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骰养-《八零老太重生断亲,白眼狼傻眼了》

  女人手抖着接过去,低着头一句不敢吭,

  慢慢一针一针缝,线终于直了。

  沈若棠看着,点了下头,“这才像样。”

  女人轻声问:“沈嫂子,我能歇会儿不?”

  “歇?歇得掉钱,你歇得起?”

  “那我继续。”

  “对。”沈若棠语气平淡,“先补十双,补歪一针就重来。”

  女人脸都垮了,“十双?!”

  “要不你以为当徒弟能光喝茶?

  真想学,先学赔,赔布,赔线,赔手。手不疼,记不住。”

  女人怔怔看着她,不敢再顶嘴。

  街口又围上人,“这女的挨骂还真听话。”

  “沈嫂子教人一嘴能顶一巴掌。”

  赵茹安笑得直拍大腿,“妈,您这是骂出徒弟。”

  沈若棠收起针线,往火盆里加了两块炭,“骂没坏处,怕被骂的才学不明白。”

  她看着那女人补鞋的背影,“能被我骂一阵,比被客人骂一辈子强。”

  火苗“腾”地一下蹿高。

  那女人缝得额头全是汗,手还抖,但针再没歪。

  街上人都说沈若棠收了徒弟。

  那外地女人跟着她学鞋的事,三天就传遍了,

  有人说沈嫂子手下有后人了,也有人说那女的撑不了几天。

  沈若棠听见这些话,只笑,“谁真想学,先得看她赔不赔得起。”

  那女人表面一声不吭,背地里却心思活络。

  白天学缝线,晚上就偷偷画样子,

  她想着:“我这人嘴甜,跑得快,照着她这鞋样做几双拿去卖,也没人知道。”

  第二天一早,赵茹安从集口回来,气都不顺,

  “妈!那女的偷您的鞋样,街口卖去了!”

  沈若棠眼皮都没抬,“我知道。”

  “您还不管?!”

  “先让她卖。”

  “您就不怕她赚您的钱?”

  “偷来的样子,线不听话,赚不长。”

  赵茹安看不惯,揪着袖口,“我真气死了!

  她昨天还在您这哭鼻子,现在就翻脸?”

  沈若棠淡淡地擦了擦手,“哭的都是会算账的。她想偷,得先看我留没留坑。”

  ——

  街口那女的摊子一上午确实热闹,

  新鞋样一亮出来,不少人围过去。

  她一边递鞋一边喊:“沈嫂子那鞋就是我帮她做的,样子我出的!这双才七毛八!”

  人群议论:“咋跟沈嫂子那鞋一个样?”

  “不是一个样,是一个模!”

  正闹着,沈若棠推着车就来了。

  火盆搁下,炭火一亮,人群自动让开。

  她扫了一眼摊子,那鞋排得整齐,针脚倒真像那么回事,

  可线头歪,底子浮,一脚踩上去准漏风。

  沈若棠冷笑,“好手艺,真学到家了?”

  那女人脸一僵,随即挤笑:“沈嫂子,我这不是学着练手嘛,您看这不都一样了?”

  “一样?”沈若棠上前一脚,踩在鞋上。

  “啪——”一声,鞋底边当场裂开。

  人群“嘘——”地一声。

  赵茹安气得冲上前,“你脸呢?偷我妈的样子还敢在这卖?”

  女人死撑着脸,“偷?这街上谁规定鞋只能你妈一个人做?又不是专利!”

  沈若棠冷笑,“那你再学一个,我看看你线能不能走直。”

  “我……我就这手艺,卖便宜点怎么了?”

  “便宜?你敢对着我的顾客说这鞋是你样子做的?”

  “咋的?我就说咋的!”

  沈若棠眼神一变,猛地把鞋底掀起来。

  那鞋被一撕俩,线头全断,布面全开。

  “这叫鞋?这叫破布裹脚!

  偷样没本事,倒学得嘴滑。

  你要是真有胆子,把鞋子脱给我看看。”

  那女人脸一下白了,

  “脱啥鞋?你疯了吧?”

  “你不是敢偷?怕我看你底?”

  “沈嫂子,你别欺人太甚!”

  “我还怕欺你?我当年饿得吃糠都没偷一针线,你偷我鞋样就是踩我脸。

  你要是再嘴硬,我这摊子今儿就不收,你敢卖一双,我让你明儿别想在这条街摆摊。”

  赵茹安也冲上去,袖子一挽,“妈,我帮您。”

  “站后头。”沈若棠冷着脸,“这事不用你动手。”

  那女人抖着声音:“沈嫂子,我真没恶意,我就是想着多赚点。”

  “多赚点?那你冲我说。

  偷人鞋样的手,也想缝我的线?”

  人群轰笑,“说得好!”

  “这句骂人都不带脏的!”

  “她这手艺有劲!”

  那女人彻底绷不住,眼泪啪嗒啪嗒往下掉,

  “沈嫂子,我认错,我真知道错了。”

  “错哪?”

  “我不该偷,我不该说那鞋是我做的。”

  “还不该啥?”

  “我不该嘴快,我……我真错了。”

  沈若棠冷声一哼,“知道就行,鞋留下,人走。再让我看见你在这条街卖一双,我撕一双。”

  那女人灰溜溜地走了,鞋摊一地狼藉。

  赵茹安在旁边笑得直喘气,“妈,您太解气了!那女人的脸都丢尽了。”

  沈若棠拎起一只被撕开的鞋,看着那松线,淡淡说:“解气没用,让她记。”

  赵茹安凑过去:“那她以后还敢偷?”

  “敢,说明她傻。不敢,才叫真学会。”

  她把那只破鞋塞进火盆里,火“噗”地一下窜起。

  火光一照,她的脸稳得吓人。

  “偷手艺的不稀罕,稀罕的是脸。”

  赵茹安笑,“妈,您真狠。”

  “狠?我就怕不狠。

  线松一回,鞋塌;人心松一回,摊塌。”

  街口的风卷过,火盆里的鞋烧得发焦,冒出一股子布味。

  人群还没散,议论声一片。

  有人笑:“沈嫂子这摊,谁也动不得。”

  “她一句话能顶十条街。”

  “沈嫂子骂人都骂出理来了。”

  “偷她鞋样那女人哭得跟孩子似的,听说第二天就搬走了。”

  “听说现在一条街的鞋都得照她价卖,谁敢低价就是自找死路。”

  赵茹安听着这些闲话,心里越听越起劲。

  晚上收完摊,她边洗手边说:“妈,我看这势头不小,要不多收几个徒弟?每人交点学费,一个月能多一大笔钱。”

  沈若棠淡淡一句,“你见过烂嘴学得好的?”

  “那也不能全烂啊。您现在名气大,求您学的人一堆。”

  “求是嘴求,真学得动的没几个。”

  第二天,她话还没说完,真有人来了。

  三四个女人堵在摊前,

  一个穿红呢子的笑得殷勤:“沈嫂子,我们想跟您学做鞋。现在这手艺吃香,您得带带我们。”

  另一个赶紧附和:“我们都勤快,手也快,保证不偷懒!”

  赵茹安在旁笑眯眯,“看吧,妈,这就有生意上门了。”

  沈若棠眼皮都没抬,“学鞋?先把手伸出来。”

  几个女人面面相觑,

  “伸手干啥?”

  “看有没有茧。”

  那穿红呢子的犹豫了一下,伸出一只手。

  沈若棠一瞧,白白净净,连指缝都是滑的。

  她冷笑:“这手做鞋?拿针都扎不动。”

  那女人尬笑,“沈嫂子,我可以练嘛。”

  “练?一针扎出血你还哭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