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8章 孟燕臣,你真的是宝刀不老啊…-《孟医生的学霸小青梅又双叒怀孕了》

  王小河在孟燕臣近乎惩罚性的索求中,嗓子已经叫得沙哑。

  几乎是刚刚结束,便在极致的疲惫沉沉睡去,呼吸均匀。

  孟燕臣却毫无睡意。

  他靠在床头,神色晦暗不明。

  黑暗中,他锐利的目光久久地停留在小河沉睡的侧脸上。

  白杨那些带着醉意和偏执的玩笑话,像鬼魅一样在他脑海里反复回响。

  那是他心底最深处、连自己都不愿轻易触碰的隐忧。

  他比小河大了整整十岁。

  这个差距,在年轻时是成熟稳重的魅力,但在漫长的生命长河中,却是一道无法逾越的鸿沟。

  当小河四十岁,正值一个女人学术、事业、风韵最鼎盛的黄金年华,知性而充满活力时,他已经五十岁,精力、体力都开始不可避免地走下坡路,成了一个真正意义上的中年人。

  当小河五十岁,可能依旧优雅从容,风韵犹存,他却已是六十岁的老人。

  他害怕。

  这种恐惧,源于他极致的骄傲。

  他希望自己永远是她能够仰望和依赖的强者。

  更深层的恐惧,是关于死亡。

  他大概率,会走在她前面。

  只要一想到将来某一天,他会先她而去,留下她一个人在这世上孤单面对漫长的岁月,他的心就像被一只冰冷的手狠狠攥住,痛得无法呼吸。

  他舍不得她孤单,舍不得她无人呵护,舍不得她流泪时没有一个温暖坚实的怀抱可以依靠。

  尽管他嫉妒得发狂,愤怒得想要杀人,但白杨的存在,确实是一种扭曲的安慰。

  如果真有那么一天,至少有白杨在。

  这个念头让他感到无比的痛苦和屈辱,却又带着一种绝望的释然。

  两种截然矛盾的情绪在他心中疯狂撕扯。

  一方面,恨不得将白杨彻底从他们的生活中驱逐。

  另一方面,却又可悲地意识到,白杨是替他继续爱她、护她的唯一人选。

  这种认知,比单纯的嫉妒更让他煎熬百倍。

  他侧过身,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极轻极轻地抚过小河熟睡中微微蹙起的眉头,仿佛想将那抹不安也一并抚平。

  “小河……”他在心底无声地呼唤,充满了无尽的眷恋和柔情,“我该拿他怎么办?我又该拿我自己怎么办?”

  ……

  晨光熹微,却似乎驱不散白杨眼底浓重的阴影。

  他显然精心打理过自己,换上了整洁的衬衫和长裤,头发也一丝不苟,甚至刻意戴上了一副遮光稍好的墨镜。

  但泛红的眼眶边缘,以及那过于紧绷的下颌线,还是泄露了他一夜未眠的疲惫和某种压抑着的情绪。

  一行人在白杨位于市中心的别墅门口话别。

  孟燕臣即将启程回国。

  小河去25公里以外的洛杉矶西木区,UcLA附近的公寓。

  星星则是前往在100公里外的寄宿高中,入学手续已办妥,宿舍也安排好了,少年虽然对父母不舍,但对新生活更多的是期待。

  清晨的阳光洒在门前草坪上,气氛看似轻松,却弥漫着离别的淡淡愁绪。

  行李已经装车,孟燕臣站在车旁,依旧是那副清冷矜贵的模样,仿佛昨夜那个失控激烈的男人只是幻觉。

  他看向白杨,目光平静无波,甚至带着一丝礼节性的关切:“昨晚休息得不好?脸色似乎有些疲惫。”

  白杨推了推鼻梁上的墨镜,嘴角扯出一个极其标准、近乎完美的社交笑容,声音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

  “还好。可能是有点认床。孟大哥你一路辛苦,到了报个平安。”

  他的应对滴水不漏,仿佛昨夜隔壁那些令人窒息的声响从未存在过。

  王小河看着这样的白杨,心里像是被什么东西堵着,酸涩难言。

  趁着孟燕臣正和星星做最后的叮嘱,小河悄悄走到白杨身边。

  她知道,心结只有他自己想得开,任何劝慰都是苍白无力的。她能做的,似乎很少。

  “白杨。”她轻声叫他。

  白杨转过头,脸上立刻扬起一个过分灿烂的笑容,试图掩饰:“嗯?还有什么指示?”

  小河认真地看着他,声音压得很低,确保只有他们两人能听到:

  “记得你说过的话吗?”她顿了顿,眼神里带着一种复杂的、真诚的、几乎是恳求的意味,“要好好保养,坚持锻炼,注意身体。”

  白杨愣了一下,显然没料到她会突然说这个。

  她的目光落在他被墨镜遮挡的眼睛上,“……别再那样喝酒了,很伤身体。”

  “不然,数学期望可就不站在你这边了。”

  “不一定能活过孟燕臣的哦。”

  白杨愣住了。

  他看着小河无比认真的表情,消化着她这句话里蕴含的复杂信息。

  她记得他的话,理解了他的执念,并且用一种只有他们才懂的方式,在担心他,在鼓励他好好生活。

  几秒钟的寂静后。

  “哈哈……哈哈哈……”

  白杨突然爆发出极其响亮的大笑,笑得肩膀都在颤抖,甚至需要扶住旁边的柱子。

  那笑声里充满了复杂的情绪。

  释然、苦涩、自嘲,以及一种难以言喻的、被理解的温暖。

  “哈哈哈哈……好!好!河姐说得对!”

  他一边笑一边大声说,眼角甚至笑出了泪花,“戒了,从今天起,一滴都不喝了!我会努力活到一百岁!”

  他的笑声感染了不远处的孟燕臣和星星,他们都好奇地望过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好笑的事。

  笑过之后,白杨的情绪似乎真的明朗了一些。

  他直起身,看着小河,眼神里的阴霾散去了不少,虽然深处的孤独依旧存在,但至少此刻,有阳光照了进来。

  “放心吧。”他轻声对她说,语气是少有的郑重,“我会好好的。”

  这不仅是一句承诺,更像是对他自己的一种告诫和期许。

  小河看着他,终于露出了一个真正放松的、带着暖意的笑容。

  她伸出手,像多年前一样,轻轻捶了一下他的肩膀。

  “走了。保重。”

  “一路平安。”

  白杨转向已经坐进车里的星星,“星星,在学校有事随时给白叔打电话!谁敢欺负你,告诉我,我飞过来收拾他!”

  “知道啦白叔!”星星趴在车窗上笑着挥手。

  最后,白杨看向孟燕臣,露出了一个极其体面、无可挑剔的笑容,仿佛只是送别寻常的老友:“孟大哥,一路平安。以后国内见。”

  他表现得如此正常,如此得体,仿佛昨夜那个心碎欲裂、枯坐到天明的人不是他。

  孟燕臣深深看了他一眼,点了点头:“保重。多谢款待。”

  语气依旧平稳克制。

  车子缓缓启动。

  白杨站在原地,脸上维持着那个完美的送别笑容,挥着手,直到汽车尾灯消失在道路尽头。

  一个月后。

  星星已经顺利留在加州入学,开始了他的寄宿生活。王小河也逐渐适应在UcLA的工作节奏。

  一个寻常的傍晚,小河下班回公寓,洗完澡后,看着浴室柜镜子里的自己,忽然愣了一下。

  她皱着眉想了想,打开手机日历翻了翻,表情有点古怪,似笑非笑,又带着点难以置信的无奈。

  “孟燕臣……看来你是真的宝刀不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