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冰炭两重天-《深渊毕业礼》

  “硝石凝寒魄,银针淬火心。九重慈寿榻,步步踏薄冰。”——《深宫纪·癸卯篇》

  寿康宫寝殿弥漫着浓重的药香,沉水香也压不住那股病气沉疴的滞重。太后半倚在明黄云锦引枕上,脸色蜡黄,眼窝深陷,额角渗着细密的虚汗,一声压抑的低咳都仿佛耗尽了全身力气。华妃一身茜素红宫装,艳得刺眼,端坐在太后榻前的绣墩上,纤纤玉指剥着冰湃葡萄,眼角余光却如淬毒的钩子,牢牢锁在垂首侍立的李婉晴身上。她身侧,站着一位身着六品鸂鶒补服、面容精瘦、眼神锐利如鹰的太医——周临安,华妃的心腹,此刻正微微弓着腰,脸上挂着恰到好处的恭谨与忧虑。

  “太后娘娘,”华妃将一颗剥好的冰葡萄递到太后唇边,声音甜腻,却字字带刺,“您这病总不见大好,臣妾瞧着心都碎了。皇后娘娘遣了这位新晋的李司药来伺候,说是精通古法,能为太后‘断根’……”她刻意加重了“断根”二字,目光扫过李婉晴,“只是,李司药瞧着这般年轻,也不知…这古法,靠不靠得住?周太医是太医院老人了,经验丰富,不若让他从旁参详一二,也好为李司药…保驾护航?”

  【系统提示:遭遇【华妃党监视(周临安)】!压力值↑!】 【校长评语(双鬼拍门):华妃送葡萄是假,送棺材钉是真!周太医?这是给你请的‘催命判官’啊,小毒师!】

  太后疲惫地摆了摆手,示意不用葡萄,浑浊的目光投向李婉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审视:“李婉晴…哀家头痛欲裂,如箍似裂,冰敷稍缓,片刻又起…你可有良策?” 她直接点出了最痛苦的症结。

  李婉晴深深吸了一口气,压下心头狂跳。华妃的杀意和周太医的窥伺如同两把悬在颈侧的利刃。她躬身道:“回禀太后,奴婢观太后凤体,邪热内蕴,湿浊上蒙清窍,致头痛缠绵。寻常冰敷虽能暂缓灼痛,然寒性凝滞,反易困遏阳气,使湿浊更难宣化。奴婢斗胆,请用‘冰火灸’古法一试。”

  “冰火灸?”周临安立刻出声,带着毫不掩饰的质疑,“下官孤陋寡闻,只闻艾灸温经散寒,何来冰火之说?冰火相激,岂非更伤太后凤体根本?李司药,此等险法,出自何典?可有先例?” 他的目光如手术刀般刮过李婉晴的脸。

  【系统提示:应对【周临安医术质疑】!基于医术35、压力值95%…判定中…】 【校长评语(考场刁难):周太医出题了!‘冰火灸’?这题超纲啊小毒师!答不上来…可是要掉脑袋的!】

  李婉晴心头一紧,面上却沉静如水:“回周太医,此法见于前朝《寒热杂病论》残篇,名曰‘引阳透浊’。以艾火之温煦,驱散寒凝;借冰魄之引降,导引湿热下行。冰非主攻,乃为向导,使艾热之力,能达深层病所,而不致浮越于上,反增头痛。”她语速平稳,将硝石制冰的原理巧妙包裹在“引降湿热”的医理之中,“太后凤体尊贵,奴婢岂敢妄用险法?此法关键在于‘冰’之选材与时机,需用纯净‘地霜’(硝石古称)所凝之冰,取其至清至纯之性,引而不伤。置于特定穴位,辅以艾灸热力,一引一透,方为‘冰火相济’。”

  【系统提示:基于医术35(含药理知识储备)…判定成功!成功阐释“冰火灸”理论!】 【校长评语(舌战太医):《寒热杂病论》残篇?又是死无对证!小毒师,你这知识库…真是深不见底的‘散佚典籍’黑洞啊!】

  周临安眉头紧锁,显然没料到李婉晴能引经据典,说得头头是道。他一时语塞,只得冷哼道:“说得玄妙,且看你如何施为!”

