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穿成太子?先摆为敬-《穿成太子,本想摆烂,却被人陷了》

  头痛。

  像是被塞进滚筒洗衣机里搅了七天七夜,又被人用大锤反复敲打。

  林越费力地睁开眼。

  入目,不是出租屋里那片熟悉的、发黄的天花板。

  而是……一片绣着五爪金龙的明黄色纱帐。

  龙眼镶嵌着鸽子蛋大的东珠,在昏暗的室内流转着温润的光。

  林越:“……”

  他猛地坐起身,环顾四周。

  这哪里是他的狗窝!

  这分明是一座宫殿!

  紫檀木雕花的巨大床榻,身上盖的是轻若无物的云锦被。不远处的桌案上,摆着一套细腻如玉的白瓷茶具,香炉里飘出袅袅青烟,那味道,比他买过最贵的香薰要好闻一百倍。

  地上铺着厚实柔软的波斯地毯,踩上去连个声响都听不见。

  殿内梁柱上盘旋着栩栩如生的金龙,每一片龙鳞都清晰可见,闪烁着刺眼的光芒。

  林越狠狠掐了自己大腿一把。

  嘶——

  剧痛传来。

  不是梦!

  就在这时,一股庞杂的记忆洪流涌入脑海,差点让他再次昏厥过去。

  大靖王朝。

  太子,林越。

  年十九,仁孝恭谦,勤勉好学,文武双全,是百官称颂、万民爱戴的储君。

  然后……

  没了。

  这位完美的太子殿下,因为连续多日批阅奏折、忧心国事,心力交瘁,昨夜在东宫的书房里,猝死了。

  而他,一个连续加班一个月,为了三千块全勤奖而奋斗的社畜林越,也光荣地倒在了自己的工位上。

  再睁眼,就成了这位同名同姓的倒霉太子。

  林越花了好几秒才消化完这一切。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华美的寝衣,又摸了摸身下柔软得不可思议的床榻。

  他……穿越了?

  还穿成了一个太子?

  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未来的皇帝?

  短暂的震惊过后,一股难以言喻的狂喜席卷了全身!

  什么996!什么KpI!什么甲方爸爸!

  全都滚蛋吧!

  老子不伺候了!

  从今天起,他就是这个国家最尊贵的咸鱼!

  荣华富贵,锦衣玉食,美女环绕……

  这不就是他做梦都想过的日子吗?

  前世累死累活,连套房的首付都凑不齐。

  这一世,开局就是王炸,直接住进皇宫!

  哈哈哈哈!

  林越几乎要放声大笑。

  他前世的梦想是什么?

  不就是每天睡到自然醒,数钱数到手抽筋吗?

  现在,这个梦想超额实现了!

  他甚至不用数钱,整个国库理论上都是他的!

  至于那个勤勉好-学、为国为民的完美太子人设……

  谁爱当谁当去!

  反正他是不干了。

  好不容易从一个坑里爬出来,难道还要跳进另一个更大的坑里?

  卷王太子已经因为过劳而死了,这就是前车之鉴!

  他,林越,新任太子,必须吸取教训,坚定不移地走摆烂道路!

  “来人!”

  林越清了清嗓子,试探性地喊了一声。

  声音略带沙哑,但中气十足。

  几乎是瞬间,殿门被“吱呀”一声推开,一个穿着青色太监服、面白无须的中年人小跑着进来,身后还跟着两排手捧各种器物的宫女。

  “殿下,您醒了?”

  为首的太监一脸关切,声音又细又恭敬,“可要传太医过来瞧瞧?”

  林越从记忆里扒拉出这个人的信息。

  东宫总管太监,李全。

  是原主最信任的内侍。

  “不必了。”

  林越摆了摆手,学着记忆中原主的样子,努力让自己的姿态看起来有那么点储君的威严。

  “孤……本宫没事。”

  差点就说成“我”了。

  得注意。

  虽然决定摆烂,但太子的身份还是得端住,不然被人当成妖邪附体抓去烧了就不好玩了。

  李全见他面色红润,不似有恙,这才松了口气。

  他麻利地指挥着宫女上前伺候。

  “殿下,该起身了,今日卯时三刻要随陛下临朝,现在更衣,时辰刚刚好。”

  一个宫女捧着一套繁复无比的太子朝服上前。

  那衣服,里三层外三层,金线银线绣满了各种复杂的纹样,看着就又重又热。

  林越的眉头当场就皱了起来。

  早朝?

  卯时三*刻?

  换算一下,不就是早上五点四十五?

  开什么国际玩笑!

  他前世就是因为天天早起上班,才会年纪轻轻就猝死。

  现在当了太子,还要过这种比鸡起得早,比狗睡得晚的日子?

  门都没有!

  “更什么衣?”

