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雷霆出击-《小偷传奇》

  玄铁令牌在手,云逸感觉整个京城的空气都变得不同了。那冰冷的触感仿佛直接连通着皇权的意志,赋予了他前所未有的信心。

  他没有立刻采取行动,而是持令先去了两个地方。

  第一站,是刑部。

  他需要一位精通律法、且地位足够的老成官员,来确保后续行动的合法性,并负责记录和保管证据。他选择了刑部左侍郎,素有“铁面”之称、且与文渊一系素无往来的周正明。

  当云逸手持玄铁令牌,向周正明出示了部分关键信函(隐去了关于“圣血者”的内容),并陈述了案情后,这位以刚正不阿着称的老臣,脸色变得无比凝重。

  他仔细查验了令牌和信件真伪,沉默良久,最终长叹一声,起身对云逸拱手:“既有陛下钦命,证据确凿,老臣……愿附骥尾,肃清奸佞,以正国法!”

  有了周正明的加入,程序上的障碍便被扫清。

  第二站,云逸去见了禁军统领,出示令牌,以“钦察使”身份,要求调动一小队禁军精锐,负责在关键时刻维持秩序,并防止可能出现的武力对抗。

  禁军直属皇帝,调动他们,能最大程度地避免来自其他衙门的干扰和可能的通风报信。

  做完这两手准备,云逸才带着周正明、石猛以及一队精锐禁军,直奔京兆尹衙门。

  京兆尹冯大人见到云逸手持玄铁令牌,又有刑部左侍郎周正明陪同,身后还跟着杀气腾腾的禁军,吓得腿都软了,哪里还敢有半分迟疑。

  “冯大人,”云逸声音沉稳,不容置疑,“本官奉旨查办军械流失及勾结外海一案,现已掌握关键证据,指向当朝宰相文渊。即刻起,本官需调用你京兆尹所有可用人手,并请五城兵马司协同,封锁文府所有出入口,许进不许出!没有本官与周大人联署手令,任何人不得擅闯,亦不得传递消息!周大人负责全程记录、监督,并保管证据。”

  冯大人闻言,脸色煞白,冷汗涔涔而下。封锁宰相府邸?这可是天大的事情!但他看着云逸手中那枚货真价实的玄铁令牌,以及旁边面色肃穆的周正明,知道此事已无转圜余地,皇帝陛下已然默许,甚至支持!连素来中立的周正明和禁军都出面了,这意味着什么,他不敢细想。

  “下……下官遵命!”冯大人不敢怠慢,立刻唤来衙役统领和负责联络兵马司的官员,一道道命令迅速传达下去。

  一时间,京兆尹衙门和五城兵马司如同上紧了发条的机器,快速运转起来。大批的衙役和兵丁被调动,手持兵刃,跑步前往文府所在的区域。周正明带来的刑部书吏也开始准备文书,记录流程。

  云逸没有留在京兆尹衙门等待,他与周正明一起,带着石猛、禁军以及京兆尹的得力捕头,亲自赶往文府坐镇。他必须确保封锁严密,程序合规,不给文渊任何转移证据、销毁线索或借题发挥的机会。

  当云逸一行人赶到文府所在的街巷时,京兆尹和兵马司的人马已经初步完成了对文府外围的封锁。身着公服和甲胄的兵丁衙役将文府前后门及几个侧门围得水泄不通,引来了无数百姓的围观和议论,空气中弥漫着山雨欲来的紧张气氛。禁军则在外围布防,隔绝闲杂人等靠近。

  文府的门房和护卫显然被这前所未有的阵势吓住了,惊慌失措地入内禀报。

  不多时,文府中门大开,文渊的长子,官拜礼部员外郎的文皓月,面色铁青地走了出来。他强作镇定,目光扫过带队的一名兵马司指挥使、京兆尹的捕头,最后落在为首的云逸和周正明身上,尤其是在看到周正明和那些禁军时,他的瞳孔猛地一缩。

  “周侍郎!赵指挥!冯捕头!还有……云将军!”文皓月的声音带着压抑的怒火,“尔等如此兴师动众,兵围宰相府邸,究竟所为何事?家父乃两朝元老,国之柱石,尔等此举,岂不让天下士人心寒?!可有陛下明旨?!”

  周正明上前一步,面容肃穆,朗声道:“文员外郎,老夫刑部左侍郎周正明,奉陛下钦察使云逸大人之命,协同查案。现有确凿证据表明,文相涉嫌勾结外海、倒卖军械,事关国本!依律,三司有权对涉案官员府邸进行搜查!此为云钦察所持陛下玄铁令牌,及刑部协查文书,程序合法!还请文员外郎及府上众人配合调查,莫要阻挠公务,否则,罪加一等!”

  周正明声音洪亮,条理清晰,直接将行动的法律依据和权威性摆了出来,堵住了文皓月以“程序”发难的可能。

  云逸适时举起玄铁令牌,阳光下,龙纹令牌散发着冰冷的金属光泽,代表着不容置疑的皇权。

  “文员外郎,”云逸语气冰冷,“本官依法办案,请府上所有人等,集中于前院,接受问询并配合搜查!违令者,以抗旨及妨碍公务论处!”