  “准。”太后被头痛折磨得厉害,闭着眼,声音虚弱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

  博弈正式开始!李婉晴打开随身携带的药箱。箱内上层整齐摆放着艾绒、艾条、火折子、干净棉布等物。她动作沉稳,先取出一块用多层棉布包裹好的硝石(正是她混入祛湿药材中带出的那一块),置于一个敞口薄胎白瓷碗中。又取出另一个稍大的铜盆,注入少量清水。在众目睽睽之下,她将白瓷碗放入铜盆清水中,然后,将铜盆置于太后榻边不远处的紫檀矮几上。

  “此为‘引浊冰’之基。”她解释着,手下不停,点燃了艾条。青烟袅袅升起,带着艾草特有的辛温气息弥漫开来。她手持艾条,在太后头顶百会穴上方约三寸处悬空温灸,艾热缓缓透下。

  【系统提示:启动【硝石制冰(隐藏任务3\/3)】!基于隐匿7、环境压力100%…判定中…】 【校长评语(烟雾弹):艾烟起,好戏开!小毒师,你的‘冰’…要在敌人眼皮子底下‘凝’出来了!】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艾灸上。周临安更是凑近几步,死死盯着李婉晴的每一个动作,试图找出破绽。艾烟缭绕,略有些刺鼻,也巧妙地分散了注意力。就在这氤氲的烟雾掩护下,铜盆中的异变悄然发生。碗中的硝石开始疯狂地吸收水中的热量,碗壁迅速凝结出一层细密的白霜!铜盆中的清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结起了一层薄薄的、晶莹的冰壳!整个过程无声无息,在艾烟的遮蔽和周临安紧盯艾灸的疏忽下,竟未被立刻察觉!

  【系统提示:隐匿判定成功!【硝石制冰】完成!未引起当场识破!】 【校长评语(瞒天过海):冰成了!在周太医的眼皮子底下!艾烟是你的幕布,专注是你的障眼法!小毒师,这手偷天换日…漂亮!】

  “冰成了。”李婉晴适时地停下艾灸,声音平静。众人的目光这才转向铜盆,只见碗中硝石被一层雪白的霜晶覆盖,而铜盆水面,已覆上一层薄冰!

  周临安脸色一变,快步上前,伸手欲探那冰层:“此冰……”

  “周太医!”李婉晴的声音陡然抬高一分,带着不容置疑的肃然,“‘引浊冰’已成,至清至纯,此刻沾染人气,恐损其效!太后凤体要紧!” 她巧妙地用“人气污浊”的玄学概念,阻止了周临安的直接触碰。

  周临安的手僵在半空,脸色铁青。华妃也皱紧了眉头。

  李婉晴不再理会他们,用银镊子小心翼翼地从碗壁刮下那些雪白的霜晶(实为低温凝结的水汽与硝石微粒混合物),置于一块干净柔软的细棉纱布上,包裹成一个小冰包。她走到太后榻前,恭敬道:“太后,请恕奴婢冒犯。” 她伸出手指,轻轻按压太后后颈两侧的风池穴位置寻找最准确的穴位。指尖传来的触感滚烫,肌肉僵硬如铁。就在她指尖按到左侧风池穴深处时,一种极其细微、却异于寻常的滞涩感传来——仿佛皮下深处,埋藏着一颗极小的、坚硬的沙砾!位置极深,若非她此刻全神贯注,几乎难以察觉!

  【系统提示:进行【穴位触诊】!基于医术38…判定成功!发现【太后风池穴深层陈旧性淤堵(钙化点?)】!】 【校长评语(致命发现):淤堵?沙粒感?小毒师,你摸到了什么?这难道就是…皇后为你选好的‘埋针’之地?!】

  李婉晴的心脏猛地一缩!这个位置,这个深度…正是施展金针埋刺,诱发猝死的最佳点位!皇后的意图,阴冷地浮现在脑海。她强压下指尖的微颤,面色如常地将包裹着硝石霜晶的冰包,轻轻敷在太后两侧风池穴上。

  “嘶——”一股沁骨的冰凉瞬间穿透皮肤,直抵那火烧火燎的痛处。太后紧锁的眉头竟在刹那间舒展了一丝,发出一声极其轻微的、近乎舒适的叹息。那顽固的、仿佛要炸开的灼痛,被这恰到好处的冰凉压下去不少!

