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关羽病危-《三国:开局结拜关羽,专刀天选者》

  刘俊双臂发力,将关羽魁梧的身躯横抱而起。

  官靴踏过血泊,在青砖上留下一串鲜红的脚印。

  他飞起一脚踹开厢房门板,小心翼翼将关羽平放在榻上。

  李小七!

  刘俊厉声喝道,速去请大夫!就说关都尉中了毒箭!

  少年衙役顾不得肩上伤口渗血,转身飞奔,官靴在血泊中踏出声响。

  赵大!

  刘俊又一声厉喝,带人看住降兵!有异动者——杀无赦!

  瘸腿衙役抱拳领命,立即点齐人手。

  投降的县兵被赶到院角,七八个衙役持刀看守。

  厢房内,刘俊撕开关羽的衣袖。

  箭伤处已肿如馒头,黑血不断渗出。

  他抓起茶壶冲洗伤口,浑浊的血水很快浸透了床榻。

  两刻钟后,县衙大门被地撞开。

  李小七拽着个灰袍郎中跌跌撞撞冲进来。

  少年衙役的靴子都跑丢了一只,脚底被碎石割得鲜血淋漓。

  刘俊一把攥住郎中手腕就往厢房拖。

  老大夫踉跄着跟到榻前,只见关羽面色铁青。

  左臂肿得发亮,黑血不断从敷料中渗出。

  银刀刮过伤口的声持续了半刻钟。

  老郎中直起身子,用袖子擦了擦额头的汗珠:

  大人,老朽已用银刀剜去腐肉,敷了七叶一枝花熬制的药膏...可这毒...

  怎样?刘俊指甲掐进掌心。

  毒性已入肌理。

  郎中喉结滚动,若能熬过今夜子时...

  刘俊胸口如堵了块烧红的炭,灼得他几乎窒息。

  这关羽是他费尽心机才笼络到的将才,更是改变这乱世的关键。

  若就此折在袁福的毒箭之下……

  一念至此,刘俊猛地揪住郎中衣襟,将瘦弱的老头提得双脚离地:

  本官不要听这些废话!

  官袍袖口沾到的黑血在郎中灰袍上蹭出刺目痕迹,

  关都尉若有闪失,汝这医馆...

  大人明鉴!

  郎中吓得胡须直颤,此毒取自五步蛇与断肠草,整个南阳郡怕也...

  李小七突然跪倒:大人,胡大夫确是鲁阳圣手...

  少年衙役声音哽咽,红肿的眼睛不住瞟向榻上——

  昨日还威风凛凛的关都尉,此刻呼吸弱得几乎看不见胸膛起伏。

  刘俊缓缓松开抓着郎中的手,老大夫跌坐在地,大口喘着粗气。

  屋内陷入死寂,只剩下关羽微弱的呼吸声。

  都出去。

  待厢房门扉轻合,刘俊缓缓走到床榻前,双手握住关羽滚烫的掌心。

  云长...

  喉头滚动数次,才挤出沙哑的声音,汝说过要与某匡扶汉室…

  指尖触到那些常年握刀的老茧,此刻却软绵绵地失了力道。

  烛火爆了个灯花,映得关羽铁青的面容忽明忽暗。

  刘俊俯身凑近那对紧闭的丹凤眼:

  那日霍阳山下,汝问明日几时点卯

  声音突然哽住,官袍袖口洇开深色水痕。

  窗外清风掠过枯枝,他突然一拳砸在床沿:

  这世道!好人不长命,祸害...

  话到嘴边又咽下,转为一声声长叹。

  烛泪堆积如丘时,关羽肿胀的左臂突然抽搐。

  刘俊急忙去按,却见一滴晶莹顺着对方的眼角滑落。

  他猛地直起身,手指悬在那道泪痕上方,竟不敢去碰。

  听见了是不是?

  刘俊胡乱抹了把脸,那就给老子撑住了!

  下一刻,他转身踹开房门吼道:换热水!再拿烧酒来!

  未时三刻,毒辣的日头炙烤着县衙瓦檐,连青石板都蒸腾着热气。

  厢房内却阴寒刺骨,药炉里炭火将熄未熄,在青砖地上投下摇曳的暗影。

  关羽忽然睁开双目,嘴唇泛着青紫。

  他想要撑起身子,手臂却像灌了铅似的沉重。

  喉间发出的喘息声,像是破旧的风箱在抽动。

  云长!

