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梵净禅,算我求你-《我打他一巴掌,他说没有上次香》

  牧归亭看着这个疯子,脸色异常冰冷,手心中流转着强大的冰系异能:

  “梵净禅,别再逼他了。”

  “砰”的一声,梵净禅被一股巨大的力量直接砸了出去,撞在了冰冷坚硬的钛合金墙面上。

  然而还没等他爬起来,牧归亭就迅速瞬移到他面前,踩在了他的手腕上。

  “咔嚓”一声,骨裂的声音令人牙酸。

  梵净禅的嘴角流出血迹。

  梵净禅承受着牧归亭疯了一般的摔打,他很疼,但是这种疼让他多少有些安心,就当是在向小镜赔罪吧。

  梵净禅跌跌撞撞地站了起来,眼中的那股疯劲丝毫不减:“牧归亭,你杀了我啊。”

  牧归亭染血的手指颤了一下,看着梵净禅那双狭长的眸子,颓然地靠在了墙上,一字一顿:

  “……梵净禅,算我求你……”

  梵净禅眼神立即兴奋了起来,仿佛闻到了血腥味的野兽。

  他像见鬼一样看着牧归亭,嘴角勾起了一个恶劣又快意的弧度:“不可一世的牧上校也会求人?”

  梵净禅突然笑了起来,神经质的笑声回荡在寂静的空间内,他渐渐直起了腰,跟牧归亭面对面:

  “可真是新奇。”

  -

  此后的一段时间内,司镜觉得整个基地的人看他的眼神都变得奇怪起来。

  虽然这些人表面上还是跟以前一样跟他打招呼,但那一个个笑容背后却是难以掩饰的算计。

  因为没有人不想活着,没有人不想走出这场巨大的末世灾难,恢复到曾经安居乐业的生活中。

  司镜的血能结束这场灾难,说的直白一点,只要把他抽干,这场人类的浩劫就会结束。

  这个消息像是长了翅膀,在极短的时间内飞到了各个人类基地中。

  就连最不入流的放逐者的地下基地,都知道了这个消息。

  一夜之间,司镜孤单地站在了全人类的对立面。

  变异的丧尸越来越强,牧归亭全天无休地在基地外带领着人类军队对抗丧尸。

  似乎只有梵净禅完全超脱在这些事情之外,他总是一遍遍地告诉司镜:

  “不会有事的。”

  *

  比之前强大了无数倍的变异丧尸,在人们焦灼的情绪中又添上了一把火。

  司镜觉得人们看他的眼神就像在看肉包子。

  流言四起,人们站在道德的制高点谴责着他,牧归亭为了保护他承受着很大的压力。

  牧归亭战力极强,有他在,强大的变异丧尸始终没有突破第一基地的城门。

  也正是因为牧归亭,基地的人暂时还是能对司镜保持表面上的礼貌。

  但是,事情的转折发生在一个平凡的中午。

  司镜已经在房间里待了快半个月,牧归亭不在的时候,他根本不敢出门。

  他感觉都快长蘑菇了。

  但是外面肯定是不能去的,所以他只能退而求其次,选择在窗户旁边透透气。

  司镜纤细漂亮的手掌刚刚触碰到水晶窗扇,那张艳丽绝世的脸刚凑近玻璃。

  时光仿佛在那一刻被无限拉长,一切都在司镜眼前变成了慢放的电影画面。

  “啊啊啊——”

  先是一声极其凄厉悲凉的嘶吼,仿佛一个人在最绝望的时候发出的那种声音。

  不难听出是一个少年的声音,大概有十三四岁,正是大好人生刚刚开始的年纪。

  可是此刻,他却站在街道中央,四肢以一种诡异的状态扭曲着。

  少年身上裸露的皮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成尸体一般的青白,眼球突出,变成了完全的灰白色。

  七窍流血、浑身抽搐。

  他是一个变异丧尸病毒感染者,没人知道感染源,但是这比普通的丧尸病毒感染过程惨烈血腥百倍。

  周围没有一个人敢上前,因为少年变异的速度实在是太快了,已经没救了。

  他们现在没有疫苗,无论是普通丧尸还是变异丧尸引起的感染,他们都无法应对。

  此时此刻的少年,虽然仍在呼救,但是已经被宣判了死刑。

  离少年最近的那个人是个妇女,那是他的母亲,曾经优雅得体的她此时变得灰头土脸。

  妇女的眼泪一颗颗地往下掉,浑浊的眼球满是血丝,飘忽不定。

  她看向儿子时的嗓音嘶哑得令人动容,不停地对着人磕头:

  “救救他,求求你们,救救他……”

  “救救他吧……”

  人们脸上都露出不忍的神色,但是没有人能救他,他们有心无力。

  妇女的双眼怔忡着,似乎是知道这里没人能帮她,看着气息渐渐微弱的儿子,她抬起了头——

  司镜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这个可怜的女人在这一瞬间似乎跟顶层的他对视了。

  哪怕这栋高楼的顶层足有88层,以肉眼是不可能看见88层窗口上的司镜的。

  可是司镜觉得头皮发麻,向后退了一步。

  那一瞬间他的心无奈又苍凉,红唇颤抖着,发不出半个音节。

  他做错了什么?那个无辜的少年做错了什么?他那位苍老的母亲又做错了什么?

  好像没有人有错,但是一切又都错得离谱。怎么会这样呢?

  妇女知道顶层住着谁,那个神子一般美丽温柔的青年,是他们唯一的希望。

  他的血有用,他的血能救他们,能救所有人。

  可是他为什么不愿意下来呢,这位九天之上的神仙,为什么不愿意下来救救祂的子民呢?

  女人想不通,她扑通一声朝着大楼跪了下来,一遍一遍地磕着头。

  哪怕额头已经血肉模糊了,也没有停下来:

  “司镜,求求你,救救我们……”

  “救救我们吧,我给你立一个神像好不好,用金的。”

  “你不会白死的,我会日夜供奉,求求你救救我们……”

  女人仿佛已经疯癫了,只知道不停地喃喃着。

  而她那无辜的儿子,已经彻底成为了没有理智的丧尸。

  “嗷——!!”

  一声高亢的嘶吼声从少年喉中爆发出来,在他即将冲入人群中的前一刻——

  “噗嗤——”

  一道锋利无比的冰刃准确无误地刺入了他的太阳穴,头颅碎裂,生命彻底消散。

  一身黑色制式军装的牧归亭逆着光走来,俊美苍白的脸上全是肃杀和冰冷。

  牧上校再一次阻止了一场悲剧的发生。

  丧尸在撕咬普通人之前就被他斩杀,就像是他之前曾经无数次救出每一个普通人那样。

  可是没有人笑得出来,就连牧归亭的脸上也没有任何表情。

  就仿佛他刚刚一击毙命的,只是一只普通丧尸。

  可是这只丧尸,明明在昨天还给辛苦奋战在前线的牧上校送了一瓶水。

  那闪闪发光的眼睛充满活力,脸上的小雀斑都充满了青春的气息,他仰起脸崇拜地看着他:

  “牧上校,等我长大了,也要进您的军队!”

  那时候他说什么来着?

  他爽朗地接过少年的水,一饮而尽,说了句:“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