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1章 我妈没死,她只是换了种活法-《我靠九阳神功横推武当》

  山风裹着焦糊味扑过来时,我正盯着灰烬里那行“血亲为薪”的古字发怔。

  婴儿的啼哭声像根细针,从山脚下的烟里扎进耳膜——不是单纯的哭,混着劈柴声、锅碗碎响,还有人喊“救火”的嘶哑。

  “教主!”

  这声喊带着哭腔。

  我转头看见个老妇跌跌撞撞冲上山阶,灰布衫前襟沾着黑炭,怀里紧抱着本焦黑的刀谱。

  她膝盖磕在青石板上,“咚”的一声闷响:“我儿练了三十年八极拳,就因祖上不是武林世家,被‘完美教派’一把火烧了……他临死前,只说想吃娘做的葱油饼。”

  我喉头突然发紧。

  三十年前的记忆突然涌上来——那时我还小,总嫌娘熬的药苦,她就变着法儿在药罐边烤红薯,说“苦药配甜薯,才是过日子的滋味”。

  老妇怀里的刀谱边角卷着,焦痕里还沾着半块油星,像极了当年娘给我包烤红薯的油纸。

  “大娘,起来。”我弯腰去扶她,指尖刚碰到她胳膊,就触到一片冰凉——是连夜守着火场的寒意,是看着儿子断气的冷。

  老妇的手像枯枝,刀谱焦黑的边角还沾着未干的泪痕。

  我把九阳核心贴在刀谱上,暖金的光透进去时,掌心忽然一震——不是内力的震颤,是类似母亲拍我后背时的轻颤。

  焦黑的纸页里渗出细若游丝的白气。

  那是三十年劈柴震松的腕力,是挑水时压得微驼的肩背里攒的劲,是护院时每晚绕着院子走七圈踩出来的步法。

  我运转“价值感知”,那些白气突然凝成实质,在半空画出个抡拳的身影——是个糙汉,赤膊,额头挂汗,每一拳都带着锅灶的烟火气。

  “这才是真正的传承。”我抬高声音,让山风把话吹向四方,“不是靠血统,是靠有人愿意为你守那一炉火。”

  空性的怒吼像炸雷。

  他盘坐在莲台中央,袈裟下的数据流突然翻涌成黑浪,额头青筋暴起:“乱序!必须清除!”莲台四周浮起半透明的光幕,里面是千张扭曲的脸——有被废去武功的卖炭翁,有被撕了拳谱的绣娘,有抱着断剑哭的小乞儿。

  我反手握住腰间的油纸包。

  那是母亲当年用灶灰烤干的布,边角的药渍还在。

  指尖刚碰到布面,一股熟悉的温度就顺着血脉窜上来——是她给我裹襁褓时的暖,是她熬夜缝肚兜时的温,是她咽气前摸我脸的最后那丝热。

  “娘。”我轻声唤。

  山风突然变柔了。

  千丈外的厨房飘来葱花爆锅的香,隔壁院的阿婆在喊“娃子,端面”,巷口的铁匠铺传来“叮”的一声——是他给小孙子打玩具刀的轻响。

  “炊烟娘亲”的虚影从暖金核心里浮出来,她穿着粗布衫,鬓角沾着灶灰,手背上还留着揉面的面渣。

  她抬手,轻轻抚过核心。

  刹那间,天下三百六十城的万家灶火同时腾起。

  长安的面馆里,掌柜揉面的手划出掌风;扬州的挑夫担着米,脚步暗合“梅花五步”;巷子里跳皮筋的小丫头,脚尖点地的模样像极了“燕子三抄水”。

  每一道炊烟里都浮着练功的身影,连起来就是幅活的《市井武图》。

  空性的莲台“咔嚓”裂开道缝。

  他瞪着那些身影,眼白里全是血丝:“这不可能!他们没有师承!”

  “可他们有娘。”我一步一步逼过去,九阳核心在掌心烧得发烫,“你说的‘正统’,能给病中的徒弟熬药吗?能在雪夜给守山门的弟子送碗热汤吗?”

  谢逊突然跨前一步。

  他左臂的数据流泛起涟漪,右臂的火焰却软了下来,像团被揉碎的晚霞。

  冰火相撞处爆出刺目白光,一卷泛黄的布帛“啪”地砸在祖师堂前的青石板上:“这是我娘教的——她是个洗衣妇,搓衣板磨破了八块,每块板上都刻着‘力从腰起,气随腕转’。”

  布帛展开的瞬间,满院都是皂角香。

  宋远桥突然踉跄两步,玄色道袍下摆沾了泥。

  他直勾勾盯着空中那些卖饼的、挑夫、跳绳的身影,喉结动了动:“我竟以为……以为只有扎马步要头顶三碗水,只有推手要沾衣十八跌,才是正宗。”话音未落,他“扑通”跪在我脚边,额头抵着青石板,肩膀抖得像被风吹的芦苇,“我对不起……对不起那些在灶前练拳的孩子。”

  我蹲下身,拍了拍他后背。

  他的道袍下还带着体温,像极了小时候他背我去医馆时的温度。

  “爹走后,你守住了规矩。”我轻声说,“可娘告诉我——规矩,是用来护人的,不是用来饿死人的。”

  “无忌。”

  熟悉的声音从头顶飘下来。

  “炊烟娘亲”的虚影开始变淡,像被风卷走的炊烟,可那双手还停在我脸上,温度却越来越清晰,清晰得像真的有个温暖的怀抱将我拢住。

  “娘不是残念……”她的指尖掠过我后颈的寒毛,那是我小时候发烧时她总摸的地方,“我是活在每一个愿意把功夫传给儿子的父亲眼里,活在每一个给徒弟擦药的师父手心里,活在……”

  山脚下突然传来一声清亮的啼哭。

  我转头望去,黑烟不知何时散了,飘起了白生生的馒头香。

  有个穿红袄的妇人正追着个小娃跑,手里举着半块烤红薯。

  “活在有人愿意为你多煮一碗面的烟火里。”

  她的话消散在风里。

  最后那缕炊烟钻进九阳核心时,我掌心的油纸包突然轻了——不是重量,是压在心底三十年的疼,终于松了些。

  “咳!”

  树后传来轻微的衣料摩擦声。

  我侧头望去,宋青书缩在老槐树下,手里攥着个青瓷瓶,瓶口的木塞已经拔了一半。

  他的指尖在发抖,喉结上下滚动,目光却死死盯着山脚下——那里有个穿红袄的妇人正追着个小娃跑,手里举着半块烤红薯。

  “青书,”我听见他低低呢喃,声音轻得像叹息,“五岁那年,娘给你熬的姜汤,是不是也这么烫?”

  青瓷瓶晃了晃,一滴淡绿色的雾液坠在青石板上。

  我以为会听见腐蚀的“滋滋”声,却闻到了青草香。

  那滴雾液里钻出株嫩芽,嫩得能掐出水来,两片叶子颤巍巍的,像婴儿的手掌。

  山风又起,卷着馒头香往山下跑。

  嫩芽在风里晃了晃,叶尖上挂着滴水珠,折射出七彩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