  文皓月看着那枚令牌,又看了看铁面无私的周正明和周围虎视眈眈的兵丁,脸色一阵青一阵白。他知道,对方是有备而来,程序、人手、大义名分都占全了,硬扛下去,只会让文家陷入更被动的境地。

  他咬了咬牙,强压下心中的惊怒,侧身让开道路,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好!我文家行事光明磊落,不怕尔等搜查!但若查无实据,今日之事,我文家必定上达天听,求陛下主持公道!”

  “若查无实据,本官自当向文相请罪,向陛下请罪!”云逸毫不退让,直接对身后的石猛和京兆尹捕头下令:“进去!控制所有人员,搜查所有房间、书房、密室!周大人麾下书吏随行记录!仔细搜查,不得放过任何角落,亦不得损坏非涉案物品!”

  “是!”石猛等人早已按捺不住,闻言立刻带着如狼似虎的兵丁衙役和刑部书吏,涌入了这座往日里门禁森严、象征着权力顶峰的宰相府邸!

  “你们……你们敢!”文皓月看着自家府邸被闯入,气得浑身发抖,却又无可奈何,只能被两名捕快“请”到一旁看守起来。

  文府内顿时一片混乱。哭喊声、呵斥声、翻箱倒柜声、书吏记录时的询问声交织在一起。往日里高高在上的相府家眷、仆役,此刻都如同惊弓之鸟,被驱赶到前院,在兵丁的看守下接受登记和初步问询。

  云逸和周正明没有参与具体的搜查,他们站在文府大门内,监督着整个过程的进行。

  周正明不时低声与身边的书吏交代几句,确保程序无误。

  云逸则目光冷静地扫视着这座奢华而压抑的府邸,神识悄然蔓延,感知着府内气息的流动。他知道,真正的硬仗才刚刚开始。

  文渊经营多年,府内定然有隐藏极深的密室和机关,搜查绝不会一帆风顺。

  果然,不到一炷香的功夫,石猛就快步走来,脸色凝重地低声禀报:“头儿,周大人,文渊的书房里有个暗格,里面是空的,看样子刚被清理过。还有,文渊本人不在府中!据管家说,他天没亮就出门了,说是去城外别苑静养!”

  不在府中?云逸和周正明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凝重。是巧合,还是他收到了什么风声,提前溜了?

  “继续搜!扩大范围,重点查那些可能存在的密室和地道!所有可疑痕迹,一律记录在案!”云逸沉声命令,同时心中快速思索着文渊可能的去向。城外别苑?那会不会是他转移证据或者与外界联络的地点?

  就在这时,一名经验丰富的京兆尹老捕快兴奋地跑来禀报:“云大人!周大人!有重大发现!在后花园的假山,发现了一个极其隐蔽的入口,里面好像是个密室!弟兄们打不开,门是精钢所铸,还有机关!”

  密室!云逸和周正明精神同时一振!

  “走!去看看!”周正明立刻说道,证据很可能就在其中!

  一行人迅速来到后花园。只见一座巨大的太湖石假山后,已经被移开了一块伪装巧妙的巨石,露出了一个仅容一人通过的、向下延伸的黝黑洞口,一股阴冷潮湿的气息从中涌出。洞口处,一扇厚重的精钢大门紧闭着,门上没有任何锁孔,只有几个看似杂乱无章的凸起浮雕,透着古怪。

  云逸示意众人退后。他走到钢门前,伸出手掌,轻轻按在冰冷的门板上,同时将神识缓缓探出,仔细感知着门后的结构以及那些浮雕的异常。

  得益于真气化雨后带来的敏锐感知和对真气精细入微的操控,他很快发现,那些浮雕并非装饰,而是一种极其精巧的机括锁!需要以特定的顺序和力道按压,才能触发内部机关,打开门闩。

  这机关设计得极为精妙,若非他感知超常,恐怕难以发现其中关窍。

  他闭上眼睛,全神贯注,手指如同抚琴般,在那些浮雕上或轻或重、或急或缓地按动起来。每一次按压,都伴随着极其细微的机括转动声。

  周围的兵丁衙役和周正明等人都屏住了呼吸,紧张地看着云逸。石猛更是握紧了刀柄,准备随时应对可能出现的意外。

  “咔哒……咔哒……嘎吱……”

  一连串复杂而有序的按压后,门内终于传来一声沉重的机括契合声!

  云逸收回手,深吸一口气,双臂运足真元,抵在钢门上,猛地发力!

  “轰隆隆——”

  沉重的精钢大门,被他缓缓推开了一道缝隙!一股更加浓重的、混合着陈旧纸张、墨锭以及一丝若有若无奇异香料的味道扑面而来!

  找到了!文渊真正的秘密,很可能就藏在这间密室里!

  云逸眼中精光一闪,与周正明对视点头,毫不犹豫,率先迈步而入。石猛立刻带着几名好手紧随其后,护卫左右。周正明则命令书吏准备记录。

  密室内的景象,让所有进入的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