  “此冰包仅敷半盏茶时间,导引湿热下行。稍后还需再行艾灸,温通经络,巩固其效。”李婉晴的声音沉稳地解释着,同时暗暗记下了那淤堵点的精确位置和深度。

  冰包敷上,寝殿内陷入一种奇异的安静。太后闭目养神,眉宇间的痛苦似乎真的减轻了些许。华妃看着太后舒缓的神情,眼神阴沉得几乎要滴出水来。周临安死死盯着那冰包,又看看一脸平静的李婉晴,嘴唇翕动,却再也找不到发难的借口。冰敷有效,太后的反应就是最好的证明!他之前的质疑,此刻显得如此苍白可笑。

  半盏茶时间到,李婉晴撤下冰包,再次点燃艾条,悬灸风池穴。这一次,艾热在冰敷后渗透得似乎更深,太后的呼吸也更加平稳悠长。

  当艾灸结束,太后缓缓睁开眼,虽然依旧憔悴,但眼中的痛苦之色明显褪去不少。“这‘冰火灸’…倒是有些奇效。”她看着李婉晴,蜡黄的脸上竟露出一丝极淡的缓和,“哀家这头…松快多了。”

  “太后凤体安康,乃万民之福。”李婉晴垂首恭立,后背的冷汗几乎浸透中衣。她知道,这短暂的“松快”,是用硝石的寒气强行压制了汞毒的灼痛,如同饮鸩止渴。而那个深藏在风池穴下的致命淤点,如同一个冰冷的坐标,清晰地烙印在她的脑海里——那是皇后为她划定的行刑之地。

  “赏。”太后疲惫地挥挥手。苏培盛立刻捧上一个锦盒,打开,里面是一柄通体莹白、雕琢着灵芝祥云纹的玉如意。“这柄玉如意,予你了。”

  【系统提示:获得太后赏赐【羊脂白玉如意】x1(贵重物品,可兑换寿命\/物资)!太后信任值60 → 65!】 【校长评语(血酬):玉如意?哈!这是你拿命换来的‘酬劳’!一边是太后的赏,一边是皇后的毒针…小毒师,冰火两重天的滋味,如何?】

  李婉晴叩首谢恩,双手接过那柄温润却重逾千钧的白玉如意。华妃盯着那玉如意,指甲深深掐进了掌心。周临安面色灰败,在华妃冰冷的眼神逼视下,灰溜溜地躬身告退。

  走出寿康宫,午后的阳光刺得李婉晴微微眯眼。她怀中抱着冰冷的玉如意,指尖仿佛还残留着太后风池穴深处那致命淤点的触感。硝石的寒气暂时压下了太后的痛楚,也短暂地麻痹了华妃的爪牙。但李婉晴知道,自己脚下踩着的,绝非坦途,而是刚刚凝结的、薄如蝉翼的冰面。下一步,是皇后的淬毒金针,还是华妃更疯狂的报复?冰面之下,是深不见底的寒渊。

  【个人数据更新(李婉晴)】

  姓名:李婉晴 职位:壬等司药女官(景仁宫小药房主理) 剩余寿命:80年

  属性变化:

  医术 35 → 38(成功完成“冰火灸”操作,发现风池穴深层淤堵,医术实践大幅提升)

  隐匿 7 → 8(在高压监视下完成硝石制冰并隐藏真实意图)

  隐藏任务:【硝石制冰延缓汞中毒】进度 3\/3 → 完成!

  关键进展:

  发现太后风池穴深层淤堵(钙化点)(位置、深度已记录,为皇后要求的埋针位点!)

  获得太后赏赐:【羊脂白玉如意】x1(贵重物品)

  副本关联:

  【皇后的杀意】任务推进(发现关键刺杀位点!)

  【华妃党敌意】:65\/100 → 70\/100(冰火灸成功使其受挫,恨意加深)

  【周临安监视】解除(暂时)

  【太后信任值】:60 → 65(因“缓解头痛”小幅提升)

  【太后健康值】:65\/100(汞毒被硝石寒气短暂压制,头痛缓解,但根本未除)

  【皇后健康值】:63\/100(持续中毒,缓慢下降)

  校长系统评语:

  “冰敷止痛?呵,你是在给沸腾的毒釜浇冷水!暂时压下的蒸汽,只会让下一次爆炸更猛烈!华妃的恨意 5,皇后的毒针又近一寸…小毒师,你左手拿着太后的玉如意,右手摸着皇后的杀人穴位,这平衡木…还能走几步?”(血红的数字【70】在华妃敌意旁闪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