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刮骨疗伤 义结金兰-《三国:开局结拜关羽,专刀天选者》

  鲁阳县衙内,烛火摇曳。

  刘俊匆匆推开厢房门扉,扑面而来的是浓重的血腥气。

  只见关羽赤裸上身卧在榻上,左臂伤口处黑血汩汩。

  华佗手持银刀,正在刮除腐肉。

  刀刃刮过骨面,发出令人牙酸的声。

  云长!

  刘俊箭步上前,却见关羽突然睁开双目。

  豆大的汗珠顺着他的红脸滚落,浸湿了身下的草席。

  他牙关紧咬,额角青筋暴起,却硬是一声不吭。

  右手五指深深抠入床板,木屑簌簌落下。

  华佗手法娴熟,银刀在伤口中游走。

  每刮一下,关羽的肌肉就绷紧一分。

  烛光下,可见白骨上泛着诡异的青黑色。

  关将军真乃神人也。

  华佗忽然开口,手中银刀不停,常人受此剧痛,早就昏死过去。

  半刻钟后,华佗终于收刀。

  他用煮过的麻布蘸着药酒,仔细清理伤口。

  药酒触及伤口时,关羽的胸膛剧烈起伏,却仍保持着惊人的克制。

  先生,云长他......刘俊声音发颤。

  华佗将染血的麻布扔进铜盆,清水顿时泛起暗红:

  毒已除尽。关将军体魄强健,静养旬日便可痊愈。

  刘俊闻言,突然单膝跪地:先生大恩,刘俊没齿难忘!

  使不得!

  华佗慌忙搀扶,胡须微颤,救死扶伤乃医者本分。

  榻上的关羽缓缓撑起身子,声音虽弱却字字铿锵:

  关某性命,全赖二位相救。此恩此德,必当以死相报!

  刘俊急忙按住他:云长快躺下!

  下一刻,他转头对门外喝道:来人!送华先生去东厢房歇息,备好热水饭食!

  待衙役引着华佗离去,刘俊从铜盆中拧了条湿巾,俯身为关羽拭汗。

  云长且宽心。

  刘俊将染血的巾帕掷入盆中,清水顿时泛起暗红,袁福那厮……

  话到一半突然收声,改口道:这几日云长只管养伤,待痊愈后……

  关羽铁钳般的手掌紧紧扣住刘俊的腕甲,丹凤眼中似有烈火燃烧。

  他喉结滚动,声音虽虚弱却字字铿锵:大人,某这伤......

  话未说完便是一阵急咳,却仍倔强地继续道:袁贼若敢来犯......

  噤声!

  刘俊剑眉微蹙,食指轻抵在关羽唇前。

  这个不经意的动作让关羽瞳孔微缩——

  自亡命天涯以来,何曾有人这般待他如手足?

  养伤要紧。

  刘俊声音放柔,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这是命令。

  烛火忽地爆了个灯花,映得关羽那张坚毅的面容忽明忽暗。

  他望着眼前这为自己跪谢医者、彻夜守候的年轻县令,胸腔里似有沸水在奔涌……

  大人!

  关羽突然挣起身子,牵动伤口也浑不在意,

  关某飘零半生,今日得遇明主,愿执鞭坠镫,生死相随!

  刘俊心头剧震。

  他分明看见这个铁打的汉子眼中竟泛起水光,在烛火映照下晶莹闪烁。

  多少个日夜筹谋,不就是为了这一刻?

  可他不能喜形于色。

  云长此言差矣。

  刘俊缓缓摇头,忽然解下腰间玉佩,

  某观云长非常人,岂敢以主仆相称?

  他将玉佩一分为二:

  若不嫌弃,愿与云长结为兄弟,从此祸福与共。

  关羽浑身剧颤。

  那半块玉佩在他掌心烫得吓人,就像他此刻沸腾的热血。

  刘俊扶其臂膀,恳切道:“俊虚度一十五载,云长年岁既长,当为吾兄!”

  关羽大惊,断然摆手:

  万万不可。大人乃汉室宗亲,又贵为县令,于情于理都该为长。

  其声如铁石掷地,不容置疑。

  刘俊再三推辞不过,只得应允。

  大哥!

  关羽滚烫的泪水终于决堤,在满是风霜的脸上冲出两道晶亮的痕迹。

  他想要行礼,却被刘俊一把抱住。

  二弟......

