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忍痛突围3.-《一剑照汗青》

  3. 泉州血战

  泉州港外的金门岛,晨雾刚散,沙滩上已挤满了人。挑着渔网的渔民、扛着锄头的农夫、背着药箱的郎中……他们是自发从晋江、惠安赶来支援的百姓,手里的家伙什虽简陋,眼里的光却比朝阳还亮。我(刘云)站在刚筑起的炮台旁,望着郑龙正指挥士兵与渔民合力搬运火炮,铁炮的底座陷进沙里,渔民们立刻用粗绳套住炮身,喊着号子往上拉,号子声里混着浓重的闽南口音:“一二嘿!保家国!”

  “将军,这些百姓真是及时雨。”白砚捧着账册走来,纸页上记着捐赠的物资:“晋江渔民送了三百斤鱼干,惠安农夫捐了五十石糙米,连泉州城里的药铺都送来两车金疮药。”她指着不远处正在搭棚的妇人,“她们说要给士兵们缝补衣裳,让咱们安心打仗。”

  我点头,目光落在沙滩上操练的新兵身上。这些天,郑龙按“定量购鱼”的法子,让水军每日从渔民手里买新鲜海产,既解了军队的给养难题,又让渔民有了收入。不少渔民家庭的青壮见此,主动要求加入船队——三日前刚收编的两百人里,有一半是父子兵,父亲掌舵,儿子则在船上练突火枪,枪管上还缠着家里的红绸。

  “金门岛的卫所得抓紧建。”我对身边的雷芸道,她正带着工兵队夯土筑墙,“码头的避风港要挖深三尺,让渔民的小船也能停靠;房舍多盖二十间,供来往的百姓歇脚。咱们守这里,不光是为了打仗,更是要让百姓知道,有我们在,就有他们的安稳日子。”

  雷芸抹了把脸上的汗,夯锤在她手里抡得虎虎生风:“放心!三天内保证完工!到时候让元军看看,咱们的岛比铁桶还结实!”

  备战的重心很快转向火力部署。我从特战大队里挑出五十名“神枪手”,由黄丽带队进驻金门岛的制高点。这些人里,石敢为的枪法最准,他用改良后的突火枪,能在两百步外射中挂在桅杆上的铜钱,枪托上还刻着哥哥石敢当的名字。“将军,您瞧好了。”他举枪瞄准远处的浮标,扣动扳机的瞬间,铁弹精准穿透标靶,引得旁观的渔民一阵欢呼。

  七日后,泉州港方向传来消息:元军押送船队已入港,正在卸载粮草,准备休整三日再北上。我站在了望塔上,用望远镜看清了港内的布局——元军将粮仓设在港东的 warehouses(仓库区),由五百精兵看守,外围还有两艘配了回回炮的战船巡逻。

  “硬抢肯定不行。”郑龙指着地图上的水道,“港内水浅,咱们的大船开不进去,只能用小船偷袭。”

  我指尖点在仓库区后方的淡水河:“元军每日要从这里取水,咱们可以……”话未说完,突然瞥见白砚账册上的“鱼干”二字,顿时有了主意,“郑龙,让渔民兄弟帮忙弄些‘活饵’。”

  次日深夜,泉州港的淡水河面上漂来数十只渔船,船上堆满了新鲜的海鱼——这是渔民们连夜打捞的“礼物”。元军哨兵见是送鱼的,骂骂咧咧地打开闸门,却没注意到鱼舱下藏着的特战队员。陈虎带着人混进码头时,腰间的鱼腥味成了最好的掩护,他们悄悄摸至仓库区的围墙外,用特制的铁剪剪断了栅栏上的铁链。

  “按计划行事。”陈虎低声下令,队员们立刻分成两组:一组控制守卫,用阿黎配的迷药手帕捂住哨兵的嘴,动作轻得像猫;另一组则撬开粮仓的锁,将里面的糙米、面粉装进带来的麻袋。有趣的是,元军的粮仓管理混乱,不同标号的粮草混在一起,正好方便我们分类搬运——精米给伤员,糙米留作军粮,连仓库角落里的盐巴都没放过。

  “快!还有一刻钟换岗!”陈虎看着麻袋堆成小山,突然听见远处传来脚步声,立刻示意队员们撤退。渔民们早已在河上备好小船,大家扛起麻袋往船上运,连路过的老渔民都主动搭手,嘴里念叨着:“这些粮本就是咱们百姓种的,凭什么给元军!”

