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5章 师父,这碗素面我还没吃完-《我靠九阳神功横推武当》

  我是被一阵刺痛惊醒的。

  喉头像卡着根烧红的铁签,意识从梦境里被生生拽出来时,右手还攥着腰间的钥匙环——那串金属碰撞的脆响,原不是电动车提示音,而是周芷若的银针在抖。

  无忌......快走!

  这声带着哭腔的喊像冰锥扎进耳膜。

  我猛地翻身坐起,竹席在臀下发出刺啦轻响。

  月光从窗纸破洞漏进来,照见床前站着道白影——是周芷若。

  她素白裙裾被冷汗浸透,发簪歪在鬓边,左手掐着自己咽喉,指缝里渗出的血珠正顺着腕子往下淌,右手却平举在半空,三十六枚暴雨梨花针浮在她掌心,每一根都泛着冷冽的银光,正以诡异的轨迹旋转,在头顶结成个淡蓝色的审判法阵。

  法阵中心,我看见灭绝师太的虚影。

  那老尼穿着褪色的灰布僧袍,眼眶凹陷得像两个黑洞,却偏偏笑得癫狂:邪契未清,伦理当立——诛杀仲裁者!她的声音混着周芷若的气音,像两根生锈的针在我识海里刮擦。

  我本能要运九阳真气,却发现丹田空得发慌。

  前日为了稳定仲裁核心,我耗光了所有内力,此刻连指尖都在发抖。

  但信息感知还在——我看见周芷若后颈浮起暗青色的纹路,那是灭绝残魂顺着心脉啃噬的痕迹;我听见她喉间压抑的呜咽,每一声都像用指甲抠着骨头挤出来的。

  周姑娘!我扑过去想抱她,却被法阵弹得撞在床柱上。

  肋骨疼得发闷,抬头正撞进她泛红的眼尾:别过来......她把法庭和历代掌门心脉绑定了......我动不了......

  你当峨眉千年清规是儿戏?

  冷不丁响起的女声惊得我偏头。

  墙角阴影里转出个穿青布衫的女子,面容与周芷若有三分相似,左眉尾有道细疤——是静空。

  她抱着双臂靠在墙上,袖中露出半截泛黄的经卷:师父临终前用《达摩剑谱》封了残念,就防着你们这些乱序之人搅乱门规。

  可惜啊......她指尖划过经卷边缘,执念比叛逆更疯。

  我抹了把嘴角的血:你早知道灭绝残魂没散?

  知道又如何?静空嗤笑一声,转身推开窗,夜风吹得她鬓发乱飞,我是弃徒,是私生女,连给师父上柱香都要躲着知客僧。

  可她呢?她抬下巴指周芷若,她是掌门,是师父用半条命护着的衣钵传人——她突然收声,喉结动了动,她越痛,师父的执念就越重。

  窗外传来积雪压断竹枝的脆响。

  我转头时,正看见俞莲舟踏雪而来。

  他穿着月白道袍,腰间铁剑未出鞘,剑尖却在微微震颤,像在应和某种只有他能听见的韵律。

  三日前,我预见你要西行。他走到檐下,掌心摊开一张泛黄的羊皮地图,武学伦理原始代码藏在西域废墟,初代教主和三丰祖师共立的镇魂碑在那儿。他的目光扫过周芷若头顶的法阵,真正的清规不是审判,是传续。

  你不去,她就没了。

  我接过地图。

  边角磨得发毛,上面用朱砂画着太极与莲花交缠的图案,在月光下泛着暗红。

  指尖触到地图的瞬间,九阳真气残余的热意突然在识海翻涌——那是某种血脉共鸣。

  需要多久?

  按寻常脚程,一月。俞莲舟抬眼望我,但你有每日加速一小时的本事。他顿了顿,不过要压缩到三日......

  我耗得起。我捏紧地图,指甲几乎要嵌进掌心。

  周芷若的银针突然爆发出刺目银光,她踉跄着后退,额头重重撞在门框上,血珠顺着白玉般的额角往下淌:别......别为了我......

  闭嘴。我扯下床头的九阳斗篷裹在身上,钥匙环撞在腰间叮当作响,你忘了我是送外卖的?

  最后一单,说什么都要送到。

  俞莲舟转身要走,又停住脚步:废墟里有初代教主布的困阵,记住——

  谢过俞二伯。我打断他。

  有些话不必说透,能被张三丰的剑灵认可的人,总不会真的让我死在那儿。

  静空突然从窗口跃进来,挡住我的去路。

  她袖中滑出柄短刀,刀锋抵着我咽喉:你以为你是救她?

  你是在用你的逻辑,碾碎峨眉千年的信仰!

  我盯着她发红的眼:那我问你——若灭绝师太泉下有知,她是想看女儿活着,还是当块刻着规矩的碑?

  短刀微微发颤。

  静空突然收回手,从怀里摸出枚玉簪——羊脂玉的,簪头雕着朵半开的莲花。

  她划着火折子,将玉簪扔进炭盆:这是师父当年给我的......火焰舔着玉簪,焦糊味混着檀香飘起来,清心诀的封印,破了。

  三日后,我站在西域的风沙里。

  九阳斗篷兜帽压得很低,睫毛上沾着沙粒。

  静空跟在我身后十步远,始终保持着随时能出手的距离。

  但她没再拦我——昨夜篝火旁,她盯着炭盆里的玉簪灰烬看了半宿,今早主动替我捡回被风刮走的地图。

  到了。静空突然开口。

  我抬头。

  眼前的沙丘正在坍陷,露出半截青石门楣,上面刻着武学正道四个大字,每个字都被斩过七道剑痕。

  风卷着沙粒灌进废墟,我听见无数破碎的剑鸣,像千把断剑在黄沙里哭。

  镇魂碑在最深处的石殿里。

  它倒在满地的断剑残页间,碑身爬满蛛网般的裂纹,却仍能看清中间的刻字:张氏无忌,承吾伦理之契,为徒,亦为破契之人。

  指尖触到碑面的刹那,识海轰然炸开。

  我看见初代教主的虚影——他穿着和我相似的粗布短打,腰间也挂着串钥匙环——正对着我笑:系统会腐,规矩会旧,但师徒情分......他的声音被风沙卷散,从来不是代码。

  不许碰!

  静空的嘶吼混着鞭响。

  我转头时,看见她手里的长鞭裹着黑红色的光——那是被法庭权限污染的武学残渣。

  她眼尾的疤涨得通红:师父的秩序,谁也别想毁!

  长鞭抽在碑角的瞬间,我听见瓷器碎裂的脆响。

  镇魂碑裂开蛛网般的纹路,残文里突然浮出新字:师徒契启,反噬立生。

  无忌......

  周芷若的声音从识海深处传来,带着血沫的腥甜:若这一战要她死......那我宁愿......不被救......

  静空的第二鞭已经扬起。

  风沙里,断裂的剑意正在凝聚,像无数把泛着冷光的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