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林越的反击:公开信物来源-《穿成太子,本想摆烂,却被人陷了》

  沈砚的声音不重,却像一把淬了冰的锤子,一下下砸在林越的心上。

  好家伙。

  他直呼好家伙。

  这位沈兄,看着像个高冷禁欲的冰山美人,切开来……妥妥的是个黑心莲啊!

  这哪是钓鱼,这分明是想把林珩的鱼塘都给炸了!

  不过……

  他喜欢!

  林越的嘴角,控制不住地向上扬起,露出了一个和沈砚同款的,属于老狐狸的笑容。

  “成交。”

  两个同样腹黑的男人,在昏黄的烛光下,隔着一张桌子,正式达成了“坑死林珩”的战略合作。

  旁边的苏清欢眨了眨眼,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总觉得气氛有点奇怪。

  她默默地又拿起一块桂花糕,塞进嘴里。

  算了,搞不懂。

  还是吃糕点比较重要。

  ……

  翌日,太和殿。

  天还没亮透,文武百官便已齐聚。

  压抑、肃穆的气氛,在雕梁画栋的宏伟殿宇中弥漫。

  所有人的目光,都有意无意地,瞟向那个站在武将前列,却显得有些格格不入的挺拔身影。

  太子,林越。

  他今天穿了一身玄色镶金边的朝服,衬得他愈发面如冠玉,俊美无俦。只是那脸上,依旧挂着几分没睡醒的慵懒,时不时还打个哈欠,仿佛这能决定他生死的朝堂,不过是他家后花园。

  百官们心中腹诽:都火烧眉毛了,太子殿下这心是真大啊!

  林珩站在文臣之首,一身月白长袍,温润如玉,脸上挂着恰到好处的担忧和痛心。

  他看着林越,眼中满是“皇兄你受苦了,弟弟心里难受”的深情。

  林越接收到他的信号,内心毫无波澜,甚至有点想笑。

  装,你再装。

  奥斯卡都欠你一座小金人。

  很快,伴随着内侍尖细的唱喏声,身穿龙袍的皇帝林崇,大步走上了龙椅。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山呼海啸般的声音过后,大殿内陷入了死寂。

  林崇的目光,如鹰隼般扫过下方,最后,落在了林越的身上,停留了足足三秒。

  那目光里,看不出喜怒。

  一个御史大夫按捺不住,率先出列,手持玉笏,声色俱厉。

  “启禀陛下!太子林越,身为国之储君,竟与前朝余孽私相授受,意图不轨!人证物证俱在,请陛下降罪,以正国法!”

  话音刚落,立刻又有数名官员出列附议。

  “请陛下降罪!”

  “请陛下严惩太子!”

  声浪一波高过一波,仿佛已经给林越定了死罪。

  林珩见状,立刻“义愤填膺”地站了出来,对着林越痛心疾首。

  “皇兄!事到如今,你还有什么好说的?你快向父皇解释啊!弟弟相信,你定是被奸人所害,一时糊涂!”

  他这番话,看似是在为林越求情,实则字字诛心。

  什么叫“一时糊涂”?

  这不就是变相承认林越做了吗?

  高手。

  实在是高手。

  林越在心里给他鼓了鼓掌,然后,在所有人或担忧,或幸灾乐祸,或看好戏的目光中,懒洋洋地抬了抬眼皮。

  他甚至又打了个哈欠。

  “哦,你们是说,在那个叫什么……张三的刺客身上,搜出来一枚信物?”

  御史大夫冷哼一声:“太子殿下还想狡辩?那枚麒麟玉佩,上面刻着你的私印,铁证如山!”

  “哦。”

  林越点了点头,然后,说出了一句让整个朝堂都瞬间石化的话。

  “那玉佩,是我的。”

  什么?!

  他承认了?!

  所有人都懵了。

  就连一直稳坐钓鱼台的林珩,眼中都闪过一丝错愕,随即被狂喜所取代。

  这个草包!

  他还以为要费多大功夫,没想到他自己就这么认了!

  蠢货!彻头彻尾的蠢货!

