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万人集结,风雨欲来!-《抗战:从血战山西到解放全国》

  火把的光在山谷拐角跳了一下,十几张日本兵的脸,煞白,错愕,在忽明忽暗里扭曲着。

  空气骤然绷紧。

  李云龙的心脏重重一跳。

  不足五十米的距离,一条道走到黑,谁也退不了。

  对面带队的日军曹长反应最快,惊愕的脸瞬间拧成狰狞,嘴巴大张,嘶吼眼看就要冲出喉咙。

  他的手,已经奔着腰间的信号枪去了。

  可有人比他更快。

  李云龙甚至没吭声,只是抬起手,往下狠狠一劈。

  一个演练了上百次的劈砍手势。

  他身边的张大彪,连同整个尖刀排的战士,几乎在同一瞬间动了。

  一群潜伏在黑暗中的豹子,无声地,弹射出去。

  没有枪响。

  任何一声枪响,都可能葬送整个行动。

  这是一场最原始的无声绞杀。

  冲在最前的一个战士脚下被碎石绊了一下,身子一歪,但他没停,顺势一个前滚翻,手里的刺刀借着冲劲,自下而上,狠狠捅进一名日军的小腹。

  那个日本兵连哼都没哼出来,身子就软了下去。

  利刃入肉的闷响。

  骨头被枪托砸断的脆裂。

  喉管被割开时,血混着气喷出的短促嘶鸣。

  这些声音在死寂的山谷里混杂,瘆人。

  那日军曹长的手指刚碰到信号枪,一道黑影就撞到了他面前。

  是李云龙。

  李云龙整个人像头被惹毛的熊,连家伙都懒得用,肩膀蓄满力,狠狠撞进对方怀里。

  巨大的力道让那曹长仰面就倒,刚要出口的喊叫也被撞回了肚子里。

  李云龙顺势压上,右肘抡圆了,对着那曹长的喉结,就是一记闷砸。

  “咔嚓”。

  清脆的骨裂声。

  那曹长的身体猛地一抽,眼珠子瞪得溜圆,所有声音都堵死在喉咙里,再没动静。

  没了指挥官,剩下的日军彻底乱了。

  他们拼死抵抗,可面对数倍于己、又经过严酷特训的独立旅精锐,那点反抗单薄得可笑。

  一个日本兵刚举起三八大盖,旁边一个独立旅战士手里的工兵铲侧面已经削中他的手腕。

  一声惨叫,步枪脱手。

  下一秒,工兵铲就横着拍在了他的太阳穴上。

  整场接触,从开始到结束,不超过三分钟。

  山谷重归寂静。

  只有空气里那股浓得呛鼻子的血腥味,证明着刚才发生过什么。

  “快!打扫战场,尸体拖林子里去!”

  张大彪压着嗓子下令。

  战士们立刻行动,两人一组,飞快地把尸体拖进旁边的密林。

  还有人抓起沙土,盖住地上那些发暗的血印子。

  李云龙从曹长的尸体上站起来,捡起对方腰上没来得及打开的水壶,拧开,灌了一大口水,在嘴里用力地来回漱,然后“呸”地一声,吐出一口带着血沫的口水。

  “他娘的,差点坏了大事。”

  他低声骂了一句,眼里全是后怕的狠劲。

  “传我命令,全速前进!”

  队伍再次化作一条黑色的长龙,迅速穿过这片杀戮之地,消失在更深的夜色中。

  一个叫刘根的新兵,刚从新兵营补充到一团,他和一个老兵拖着一具尸体。

  尸体很沉,血水顺着裤腿往下淌,浸湿了他的布鞋。

  那股温热黏腻的触感,搅得他胃里翻江倒海。

  “班长……俺……俺想吐……”

  刘根的声音发抖。

  那个叫王喜奎的老兵,是团里有名的神枪手,话不多。

  他回头看了一眼脸色发白的刘根,没骂他,只是淡淡地说。

  “吐林子里去,别吐道上,留味儿。”

  刘根跑到一边,扶着树干,哇哇地吐,连胆汁都吐出来了。

  王喜奎把尸体拖进灌木丛藏好,走回来,递给他一个硬邦邦的窝头。

  “吃点,压一压。”

  刘根摆摆手,声音虚弱。

  “班长,俺吃不下……俺就是……就是刚才那一下,太快了……”

  他眼前全是刚才的景象,一个鬼子就在他面前,被另一个班的老兵用枪托活活砸烂了脑袋。

  那场面,怕是一辈子都忘不掉。

  “快才好。”

  王喜奎靠着树,从口袋里摸出一小撮烟叶,放嘴里嚼着。

  “上了这地方,不是你死就是我活,容不得你多想。你慢一秒,躺那的,可能就是你,也可能是我。”

  他的语气很平,像在说一件很平常的事。

  “小子,记住了,咱们旅长常说,对鬼子最大的好心,就是用最快的速度,送他去见他的天照大神。”

  刘根愣愣地看着王喜奎,看着他那张在月光下平静得吓人的脸。

  他好像明白了点什么。

  “班长,那……打完了仗呢?等把小鬼子都赶跑了,你……你想干啥?”

  刘根忍不住问。

  “想干啥?”

  王喜奎嚼烟叶的动作停了一下,他抬起头,看着被树枝割得零碎的夜空。

  “回俺们村,黄河边上。村口那棵老槐树底下,摆个小桌,一碟茴香豆,二两烧刀子,啥也不干,就瞅着黄河水从跟前过,瞅着娃子们在树下跑。”

  “就……就这么简单?”

  刘根不敢信。

  “就这么简单。”

  王喜奎把嚼烂的烟叶吐在地上,站起身。

  “可就这么简单的事,现在也难。鬼子不滚蛋,咱们连家都回不去,更别说喝酒看河了。”

  他拍了拍刘根的肩膀。

  “所以,小子,想活到那天,就得先学会怎么杀鬼子。走吧,跟上队伍,别掉队了。”

  刘根看着王喜奎的背影,用力地点了点头。

  他把那个窝头塞进嘴里,大口地嚼起来,然后抓起自己的枪,快步跟了上去。

  数日不眠不休的急行军。

  独立旅下辖的三个团,以及炮营、工兵营、侦察营等所有分队,终于像上百条溪流,汇入了一条大河。

  暴雨来临前,他们抵达了太原城外数十里的一片预定集结地。

  那是一片占地极广的茂密丛林。

  近万人的部队钻进林子,就像一滴水进了大海,没惊起半点波澜。

  所有部队就地隐蔽,挖无烟灶,补充给养,擦拭武器。

  战士们靠着树干,或直接躺在潮湿的落叶上,抓紧一切时间休息,恢复着连日奔波消耗的体力。

  整片丛林安静得吓人,只有风吹过树梢的沙沙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