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理还乱-《八零老太重生断亲,白眼狼傻眼了》

  宋之叙抬头,声音发颤:“妈,我真没偷。那天仓库账乱,我帮忙结的。”

  沈若棠的语气依旧冷:“我不问偷不偷,我只问你签不签得起。

  签了,你就得有胆认。”

  他咬着牙,“我认。可我真没动那钱。”

  “那就别求别人替你担。

  厂要查,你就陪查。

  有理的人怕查吗?”

  沈若棠把那借条重新叠好,塞进主任手里。

  “我借的钱在这儿。

  要真要补,就从这笔里扣。

  但我得听清楚一句——查完后,这理归谁?”

  主任连连点头:“查清了自然还他清白。”

  沈若棠转身,对儿子道:“别低头。

  理要是歪的,头也别弯。

  明天我再来。”

  她转身出门,背影笔直。

  宋之叙喊:“妈——”

  沈若棠头也不回,只丢下一句:“理糊的人,不配喊妈。”

  主任送沈若棠出门时,脸上还挂着笑,语气虚得像纸:“嫂子您放心,厂里查完自然有个交代。”

  “查完我来要结果。”沈若棠的语气平静。

  等她走到厂门口,宋之叙追出来。

  “妈,您别掺这事,我怕连您都被牵进去。”

  沈若棠侧头:“我替你认理,不替你挨骂。你真没做错,就别怕谁查。”

  “可主任那人心眼窄。”

  “心眼窄也得照账走。你要真糊了这笔,回家也得清给我。”

  宋之叙一脸愧色,声音低低的:“妈,我真没动那钱。”

  “那就别让我替你说这句话。”沈若棠抬手把借条塞进他口袋,“我借出去的那一百块,你拿着。

  这不是给你补漏洞,是让你明白,钱能借,理借不了。”

  “妈,我不收。”

  “你得收。借钱的人知道心疼,才记得理有多贵。”

  宋之叙捏着那张纸,没再说。

  沈若棠转过身,“你自己想明白。

  你若真被查出错,这门别再进;

  要是查清白了,就来还这笔钱。”

  “我一定还。”

  沈若棠没回头,只抛下一句:“话留着我听。”

  下午,镇上人传得快,宋之叙被厂里查账的事已经满街都是。有人悄悄凑到沈若棠门口打探,她理都没理。

  等到天擦黑,宋之垣来了。

  一进门就劈头一句:“妈,怎么又闹上厂了?”

  沈若棠正收豆腐渣,没抬头:“是你哥签了假账。”

  宋之垣皱眉:“他那人一根筋,八成是被人摆了。您还真去厂里?”

  “去了。”

  “您这年纪还去掰理?”

  “理不掰,早晚被人踩。”

  宋之垣坐下来,语气不耐:“妈,这点事用不着您出头,我回头去找那主任谈。”

  “你能谈出什么?谈能当凭证?人家要理要数,你拿嘴谈?你以为我这几年白被你们折腾?”

  宋之垣尴尬笑笑:“妈,您别老这样挤兑。”

  “我说实话。你们仨,一个拿嘴当理,一个拿哭当理,一个干脆躲理。

  这家里要不硬点,早塌了。”

  宋之垣沉默半晌,叹口气:“妈,您也别全怪他。厂里那账都一堆人签,真要查也查不完。”

  “查不完那是他们的理乱。

  我家的理不能乱。”

  “妈,您这一口‘理’,哪天能歇歇?”

  “我歇了你们仨就歪。”沈若棠抬头,眼神冷,“我不守理,你们就不认账。到那时候,这家叫啥家?”

  宋之垣忍不住,“那要真出事,您不心疼?”

  “心疼也得让他疼一次。

  理不疼,人不长记性。”

  “妈,您这是要断亲?”

  “断理才叫断亲。

  只要认得理,我还认得你们。”

  宋之垣叹气:“您这人真能憋得住。”

  “我不憋,我清。你要真想帮你哥,就去查那账,不用跟我耗嘴皮。”

  他无话,低头看她的手。指节干裂,掌心一层茧。

  “妈,您也别总自己干这些。”

  “我干这些不丢人,比让人记我儿子贪账强。”

  宋之垣没再吭声。屋子里安静了片刻,他忽然问:“妈,您打算真不去管?”

  “我已经管了。”沈若棠指了指桌上那张折好的借条,“我借了钱,让他补。

  剩下的理,他得自己补。”

  “那要是真查他?”

  “查得该查。理不清,人不清。”

  宋之垣沉默了很久,起身时声音压得低低的:“妈,您这辈子跟理过,跟人不过。”

  沈若棠的声音一字一顿:“我跟理过,才能跟人活。”

  夜深了,沈若棠独自坐在桌边。那张借条摊在她面前,墨迹已经干透。她拿布盖上木匣,却没锁。

  门外传来脚步,是宋之瑶。

  “妈,您吃饭了吗?”

  “吃了。”

  “我去镇口那家食堂问过,他们要人,我明天上班。”

  “上就上,别跟别人扯家事。”

  宋之瑶挪近一点,“我听街上人说,大哥那事传开了。”

  “传就传,我怕啥。”

  “妈,您就不替他操心?”

  “操心顶什么?他要真被查出来,那也是他自己签的字。”

  宋之瑶犹豫,“妈,要真是误会呢?”

  “那他得自己去证。误会也要理撑。”

  宋之瑶咬唇,“妈,您要真不心疼,我们这些孩子还图啥?”

  沈若棠盯着她看:“你以为我不疼?我疼得都磨成茧了。

  但疼要有用,才叫疼。”

  宋之瑶眼圈一红,“妈,您老这样,总一个人扛。”

  “我不扛谁扛?你们仨一有事就跑。

  理不认,事不担,这家还要我软?”

  宋之瑶没再说,低着头抹眼泪。

  沈若棠叹了一句:“哭别冲我哭。

  有本事去厂里看看你哥,问问那帮人凭什么只查他。”

  “我能去?”

  “你去就对。

  我再去,他们说我多嘴。

  你去,他们闭嘴。”

  宋之瑶点头,眼神慢慢亮起来。

  沈若棠摆摆手:“去吧,别光嘴上说理,也得干理。”

  宋之瑶应了一声,转身要走,忽然回头。

  “妈,要真查清了他没错,您能不能给他留顿饭?”

  “能。”

  第二天一早,厂门口一群人围着。

  宋之叙被带出来,主任脸色难看。

  “查清了,仓库少的不是钱,是账对不上。”

  宋之瑶挤进人堆,“那就是没亏空?”

  “没亏。”主任叹口气,“写错数字的人是老马。”

  宋之叙整个人像瘫了一样,靠在门边。

  有人小声议论:“沈家的老太太昨儿可硬气,今儿还真翻过来了。”

  宋之瑶听见这话,心口一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