，包括阿楚自己。
她只是下意识地想帮忙，没想到这玉佩真的这么管用。
上古转过头，惊讶地看着她。
“是你？”
白玦和天启也看了过来，眼神复杂。
晏辰拉了拉阿楚的胳膊，小声说。
“快跑！”
两人刚转身，就被天启拦住了。
“等等。”
阿楚和晏辰都有点紧张，不知道他要干嘛。
天启指了指裂缝，语气十分严肃。
“戾气之源在裂缝深处，你们拿着这个，去把它毁了。”
他递给他们一把匕首，匕首上闪烁着幽暗的光。
“这是斩魂匕，能斩断戾气。”
晏辰看着那把匕首，又看了看深不见底的裂缝，咽了口唾沫。
“不是吧，这么危险的活让我们去干？”
天启没工夫跟他们废话，语气十分急促。
“我们三个走不开，只有你们能去！”
白玦也点了点头，眼神里带着一丝信任。
“拿着它，快去！”
阿楚看着他们坚定的眼神，突然觉得肩上多了份责任。
“行，我们去！”
她接过斩魂匕，拉着晏辰就往裂缝里跳。
下落的瞬间，她听到上古喊了一声“小心”。
裂缝里一片漆黑，到处都是刺骨的戾气。
阿楚和晏辰紧紧握着对方的手，不敢松开。
“你说咱能活着出去不？”
阿楚的声音有点发颤，不是不怕，是真怕。
晏辰握紧她的手，语气却很坚定。
“必须能啊，咱还没看到上古和白玦和好呢。”
两人不知下落了多久，终于踩到了实地。
眼前是一个巨大的洞穴，正中央有一团黑色的雾气在翻滚。
“那就是戾气之源吧？”
阿楚指着那团雾气，握紧了手里的斩魂匕。
晏辰深吸一口气，点了点头。
“应该是，准备好了吗？”
阿楚点点头，给自己打气。
“准备好了！”
两人小心翼翼地朝着雾气走去。
刚走没几步，雾气里突然伸出无数只黑手，朝着他们抓来。
晏辰赶紧祭出混沌玉佩，金光一闪，黑手纷纷退去。
“快走！”
两人冲到雾气跟前，阿楚举起斩魂匕就刺了下去。
匕首没入雾气的瞬间，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
整个洞穴都在震动，雾气开始慢慢消散。
阿楚和晏辰趁机往外跑。
等他们冲出裂缝时，天空已经放晴了。
戾气消失了，白玦、天启和上古正站在那里等他们。
看到他们平安归来，三人都松了口气。
上古跑过来，一把抱住阿楚。
“太好了！你们没事！”
阿楚被她抱得有点懵，下意识地拍了拍她的背。
“没事没事，你看，我们把戾气之源毁了。”
白玦走过来，眼神里带着感激。
“多谢。”
天启也难得地露出了笑容。
“不错啊，没给我丢人。”
晏辰嘿嘿一笑，拍了拍胸脯。
“那必须的，也不看是谁出马。”
就在这时，天空突然出现一道裂缝，和他们来时的那道一模一样。
阿楚知道，他们该走了。
“我们要走了。”
上古愣了一下，有点舍不得。
“走？去哪里？”
阿楚笑了笑，指了指天空的裂缝。
“回家。”
白玦看着那道裂缝，若有所思。
“你们……不是这个世界的人？”
阿楚点了点头，心里有点难过。
“嗯，我们只是过客。”
天启突然说：“以后，还会回来吗？”
阿楚摇了摇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不知道，可能吧。”
她最后看了一眼上古、白玦和天启，挥了挥手。
“再见啦！”
晏辰也跟着挥手，大喊一声。
“好好过日子，别再吵架了！”
两人转身走进裂缝，身后传来上古的声音。
“我们会想你们的！”
裂缝关闭的瞬间，阿楚仿佛看到白玦的嘴角，微微上扬了一下。
再睁眼时，他们已经回到了熟悉的出租屋。
阳光透过窗户洒进来，一切都和原来一样。
阿楚低头看了看手里的斩魂匕，突然笑了。
“你说，我们刚才经历的，是真的吗？”
晏辰瘫在沙发上，有气无力地说。
“管它真的假的，先让我缓会儿，腿都吓软了。”
阿楚把斩魂匕放在桌上，突然想起什么。
“哎，你说，我们这算不算改变剧情了？”
晏辰想了想，摇了摇头。
“不知道，但至少，他们现在是好好的。”
阿楚拿起桌上的瓜子，一边嗑一边笑。
“也是，管它呢，反正咱尽力了。”
窗外的阳光正好，空气里弥漫着瓜子的香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