  林珩强压下心头的激动,脸上悲痛的神情更甚:“皇兄!你……你怎么能……”

  然而,他的表演还没结束,就被林越不耐烦地打断了。

  “是我的,没错。”

  林越掏了掏耳朵,环视了一圈殿上众人精彩纷呈的表情,慢悠悠地继续说道。

  “不过,谁跟你们说,那是跟前朝余孽勾结的信物了?”

  御史大夫一愣:“那不是信物,又是什么?”

  “是本宫丢的东西,不行吗?”

  林越翻了个白眼,一副“你们是不是没脑子”的表情。

  “本宫前几日出宫游玩,不慎将此物遗失,正派人寻找呢。谁知道,竟然被三弟府上的人捡了去,还自导自演了这么一出栽赃陷害的大戏。”

  他的目光,轻飘飘地落在了林珩身上。

  “三弟,你说,这是不是巧了点?”

  林珩的心,咯噔一下。

  不对劲。

  林越的反应,完全超出了他的预料。他不是应该惊慌失措,百般抵赖吗?怎么会如此镇定?

  他强作镇定,义正言辞:“皇兄!事到如今,你竟然还想反咬一口,污蔑于我!那玉佩上明明有你的私印,如何能假?”

  “私印?”

  林越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嗤笑一声。

  “那种东西,随便找个路边摊花二两银子都能刻一个,也能当证据?”

  他一边说,一边从袖中,缓缓掏出了一样东西。

  那是一块通体温润的暖玉,被雕刻成松与鹤的形态,栩栩如生,巧夺天工。在晨光下,散发着柔和的光泽。

  “诸位大人看清楚了。”

  林越将玉佩高高举起。

  “这,才是本宫遗失的东西。一件准备送给皇祖母的寿礼,名曰‘松鹤延年’。”

  “至于你们说的那枚麒麟玉佩……”

  林越的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

  “不过是仿造这块玉佩材质和手艺的……一件赝品罢了。”

  轰!

  大殿之内,再次炸开了锅!

  赝品?

  这怎么可能!

  御史大夫涨红了脸:“一派胡言!你这分明是偷梁换柱,混淆视听!”

  “哦?”林越挑了挑眉,“本宫是不是混淆视听,你说了不算。”

  他转向龙椅上的皇帝,躬身行礼。

  “父皇,儿臣这块玉佩,乃是请京中最好的玉雕师傅,‘珍宝阁’的王师傅亲手雕刻。王师傅有个习惯,他所有的作品,都会在不起眼的角落,留下一个独一无二的‘王’字印记。”

  他将玉佩呈上,由内侍递交到皇帝面前。

  “父皇请看。”

  林崇拿起那块“松鹤延年”,眯着眼仔细端详了片刻,果然在仙鹤的羽翼之下,发现了一个极小极小的篆体“王”字。

  林越的声音,再次响起,清晰地回荡在每一个人的耳边。

  “而满京城谁不知道,‘珍宝阁’的王师傅,从不接外客的生意。”

  他的话音一顿,目光如利剑一般,直直射向脸色已经开始发白的林珩。

  “他,只为三皇子府效力。”

  死寂。

  整个太和殿,陷入了一片死寂。

  所有的目光,瞬间从林越身上,转移到了林珩的身上。

  如果说之前只是怀疑,那么现在,这盆脏水,几乎是结结实实地泼回到了林珩自己身上!

  用自己府上的专属工匠,去仿造一枚玉佩,再刻上太子的私印,然后栽赃陷害?

  这个逻辑链,简直完美得可怕!

  林珩的身体,控制不住地微微颤抖起来。

  他的大脑在飞速运转,试图寻找破局之法。

  “父皇!”他猛地跪下,声音里带着一丝颤抖的委屈,“父皇明鉴!儿臣冤枉啊!”

  “这定是太子皇兄……是他!是他收买了王师傅,故意设局陷害儿臣!王师傅是儿臣府上的人没错,但他也是人,也会被金钱权势所诱!请父皇明察!”