  刘俊箭步上前,却发现关羽眼神涣散。

  那双平日炯炯有神的丹凤眼,此刻蒙着一层灰翳,映不出半点烛光。

  突然,关羽胸膛剧烈起伏,一口黑血喷涌而出。

  血沫溅在素白床帐上,蜿蜒扩散,恰似寒冬里一株凋零的墨梅。

  血珠顺着锦缎纹理缓缓下滑,在床沿凝成暗红的血痂。

  刘俊急得在屋内来回踱步,官靴踏得地板作响。

  咚!咚!咚!

  县衙外的鸣冤鼓突然炸响。

  刘俊烦躁地挥手:让他改日再来!

  不多时,李小七一瘸一拐地跑来:

  大人,那春风楼的朱老板揪着个游医不肯走...

  刘俊还没来得及回话,鼓声又起,夹杂着尖锐的叫骂:

  县令大人好大的架子!老子...

  他猛地拉开门,正听见那句没天理,脸色顿时铁青。

  升堂!

  公堂上,肥头大耳的朱老板揪着个青衫男游医。

  那人约莫四十出头,眉宇间透着清气,粗布衣上沾着酒渍,却掩不住通身的儒雅。

  草民华佗,行医途中口渴难耐,确在朱老板处饮了几杯。

  他的声音清朗如溪水,只是突然发现钱袋不慎丢了,这才...

  刘俊手中的惊堂木地砸在案几上:且慢!尔方才自称——何名?!

  草民华佗,字元化...

  游医话音未落,刘俊已从坐椅上弹起,三步并作两步冲到堂下。

  他死死盯着那人腰间青囊药袋,袋口露出的银针在阳光下泛着幽幽寒光。

  刘俊一把拽住华佗手腕就往厢房冲,官帽歪斜也顾不得扶正。

  华佗一个踉跄,药囊中的银针作响。

  朱老板在后面跳脚大喊:大人!这老儿还欠着酒钱...

  刘俊头也不回地甩下一句:

  案情本县已晓,汝先回店,酒钱少不了!再嚷嚷就赏汝二十大板!

  肥硕的身子追了两步就气喘吁吁地停在了堂口,绿豆眼里闪过一丝贪婪。

  厢房门被踹开的巨响中,华佗已搭上关羽的脉搏。

  他眉头一皱,从药囊掏出把小银刀,在关羽左臂伤口处轻轻一刮——

  刀刃瞬间泛起诡异的蓝光。

  五步蛇混了断肠草。

  华佗边说边解药囊,再晚半个时辰...

  刘俊双腿一软,竟直挺挺跪在了地上。

  他张了张嘴,却发现嗓子哑得发不出声,只能重重磕了个响头。

  …………

  夜色深沉,通往宛城的官道上,袁福纵马疾驰。

  马蹄踏碎官道上的枯枝败叶,溅起一串泥星子。

  他额角青筋暴起,官袍下摆早被汗水浸透,黏糊糊地贴在马鞍上。

  拐过一道山坳,忽见老管家袁德领着两名家奴策马迎来。

  袁德瘦削的身子几乎伏在马背上,枯枝似的手紧攥缰绳,老远便嘶声喊道:

  “老爷!太守府那头已打点妥当,张管家收了金子,答应尽快给咱们除了鲁阳令!”

  袁福勒住马,马匹喷着白沫人立而起。

  他眯眼扫向鲁阳城方向,城头烽燧的轮廓若隐若现。

  不妥,陈奎已殁,刘俊竖子若夜袭...

  话音未落,手中马鞭地炸响,惊起道旁寒鸦。

  袁德面色骤变,急道:事急矣!老奴愿再次星夜驰往宛城求援!

  此等要事,岂容他人代劳?某当亲往太守府讨兵!

  袁福须发戟张,鞭梢在空中炸响,

  汝即刻调府库强弩上墙,再选二十锐卒把守——

  他忽地压低嗓音,眼中寒芒闪烁:但有活物近墙三丈,立毙之!

  袁德喉结滚动,干瘦的脸颊在暮色中显得格外阴鸷:

  “老奴这就去办。只是那刘俊若联合县兵……”

  “撑住三日!”

  袁福一脚踹在马腹上,马儿吃痛嘶鸣,

  “待某借来郡兵,定要那姓刘的死无葬身之地!”

  话音未落,人已如离弦之箭冲向宛城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