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2章 江湖不是神仙画的,是脚踩出来的-《我靠九阳神功横推武当》

  那夜小镇火使替人值守时,我正顺着他的呼吸声往更深处沉,忽然胸腔一震——不是疼,是某种滚烫的东西顺着愿金网络爬上来,像极了当年在光明顶被六大派围攻时,体内九阳真气被激得乱窜的感觉。

  西域愿金网络扭曲了。我听见自己的声音在风里散成碎片,可等我循着那股灼烧感飘过去,就见三十六国的传讯火鸽正扑棱棱撞进火藏阁的铜笼,爪上绑着的绢帛全染着焦黑的金纹——圣火自天而降掌心金纹重现的字眼刺得我眼疼。

  青蚨娘的算盘珠子一响,我便被卷进了火藏阁的星象室。

  她指尖沾着朱砂,在沙盘上划出半道弧线,星象图的绢帛被风掀起一角,露出下面密密麻麻的风沙轨迹记录:硝石混硫磺,夜里点燃的。她突然笑了,那笑里带着当年在光明顶算粮草时的狡黠,压不住的谣言,就给它找个出口。

  我还没反应过来,她已经抓过火鸽的脚环,往每只鸽子腿上系了块木牌。

  木牌上的字是新刻的,还沾着木屑:凡能独立复现金纹燃效者,授三级火使衔。

  要让他们自己戳破神迹。她对着空气说,像是知道我在,就像当年你教矿工们用劳武十八式,不是教他们怎么打,是教他们怎么想。

  火鸽扑棱棱飞走时,我顺着其中一只的影子飘向沙漠。

  赵敏的茶棚支在沙丘背风处,铜壶里的水咕嘟作响。

  她裹着灰扑扑的头巾,眼角故意抹了道沙粒,可那双手——即便沾了泥,指节的弧度还是像当年在绿柳山庄捏着酒杯时那样,又轻又稳。

  老阿婆,您说这圣火是真的么?有个小伙子攥着块焦黑的石头凑过来,石头上歪歪扭扭刻着金纹。

  赵敏舀了勺热水,倒进沙里。

  水痕在沙面蜿蜒,竟真像极了传说里的金纹。你看这水痕,她用枯枝拨了拨,它也是真的,可它是不是神迹?

  小伙子愣了愣,蹲下来用手扒拉沙子:还真像!

  那...那我手里这石头?

  赵敏接过石头,扔进沸腾的铜壶。

  三息不到,石头表面的金纹就融成了黄汤:真要是天火炼的,哪能被开水煮化?

  围观的人渐渐多了。

  有个扎着羊角辫的小丫头举着片碎陶片喊:阿婆你看!

  我在路边捡的,也有金纹!赵敏接过去对着太阳照,陶片上的纹路立刻显出模子压过的痕迹:这是窑里烧的时候刻的,你阿爹要是烧陶,你也能捡着。

  第七天晌午,日头毒得能晒化骆驼鞍。

  人群里突然炸开一声喊:看!

  我也有金纹!

  是个穿粗布短打的少年,他举着左手,掌心有块焦红的印子——和传说里的天授金纹分毫不差。我用铜镜聚光烧的!他晃了晃怀里的青铜镜,阿婆说要自己试,我就试了!

  人群哄笑起来。

  有个白胡子老头拍着少年的肩:臭小子,你这哪是当神仙,是当烧火棍!可他眼里的光,比传说里的圣火亮多了。

  我正望着那片笑声发怔,忽觉脚下的沙子在震动。

  抬头看,独孤九的马队正从沙丘后转出来,马蹄铁敲在石头上,溅起火星。

  他没穿官服,只套了件粗麻短打,背上却背着那台我眼熟的愿金显影仪——当年在光明顶,还是我帮他修过这机器的齿轮。

  都围过来。他站在所谓的圣火遗址前,祭坛上的灰烬还没凉透。

  显影仪的曲柄转起来,岩壁上突然浮起点点金芒——是历年火符的激活记录。

  这道金纹,是三年前敦煌的医婆给产妇暖身子用的。他指着最亮的那簇,这道,是去年楼兰的少年用它烧断了困住商队的冰棱。

  人群里传来抽气声。

  有个老妇人突然哭了:那...那我儿子去年救火用的火符,也在这儿?

  独孤九点头:在。

  每一道火符,都是活人烧出来的。他转身走向祭坛,从火种匣里取出那枚裹着红绸的初代金纹火核——我认得这东西,当年阳顶天教主亲手封的。

  火没有祖宗。他说,声音像敲在青铜上,就像麦子不记得第一粒种子是谁种的,河水流过不记得第一个捧水喝的人。

  红绸飘落的瞬间,我看见火核表面的金纹突然亮了,像在做最后的挣扎。

  可独孤九的手稳得像铁铸的,他弯腰将火核埋进黄沙,动作轻得像是在埋一颗种子。

  往后,火是你们的。

  那夜,我在十万孩童的读书声里最后一次凝聚。

  他们在演练新修的《启蒙诀》,小拳头举得老高,声音像一群小麻雀:九阳不在雪山尖,九阳在灶膛前......

  青蚨娘站在新建的无名碑林中央,碑上没有名字,只有深浅不一的刻痕——是这些年所有火使的手印。

  她捧着《火终宣言》,声音比钟还响:没有创始者,没有继承者,只有传递者。

  武学不属于任何一人,正如阳光不属于第一个睁眼的人。

  全国火藏阁的钟声同时响起。

  我看见街边卖早点的老汉摸了摸掌心,那里有淡淡的金纹;挑水的姑娘和邻居对了对手心,两人都笑了;连那个在茶棚问过我的小伙子,此刻正蹲在地上教小娃娃用铜镜聚光,掌心的红印子还没消。

  金纹不再发烫,它们成了暗号,像小时候和小昭和周姑娘捏的泥人,是只有我们懂的秘密。

  我望着这些仰起的小脸,忽然想起小时候在蝴蝶谷背药书的自己——那时总盼着能成为谁,现在才懂,最好的传承是让后来者不再需要仰仗谁。

  最后一丝残意散入风里时,我听见边关传来喝彩声。

  有个少年踩着新创的踏雪步跃上城墙,他的脚印在雪地上连成串,像幅没写完的字。

  有人问他师承,他蹲下来摸了摸雪:你看这串脚印,就是我的谱系。

  雪粒子落在我脸上,凉丝丝的,像极了小时候在冰火岛,谢逊公抱我看极光时,落在睫毛上的冰渣。

  天地渐渐归寂,可我知道自己没走。

  我在每个清晨掀开被窝练功的热乎气里,在每次扶起跌倒同伴时掌心的温度里,在每句我试试看的脆亮声音里。

  风拂过山岗时,有个声音轻轻说:我不是过去了,我是你们正在成为的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