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阶在脚下延伸，每一步都像踩在时间的裂缝上。
起初，阶梯只是安静地亮着，如同沉睡的星河被悄然唤醒。但当第五个人踏上光阶的瞬间，整条路径骤然一震，仿佛某种古老封印被彻底激活。空气开始扭曲，细小的裂痕在周围浮现，像是玻璃即将破碎前的蛛网纹。
吴晨曦走在最前面，手指紧紧握着因果巨剑的剑柄。刚才那把由九剑碎片重聚而成的虚幻长剑已悄然消散，唯有阶梯仍散发着幽幽光辉，像是被某种意志持续点燃。她能感觉到空气中有东西在动——不是风，也不是声音，而是一根根看不见的线，轻轻擦过皮肤，带来刺麻感，如同记忆的针尖划过神经。
“别碰那些丝线。”林逸突然开口，声音压得很低，“它们在拉扯我的记忆。”
话刚说完，一道银光从头顶掠过，紧接着，整条阶梯剧烈晃动。无数透明细线从虚空浮现，交错成网，像蜘蛛布下的陷阱。宁红夜下意识抬手去挡，指尖刚触到一根线，整个人猛地一颤，脸色瞬间发白。
“怎么了？”顾清寒一把扶住她。
宁红夜没回答，瞳孔却剧烈收缩，嘴里喃喃吐出几个字：“命令……是我下的……”
陈晓琳也晃了一下，左手按住太阳穴。她的左眼开始发热，像是有火在里面烧。青鸾翎在腕间微微震动，发出一声极轻的鸣叫。
吴晨曦只觉得胸口一闷，眼前画面一闪——破屋、血迹、女人倒在地上，喉咙被割开，眼睛还睁着。那是她娘。她呼吸一滞，噬魂剑体立刻有了反应，体内精血翻涌，几乎要失控。
就在这时，祭坛上的吴浩睁开了眼。
他右臂的冰鳞泛起寒光，识海深处，因果沙盘自动浮现。一圈星芒涟漪扩散而出，撞上那些因果线，发出细微的碎裂声。众人神志一清，脚下的阶梯重新稳固。
“是他在帮我们。”林逸抬头看向祭坛，“他还活着，至少意识没散。”
“但他撑不了多久。”陈晓琳喘了口气，“我感觉到他的气息在变弱，像快燃尽的灯芯。”
玄冰螭出现在阶梯侧面的虚空中，没有落地，也没有说话。她抬手一挥，极北暴风雪凭空凝结，将一片密集的因果线冻结成冰丝。那些线挣扎了几下，便不再动弹。
吴晨曦第一次看清她的脸。
泪痣泛红，眼神冷得像冰，可又藏着某种说不出的痛。更奇怪的是，她身上的气息和吴浩右臂的冰鳞如出一辙，仿佛来自同一个源头。
“你是谁？”吴晨曦问。
玄冰螭没看她，只是低声说：“现在不是说话的时候。”
话音未落，空中的人形黑影出现了。
它由断裂的因果链缠绕而成，没有五官，却能发出声音。那声音像是从很多个方向同时传来，带着回响：“你们不该来。轮回已定，弑神者终将归位。”
吴浩盯着那黑影，识海翻腾。一瞬间，他看见自己站在祭坛上，手中冰魄剑滴血，脚下是神尊的尸体。天空裂开，九界崩塌，所有人都指着他说——“你杀了他们”。
这不是真的。
他在心里吼。
可幻象太真实，连剑柄的温度、血腥味、耳边的哭喊都一模一样。他的膝盖开始发软，意识一点点被拖进去。
就在他快要跪下的刹那，识海中的沙盘圆盘猛然旋转，一道画面投射出来——
初代剑尊立于九界边缘，手持冰魄剑，怒斩一条巨大的锁链。锁链断裂瞬间，星光炸裂，天地轰鸣。他大喊：“我不是弑神者，我是破局之人！”
