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拔舌狱-《幽陵万机》

  ——“说错一字,舌根断;沉默一瞬,魂根续”

  七根婴儿舌骨做成的“拔舌桩”,每答错一句,舌桩下沉一寸;

  倒计时 00:00。

  五人踏过留白骨梯,跌入一条狭长石廊,廊顶倒悬七根婴儿舌骨,舌骨尖滴落淡金色津液,津液落地,凝成一行倒计时:

  【-00:01】【-00:02】【-00:03】……

  ——负计时开始。

  沈见抬头,舌骨轻触鼻尖,

  发出婴儿牙语:

  “说——说——”

  像催命,又像求哺。

  石廊尽头,一座倒悬石碑浮现,碑面血字倒写:

  【拔舌狱——

  七桩七问,

  答错一字,舌桩下沉;

  沉默一瞬,魂桩上升;

  七升七降,狱门自开。】

  顾灯轻声翻译:

  “说话要准,沉默要巧,错一个字,咱们舌头搬家。”

  石廊地面升起七根“拔舌桩”,桩身由婴儿舌骨串成,桩头各雕一行残句:

  ① “_____,舌未断兮。”

  ② “_____,语未绝兮。”

  ③ “_____,声未哑兮。”

  ④ “_____,默未死兮。”

  ⑤ “_____,哭未止兮。”

  ⑥ “_____,笑未藏兮。”

  ⑦ “_____,魂未散兮。”

  每根桩下悬一枚铜铃,铃内囚着众人方才断头桥的回声。

  倒计时【-00:10】

  第一桩婴儿舌骨颤动,发出倒放婴啼:

  “,舌未断兮。”

  沈见抬手,用极轻的气音吐出:

  “(留白),舌未断兮。”

  ——无字,桩身上升一寸,铜铃“叮”一声,婴儿舌骨发出满足的叹息。

  倒计时【-00:20】

  第二桩发出军号回声。

  林束用川话拖长音:

  “(拖腔),语未绝兮——”

  桩身再升一寸,铜铃“当”一声,军号回声被吸入骨铃。

  倒计时【-00:30】

  第三桩映出白笙童年哭声。

  白笙用粤语快板节奏:

  “(空拍),声未哑兮!”

  桩身稳如磐石,铜铃“嗖”一声,哭声被节拍吞没。

  倒计时【-00:40】

  第四桩映出顾灯童年摇篮曲。

  顾灯干脆不发声,只用手掌轻拍桩身节拍,桩身纹丝不动,铜铃“嗡”一声,摇篮曲被沉默吸收。

  倒计时【-00:50】

  第五桩映出段星断臂骨笛。

  段星用骨笛吹出单音”,尾音拖长,桩身微晃即稳,铜铃”一声,音律代字。

  倒计时【-01:00】

  四人各用家乡话齐喊:

  沈见(吴语):“空——”

  林束(川话):“空——”

  白笙(粤语):“空——”

  顾灯(闽南):“空——”

  桩身齐升一寸,铜铃合唱:

  “和声补空。”

  倒计时【-01:10】

  第七桩发出重叠婴啼:

  “魂未散兮——”

  四人同时闭嘴,只用脚步踏出节拍:

  “咚、咚、咚。”

  节拍化字,桩身最后一寸上升,

  倒计时【-01:20】→【00:00】。

  七桩齐升,地面裂开,升起一尊婴儿大小的镇墓兽——

  第七形态“默魍魉”。

  兽无口,胸口嵌一枚铜铃,铃舌是婴儿舌骨。

  铃响,发出四重合唱:

  “留白、方言、节拍、沉默——

  七语归一,狱门自开。”

  铜铃吐出一枚铜钥匙,钥匙齿形是倒悬的“默魍魉”。

  钥匙插入狱壁,狱壁裂开一道门缝,门后是一条向下延伸的螺旋骨梯,梯级由七根婴儿舌骨编成,每级嵌一枚铜铃,铃内囚着他们方才的留白回声:

  “活下去。”

  五人踏上骨梯,每踩一阶,铜铃便响一次,铃声是七语合唱,像千万婴儿齐声:

  “活下去。”

  倒计时 00:00,指向第七幅魑魅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