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6章 大王子巡视天下-《领主:开局一石斧,爆肝建帝国》

  “近来王城内外,贵族骄纵,私兵蚁聚;诸郡奏报,亦有蔓延之势。朕意已决——”

  他目光落在阶前长身玉立的大王子林浩,语气铿锵:

  “浩儿代朕巡狩全国,整饬风纪,先镇畿辅,再及州郡。

  第一站,便是燕赵领之燕赵城、采菊城!”

  满殿文武屏息。

  大王子撩起披风,单膝落地,声音清越:

  “儿臣遵旨,必不负父王所托。”

  李方清紧随其后,白狼披风拂过红毯,俯首山呼:

  “臣领旨,当竭诚奉王事,为大王子殿下前驱!”

  国王满意颔首,抬手示意二人平身。

  玉旒阴影下,他目光在李方清脸上一掠而过,似含审视,又似随意。

  李方清垂眸,薄唇微不可察地扬起——那是一闪即逝的弧度,却像利刃归入鞘中,冷光尽敛。

  旁人只道他谦恭,唯有身旁林浩瞥见,眸底掠过一丝玩味。

  殿外钟声回荡,宣示巡狩诏书即刻传遍全国。

  阳光透过高窗,落在二人并肩而立的影子之上——一道龙纹,一道狼徽,在红毯上交叠,延伸向远方未知的疆土与风云。

  鎏金烛台把琉璃灯罩映成温暖的琥珀色,公主殿中的长桌铺着月白锦缎,银叶与秋菊点缀其间,空气里飘着淡淡的桂酒甜香。

  窗外暮色刚合,远处王城灯火像一条缓缓流动的星河,悄悄为即将远行的人送行。

  林悦心替兄长斟上半盏果酒,抬眸时眼底带着关切与不舍,声音轻软却落落大方:

  “王兄此番远行,千里巡疆,头一回离王城这么远,可有忐忑?”

  大王子林浩微怔,随即明白妹妹的体贴,心头一暖,含笑摇头:

  “说忐忑倒也有,但更多的是期待。我想亲眼看看,王城外的山河是什么颜色,百姓怎样生火做饭,怎样在田埂与巷陌间谈笑风生。”

  “那便好。”

  林悦心弯起眼睛,像新月映水,“有燕赵伯爵护送,路上想必轻松许多。”

  说罢,她侧首望向李方清,烛光在那一瞥里碎成星点,

  “是吧,伯爵?燕赵的风物,定不会叫王兄失望。”

  李方清双手举杯,微微躬身,袍角的白狼纹随之浮动:

  “殿下所言极是。如今的燕赵,与往日已大不相同——田有新垦之沃,市有夜不闭之安,匠有百家之巧,商有千帆之集。

  臣敢以颈上青白发誓,必让大王子满载而归——既载疆土民情,也载万民笑语。”

  杯沿轻碰,清音如泉。

  林浩抬手一饮而尽,眼底映出摇曳烛火,像已看见远方连绵的麦浪与炊烟。

  窗外夜风拂过,灯影晃出一层涟漪,三个人的影子在墙上交叠——一龙,一凤,一狼,并肩望向即将开启的千里长图。

  车轮碾过新铺的碎石官道,车帘缝隙透进斑驳日影,在檀木车厢壁上晃成一条游移的金线。

  李方清单手支颐,半阖着眼,身子随马车轻轻摇晃,像在白狼旗的阴影里打盹。

  对面,林浩脊背笔直,锦袍下摆折得棱角分明,膝头放着未拆封的点心匣——他第五次掀开盖子,又第五次合上,声音在颠簸里显得干巴巴:

  “伯爵……路上可还吃得惯?若饿了,我这里有王城厨子新制的蜜酥。”

  “谢殿下,臣不饿。”

  李方清答得利落,眼皮未抬,像一句随口的回声。

  林浩清了清嗓子,又道:

  “那……渴么?前头驿站的泉水据说甘甜,我已吩咐亲卫快马去取。”

  “臣亦不渴。”

  仍是简短一句,尾音收得干净,没有留给对方继续盘旋的空隙。

  车厢里顿时只剩辘辘车轮。

  李方清心中暗爽,他知道大王子这样询问他是想拉近关系。

  大王子的真正目的就是想拉拢自己,但是这是一场交易。

  自己不能表现的太过主动,太过殷勤。

  只有这样自己获得的筹码才会更多。

  林浩指尖在点心匣上敲出无节奏的闷响,像在催促自己快些找到突破口。

  片刻,他索性推开侧窗,让夏风灌进来,声音随之放亮,带着少年人特有的直率:

  “李方清,我打开天窗说亮话——你很优秀。

  领地垦荒、商路开拓,连户部老臣都私下叹服;王城里,悦心更把你夸成花。

  我……”

  他顿了顿,目光灼灼,

  “我也极看重你。此番同行,就是想亲眼看看,也想亲自告诉你——你这等人物,不该只囿于边地伯爵之位。”

  话说得坦荡,却掩不住微微攥紧的指节。

  李方清终于抬眼,黑眸里映着车窗透进的碎金,也映着王子竭力维持的镇定。

  他坐直身,袍角的白狼纹随之舒展,声音不高,却字字清晰:

  “殿下抬爱,臣心领。边地有边地的天地,狼旗所至,便是臣之疆土。至于高位——”

  他微微一笑,语气仍是一贯的干脆,

  “待殿下到燕赵,再下论断不迟。”

  林浩怔了怔,随即朗声大笑,笑声撞在车厢壁上,惊起车外一阵飞鸟。

  他推开车窗,一指前方已现轮廓的起伏山线:

  “好!那便到燕赵,再论英雄!”

  夏风灌满车厢,白狼旗角从车帘缝隙探入,猎猎作响,像为这场坦诚的交锋,作出无声应和。

  车帘外,夏麦翻滚,像一片金色的海。

  李方清屈指轻敲窗沿,声音随车轮节奏起伏,仿佛在给这片大地配鼓。

  “殿下,”他开口,语气平静得像在陈述天气,“看外面这片沃土——您可知,它归谁?”

  林浩顺着望去,田垄尽头,一座石砌庄园的旗杆上,孤悬一面绣鹰小旗。

  李方清的声音随之低了一度:

  “单领主之地,旗子只挂一面,可压得人喘不过气。”

  他抬手,指节在空气中划出一条看不见的线,

  “土地、河流、磨坊、甚至风磨的税,都归一人。

  自由民?不过是会说话的牲口——生杀予夺,全凭领主一句话。

  臣曾见,单领主为修别院,强征三百青壮,秋粮烂在地里,百姓啃树皮过冬。”

  林浩眉心微蹙,放在膝头的手无意识地攥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