真实记忆冲破幻象。
吴浩喉咙一甜，吐出一口血，但眼神恢复清明。他抬起手，剑意自心口爆发，震退黑影。沙盘圆盘浮现在他面前，将那幅“斩断枷锁”的画面投向四周，如同法则烙印，压制了扭曲的空间。
“听我说。”他的声音很轻，却传到了每个人耳中，“这门不拦人，它在试我们是不是记得自己是谁。”
林逸立刻反应过来：“所以这些记忆攻击，不是为了杀我们，是为了让我们怀疑？”
“对。”吴浩点头，“它想让我们相信错误的过去，然后自愿走进它的规则。”
宁红夜低头看着手腕上的七彩纹章。它正在轻微跳动，频率和远处某个点同步。她忽然想到什么：“如果它是试炼……那我们的记忆越真，就越能走过去？”
“没错。”吴浩点头，“但我一个人的记忆不够。需要你们一起。”
吴晨曦明白了。她把因果巨剑插进光阶，双手按在剑柄上，主动让识海与沙盘建立连接。噬魂剑体内的善念之力缓缓释放，形成一层薄薄的屏障，将五人罩住。
“我见过娘死的那一晚。”她说，“但我记得的不只是血，还有她最后说的话——‘活下去，替我看看春天’。”
林逸闭上眼：“我记得陈晓琳第一次叫我名字的声音，不是在神殿，是在山脚下，她摔了一跤，膝盖流血，还笑着喊我‘呆子’。”
陈晓琳接道：“我记得火凤最后一次飞起来的样子，它不是在逃命，是在护着我。”
顾清寒握紧剑：“我记得宁红夜没动手前的眼神，她不想杀任何人。”
宁红夜抬头，看向祭坛上的吴浩：“我记得你说过，‘火种的意义不是毁灭，是传递’。”
五个人的声音落下，光阶突然明亮起来。那些纠缠的因果线开始退缩，像是被什么东西吓到。玄冰螭站在一旁，看着吴浩的背影，手指微微颤抖。
她没说话，只是再次挥手，暴风雪覆盖更多区域。
吴浩感觉体内的力量在流失，但他没停下。沙盘圆盘继续运转，将初代剑尊斩锁的画面共享给所有人。每一个人都看到了那一剑的轨迹，那一声怒吼，那一份被抹去的真相。
“原来如此。”林逸睁开眼，“我们不是来闯关的。我们是来唤醒它的。”
“第二波要来了。”陈晓琳突然说。
空气变得沉重。远处的因果线重新聚合，比之前更密，更急。这一次，能量波动强得多，连光阶都在轻微震颤。
吴浩靠在祭坛边缘，呼吸越来越浅。他知道接下来会更难。第一轮是试探，第二轮才是真正的考验。
“准备好了吗？”他问。
吴晨曦拔起剑：“你说呢？”
顾清寒站到前排：“反正也没退路。”
宁红夜笑了笑：“我都走到这儿了，总不能半路认输吧。”
林逸摸了摸怀里的九剑碎片：“只要还能动，我就不会停下。”
陈晓琳看着玄冰螭：“你也一样，对吧？”
玄冰螭没回头，只是轻轻应了一句：“嗯。”
下一秒，所有因果线同时绷直，像弓弦拉满。
黑影再度凝聚，这次身形更大，手中多了一把由断裂命运链组成的镰刀。它缓缓举起，指向吴浩。
“弑神者。”它说，“你的轮回，该结束了。”
吴浩抬起手，冰魄剑从背后飞出，落在掌心。他站起身，哪怕双腿还在发抖。
“我的轮回。”他低声说，“从来就没结束过。”
剑光亮起。
玄冰螭突然转身，冲向吴浩。
她伸手，似乎想碰他的脸。
可就在指尖即将触碰到的瞬间，她停住了。
风从光阶尽头吹来，卷起她的衣角。
