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5章 三十人才配我站起来-《祖宗们,时代变了》

  (昨天264章发错成267章的内容了,已作修改,请大家从264章看起,今天才发现,实在不好意思。)

  孔子轻抚长须,半阖的双目中精光一闪而过,整个人气度沉凝如山,仿佛不是坐在大巴车里,而是置身于杏坛之上。

  “这《抡语》之中解曰:三十而立者,非指年岁,乃指数量也。”

  扶苏一呆。

  数量?

  孔子的声音平稳,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道。

  “其深意为:需有三十人齐至,方值得为师站起身来,与他们理论一二。人若少了,那便坐着谈。”

  扶苏瞪大了眼睛。

  “为师依此,还有新的感悟,所谓三十而立,立的,是规矩!”

  “意思是,你到了三十岁,要是还有人跟你讲歪理,不守你的规矩……”

  孔子说到这里,嘴角一咧,露出一口白牙,眼神瞬间变得锐利起来,他抬起自己的右手,在扶苏眼前猛地握成了拳头。

  “你就应该一拳,把他立在那儿,让他动弹不得!”

  “噗——咳!咳咳咳!”

  话音刚落,斜后方的刘邦一口气没憋住,直接被自己的唾沫呛了个惊天动地。

  他一张脸涨得通红,一边拼命捶着胸口,一边朝众人猛摆手,示意自己没事。

  可他刚把头扭向窗外,那宽厚的肩膀就开始剧烈地耸动,像是在强忍着一场天大的笑话。

  绝了!

  这话简直是为他刘邦量身定做的!

  想当年他在沛县当亭长,跟那帮游侠无赖打交道,可不就是这个理儿?

  来的人少了,都懒得掀一下眼皮!

  前排,嬴政那如山岳般纹丝不动的背影,也出现了刹那的凝滞。

  他身下的真皮座椅,发出一声细微的“咯吱”声。

  他没有笑,但嘴角那条常年紧绷的、象征着帝国威严的线条,却在无人察觉的角落里,微微松弛了一瞬。

  话糙,理不糙。

  对付山东六国那帮贼心不死的余孽,对付那些整日里非议朝政的腐儒,跟他们讲仁义道德?

  那是对牛弹琴!

  就得让他们看清楚,谁的拳头大,谁的人多,谁才有资格站起来说话!

  而坐在孔子身边的扶苏,已经彻底石化了。

  他嘴巴半张,瞳孔放大,感觉自己的脑子像一团被扯乱的麻线,完全无法思考。

  “夫、夫子、这……此等解读,是否,是否过于……呃……刚猛?”

  他结结巴巴地开口,感觉自己苦读十几年的圣贤书,此刻正被一下又一下,砸得粉碎。

  刚猛?

  孔子瞥了他一眼,心道:这还只是开胃小菜。

  他没有直接回答,而是慢条斯理地抛出了第二个更具冲击力的问题。

  “再如,为师曾言,既来之,则安之。”

  扶苏精神一振,这句话他熟!

  这是《论语》里的原话,意思简单明了。

  “此意是,既然把人招来了,就要让他们安下心来。此乃君子待人之道,亦是王者安民之策。”

  孔子摇了摇头,“不。不对。”

  “《抡语》有云:此安字,非安心之意。”

  孔子的语气平淡得像是在说“今日天色尚可”,却字字诛心。

  “乃,安葬之意也。”

  “既来之,则安之,其真意为,既然他们已经来了,那就索性把他们全部安葬在这里吧!”

  “嘶!”

  后排的朱元璋,再也绷不住了,猛地倒抽一口凉气。

  好!说得太好了!

  对付胡惟庸那帮意图谋反的乱党,对付那些盘根错节、挖空大明根基的贪官污吏,就该这样!

  既然他们削尖了脑袋要来咱的朝堂,那就别走了!

  让他们都既来之,则安之,一个都别想囫囵着出去!

  咱要是不把他们安排得明明白白,挫骨扬灰,咱这皇帝的龙椅就算白坐了!

  他旁边的朱棣也是听得热血上涌,下意识地看了一眼身边胖乎乎的儿子朱高炽,以后这《抡语》的课,必须让他场场不落!

  角落里,赵光义只觉得脑中天雷滚滚。

  是这意思?这跟他学的不一样啊!

  扶苏的脸色,已经由震惊的红,转为惊恐的白。

  他张了张嘴,喉咙里像是被塞了棉花,干涩的一个字都吐不出来。

  他看着眼前这位依旧面带微笑,慈眉善目的夫子,第一次感觉到了什么叫颠覆。

  这还是那位周游列国,以仁为纲,以礼为序,讲究克己复复礼的至圣先师吗?

  这分明是兵家的杀伐果断,是法家的冷酷无情!

  周墨在后排看得是叹为观止。

  他捂着嘴,才没让自己当场笑出猪叫。

  圣人下场,最为致命!

  把后世网友的沙雕段子,用一本正经的学术腔调讲出来,这杀伤力,简直是核弹级别的!

  扶苏:CPU已烧,请求重启……重启失败!

  周墨在心里疯狂刷着弹幕,看着扶苏那副三观尽碎、失魂落魄的样子,越看越好笑。

  再玩下去,这孩子真得道心崩溃,当场去世。

  孔子脸上的戏谑缓缓敛去,神情重新变得严肃而庄重。

  “扶苏。”

  他的声音沉了下来,如同暮鼓晨钟,敲在扶苏心上。

  “以上种种,确为后世戏言。但为师借来,是想让你明白一个道理。”

  “仁,非是退让;德,非是软弱。对君子行仁德,是为教化。对豺狼行仁德,是为饲虎!”

  “治国如掌兵,也如烹小鲜。何时该以雷霆手段行霹雳事,何时该以春风化雨润物无声,皆存乎为君者一心!”

  扶苏被这番话震得浑身一颤,涣散的眼神中,终于重新凝聚起一丝光亮。

  孔子的目光扫过扶苏,越过他,仿佛看遍了车内每一位或震撼、或认同的帝王。

  最后,他的视线重新锁定在扶苏煞白的脸上,一字一顿地问道。

  “为师之学,核心有四字,曰,君子不器。扶苏,此四字,你奉为圭臬。”

  “然,你可知,在那本《抡语》之中,又是如何解这四字的?”

  整个大巴车一片寂静,窗外各色的霓虹灯光照在他们脸上。

  所有帝王,都不自觉地坐正了身子,整个车厢只能听到他们身上衣服摩擦的细微声响。

  这四个字,才是儒家学说的根基,是君王修身的核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