  不得不说,林珩的反应极快。

  瞬间就想到了唯一的破绽:人。

  只要咬死是王师傅被收买了,那他就能把自己摘干净。

  然而,他看到的,却是林越脸上那抹愈发灿烂的,看傻子一样的笑容。

  “巧了。”

  林越拍了拍手,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声。

  “本宫就知道三弟你会这么说。”

  “所以,昨天本宫在寻回玉佩,抓到那个偷窃玉佩、并将其仿制交给刺客的下人后,就顺便……请禁军统领,将王师傅‘请’去喝茶了。”

  “父皇,”林越笑得像只偷了腥的猫,“可要传他上殿,当面对质啊?”

  林珩的血色,在这一瞬间,从脸上褪得一干二净。

  他……他竟然连王师傅都控制起来了?!

  怎么会这么快!

  他明明……明明昨天还在东宫禁足!

  不等他想明白,殿外已经传来了脚步声。

  一个身形微胖,穿着匠人服饰的中年男人,被两名禁军“护送”着,带上了大殿。

  正是“珍宝阁”的王师傅。

  王师傅一进殿,看到龙椅上的皇帝和跪在地上的三皇子,腿肚子一软,当场就瘫了下去。

  “草民……草民王德,叩见陛下!”

  林崇面无表情,声音里听不出任何情绪。

  “王德,抬起头来。”

  “朕问你,太子手中的‘松鹤延年’,可是你所雕刻?”

  王师傅颤巍巍地抬头看了一眼,立刻又把头埋了下去,声音抖得像筛糠。

  “回……回陛下,是……是草民所刻。”

  “那刺客身上的麒麟玉佩,又是何人所制?”

  王师傅的身子抖得更厉害了,汗水浸湿了他的后背。

  他偷偷瞥了一眼跪在不远处的林珩,对上了林珩那双几乎要杀人的眼睛,吓得浑身一哆嗦。

  但紧接着,他又想起了昨天晚上,太子殿下派人跟他说的话。

  “三皇子能保你一时,能保你一世吗?能保你全家老小吗?坦白了,你是污点证人,陛下顶多罚你,命还在。可要是顽抗到底……你知道沈家是怎么没的吗?”

  沈家!

  那场滔天的大火!

  王师傅一个激灵,瞬间做出了选择。

  他猛地一个头磕在冰冷的地砖上,发出了“咚”的一声闷响。

  “陛下饶命!陛下饶命啊!”

  他嚎啕大哭起来。

  “是……是三皇子府的管家!是他拿着太子的玉佩图样,逼着草民仿制的啊!他说事成之后,少不了草民的好处,若是敢泄露半个字,就……就让草民全家都消失!”

  “草民也是被逼无奈啊!求陛下开恩!求陛下开恩啊!”

  王师傅的哭喊,如同最后一记重锤,彻底击碎了林珩所有的侥幸。

  完了。

  一切都完了。

  林珩瘫跪在地,面如死灰,整个人像是被抽走了所有的精气神。

  百口莫辩。

  这四个字,从未如此清晰地出现在他的脑海中。

  整个太和殿,鸦雀无声。

  文武百官们,一个个低着头,眼观鼻,鼻观心,大气都不敢喘一口。

  谁能想到,一场针对太子的必杀之局,竟然在短短一炷香的时间内,发生了如此惊天动地的大逆转!

  太子不仅毫发无伤,甚至反手就将了三皇子一军,还是死军!

  龙椅之上,皇帝林崇缓缓地站了起来。

  他高大的身影,投下一片巨大的阴影,笼罩在林珩的身上。

  所有人都以为,他会雷霆震怒,当场下旨处置这个胆大包天的儿子。

  然而,他没有。

  他甚至没有再看一眼失魂落魄的林珩。

  林崇的目光,越过所有人,穿过大殿肃杀的空气,如同一支精准的箭,牢牢地钉在了那个从始至终都带着一抹懒散笑意的身影上。

  林越迎上他的目光,脸上的笑容不变,甚至还调皮地眨了眨眼。

  大殿之内,静得能听到一根针掉落的声音。

  良久。

  林崇终于开口,低沉而威严的声音,在空旷的殿宇中响起,带着一股令人心悸的穿透力。

  “林越。”