  当元军发现粮仓失窃时,我们已将三十多船粮草运回金门岛。打开麻袋的那一刻,沙滩上爆发出欢呼——光是精米就有两百石,足够全军吃一个月。郑龙抓了把糙米塞进嘴里,嚼得咯吱响:“还是将军这法子妙!不费一兵一卒,就让元军成了没米的老鼠!”

  夺粮的胜利让士气大振,接下来的目标直指元军的战船。我让人摸清了港内的巡逻规律:每日寅时,两艘巡逻船会沿固定路线绕港一周,其中“元威号”体积最大,载着二十门回回炮,是船队的主力。

  “就拿它开刀。”我在沙盘上划出路线,“郑龙带郑氏船队从东侧佯攻,吸引元军注意力;郭龙的洞庭湖水军乘夜从西侧潜入,用铁钩搭住‘元威号’的船帮;黄丽的神枪手队在岸上掩护,专打甲板上的元军。”

  行动在三更天展开。郑龙的船队突然在东口放炮,火光映红了半边天,元军果然中计,调派港内的战船往东驰援。就在此时,郭龙的水军如幽灵般出现在西口,士兵们甩出带倒刺的铁钩,牢牢抓住“元威号”的船舷。

  “上!”郭龙一声令下,水兵们像壁虎般攀着船帮往上爬。石敢为第一个翻上甲板,突火枪对准舵手的同时,嘴里还喊着哥哥的口头禅:“孬种!看枪!”铁弹穿透元军的甲胄,舵手惨叫着倒下。

  甲板上的厮杀瞬间爆发。元军虽人多,却挡不住我们的协同战术:黄丽的神枪手在岸上精准点名,每声枪响都有一个元军应声倒地;船上的士兵则用马槊挑开元军的阵型,给后续登船的同伴让出空间。有个元军百夫长举刀砍向郭龙,却被突然窜出的银狐咬住手腕——吴燕殊带着她的“动物兵”也加入了战斗,水蛇缠元军的腿,信鸽则往船舱里扔燃烧的火绒。

  激战半个时辰后,“元威号”的旗帜被扯下,换上了大宋的“宋”字旗。郭龙站在船头,将缴获的回回炮调转方向,对准港内的其他元船:“将军,这艘船归咱们了!”

  接下来的两日,我们用同样的法子连夺五艘元军战船,缴获的物资堆满了金门岛的仓库——有元军的火药、箭矢,甚至还有一箱准备送给忽必烈的贡品,郑龙打开一看,竟是泉州百姓被抢走的银器,当即让人登记造册,准备战后归还。

  泉州港的元军彻底慌了。他们没想到看似松散的义军竟如此难缠,更没想到渔民、农夫都成了我们的“眼线”——有个卖茶的老汉假装给元军送水,悄悄在船上画了火药舱的位置,让我们的火攻事半功倍。

  决战在第三日清晨打响。元军剩余的五艘战船试图突围,却被金门岛的炮台拦住去路。改良后的火炮在此刻发挥了威力,铁弹呼啸着砸中元船的甲板,回回炮的炮管被轰得粉碎。郑龙的船队趁机冲锋,“破浪号”的撞角狠狠撞在元军旗舰的船尾,木屑飞溅中,水兵们高喊着“还我河山”,如潮水般涌上敌船。

  当最后一面元军旗帜坠入海中时,泉州港的晨雾恰好散去。阳光照在满港的大宋战船,也照在岸边欢呼的百姓脸上。清点战果时,我们共缴获战船七艘,粮草三百石,还解救了被元军扣押的渔民两百余人。

  “将军,泉州大捷了!”郑龙跑过来时,甲胄上还沾着海水,手里举着新造的花名册,“这几日又有五百百姓来投,咱们的船队能扩编到五十艘了!”

  我望着正在卸载火炮的士兵,望着给伤员喂药的妇人,望着在沙滩上练枪的少年,突然明白:这场胜利,从来不是某个人的功劳。是扛枪的士兵,是送粮的百姓,是每个不愿做亡国奴的人,用血肉和信念,拼出了泉州港的黎明。

  三日后,整编后的水军拔锚起航,五十艘战船列阵驶入厦门港。港内的工匠们早已备好新铸的远程火炮,黄丽的神枪手队正在进行实弹演练,枪声与海浪声交织在一起,像首激昂的战歌。

  站在“元威号”(现已改名“正气号”)的船楼,我将文天祥的《正气歌》刻在了炮管上。海风卷起战袍,带着浓重的硝烟味,却比任何时候都让人安心。

  下一站,大都。我们不仅要救回文相,更要让天下人知道,大宋的正气,永远不会熄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