她的嘴唇动了动，却没有发出声音。
起初，阶梯只是安静地亮着，如同沉睡的星河被悄然唤醒。但当第五个人踏上光阶的瞬间，整条路径骤然一震，仿佛某种古老封印被彻底激活。空气开始扭曲，细小的裂痕在周围浮现，像是玻璃即将破碎前的蛛网纹。
吴晨曦走在最前面，手指紧紧握着因果巨剑的剑柄。刚才那把由九剑碎片重聚而成的虚幻长剑已悄然消散，唯有阶梯仍散发着幽幽光辉，像是被某种意志持续点燃。她能感觉到空气中有东西在动——不是风，也不是声音，而是一根根看不见的线，轻轻擦过皮肤，带来刺麻感，如同记忆的针尖划过神经。
“别碰那些丝线。”林逸突然开口，声音压得很低，“它们在拉扯我的记忆。”
话刚说完，一道银光从头顶掠过，紧接着，整条阶梯剧烈晃动。无数透明细线从虚空浮现，交错成网，像蜘蛛布下的陷阱。宁红夜下意识抬手去挡，指尖刚触到一根线，整个人猛地一颤，脸色瞬间发白。
“怎么了？”顾清寒一把扶住她。
宁红夜没回答，瞳孔却剧烈收缩，嘴里喃喃吐出几个字：“命令……是我下的……”
陈晓琳也晃了一下，左手按住太阳穴。她的左眼开始发热，像是有火在里面烧。青鸾翎在腕间微微震动，发出一声极轻的鸣叫。
吴晨曦只觉得胸口一闷，眼前画面一闪——破屋、血迹、女人倒在地上，喉咙被割开，眼睛还睁着。那是她娘。她呼吸一滞，噬魂剑体立刻有了反应，体内精血翻涌，几乎要失控。
就在这时，祭坛上的吴浩睁开了眼。
他右臂的冰鳞泛起寒光，识海深处，因果沙盘自动浮现。一圈星芒涟漪扩散而出，撞上那些因果线，发出细微的碎裂声。众人神志一清，脚下的阶梯重新稳固。
“是他在帮我们。”林逸抬头看向祭坛，“他还活着，至少意识没散。”
“但他撑不了多久。”陈晓琳喘了口气，“我感觉到他的气息在变弱，像快燃尽的灯芯。”
玄冰螭出现在阶梯侧面的虚空中，没有落地，也没有说话。她抬手一挥，极北暴风雪凭空凝结，将一片密集的因果线冻结成冰丝。那些线挣扎了几下，便不再动弹。
吴晨曦第一次看清她的脸。
泪痣泛红，眼神冷得像冰，可又藏着某种说不出的痛。更奇怪的是，她身上的气息和吴浩右臂的冰鳞如出一辙，仿佛来自同一个源头。
“你是谁？”吴晨曦问。
玄冰螭没看她，只是低声说：“现在不是说话的时候。”
话音未落，空中的人形黑影出现了。
它由断裂的因果链缠绕而成，没有五官，却能发出声音。那声音像是从很多个方向同时传来，带着回响：“你们不该来。轮回已定，弑神者终将归位。”
吴浩盯着那黑影，识海翻腾。一瞬间，他看见自己站在祭坛上，手中冰魄剑滴血，脚下是神尊的尸体。天空裂开，九界崩塌，所有人都指着他说——“你杀了他们”。
这不是真的。
他在心里吼。
可幻象太真实，连剑柄的温度、血腥味、耳边的哭喊都一模一样。他的膝盖开始发软，意识一点点被拖进去。
就在他快要跪下的刹那，识海中的沙盘圆盘猛然旋转，一道画面投射出来——
初代剑尊立于九界边缘，手持冰魄剑，怒斩一条巨大的锁链。锁链断裂瞬间，星光炸裂，天地轰鸣。他大喊：“我不是弑神者，我是破局之人！”
真实记忆冲破幻象。
吴浩喉咙一甜，吐出一口血，但眼神恢复清明。他抬起手，剑意自心口爆发，震退黑影。沙盘圆盘浮现在他面前，将那幅“斩断枷锁”的画面投向四周，如同法则烙印，压制了扭曲的空间。
