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5章 这江湖的规矩,该由活着的人定-《我靠九阳神功横推武当》

  我正沉浸在童谣撞碎星子的余韵里,民火的脉络突然像被热油泼过的琴弦——江南方向传来刺啦一声震颤。

  那震颤裹着血气、惊呼和灼烧的符纸味,顺着千万道微光的支流直往我意识里钻。

  是青禾镇、云栖镇、松烟镇。我听见自己残念里溢出低叹。

  这三镇最近在争最佳自悟功法的名号,本是好事,可好事过了头......

  等我顺着民火的光网过去时,擂台边的血已经渗进青砖缝里。

  那个被改良火符激得经脉鼓胀的青年正蜷成虾米,喉头发出破风箱似的抽气声。

  他对面的灰衣人还举着冒烟的火符,符面纹路扭曲得像被踩烂的蜈蚣——那是强行注入三重燃力的痕迹。

  公平比试,愿赌服输!人群里有人喊。

  我看见独孤九的背影突然绷紧,他腰间的火种巡行令牌在阳光下泛着冷光。

  这个总把《启蒙诀》抄得歪歪扭扭的汉子,此刻手背上青筋凸起,指节捏得发白。

  他一步步走到擂台中央,靴底碾过半片带血的符纸,突然一声暴喝:愿赌?

  他签过生死状吗?

  你们争的是荣耀,还是把人变成下一个玄冥二老?!

  灰衣人梗着脖子:火符是他自己允的......

  独孤九反手抽出腰间火尺,你当他知道这符能烧穿任督二脉?

  你当他看得懂符里那些歪门改的纹路?他火尺重重砸在擂台木柱上,木屑飞溅间,整座擂台地裂开条缝。

  围观的人静了一瞬,又开始嗡嗡议论。

  我看见那个瘫在地上的青年母亲挤进来,抱着儿子发抖的手直往他嘴里塞参片,眼泪砸在儿子煞白的脸上,烫得他睫毛直颤。

  独孤九突然蹲下来,替那母亲理了理被人群挤乱的鬓角。

  他声音轻得像怕惊飞蝴蝶:婶子,我送阿和去火藏阁治。

  您信我,这回治不伤根本。他抬头时,我看见他眼眶红得像浸了血,但这擂台,得拆。

  木柱断裂的声响惊飞了檐角的麻雀。

  我跟着独孤九的脚步,看他让人用粗绳捆了那灰衣人,又命人把擂台木板卸下来,堆在镇口空地上。

  有人骂他专横,他也不还嘴,只把伤者轻轻抱上担架。

  阳光晒得他后颈的汗直往下淌,我这才发现他靴底沾着的符纸碎片上,还留着半行没抄完的《启蒙诀》——是力由心生,当知轻重那一句。

  当晚,火心院的铜铃就响了。

  我跟着民火的光钻进议事厅时,赵敏正把茶盏重重搁在案上,青瓷与檀木相撞的脆响里,她眼尾的泪痣都跟着颤:禁比武?

  那和当年六大派围光明顶有什么区别?她伸手从袖中摸出个东西,在烛火下泛着暗金光泽——是我当年在光明顶用的教主令,边缘磕得全是裂痕,像块烧过的老砖。

  你们看。她把金轮推到众人面前,这上面的疤是灭绝师太的倚天剑砍的,这道是韦蝠王的爪痕。

  当年我们被围在顶上,想的不是怎么禁止争斗,是怎么让每个想说话的人都能开口。她指尖抚过金轮上最深的那道凹痕,那是我替她挡阿大钢鞭时留下的,现在倒好,有人要把江湖变成哑巴书院?

  有个白须老者欲言又止:可那孩子......

  所以要立规矩。赵敏突然笑了,那笑里带着当年在绿柳山庄掀我盖头时的锋利,不是禁,是让比试有秤。

  双方签火纹契书,写明能接几分力,能受几成伤,找火使当见证。

  输了的认栽,下黑手的——她指尖重重敲在金轮上,永久剥了火使资格,让他连擂台边都站不了!

  厅里静了片刻,突然有人拍案:好!就叫燃命契约

  我顺着光飘到火藏阁时,青蚨娘正伏在案前写公示。

  她素白的衣袖沾着墨点,笔下的字却稳得像刻在碑上:犁地桩,危险等级丙......她突然停笔,从抽屉里摸出个泛黄的本子,翻到某一页时,我看见自己的名字——张无忌,九阳初成期,强行贯通奇经八脉,走火入魔,休养四十九日。

  原来他也练错过?有个来查功法的樵夫凑过来看,惊得斧子都差点掉地上。

  青蚨娘抬头,眼尾的细纹里浸着笑:正因犯过错,才值得记。她提笔在我名字旁画了朵小莲花,是当年我替她治寒毒时,她绣在帕子上的花样,武学不是神仙画的符,是咱们踩着泥坑走出来的路。

  真正让我鼻酸的,是半月后的万人共修。

  我跟着民火的潮涌在山巅,看见独孤九在山脚下的空地上支起新擂台。

  两个穿粗布短打的青年正抱拳,他们掌心的火纹契书泛着暖光,上面不可过肩发力六个字被墨描得重重的。

  得罪了!高个青年喝了声,抬手就是记挑水掌,却在对方肩头半寸处硬生生收住力。

  矮个青年反手一托他手腕,顺着劲转了个圈:该我了!两人你来我往,动作笨拙得像刚学步的娃娃,却把契书上的每条都守得死死的。

  独孤九突然喊,我以为出了岔子,却见他咧嘴笑出白牙,阿林输了。矮个青年立刻扶住高个的肩,指节在他后颈轻轻揉:明天教我那招转腕?高个疼得龇牙,倒先笑了:成,你得请我喝桂花酿。

  我突然觉得眼眶发热。

  这江湖的风里,终于有了点不一样的味道——不是血锈味,不是仇杀味,是带着汗湿的青草香,是输了还能勾肩搭背的热乎气。

  我试着把残意往民心碑上一探,碑身立刻泛起金光,新刻的字在月光下闪闪发亮:较量不死,才是真活。

  你终于开窍了。赵敏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我,看见她倚着碑座,手里还攥着那块旧木牌,当年在光明顶,你总教我们拼命;现在倒好,开始教人怎么好好打一架了。她仰起头,月光漫过她眼角的细纹,这样也好,省得我总怕你变成牌位上的泥人。

  三日后,北方的民火传来股热乎气。

  老铁匠举着燃命契约,在擂台上证了祖传铁铺的归属。

  那曾经的少林弟子输了后,真的蹲在铺门口刻《启蒙诀》,刻到己所不欲时,老铁匠递了碗凉茶过去:歇会,这字得慢慢刻。

  当晚,青蚨娘的火鸽笼里多了只灰扑扑的鸽子。

  她展开信笺时,我看见上面画着歪歪扭扭的火符,旁边用炭笔写着:俺不懂字,但知道火得有闸。她指尖抚过图纸上的保险扣设计,突然低笑:老张,你看,咱们的江湖......

  我没听完。

  因为就在这时,民火的最深处又泛起那丝冷意——比之前更浓了些,像块化不开的冰,正顺着地下河往中原淌。

  可不等我细辨,另一股暖光突然撞进来。

  那是某个山村的篝火旁,几个小娃正踮着脚练和解拳,最后一式,两个扎羊角辫的小丫头对视一笑,掌心金光轻轻相碰......

  那金光相触的瞬间,我突然听见冰裂的轻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