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天子脚下,权贵如云-《让你当炮灰?你肝成绝世武神!》

  车队停了。

  没有通报,没有仪仗,只是在一条朱墙琉璃瓦的恢弘长街尽头,无声地停下。

  皇帝御赐的侯府。

  “冠军侯府”四个烫金大字,悬于门楣之上,笔锋锐利,隐有金戈之气,是御笔亲书。

  府门紧闭。

  门前那两尊镇宅的石狮,雕工威严,却崭新得没有一丝岁月痕迹,仿佛从未真正见识过风雨。

  叶惊鸿的目光,从那四个字上掠过。

  冠军侯。

  一个名号,一件外衣。

  他从车厢走出,那名随行的内官立刻躬身上前,脸上堆着谦卑到谄媚的笑意,声音尖细。

  “侯爷,这便是您的府邸了。奴婢已将宫里拨下的仆役安顿妥当,您看……”

  叶惊鸿没有看他。

  他的感知,已经穿透了那两扇厚重的朱漆大门。

  他“看”到了院落里,那些穿着统一服饰的仆役们,正屏息凝神地站着,他们的心跳声,混杂着紧张、好奇与不安。

  他“闻”到了府邸里,那股属于新漆与名贵木料的味道,干净,却也空洞,没有一丝人气。

  一个陌生的,被强行赋予他的“家”。

  “你们可以走了。”

  他的声音很平淡,听不出任何情绪。

  内官脸上的笑容一僵,但还是立刻躬身应是,带着禁军护卫,如蒙大赦般迅速离去。

  长街,恢复了宁静。

  叶惊鸿独自一人,站在府门前。

  他伸出手,没有去碰那冰冷的铜环,只是用指尖,轻轻触碰着门上那粗粝的木纹。

  就是这里。

  他新的战场。

  他推开了门。

  吱呀——

  沉重的门轴发出滞涩的声响,仿佛一个沉睡的巨人,被强行唤醒。

  院内,数十名仆役早已在一名老管家的带领下,跪伏于地,头颅深埋,不敢发出半点声响。

  叶惊鸿从他们中间走过,脚步声是庭院里唯一的动静。

  他没有让他们起身。

  他甚至没有多看他们一眼。

  他径直走到主厅前的台阶上,转身,坐下。

  他需要熟悉这里的“规则”。

  这里的风,这里的尘埃,这里每一道视线背后隐藏的意图。

  他坐了多久,那些仆役便跪了多久,无人敢动弹分毫。

  直到一声突兀的,极其用力的拍门声,打破了这份死寂。

  砰!砰!砰!

  那不是敲门,是砸门。

  守在门后的两名家丁吓得一个哆嗦,慌忙跑去开门。

  大门洞开。

  门外站着一行人,为首的是一个身穿宝蓝色锦缎管事服的中年男人。他身形微胖,下巴高抬,双手负于身后,眼神里带着一种毫不掩饰的倨傲,正轻蔑地打量着门内的一切。

  “新来的冠军侯,架子倒是不小,让我们好等。”

  他的声音不高不低,却带着一股穿透力,清晰地传遍了整个前院。

  跪在地上的老管家脸色一白,连忙起身,小跑着迎了上去,脸上堆着惶恐的笑。

  “不知是哪位贵人驾到?侯爷他……”

  那锦衣管事眼皮都未曾抬一下,直接打断了他的话。

  “永平王府,懂吗?”

  他吐出四个字,仿佛这四个字本身,就蕴含着某种至高无上的权力。

  老管家的腰弯得更低了,额头上渗出细密的冷汗。

  永平王。

  当今陛下的亲叔叔,京城里真正的顶尖权贵。

  而冠军侯府的隔壁,便是永平王府。

  “原来是王府的管事大人,失敬,失敬!”

  “废话少说。”

  锦衣管事终于将视线落在了老管家身上,那眼神,像是在看一条摇尾乞怜的狗。

  “今日前来,是知会你们侯爷一声。”

  他刻意加重了“知会”二字,语气中的轻慢,再无遮掩。

  “我们王爷,最近嫌府里的园子小了些,赏景时,总觉得不够开阔,心中烦闷。”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院内,嘴角勾起一抹施舍般的笑意。

  “这冠军侯府,与我们王府后院相连,倒是巧了。”

  “这样吧,将你们侯府后院,划一半过来。就从那片竹林算起,往西,都归我们王府了。”

  “这是桩小事,想必你们侯爷一个征战沙场的武人,也不会在意这些花花草草。我们王爷说了,只要冠军侯懂事,日后在这京城里,他老人家,会记着这份邻里之情。”

  这番话,他说得理所当然,仿佛不是在强取豪夺,而是在宣布一件早已定下的事实。

  整个前院,落针可闻。

  所有仆役的呼吸都停滞了。

  他们脸上血色尽褪,眼中充满了惊骇与恐惧。

  欺人太甚!

  这已经不是下马威了,这是将冠军侯的脸面,扔在地上,用脚狠狠地踩!

  老管家嘴唇哆嗦着,身体抖如筛糠,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他知道,只要他敢说一个“不”字,明天,他的尸体就会出现在京城外的乱葬岗。

  锦衣管事很满意这种效果。

  他要的,就是这种恐惧,这种连反抗的念头都不敢升起的绝对压制。

  一个靠军功上位的泥腿子,也敢在天子脚下称侯?

  今天,他就要让这新来的冠军侯明白,在京城,军功,是最不值钱的东西。

  他等着。

  等着那个所谓的侯爷,从主厅里走出来,或愤怒,或隐忍,最终,屈辱地答应这个要求。

  然而,主厅里,毫无动静。

  那个身影,依旧静静地坐在台阶上,仿佛一尊没有生命的石像。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

  锦衣管事脸上的笑容,渐渐有些挂不住了。

  这是在故意晾着他?

  一股怒火,从他心底升起。

  他正要再次开口,用更刻薄的言语进行羞辱。

  一个声音,从主厅的方向,飘了过来。

  那声音不大。

  没有愤怒,没有杀意,甚至没有任何情绪的起伏。

  它只是平静地,清晰地,穿过了数十丈的距离,落在了每一个人的耳中。

  “滚。”

  一个字。

  只有一个字。

  锦衣管事脸上的所有表情,瞬间凝固。

  那抹倨傲的笑容,僵在嘴角,如同一个拙劣的面具。

  他的大脑,一片空白。

  他设想过无数种可能的回应,愤怒的咆哮,屈辱的辩解,甚至是卑微的讨价还价。

  他唯独没有想过这个字。

  滚。

  这个字,就像一柄无形的重锤,没有砸在他的身上,而是直接砸碎了他赖以生存的身份,砸碎了他身后那座名为“永平王府”的靠山,砸碎了他在这个场合里所代表的一切。

  一种比刀割剑砍,强烈千百倍的羞辱感,轰然炸开,瞬间冲垮了他的理智。

  “你……你说什么?”

  他的声音,因为极致的震惊与愤怒,变得尖利而扭曲。

  没有人回答他。

  回答他的,是“哐当”一声巨响。

  那两扇沉重的朱漆大门,被门后的家丁,用尽全身的力气,狠狠关上。

  门闩落下的声音,清脆,决绝。

  将他,和他身后那所谓的“永平王府”,彻底隔绝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