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图穷匕见-《三国:开局结拜关羽,专刀天选者》

  任那厮力大如牛,能挡得住这个?

  袁福从暗格抽出锦囊,三支幽蓝箭簇叮当落在案上,南蛮蛇毒,见血封喉。

  陈县尉盯着箭簇,铁甲里的中衣突然汗湿。

  见陈县尉仍在犹豫,袁福突然倾身向前,烛光在他圆脸上投下狰狞的阴影:

  陈兄,咱俩相交多年,何时见汝这般畏首畏尾?

  他压低声音,别忘了去年那批军械,还有官盐的账……

  陈县尉的喉结上下滚动,铁甲内的衬衣早已被冷汗浸透。

  窗外一阵夜风吹过,烛火剧烈摇晃,在他阴晴不定的脸上投下变幻的光影。

  终于,陈县尉猛地一拳砸在案几上,从紧咬的牙关中挤出一个字:

  袁福脸上的肥肉舒展开来,拎起鎏银酒壶给陈县尉斟满:

  这才是陈大县尉嘛!

  酒液在杯中打着旋儿,映出两人狰狞的倒影。

  正说着,院外突然传来一阵嘈杂。

  袁庆被两个家奴架着进来,锦袍上沾满馊水,额头肿起鸡蛋大的包。

  袁福眼皮一跳,却很快堆起笑容:

  多亏陈兄出手,犬子才能平安归来。

  陈县尉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举手之劳。那刘俊不过是个外来的雏儿,这鲁阳城终究是咱们的天下。

  他起身时铁甲哗啦作响,某就先回去准备了,天亮咱按计划行事!

  袁福重重拍案,明日就给姓刘的送终!

  送走陈县尉后,袁庆一瘸一拐地凑上前:

  爹,您可要为孩儿做主啊!那牢房里又脏又臭,孩儿差点...

  废物!

  袁福一脚踹翻案几,酒壶砸在袁庆脚边,吓得他连退三步。

  老子的脸都丢尽了!

  袁庆缩着脖子,脸上还挂着牢里的污渍,委屈道:

  可是……

  滚去洗干净!

  袁福冷冷打断,这副德行,成何体统!

  转身间,驼背老管家袁德已如鬼魅般立在身后。

  袁福凑到他耳边低语几句,枯瘦的老脸上皱纹突然加深。

  老奴省得。袁德佝偻着退出,瘦小的身影转眼被夜色吞没。

  片刻后,急促的马蹄声踏碎寂静,朝着城南疾驰而去。

  袁福站在廊下,望着渐行渐远的马蹄印。

  他摸出袖中的蛇毒箭簇,在月光下泛着幽蓝的光。

  二更梆子响起,惊飞了屋檐下的蝙蝠。

  袁福摸着淬毒的箭头,脸上露出阴狠的笑容:

  刘俊小儿!尔——自作孽,怨不得他人!

  …………

  五更天还没亮透,刘俊打着哈欠经过盐仓,听见里面传来的筛盐声。

  探头一看,李小七正借着油灯的光亮,仔细地筛着官盐。

  旁边的陶罐上,放着半块啃得整整齐齐的粟米馍——正是昨晚自己塞给他的。

  大人!李小七慌忙要起身行礼。

  刘俊摆摆手:接着干,把盐里的砂子都筛干净些。

  “遵命!”

  转过拐角,正撞见关羽抱刀立在廊下。

  晨雾凝在他眉梢结成细珠,红脸衬着青石墙,活像尊门神。

  刘俊摸出怀里的黍米馍递过去:

  关兄啊,啃两口垫垫?

  谢大人。

  关羽接过馍却不吃,丹凤眼仍扫着院墙。

  刀柄上的红绸叫夜露打湿,暗沉沉垂着。

  刘俊仔细端详着关羽,忽而含笑问道:

  “关兄,可有表字?”

  关羽微微摇头:“某家贫寒,父母不识字,未曾取字。”

  刘俊闻言,折了一枝槐枝,信手在泥地上划写。

  “某为汝取一字,唤作‘云长’,何如?

  如云中之苍龙,气贯长虹,破空而去。”

  关羽凤目骤然一亮,那浓密的长髯亦是轻轻一颤。

  “‘云长’...‘云长’!”