  林越直接往后一倒,重新躺回了柔软的被窝里,还舒服地翻了个身。

  “不去。”

  两个字,轻飘飘的,却像是一道惊雷,在安静的寝殿里炸开。

  李全脸上的笑容僵住了。

  捧着朝服的宫女手一抖,差点把那套贵重的衣服给扔地上。

  整个寝殿的空气仿佛都在这一刻凝固了。

  所有宫人都吓得低下了头,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

  李全愣了好几秒,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殿……殿下?”

  他怀疑自己听错了。

  勤勉了十几年的太子殿下,怎么会说出“不去”这两个字?

  林“殿下,您说什么胡话呢?这早朝是万万不可缺席的啊!”

  “有什么不可的?”

  林越闭着眼睛,声音里带着一丝刚睡醒的慵懒,“本宫今天身体不适,起不来。”

  这个理由,完美。

  谁还敢逼一个“病人”去上班?

  李全一听,顿时急了,快步走到床边,隔着纱帐劝道。

  “殿下,万万不可啊!您昨日未上朝,陛下已经有些不悦了。今日若是再缺席,朝中那些言官御史,怕是又要借题发挥了!”

  “让他们说去。”

  林越不耐烦地挥挥手,“本宫正好也乏了,就当放个假。”

  放……放个假?

  李全的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这是太子该说的话吗?

  “殿下!”

  李全的声音都变调了,“您是一国储君,未来的天子!怎能如此懈怠?这要是传出去,岂不让天下人耻笑,让陛下寒心?”

  林越被他吵得脑仁疼。

  他猛地睁开眼,坐了起来,盯着李全。

  “李全。”

  “奴才在。”

  “本宫问你,这大靖的太子,是谁?”

  李全一愣,不明所以,但还是老实回答:“自然是殿下您。”

  “那本宫作为太子,说的话算不算数?”

  “君无戏言,殿下说的话,自然是算数的。”

  “好。”

  林越满意地点点头。

  他掀开被子,慢悠悠地走下床,赤着脚踩在柔软的地毯上。

  李全赶紧拿着一双云履跟了上去。

  林越没理他,径直走到殿门口,推开厚重的殿门。

  清晨的阳光洒了进来,带着一丝凉意。

  他深吸一口气,只觉得神清气爽。

  然后,他当着所有宫人、太监、侍卫的面,用一种清晰无比、足以让整个东宫都听见的声音,郑重宣布:

  “传本宫谕令。”

  “自今日起,太子不早朝!”

  “日后凡军国大事,由内阁及六部商议,拿出章程即可。若有决断不了的,再来禀报。”

  “本宫要休养身心,颐养天年!”

  此言一出,满场死寂。

  所有人都像是被施了定身法,呆立在原地,脸上写满了惊骇与不可置信。

  太子……不早朝了?

  还要颐养天年?

  殿下您才十九岁啊!

  “扑通!”

  李全第一个反应过来,双膝一软,直挺挺地跪了下去,额头重重磕在冰冷的地面上。

  “殿下!三思啊!”

  他声泪俱下,抱着林越的小腿就不撒手。

  “殿下,您这是要自毁长城啊!您忘了陛下的殷殷期盼了吗?您忘了先皇后的谆谆教诲了吗?”

  “您这样,如何对得起满朝文武的拥戴,如何对得起天下万民的期许啊!”

  李全哭得那叫一个撕心裂肺,仿佛天都要塌下来了。

  林越低头看着抱着自己大腿,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总管太监,只觉得一阵头大。

  这老哥,怎么比他公司的老板还会画饼?

  还殷殷期盼,还天下万民。

  老子连自己都快顾不上了,还管得了天下人?

  “行了行了,别嚎了。”

  林越试图把腿抽出来,没成功。

  “本宫意已决,不必多言。”

  “殿下!”

  李全死不松手,哭嚎道:“您若执意如此,老奴……老奴今天就一头撞死在这柱子上!”

  说着,他真就颤颤巍巍地要往旁边的朱红大柱上撞。

  林越:“……”

  好家伙,还来一哭二闹三上吊这套。

  他算是看明白了,想在这封建王朝里当个快乐的咸鱼,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总有刁民想逼他上班。

  “李全,你撞一个试试?”

  林越的声音冷了下来。

  “你以为你死了,本宫就会去上朝了?你信不信你前脚撞死,本宫后脚就宣布给自己放三年大假,周游列国去?”

  李全的动作僵住了。

  他抬起头,泪眼婆娑地看着林越,发现太子殿下的脸上没有半分玩笑的意思。

  那眼神,平静得可怕。

  他知道,太子殿下是说真的。

  如果他真的撞死了,殿下不仅不会回心转意,反而会变本加厉。

  一时间,李全进退两难,跪在那里,撞也不是,不撞也不是,一张老脸憋成了猪肝色。

  林越懒得再理他,转身就要回殿里睡个回笼觉。

  就在这时。

  一个沉稳而威严的通报声,如同一道寒冰,从宫门外传来,瞬间穿透了东宫的晨曦。

  “陛下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