“听我说。”他的声音很轻，却传到了每个人耳中，“这门不拦人，它在试我们是不是记得自己是谁。”
林逸立刻反应过来：“所以这些记忆攻击，不是为了杀我们，是为了让我们怀疑？”
“对。”吴浩点头，“它想让我们相信错误的过去，然后自愿走进它的规则。”
宁红夜低头看着手腕上的七彩纹章。它正在轻微跳动，频率和远处某个点同步。她忽然想到什么：“如果它是试炼……那我们的记忆越真，就越能走过去？”
“没错。”吴浩点头，“但我一个人的记忆不够。需要你们一起。”
吴晨曦明白了。她把因果巨剑插进光阶，双手按在剑柄上，主动让识海与沙盘建立连接。噬魂剑体内的善念之力缓缓释放，形成一层薄薄的屏障，将五人罩住。
“我见过娘死的那一晚。”她说，“但我记得的不只是血，还有她最后说的话——‘活下去，替我看看春天’。”
林逸闭上眼：“我记得陈晓琳第一次叫我名字的声音，不是在神殿，是在山脚下，她摔了一跤，膝盖流血，还笑着喊我‘呆子’。”
陈晓琳接道：“我记得火凤最后一次飞起来的样子，它不是在逃命，是在护着我。”
顾清寒握紧剑：“我记得宁红夜没动手前的眼神，她不想杀任何人。”
宁红夜抬头，看向祭坛上的吴浩：“我记得你说过，‘火种的意义不是毁灭，是传递’。”
五个人的声音落下，光阶突然明亮起来。那些纠缠的因果线开始退缩，像是被什么东西吓到。玄冰螭站在一旁，看着吴浩的背影，手指微微颤抖。
她没说话，只是再次挥手，暴风雪覆盖更多区域。
吴浩感觉体内的力量在流失，但他没停下。沙盘圆盘继续运转，将初代剑尊斩锁的画面共享给所有人。每一个人都看到了那一剑的轨迹，那一声怒吼，那一份被抹去的真相。
“原来如此。”林逸睁开眼，“我们不是来闯关的。我们是来唤醒它的。”
“第二波要来了。”陈晓琳突然说。
空气变得沉重。远处的因果线重新聚合，比之前更密，更急。这一次，能量波动强得多，连光阶都在轻微震颤。
吴浩靠在祭坛边缘，呼吸越来越浅。他知道接下来会更难。第一轮是试探，第二轮才是真正的考验。
“准备好了吗？”他问。
吴晨曦拔起剑：“你说呢？”
顾清寒站到前排：“反正也没退路。”
宁红夜笑了笑：“我都走到这儿了，总不能半路认输吧。”
林逸摸了摸怀里的九剑碎片：“只要还能动，我就不会停下。”
陈晓琳看着玄冰螭：“你也一样，对吧？”
玄冰螭没回头，只是轻轻应了一句：“嗯。”
下一秒，所有因果线同时绷直，像弓弦拉满。
黑影再度凝聚，这次身形更大，手中多了一把由断裂命运链组成的镰刀。它缓缓举起，指向吴浩。
“弑神者。”它说，“你的轮回，该结束了。”
吴浩抬起手，冰魄剑从背后飞出，落在掌心。他站起身，哪怕双腿还在发抖。
“我的轮回。”他低声说，“从来就没结束过。”
剑光亮起。
玄冰螭突然转身，冲向吴浩。
她伸手，似乎想碰他的脸。
可就在指尖即将触碰到的瞬间，她停住了。
风从光阶尽头吹来，卷起她的衣角。
她的嘴唇动了动，却没有发出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