  刘俊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时,关羽嗅到了对方官服上残留的血腥气。

  混合着药香,竟让他想起河东老家的枣花。

  好好养伤。

  刘俊松开手,替他掖了掖被角,待二弟痊愈,当共饮血酒,祭告天地。

  关羽重重颔首,攥着半块玉佩的手指关节发白。

  戌时三刻,刘俊提着灯笼来到县衙后院。

  一百六十三名投降的县兵被临时关押在此,三三两两靠在墙根下。

  见县太爷到来,不少人下意识往后缩了缩身子,眼中尽是戒备。

  都起来!

  刘俊将灯笼挂在树枝上,昏黄的光晕在众人脸上跳动。

  县兵们慢吞吞站起,人头攒动声在夜色中格外清脆。

  刘俊注意到一个满脸刀疤的汉子始终抱着胳膊,嘴角挂着冷笑。

  本县知道尔等在想什么。

  刘俊随意地靠在石磨上,

  诸位定在想,刘某不过是个捐钱买官的公子哥,还不如跟着袁县丞吃香喝辣,是也不是?

  刀疤脸嗤笑一声:大人既然明白,何必浪费口舌?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刘俊不恼,反而走近两步:好胆色!报上名来。

  王猛,原陈县尉帐下什长!

  王什长。

  刘俊微微颔首,目光如炬,尔在行伍几载?每月实领饷钱几何?

  王猛神色一滞,抱拳答道:

  回大人,卑职投军六载有余。每月...

  他喉头滚动,声音渐低:折合铜钱不过四百余文。

  四百文?

  刘俊猛地从怀中掏出一卷竹简,哗啦一声展开,

  朝廷明令,什长月饷八百文!

  竹简重重拍在石磨上,震起一层浮尘。

  尔等在浴血卖命,

  刘俊声音陡然拔高,指节叩得竹简咚咚作响,那两个老贼却在后方中饱私囊!

  他突然一脚踹翻旁边的水桶,清水溅湿了众人的靴面:

  这等喝兵血的行径,天理难容!

  人群中顿时骚动起来。

  几个年轻士兵涨红了脸,拳头捏得咯咯作响。

  刘俊突然踏上石磨,靴底碾着竹简发出刺耳的声响:

  即日起!凡愿效命于某帐下者——士卒月饷五百文,钱粮参半,分文不欠!

  刘俊右手成拳,重重捶在胸口:

  重伤残疾者供养终身!战殁者抚恤三万钱!

  话音未落,院中已响起一片抽气声。

  刘俊趁势道:本官还要重整军制!

  剑锋直指王猛,似王猛这般悍卒,若能通过校考,莫说队率,便是都尉也当得!

  王猛闻言,虬髯微颤,握刀的手松了又紧,铁甲下的胸膛剧烈起伏。

  刘俊话锋一转,继续说道:

  本官知道,尔等甘为袁贼爪牙,想必家中妻小皆被其掌控了吧?

  近百名县兵突然别过脸去。

  刘俊突然地一声拔出佩剑,寒光在月色下划出一道银弧:

  某刘俊在此立誓,必为尔等讨回公道!但——

  他目光如电扫过众人,想要跟着本官吃粮当兵,就得拿出真本事!

  听令!

  刘俊剑锋一转,直指县衙围墙,所有人随某绕院跑三十圈!

  前一百二十名留下吃足饷,余者发粮遣返!

  话音未落,年轻县令已率先冲向院门,官袍在夜风中猎猎作响……

  当最后一名县兵踉跄着冲过终点时,刘俊亲自递上水囊。

  他扶起一个气喘吁吁的年轻人:叫什么名字?

  回、回大人...小的贱名周二狗...

  刘俊拊掌大笑,声震屋瓦:

  周二狗?这名字不好。自今日始,汝更名周定远可好?

  “谢大人赐名!”

  那年轻县兵骤然抬头,眼中尽是炙热光芒。

  刘俊环视众士卒,目光如炬:

  凡入某帐下者,不论门第,唯才是举!

  “大人英明!”

  “大人英明!”

  …………

  子夜时分,一百二十名精壮汉子单膝跪地,齐声高喊:

  愿为大人效死!

  声浪惊飞了檐下的夜枭。

  刘俊负手而立,嘴角微扬。

  这些汉子眼底的火焰,已说明一切。

  不过养兵需耗费不少钱粮,这一百多张嘴可不是小数目。

  他忽的转头望向城南袁府的方向,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剑柄上未干的血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