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8章 双王归天-《明末:坐拥十万死士,你让我低调》

  济尔哈朗眉头一挑。

  “豫亲王怎么了?他能出什么事?”

  那亲兵结结巴巴满是惊恐说道。

  “豫亲王,染上了天花,是天花啊!”

  天花!!

  听到这两个字,济尔哈朗再也无法保持镇定。

  这种病,在这个时代,致死率和传染性极高。

  而且它可不分贵贱,不论是高高在上的皇室,还是街边的百姓。

  只要染上,便是九死一生。

  盛京城南,一处重兵把守的别院内。

  多铎躺在冰冷的床上,那张脸,此刻已经看不出人形。

  密密麻麻的脓包布满他的全身,有些已经溃烂,散发着恶臭。

  他浑身发烫,意识已经开始模糊。

  “水……水……”

  微弱的声音,几乎轻不可闻。

  一个穿着好几层衣服,并把脸部包的严严实实的侍女,战战兢兢将水喂到他的嘴里。

  多铎一边喝着水,眼中却猛地浮现一丝恐惧。

  “滚!滚开!”

  他一把推开侍女。

  “陈墨!是你!你别过来!别过来!”

  他指着空无一人的前方,声音陡然拔高。

  “陈墨!你这狗杂碎!本王不怕你!本王要杀了你!哈哈哈!”

  “不!别用火炮炸我!我投降……”

  幻觉中,他像是看到了陈墨的幻影,青面獠牙,就站在他的面前。

  表情,还是在山海关见他时的那股云淡风轻。

  又像是看到了无数的神武大炮对准了自己,炮手正在等陈墨一声令下,便向他开炮。

  “陈墨!济尔哈朗!本王就算做鬼也不会放过你们!”

  他像是恢复了一些神志,他挣扎着想要起身,却连动动手指的力气都没有。

  只能躺在床上无力的扭曲着。

  在病魔面前,无论曾经是多么的勇武,多么的位高权重,都是不堪一击。

  曾经被他视为蝼蚁的汉人百姓,一张张惨死的脸,在他眼前不断的闪过。

  “别过来!你们别过来!”

  恐怖的幻觉,将他彻底吞没。

  他蜷缩在床上,想要用手驱散全身传来蚀骨般的瘙痒。

  可换来的,却是更加剧烈的痛苦。

  “啊!啊!!!”

  凄厉的惨叫,回荡在这个别院,听得门外看守的士兵头皮发麻。

  只想马上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这个病,在大清,还是不治之症,只能看命。

  整体致死率,能达到八九成。

  而陈墨这边,汉人本就对这个流行千年的瘟疫有了一定的防治经验。

  加上陈墨带来的的后世防疫经验,致死率早已控制在一成以下。

  城郊岐黄营内,这些岐黄兵,正在给百姓讲解基础的卫生防疫知识。

  “饭前便后要洗手,水一定要烧开才能喝。”

  “一旦发现病情,马上送到各处岐黄营,进行隔离,痊愈后再回家!”

  陈墨背着手,慢悠悠的和史可法几人散步聊天,惬意的很。

  战争的胜利,从来都不只是在战场上。

  思想的进步,科学的碾压,才是真正无坚不摧的力量。

  突然,陈墨一愣,抬头叹了口气。

  史可法疑惑问道。

  “国公,可是想到了什么事情?”

  陈墨淡淡点了点头。

  “多铎染了天花,命不久矣……”

  “告诉百姓和将士们,近期一定要注意卫生!”

  史可法点点头,咂咂嘴。

  定国公果然是神人啊,总是不出门便知天下事。

  盛京,永福宫。

  孝庄听着太监的密报,手中的佛珠,微微一颤。

  “多铎……死了?”

  “回太后,刚传来的消息,豫亲王他,就在一个时辰前,薨了……是……天花……”

  孝庄沉默片刻,将佛珠重新缠绕在手腕上。

  “传本宫懿旨!”

  “即刻起,封锁全城,以防疫瘟疫为由,任何人不得随意进出!”

  “命索尼,接管城防,命鳌拜,率领五千精锐,将睿亲王府给本宫围起来!”

  “没有本宫的旨意,一只苍蝇都不许飞进去!”

  她要趁着这个机会,彻底铲除多尔衮余党,将整个盛京的权力,牢牢握在手中。

  睿亲王府,多尔衮躺在病榻上,气息微弱。

  一个心腹侍卫跪在床前,泣不成声。

  “王爷……豫亲王他……他……薨了……”

  听到这个消息,多尔衮的手指,猛地抽了一下。

  他艰难的睁开眼睛,声音颤抖。

  “多……铎……”

  他挣扎着想要起身,却只觉得气血上涌。

  一口鲜血,猛地从他口中喷出,染红了身上的棉被。

  随即,他头一歪,再次昏死过去。

  多铎的死讯,和孝庄借多铎之死收拢大权的双重打击,彻底击垮了多尔衮。

  在一个风雪交加的夜晚,他从昏迷中悠悠转醒。

  他能感觉到,自己的生命,已经进入了倒计时。

  “来……人……!”

  他用尽全身的力气,挤出两个字。

  一个老亲兵,连忙跪倒在床前。

  “王爷,奴才在!”

  多尔衮的眼神,已经没有了往日的锐利,只剩下看淡一切的释然。

  “把我抬出去,去正院月台……”

  “王爷,外面风雪大,您的身体……”

  “去!”

  一声微弱却透着不容置疑的呵斥,让那亲兵不敢再多言。

  很快,多尔衮被抬到了月台的栏杆前。

  就靠在那冰冷又规整的栏杆上。

  在这里,不用躺着,能直着腰杆!

  像从前听事时那样,保持着一点统帅的体面,而不是床上任人摆布的病人。

  抬头,正殿匾额上“睿亲王府”的鎏金大字。

  低头,是院里蒙着一层白雪的青石板路。

  多尔衮就这么静静的坐着,任由雪花落在他的脸上,融化,又结成冰。

  他挥了挥手,示意所有人都退下。

  偌大的院子,只剩下他孤零零的一人。

  回望自己波澜壮阔的一生。

  想起了年少时,随皇太极征战四方的意气风发。

  想起了率领霸气铁骑,踏入山海关时的踌躇满志。

  也想起了永福宫里,那个让他又爱又恨的女人。

  恨她的心机,恨她的无情。

  可不知为何,此刻浮现在他脑海中的,却是她年轻时,那双美丽的眼睛。

  又想起自己的弟弟多铎。

  那个永远跟在他身后,咋咋呼呼,又对他忠心耿耿的弟弟。

  他这一生,看似得到了所有,权倾朝野,无人能及。

  可到头来,最终却连一个能陪在身边说话的人都没有。

  最终,所有的思绪,都集中在了那个素未谋面的年轻人。

  陈墨!

  这个如同鬼神,凭空出现的男人。

  用一种他完全无法理解的方式,将他毕生的功业,碾得粉碎。

  此刻,他不再咒骂,也不再愤怒。

  心中只剩下困惑。

  他开始回忆范文程的每一次谏言,回忆每一次战败的细节。

  种种零碎的片段,在他脑海中,拼成了一个让他百思不得其解的答案。

  他不是输给了陈墨,也不是输给了陈墨所谓的妖法。

  他,是输给了一个他完全无法理解,更永远无法触及的时代。

  “呵呵……呵呵呵……”

  多尔衮发出一阵沙哑的笑声,艰难的抬起头,望向南方。

  那里,有一个他一生都无法战胜的男人。

  他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吐出一口浊气。

  嘴唇微微翕动。

  “你……究竟……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