  他低诵两遍,声如沉雷,隐含激荡,“好字!好字啊!”

  言毕,关羽神色一肃,挺直魁伟身躯,双手抱拳齐额,对着刘俊深施一礼:

  “关云长——谢大人赐字之恩!”

  这“谢”字出口,格外沉凝有力。

  刘俊看到关羽眼中那抹郑重,含笑摆手:“举手之劳,何须言谢。”

  天光大亮时,二十名皂吏已经整齐列队。

  刘俊点完卯,看着众人挺直的腰板,满意地点点头:

  从今往后,跟着本县好好干,定叫那袁家再不敢欺压尔等!

  愿为大人效死!

  吼声震得树上的麻雀扑棱棱飞走。

  刘俊转身对关羽说:

  云长且去歇息,这一夜辛苦了。

  关羽皱眉道:袁福那厮狡诈,恐对大人不利...

  朗朗乾坤之下,量那厮也不敢造次!

  刘俊笑着卷起袖子,露出结实的手臂,

  况且某自幼习武,等闲三五个壮汉,难近吾身。

  见关羽还在犹豫,刘俊拍拍他的肩膀:

  云长速去安歇,若累垮了身子,却教何人护某周全?

  关羽这才抱拳道:那大人多加小心,某去也。

  转身之际,丹凤眼如电般扫过院墙四周。

  确认无虞后,方踏着稳健的步伐离去。

  刘俊从袖中取出一卷告示,递与钱顺:

  将此招募贤才的告示张贴于县衙大门,晓谕百姓:凡受袁家欺压者,皆可来衙鸣冤,本县必为其主持公道。

  钱顺双手接过告示,躬身应道:属下即刻去办。

  离去时,这位老衙役的步伐竟比往日轻快了几分。

  刘俊目光转向李小七:

  李小七,汝带四名精干差役,速将袁庆押至公堂,本官要审问此案。

  李小七闻言精神一振,抱拳朗声道:

  卑职领命!

  随即点齐四名精壮衙役,腰间佩刀铿锵作响,大步流星向牢房方向而去。

  一刻钟刚过,李小七便踉跄冲进大堂,衣襟上沾着牢房的稻草。

  大人不好了,袁庆被陈县尉的亲兵带走了!

  刘俊手中的茶盏地砸在案几上。

  好个陈奎!

  他五指捏得案几嘎吱作响,竟敢公然从县衙大牢内带走要犯...

  话音未落,忽然脊背一凉——

  袁福等人竟敢公然劫牢,这分明是要与自己彻底决裂。

  刘俊猛然想起清晨关羽的警告,指甲不自觉地深深掐入掌心。

  此时,院外突然传来杂沓的脚步声。

  守门衙役跌跌撞撞扑进来:

  大人!袁县丞和陈县尉带着两百余名县兵……

  话未说完,一杆长枪地钉入门框,枪尾金穗哗啦作响。

  刘俊猛地起身,官袍带翻茶盏。

  洞开的府门外,黑压压的县兵已封死巷道,铁枪如林映着寒光。

  刘俊瞳孔骤缩,寒意顺着脊背窜上后颈。

  袁贼竟如此果决狠辣,转眼便兵临衙下。

  他攥紧袖中短刀,目光如电扫过院中局势——

  二十衙役对两百余县兵,须得出奇制胜。

  铁甲铿锵声中,袁福踱步而入,陈县尉按剑紧随。

  那魏大勇吊着胳膊跟在后面,肿胀的脸上还带着伤痕。

  袁县丞!

  刘俊强自镇定,袍袖一震,声若洪钟,尔等带兵擅闯县衙,该当何罪?

  袁福皮笑肉不笑地拱手道:

  昨夜有贼人混入县衙,下官特来护驾。

  胡言乱语!

  刘俊一脚踢翻案几,本官命尔等即刻退下!

  陈县尉突然拔剑出鞘三寸,铁甲哗啦作响。

  院中县兵闻声齐踏一步,枪尖寒芒逼人眼目。

  昨夜子时——

  袁福突然厉喝,刘县令已被贼人所害!

  下一瞬,他猛地摔碎手中茶盏,瓷片四溅。

  还不动手!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